异界骨龙操作指南 第243章

　　下一刻，辉咏者凄厉到无法形容的灵魂嚎叫响彻虚空。

第351章 审问

　　但令人惊异的是，承受着如此极端痛苦的处罚，辉咏者那本就濒临崩溃的灵体，其构成能量本身却没有进一步溃散。

　　“你改进了这个法术？”苏冥敏锐地发现了区别。上次审讯阿比盖，那位劫荡之钟的圣阶老太婆时，对方就是在『灵魂罪罚』的折磨中硬扛到底，直到灵魂被彻底抽散也没松口。

　　“嗯。”紫堇点点头，指尖的光芒稳定，“提升了痛苦层级，同时优化了能量排列，降低了对灵体本源的直接伤害强度，让目标能更……持久。你的世界，管这个叫增效降本吧。”

　　“差不多。”

　　辉咏者感受到这比死亡更可怕的、仿佛永无止境的痛苦，很快发出了微弱而清晰的示弱波动，“请……请住手！我……我都说！”

　　“那么，第一个问题。”紫堇招出那柄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神眷权杖，将其悬浮在辉咏者灵魂面前，“这东西，一年多以前的教皇奥古斯都，究竟是如何拿到的？”

　　光明神殿对外公开宣传是，教皇奥古斯亲自剿杀参与“灵云鬼魂”计划的邪恶亡灵法师，因此获得了神眷的认可与赐予。

　　但苏冥和紫堇这边门儿清——亡灵法师根本就是被陷害的！教皇绝不可能因为这事获得神眷的青睐！

　　“其实……是烬悔修士柯尔特斯，获得的神眷权杖。”辉咏者的灵魂波动传递出认命的坦白，“教皇对外声称是他自己获得的，只是为了……宣传效果。”

　　第一个疑惑被解答，紫堇紧接着追问：“那么，柯尔特斯修士，具体是做了什么才获得了神眷？”

　　“他认为‘灵云鬼魂’计划背后存在另外的真凶。”辉咏者解释道，“于是全力追查，过程中发现并击杀了一些行踪诡异、身份不明的人。然后……他就突然获得了神眷权杖的认可。”

　　“也就是说，”紫堇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银牙紧咬，“教皇和枢机议会，从一开始就知道全部真相！但他们故意掩盖了事实，利用它来栽赃陷害！多少无辜的亡灵法师，因为他们的阴谋而死于非命！这群人，死不足惜！”

　　“没必要为这种渣滓气到自己。”苏冥在一旁安慰道，“反正我们早已决定，要将他们彻底剿灭干净！”

　　****

　　接下来，紫堇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光明神殿高层战力、据点设施等情报。辉咏者已经彻底崩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作为一个庞大组织，光明神殿的许多底蕴，听得苏冥心惊肉跳。对这样一股势力的掌控或者部分掌控，带来的优势与助力，也是巨大的。

　　审讯尾声，紫堇扬了扬手中闪烁的法术电光，“行了，你最后再祈祷一次！祈祷完，我就超度你，让你解脱！”

　　辉咏者依言，再次开始了祈祷。

　　然而，经历了刚才的剧变和折磨，他的心神早已涣散，释放出的祈祷波纹杂乱无章，远不如之前那般强烈清晰。

　　紫堇可不会惯着他，抬手就是一记的『灵魂罪罚』抽了过去！

　　剧痛让辉咏者一个激灵，他立刻收敛心神，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重新开始专注地祈祷。

　　很快，虚空中再次有了回应。不久之后，那股熟悉的、来自『慈悲回廊』的牵引力，再度降临三色堇号的上空！

　　显然，北极星大教堂那边，在发现第一次接引拉错了灵魂后，并未放弃。他们以为只是恰巧有其他人死在了辉咏者灵魂附近，才导致的抓取错误，于是重整旗鼓，再次发起了接引。

　　这一次，『慈悲回廊』的牵引力，很是艰难才爬升到足够强度。苏冥又杀了一名重罪俘虏，故技重施将新鲜灵魂扔进了牵引漩涡，顶替辉咏者被召回。

　　『慈悲回廊』大厅内，景象一片狼藉。一群神术释放者因为力量透支过度，早已东倒西歪，瘫软在地。就连主持仪式的大主教，也脸色惨白如纸，全身剧烈颤抖。为了第二次接引，他们投入了剩余的全部珍贵材料，不足的部分，只能由他们透支自身来弥补。

　　当大主教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感知到接引回来的灵魂波动时，却发现那又是一个陌生的、刚死不久的灵魂！

　　这巨大的打击让他眼前一黑，绝望地昏死过去。

　　“可以了。”苏冥看着牵引力消失的方向，平静地说道，“那帮蠢货再迟钝，也不会第三次再上同样的当了。”

　　“行呗。”紫堇应了一声，随即抬手，第三次将『灵魂罪罚』打在辉咏者残存的灵魂上，“我这就把他彻底抽散！”

　　“栗鸮！你！”辉咏者立刻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哀嚎，“我们……无冤无仇……战场上各为其主而已……何至于赶尽杀绝——”他断断续续，愤怒问道。

　　“谁说无冤无仇？”紫堇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寒意的微笑，“你当年曾邀请过我，加入你的唱诗班呢。”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你都盘算把我培养成你的‘魔力包’，供你汲取力量了——这还不是深仇大恨？”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辉咏者气愤地反驳，灵魂光芒剧烈闪烁。

　　“三十年前，在圣光修女学院的事情呀。”紫堇道，“你记性可真差！”

　　“……”辉咏者的灵魂波动瞬间凝滞，三十年前一句随口的事情，他记得个鬼。

　　苏冥心中却有些感慨，紫堇在这方面的记性，是不是太好了一些！

　　随着紫堇指尖光芒再次凝聚，又一击『灵魂罪罚』落下。饶是经过改良降低了伤害强度，对于脆弱不堪的辉咏者来说，也终于到了最后。

　　他的灵魂带着极度的不甘与怨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崩解，化作点点黯淡的灵光消散，再无痕迹。

　　“苏冥，我有点饿了。”紫堇伸了个懒腰。

　　“之前给独角兽做的山楂糕，我留了不少在指挥中心的冰箱里。”苏冥道。

　　夜色下，两人聊着天，漫步走回船舱。

第352章 羽族

　　随着三色堇号不断深入冰区，前方冰层的厚度也显著增加。

　　轮船加速，庞大的船头如同巨兽般猛然抬起下颚，将下方坚实的冰面压出巨大的凹坑，无数冰屑如同钻石碎雨般迸溅四射！

　　但单纯利用船艏“骑冰”的方式，已经不够了。驾驶台开始操纵艏部压载水舱，高频注水与排水，产生强烈的冲击震荡波。

　　船尾的推进吊舱迅速切换为小螺距高速模式，以低航速下的最大推进力，全功率工作。船体持续向前施压，直至“砰隆！”一声沉闷巨响——冰层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发生了结构性崩塌！

　　船艏如同热刀切入黄油般，沉入新裂开的冰隙之中，两侧被挤碎的冰块如同浪潮般翻涌而起。

　　船尾后方，蓝绿色的涡流裹挟着碎裂的浮冰，沉入幽暗的海水深处。纯白无垠的冰原上，就这样生长出一条墨蓝色的航道。

　　苏冥拿出手机飞到船外，选了个绝佳的角度，拍摄了一段充满力量感的破冰视频。

　　贝安琪不能亲自前来见识这壮观的一幕，所以退而求其次，要求苏冥录下这个过程给她看。

　　****

　　出发后的第三天，三色堇号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抵达了北冰岛荒凉的海岸线附近。

　　此处距离兰陌的龙穴，尚还有大约100公里的路程。

　　几只霜狼被牵了出来。因为经常负责拉运货物，它们的叉腰肌已经异常强壮。苏冥这几天在甲板上抓紧练习，总算学会了如何让这种桀骜不驯的骑乘兽乖乖听话，并能相对平稳地驾驭它们行进。

　　作为代价，它们脖颈处的毛，都被苏冥揪秃了不少。

　　他和紫堇、斯黛西三人，一人骑乘着一只霜狼，身后还跟着两只负责驮运物资的霜狼，向着目的地千刃龙崖进发。

　　零下三十五度的酷寒低温，让骑在狼背上的几人忍不住连连抱怨，所有人都将自己从头到脚完全裹在厚厚的防风披风和围巾之中，连眼睛都用防雾护目镜严密遮盖。

　　【银绯那家伙，真不知道是怎么抗住这种冻的！】紫堇吐槽道。因为不想在寒风中露出嘴巴说话，所以她直接使用了风讯术进行沟通。

　　【就凭她这份坚韧的意志力，做什么事能成不了呢？】斯黛西也不解道，【干嘛非要去跟着那个叫劫荡之钟的邪教混呢。】。

　　苏冥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气息。气息太弱，压制不住身下强壮的霜狼；气息太强，又容易反过头惊吓到它们。

　　斯坦顿和羽娅离家太久，早已归心似箭。他们向三人挥手告别后，扭头就扎入了茫茫的刺骨寒风之中，那干脆的姿态看得苏冥赞叹不已。

　　【他们这些羽族，难道不怕冷吗？】苏冥问道。

　　【当然怕的啊！】斯黛西回应道，【他们跟一万年前的旧人类一样，是被其他种族驱赶到这片苦寒之地的，只是被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而已。】

　　来的路上，斯黛西已经向苏冥科普过，异界旧人类的历史。此刻，她干脆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下羽族的事情。

　　旧人类消亡之后，泰亚位面最强大的种族，便是羽族。作为最早觉醒魔法能力的智慧种族，他们原本用于飞行的羽翼，随着对魔法的深入运用而大幅度退化，进化出更加灵活的上肢和下肢，出现与人类趋同的进化形态。

　　再加上羽族在繁衍速度上的显著优势，他们最鼎盛的时期，占据了这个世界超过90%的宜居陆地。

　　一切截止到一千年前，泰亚位面的其余各族，联合发起了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大战，最终将羽族从那些富饶的土地上驱赶开来。

　　【其中最大的赢家，就是会魔法的新人类吗？】苏冥询问。

　　【嗯，】斯黛西回答，【这场战争后，新人类占据了大约一半的陆地，并大抵持续至今。不过，新人类的出现非常奇怪，他们五千年前突然出现，并迅速发展壮大。但是从考古学的角度来看，在一万年至五千年这段巨大的时间跨度内，并未发现任何人类生活的遗址痕迹，甚至在进化学角度上，也完全找不到任何清晰的演化路径。】

　　****

　　几位羽族从寒冷的空中轻盈落下，确认了苏冥一行人的身份后，纷纷恭敬地行礼。

　　在他们的引导下，三人很快抵达冰崖，进入了巨龙兰陌那深邃的洞穴。

　　穿过一段宽敞的通道，几人来到了更为开阔的内部空间。

　　苏冥三人将霜狼拴在一根粗壮的石柱上，互相拍打掉身上沾染的积雪，解开了厚重的御寒衣物。

　　有羽族侍从前去通报，很快，几个身影便迎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拥有灰色长发的羽族女性。与其他羽族面部带有极为明显鸟类特征不同，她的面容更接近人类。甚至以人类的审美角度而言，这位女士颇为美丽，还有着奇异的风韵。

　　苏冥立刻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灰卷尾学者，克洛伊。

　　克洛伊走上前来，优雅地行了一个学者礼节，“欢迎骨王阁下、栗鸮阁下、黛鸢阁下的到来！”

　　“克洛伊，好久不见！”紫堇的回应，显得随意而熟稔。

　　克洛伊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些的羽族。就在苏冥准备仔细打量这位年轻羽族时，他们后方传来了“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地面也随之微微震动起来。

　　很快，一个巨大的蓝色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低下头，巨大的龙眼俯视着他们。

　　被如此庞然大物俯视所带来的压迫感，经历过与银龙卫队打交道的苏冥，已经逐渐习惯了。

　　“兰陌大长老，你好！”苏冥主动打招呼道。

　　蓝龙的鳞片和银龙区别极大，虽然是更完整的覆盖，却给人仿佛带着某种柔软质感的印象。

　　“欢迎！”巨龙低沉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

　　蓝龙庞大的身躯上，缠绕着巨大的绷带，尤其是胸口部位被裹得严严实实，绷带边缘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暗红色血迹。

　　“兰陌？”紫堇皱起眉头，“你这伤得……有点惨啊！”

　　斯黛西走上前，大致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情况，然后才从霜狼驮着的物资中取下一个大背包，“这是我特别配置的伤药，口服，一天一罐。”

　　“谢谢黛鸢医者！”兰陌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

第353章 裂隙族法阵

　　一位羽族侍从奉上冒着热气的陶杯，苏冥也不客气地接过。杯中泡着些浅红色的树叶，入口带着一丝青涩的味道。

　　“克洛伊，我们时间有点紧。”紫堇开门见山道，“麻烦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现了什么？”

　　克洛伊也不多客套，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几人向洞穴更深处走去。

　　“银绯背叛的事情，我已经通过通讯法阵，向葛烈陛下汇报了。”兰陌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跟随，一边低沉地说道，“陛下对此……非常震惊。”

　　“劫荡之钟竟然渗透到了如此地步。”克洛伊身边，那位年轻些的羽族开口道。洞壁的火光下，他有着偏青色的发色，面容俊秀。

　　“这个邪教组织的规模和性质，恐怕远超我们此前的想象。”苏冥也道。

　　“你好，骨王，我是灰卷尾老师的学生。”那位年轻的羽族转向苏冥，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青翎。”

　　“你好，青翎。”苏冥点点头，“叫我苏冥就好。”

　　****

　　飘过一段遍布着坍塌巨石的区域，众人进入了那片因前几日的战斗，而显露出来的新的洞穴空间。

　　此刻，这里已经被布置了大量照明水晶，柔和而稳定的光晕将各个角落都清晰地照亮。

　　“好大的法阵啊！”苏冥的目光立刻被地面上，那由各种原始符文构成的庞大法阵所吸引。上面的符文形态古朴粗犷，与现今常见的魔法符文截然不同。

　　“奇怪！”身为一名亡灵法师，紫堇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这里的骸骨数量太多了！”

　　如果是聚居的人类部落，产生密集的人类骸骨堆积，尚在情理之中。但这里散落的骸骨，大部分明显属于各种动物。

　　更令人费解的是，其中许多动物的骸骨形态和特征，明显不属于这个纬度或寒冷环境，应该出现的类型。

　　“我已经分析出，这是一个古老的传送型法阵。”克洛伊开始介绍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第一句话就让众人震惊。

　　“传送？”紫堇瞪大了眼，为了研究这方面的技术，当初旅行乌鸦加里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看来，旧人类在一万年前，就取得了相当程度的进展。

　　“根据壁画的记载，旧人类激活这个法阵后，就会有动物从不知名的地方被传送过来。”克洛伊解释道，“可惜的是，这个法阵是单向的，只是随机有动物过来，无法进行任何其他的控制，更别说反向传送。”

　　“那也很惊人了！”苏冥惊讶道，“而且，这里的旧人类族群，不会就是用这个方法，在北冰岛生存下来的吧？”

　　“你猜对了。”克洛伊点点头，“根据我的统计和分析，这个法阵为他们提供了近一半的食物来源。”

　　“真的是……暴殄天物。”苏冥看着这庞大的法阵，不禁感慨道。

　　法阵的基底材料，让苏冥感到一丝熟悉。他蹲下身，伸手捏起一小撮，发现是一种细腻的灰白色粉末。

　　“这个材料我还没找到对应。”克洛伊道，“按道理裂隙族——哦，这是我给这个旧人类族群起的名字——他们应该不会去到太远的地方，收集法阵材料。”

　　苏冥仔细捻了捻，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了——此前在北地，使用拉曼散射设备分析异界材料样本时，发生爆闪事故。事后清理时，载物台上留下的就是这种形态的粉末。

　　“像是岩心。”苏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