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你看一遍就会了？！ 第19章

　　“呵呵。”绫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是这样吗？”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也不会再有任何意义了，我几乎要这么认为了，但是，在见到你这痛苦的模样后，我又觉得，或许不是如此。”白发青年望着绫曜，喉咙中发出的声音有如在沙漠中旅人见到甘泉时的呻yin。

　　“只要你还在遭受着这与我一样的痛苦，我的复仇就没有结束。”

　　“而只要我还活着，那，你的复仇也永远不会结束。”

　　“所以，我不能死，你也不能死。”

第四十一章 放虎归山？

　　“.......哈哈。”

　　面对说出这番惊世骇俗之言语的白发青年，绫曜咧开嘴角，发出了仿佛是被震撼到一般的笑声。

　　姜仇与周真人没有言语，只是神色却愈发严肃。

　　绫曜这边，却是能理解白发青年的逻辑。

　　对他而言，复仇已经是人生的一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事......所以，一旦他的仇人死光，他的人生也就陷入终结，就如同一条停滞的鱼，没有游动下去的必要了。

　　而如今，他的仇人就只剩下绫曜一个。

　　刚才，他说‘我这条鱼，是否到了要停下来的时候’，言下之意，就是是不是要彻底完成这次复仇，亦或是将这痛苦绵延下去......而最终，他得出的结论就是继续。

　　一个人复仇的目的有二，一是为了叫复仇的对象痛苦，二则是为了叫自己痛快，而其中所用到的手段，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杀！

　　杀！

　　夺走他人生存的权利！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便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但也不是说，复仇的手段就只有杀，就如恐怖片和游戏吓人的手段绝对不仅是开门杀。

　　叫敌人痛苦而自己痛快的手段有许多。就如同白发青年如今的做法。

　　你活着，然后，我也活着。

　　就这么简单。

　　因为白发青年确信，活着就是一件痛苦......而不幸的事。

　　事实上，正如绫曜所猜测的那般，如今这一段是游戏剧情。

　　不论玩家加入哪个门派，白发青年都会在玩家入门后半个月的那一天准时找上门来。

　　很显然，玩家不可能用半个月就发育到足以击败白发青年的地步，如果真有人依靠风灵月影宗的力量做到了，制作组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给出一个‘高手寂寞’之类的成就，然后直通结局。

　　所以，通常而言，白发青年不会杀掉玩家。

　　然，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游戏中玩家纵使本领再大，也没办法在剧情中有更多的表现。

　　可到了现实，各种可操控的地方就多了，变数也随之大增，并不是说白发青年一定就不杀绫曜。

　　白发青年行动的核心逻辑其实就是在于‘痛苦’，游戏中也好，现实中也好，主角必须得痛苦，他才会放过主角，好叫他这样‘痛苦下去’。

　　如果绫曜不痛苦的话，他也会索然无味，直接杀死绫曜，以彻底完成自己的复仇。

　　游戏中自不用谈，制作组既然给白发青年安排了这样的逻辑与性格，那主角定然是痛苦的。

　　至于这边......

　　绫曜痛苦吗？

　　答案根本不用提......但，重要的并不是绫曜是否真的痛苦，而是别人要怎么想。

　　毫无疑问，真武山上下连同白发青年，都觉得这孩子遭受灭族之痛后疯了......白发青年，也因此认定这个和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绫曜是痛苦着的。

　　换言之，绫曜若是展现出积极生活忘却仇恨的态度，大概率是要被白发青年斩杀，并在死前吐槽一句‘游戏里怎么安排这种必死剧情’的......

　　绫曜当然也是在积极生活忘却仇恨的，只是......事到如今，也不需要赘述什么了。

　　绫曜说道：“所以，你不杀我？”

　　白发青年回应：“我会杀你，但，不是现在。”

　　“呵呵......是这样啊。”

　　绫曜双手报胸，随意笑笑，继而道：“你就不怕我成为第二个你吗？将你杀死，为失去的亲人报仇。”

　　“......那正是我想见到的。”

　　白发青年微微垂下眉眼，苍白的乱发遮住他猩红的瞳孔、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就结束我的痛苦，然后，继续你的痛苦吧。”

　　“......”绫曜沉默片刻，却是笑起来，说道，“呵呵，活着，就是痛苦......”

　　白发青年没有再和绫曜搭话，他转过身，想要离开此处。

　　姜仇拦在他身前，面无表情道：“你道真武山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他不能死，而且，我也不能死。”白发青年没有看姜仇，而是望着周真人，“我想活下去，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杀任何人，可如果，有人非要对我出手，我也只能反击......周真人，你是要在这里花费无数条人命堆死我，还是等着未来的某一天，我被绫曜杀死，又或者我杀死他后自杀？”

　　“......”

　　周真人没有立刻回答，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好在绫曜没有让周真人思考太久。

　　“让他走吧，师祖。”绫曜笑道，“既是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来报便是，何必让真武山流这些多余的血......并且我也相信，他除了我，没有其他想杀的人了，让他走吧，如果方便的话，也请那些江湖义士不用为绫家报仇了。”

　　————最后一句是好听的说法，周真人在此，尚且单杀不了他，江湖义士上去，那就是纯送。

　　周真人抚摸着胡须，目光依然落在白发青年身上，他沉默良久，却是没有立刻应下绫曜的话，而是缓缓说道：

　　“绫曜，你可想好了？真武山立派一千一百年，只为荡尽天下群魔，为此流再多血，也从不谈值或不值。”

　　“嗯。”绫曜没有犹豫，笑道，“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周真人闭上眼。

　　“......既如此，仇儿，你让开吧。”

　　姜仇身子依然停在白发青年身前，双方的目光对撞，足足两三息，前者这才让开身子。

　　白发青年沉默着向前走去，很快消失不见。

　　“这样，真的好吗？”

　　待得看不到此人后，姜仇转身望向绫曜，说道：“让他走掉，放虎归山，绝对是祸害无穷！”

　　他没有去问周真人，因为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绫曜。

　　“放虎归山啊......”

　　绫曜重复了一遍，旋即微笑道：

　　“呵呵，或许吧，但是，我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担心这件事的人......”

　　绫曜望着远处，用他一贯以来的奇怪倒装笑道：

　　“会杀了他的，我。”

第四十二章 我觉得你需要鼓励

　　由于白发青年的搅局，本来打算亲自指导绫曜一番的周真人没了时间，转而与姜仇一道去了真武殿。

　　绫曜倒不是很在乎这件事，甚至可以说，见到白发青年反而叫他比较高兴。

　　至于原因，那就多了去了。

　　最叫人恐惧的东西是未知，在先前他不了解灭族者，那么，怎么死也不奇怪，也许这人实力没这么强大，压根不敢正面打进真武山，于是在夜里偷摸过来cos神秘面具男一刀给绫曜杀了。

　　这个剧情的概率不大，但也不是没可能，既然是游戏，那自然是什么可能都有，或许在游戏中，玩家只要完成一个普通的小任务就可以避免，但绫曜不行。

　　从这点来看，白发青年对绫曜而言可谓是最需要注意的角色，只有这个人，唯有这个人，是有动机、有实力忽然从各种角落里钻出来杀掉他的。

　　结果，白发青年比绫曜预料中的强得多，甚至到了能正面打进真武山把他杀了的地步，堂堂神州武林正道领袖人物周真人，单挑居然也只能胜不能杀————至于拦不住杀人，这很正常，两个武夫交战，除非实力完全不是一个次元，否则一方以强机动性杀人，另一方基本是拦不住的。

　　但，强并不意味着危险。

　　白发青年比现在弱上十倍，杀绫曜也完全够了，夜里偷摸进来一刀了事。

　　而纵使他现在更强，比周真人都要强，强到能与那位只能用传说来形容的武林盟主匹敌，难道他就会杀了绫曜了？

　　很显然，并非如此。

　　绫曜暂时安全了。

　　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绫曜带进来的那个独有特性，宿命决斗。

　　白发青年与绫曜因果交缠极深，加上其人在主线剧情中的特殊地位，将他击败，想来能获得巨额成长，这姑且也算一个好消息，只是目前来看过于遥远了。

　　【“而且，怎么可能现在现在动手啊.......那我不就死定了吗。”】

　　此外，绫曜让他走，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现在动手，整个真武山任何人都有可能死，都有可能活，唯有一个人的生死状态是确定的，那就是他，他绝对死定了.......

　　——————

　　翌日，食堂，绫曜坐在餐桌前，面上难得没有挂着笑容。

　　刚从夙天清这里得知了昨日发生之事，因而心情不太美妙的方樱走进食堂，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绫曜。

　　和往常一样，绫曜点了一大桌子菜。

　　虽然说武夫吃得多是常事，但吃得能像是绫曜一样这么多的，放眼整个真武山也没几个————这是因为绫曜内功和养生武技进展太快，超常识、非正常的快，以至于体内储存的能量被迅速消耗，体重随之狂降，进入真武山才半个月，他就减重了足足五公斤，这还是在每天都狂吃的情况下......

　　方樱印象中，绫曜的胃口总是很好，而且面上总是挂着那种叫人觉得‘他有办法’的奇怪笑容。

　　而今天，绫曜却露出这样的表情坐在桌子前。

　　【“果然，是昨天的事......”】

　　方樱微微叹息一声，心中却又升起几分异样的踏实感。

　　不论是棋局赌局还是日常的修行，甚至于是平日里的言行举止，绫曜都给她带来巨大的异样感，说好听点，有种超凡脱俗的神圣感，说难听点，那就是像脑子有问题。

　　如今，眼看绫曜遭遇生死大敌后露出这样的姿态，方樱也放松上些许，这想法说起来有着几分阴暗，但也算人之常情。

　　【“呵呵，没办法，就由姑娘我去开解一下他吧。”】

　　方樱收起折扇，正要向绫曜那边走去，却有人先她一步。

　　“嘤！”

　　一道粉白色的流光一闪而过，小狐狸几乎和飞一样扑到了绫曜脚边，跟着，四只小短腿飞速交错，几乎是瞬间就爬到了绫曜肩膀上。

　　不用说，正是望雪冬带回来的那只小狐狸，而它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她的两个主人至少有一个在旁边。

　　“回来。”

　　跟着，平静的声音响起，循着这声音望去，便可见到一身雪白衣裳，如谪仙下凡般的望雪冬，右手上端着的餐盘则为她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然而，平日里很是听话的小狐狸今回却有了自己的想法，红色的眼珠子扫了望雪冬一眼，却是摇晃着尾巴，懒洋洋地在绫曜肩头躺下了。

　　“......抱歉。”望雪冬显然对这小狐狸的表现很是不满，但没有在面上表现出太多，当下走到绫曜旁边，伸手把这小狐狸提了起来，后者反抗了一下，四只小短腿在半空中扒拉了几下，但很快就认了命，转而可怜巴巴地看着绫曜。

　　望雪冬定了定神，发现绫曜面前的菜肴几乎没怎么动过，当下又道：“是它打扰到绫师弟用餐了。”

　　“不，没什么......”绫曜叹息道，“我不吃东西不是因为它。”

　　望雪冬想了想，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嗯，请。”

　　望雪冬便坐了下来，顺带着放下了餐盘和小狐狸，后者这次没敢再跑，乖乖伏在了一旁。

　　“.....我听梅师妹说，绫师弟你胃口很好，她羡慕你吃不胖。”望雪冬平静道，“今日怎地在这发呆了？”

　　与此同时，失去最佳入场时间的方樱悄无声息地在一旁坐下，竖起耳朵偷听二人的对话，如果望雪冬有踩雷的发言，就迅速冲上前打岔————望雪冬还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夙天清也不打算告诉她。

　　【“别上来就问这种让绫师弟难以回答的问题啊......”】

　　方樱心中暗叹一声，正要出去救场，却闻得绫曜叹息道：

　　“难吃......真心难吃。”

　　【“......啊？”】

　　望雪冬略微有些疑惑：“难吃是指......？”

　　“这些东西。”绫曜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用极快的语速进行了吐槽，“因为武夫食量大饿得快，所以这边是全天供应食物的，有些东西卖得好一下就没了，有些东西卖的差就只能一遍遍热，今天我本来是赶着饭点来的，结果中途夙师兄不知抽了什么疯忽然过来不停鼓励我，害得我错过了最佳时间，中午刚出锅的饭菜基本没了，这些都是上午剩下热了再热的......”

　　“真武山的这些厨子，手艺本来就不怎么样......唉，难吃，真心难吃。”

第四十三章 血战体质

　　方樱：“(°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