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当这沉甸甸的织物披上肩头,一种久违的暖意流淌全身。仿佛昔日的伙伴们依旧簇拥在侧,呼唤着救世主的声音汇成无形的光辉,沐浴着他。
他闭上眼。胸腔内有力的搏动清晰而稳定。不再是火种失控的狂暴灼痛,而是一种坚韧,平和的韵律——老师的那颗丰饶之心,正在他体内跳动着。
最初那撕裂灵魂般的融合剧痛已然平息。这颗来自丰饶令使的心脏,如同最精密的引擎核心,主动梳理,调和着他体内奔流的火种之力,将其驯服。
如同心脏将血液泵向四肢百骸。他原本的心脏?早被失控的火种焚烧殆尽,只留下承载火焰的残破躯壳,如同他过去的写照。
这次轮回的重启异常突兀。来古士强行剥离罗素的操作引发了灾难性的崩溃,世界程序直接强制重置。白厄甚至无需像往常那样去争夺,厮杀,新的轮回便已降临。
他站在虚空中,脚下是混沌与新生的边界。眼前,那曾是他精神支柱的,由心念构筑的英雄幻影,轮廓正缓缓变化,最终清晰地凝聚成罗素的模样——神情慈和,他带着悲悯凝视着他。
“小白。”
幻影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直接在白厄意识中响起,“守好创世的节点,别让幕后的黑手得逞。等我回来。”
幻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当我归来,我将倾尽所有,为翁法罗斯带来真正的,不再**回束缚的再创世。”
白厄下意识抚上胸口。指尖下那颗丰饶之心稳健地搏动。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充盈心间。老师从未离开。
这颗心带来的,远不止肉体的修复。它更像治愈灵魂的良药。
他清晰地意识到,那条残酷的宿命锁链——必须杀死上一世的自己才能接过火种,延续轮回的诅咒——或许已被打破。他拥有了另一种可能。
不再犹豫,白厄转身,面向那吞噬一切光芒的轮回入口。
就在身影即将被混沌吞没的刹那,他猛地停下脚步,回望那道罗素的虚影。
他挺直脊背,右手抚胸,行了一个翁法罗斯最古老的,对引路者的至高礼节,声音坚定如金石交击:“老师,我会继续走下去。沿着您指引的道路,成为恒常泰坦……大家的救世主。”
眼眶突然一阵温热,视线模糊。是程序错误?不。是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这颗老师交付的心脏,不仅给了他力量,更将冰封的情感解冻。轮回中短暂的欢笑,久远记忆里纯粹的美好……如同被春风吹拂的冰河,开始复苏,流淌。
他不再是那个为了救世而不得不背负弑杀同伴罪孽的冰冷机器。
如今,仅凭体内这股被丰饶之心调和的力量,他就能安全地束缚住前伙伴们,再无需杀戮便可接过火种。
救赎之路,第一次不再必须以血铺就。
深白厄擦去眼角那点湿意,眼神重归锐利如刀锋。他背负着救世主的名号与期许,踏入新的轮回。
自此盗火行者彻底死亡。消逝于时间的长河之中。
……
这一次白厄选择了观察者的视角。他如同幽灵,行走在翁法罗斯复苏的大地上,冷眼旁观世界线的推进。
他的核心任务未变:卡死再创世的节点。但这次,他能告诉昔涟:希望并非虚无缥缈的天外传说。
他们的罗素老师终会归来,砸碎来古士培养令使的棋盘。
在他走到翁法罗斯边境时,他惊异地发现自己与老师罗素亲手建立的丰饶之墙,竟产生了深层的共鸣。
那不再是冰冷的屏障,而是他肢体的延伸,呼应着胸腔内那颗丰饶之心的每一次搏动。
“原来如此……”
白厄低语。老师的心脏在自己身上,这丰饶之墙作为老师的造物,自然也会响应他。
这发现至关重要。在罗素被强行剥离后,丰饶之墙失去了具体主人的意志操控,变得机械化,反应迟滞。
这给了来古士可乘之机。他编写的全新黑潮程序,不再满足于同化普通人,而是专门针对这堵失去了灵魂守护的丰饶之墙,试图腐蚀,瓦解它。
白厄眼神骤然冰寒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丰饶之墙的最高点。
狂风撕扯着他救世主战祂的下摆,猎猎作响。他能清晰感知到墙体深处传来的细微悲鸣——那是新黑潮程序如同跗骨之蛆,正疯狂侵蚀着它的根基。
“休想!”
白厄低喝,双手猛地按在冰冷的墙面上。意念与体内的丰饶之心,与脚下这横亘天地的巨墙瞬间共鸣!
嗡——!
磅礴的翠金色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他掌心奔涌而出注入墙体!
原本明灭不定,显得疲弱的守护光芒骤然稳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辉!
墙壁上被黑潮腐蚀撞击出的细微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愈合,加固。
无数坚韧的,闪烁着丰饶神辉的藤蔓从墙体表面疯狂生长,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翠金锁链,带着净化的意志,凶狠地缠绕,抽打,将攀附上来的漆黑潮怪物绞碎,化为飞散的尘埃!
丰饶之墙活了过来!它不再是被动挨打的死物,而是化作一头愤怒的翠金色守护巨兽,昂首咆哮,以澎湃的生命伟力牢牢抵住了黑潮的冲击。
藤蔓是它的獠牙利爪,翠光是它的咆哮,它用整个身躯宣誓着:此路不通!
白厄站在墙头如同定海神针。救世主的战祂在能量风暴中翻飞。
他不再是轮回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真正的守护者。他要做的便是保护所有的人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将老师的意志与自己的力量,共同铸成了守护家园的绝对壁垒。此刻他即负世。
他默默注视着墙外翻涌不休的黑暗,等待着那个必须由他亲自面对的时刻——前往哀丽秘榭,面对这一世的白厄与昔涟。
在此之前,他将寸步不离化身这堵墙最坚实的意志核心。
就在他意志与巨墙高度融合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时空,落在了他身上。
那目光炽热而温暖,带着无与伦比的守护意志。虽然它一闪即逝,如同幻觉。
但白厄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浩瀚的力量瞬间灌注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身体机能被强化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涌的,远超以往的力量,望向深空的目光更加深邃。
这力量……来自老师?还是……翁法罗斯本身?无论如何,他守在这里的决心从未如此坚定。
……
【恒常泰坦的具体诞生时间没有人能说的准。但是根据古老史料记载,在黄金世甚至以前那堵由恒常泰坦搭建的存续之墙就已存在。】
【祂这是一位十分神秘的泰坦。有关于祂的史料少之又少。甚至没人能说得清祂的具体权能。】
【推断他的权能为存续。据传存续之邦索忒里亚亦是这位恒常泰坦送给翁法罗斯人全体的礼物。】
【但可以肯定的是,界外的黑潮之所以没有侵入翁法罗斯完全是恒常泰坦所铸造的存续之墙在起决定性作用。】
【祂已经为翁法罗斯提供守护持续千年而屹立不倒。祂是一位值得令人尊敬的泰坦。】
——《翁法罗斯编年史恒常泰坦本纪》
……
第七十章生日快乐阿烬。
来古士凝视着眼前光怪陆离的庞大星图——那是翁法罗斯世界的底层模拟程序。
此刻,它像一件布满裂痕的精密瓷器,勉强维持着运转。驱逐罗素这位丰饶令使的代价,远超他的预估。
“代价……呵。”
来古士冰冷的数据流中翻涌着烦躁。强行剥离一个与底层规则深度纠缠的变量,引发了灾难性的连锁崩溃。
程序大范围缺失,核心框架如同被硬生生砍掉了一条臂膀,运行逻辑处处透着生涩与阻塞。
最直接的恶果是:这一次,轮回甚至没等到白厄去抢夺火种阻止再创世,就因为程序不堪重负而被迫强制重启了。
更糟的是,连最基础的轮回启动程序也出现了残缺。编译常规指令时,刺眼的错误代码如同病毒般不断弹出,逼迫他不得不耗费大量心力手动填补,修复。
两个顽固的“光点”如同嵌入血肉的弹片,被系统标记为最高级别的“高危漏洞”,闪烁着刺目的红光,却根本无法从程序层面抹除。
一个,是罗素亲手建立的丰饶之墙,,那堵横亘在翁法罗斯流淌着生命伟力的翠金壁垒。
另一个,则是受罗素恩惠的人们创造的奇迹——存续之邦索忒里亚,一个依托存护信念顽强存在的避难所。
它们早已脱离了程序的预设框架,成为了扎根于这个模拟世界本身的异物。
尝试用更激进的手段物理抹除?来古士冰冷的逻辑推演给出了残酷的答案:强行湮灭它们,模拟程序的完整度会瞬间跌破85%的临界线。
一旦低于这个阈值,整个系统将判定自身为不可逆污染,触发最高级清除协议——从这个项目第一次模拟的数据开始起算。它们都将被当作有害垃圾彻底格式化,抛弃。
如果真到那个地步,也就代表着他数万年的心血将化为乌有。
看着模拟程序界面顶端那刺眼的【88%】完整度,来古士强行压下数据核心中翻腾的怒意。
“稳住……必须稳住……”
他集中所有算力,投入到漫长而枯燥的代码编织与漏洞修复中。
光屏上,代表他意志的数据流如同无数银蛇,疯狂地修补着程序的千疮百孔。他关闭了白厄的实时观测窗口,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白厄那家伙没有成千上百次是绝对不会崩溃的。这种无聊且重复的数据看了也是白看。
然而,不甘心失败的念头从未消失。为了给新世界的变量们施加压力,加速数据的收集。
他在修补间隙,强行对黑潮进行了迭代升级。新的黑潮因子被赋予了诡异的欺骗性。
它能模拟出与丰饶命途同源的生命波动,试图让那堵失去主人的丰饶之墙将其误判为友军,从而跨越屏障,重演翁法罗斯的毁灭剧本。
毕竟,如果黑潮连墙都过不去,又怎能逼迫出他想要的极致挣扎?
这个策略的前提,是丰饶之墙处于无主的,机械防御状态。如果罗素还在,这种拙劣的模仿根本不可能奏效。
就在新黑潮因子完成部署,如墨汁般涌向丰饶之墙即将完成跨越这堵丰饶之墙的刹那——
一道身影,身披金白战祂如同神兵天降,稳稳落在了丰饶之墙的最高点!
是白厄!他来了!
来古士的数据核心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屏幕上,代表黑潮部署进度的光条瞬间归零,刺耳的失败提示音响起。
耗费心力编写的升级程序,在拥有丰饶之心,能与丰饶之墙共鸣的白厄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恶”冰冷的怒火在数据深渊中咆哮。来古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已经不想陪这些虚拟因子继续玩闹下去了。
他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偏执强行在翁法罗斯的底层规则中嵌入了一条新的铁律:
【倒计时启动:翁法罗斯世界将于光历5000后彻底湮灭重启。如若逐火失败则循环该过程。】
设定完毕,他不再看那片令他失败的土地一眼,将全部意志重新投入那庞大,混乱,如同乱麻般的代码框架中,继续徒劳地填补着漏洞。
此刻,来古士的逻辑回路里回想起了罗素这个可恶的因子。如若不是他,一切应当更加顺利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冗余的因子摧毁了来古士的一切……
……
丰饶神舟的观星舱内,柔和的人造星光洒落,营造出静谧的氛围。罗素端着一个造型精致,点缀着可食用星尘的小蛋糕,走到正在擦拭他那两把翠绿左轮的烬面前。
“阿烬,”
罗素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烬抬起头。黄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惯常的茫然像蒙着一层薄雾。
他放下枪,看向罗素手中小蛋糕,上面插着一根醒目的“30”数字蜡烛。
“特别的日子?”
“你的生日啊,小家伙。”
罗素将蛋糕放在旁边的合金小桌上,翠金的光辉在他指尖流转,点燃了蜡烛。
“生日?”
烬的眉头微蹙,努力在空白的记忆深处挖掘,“先生……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吗?我……不记得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失落。
罗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自然:“这重要吗?我把带你离开那片废墟的日子,定为了你的新生之日。”
“既然过去想不起来,那就从这一天开始,重新定义属于你的时间。”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示意烬也坐过来,“别管那么多,寿星最大,先许个愿吧!当然你要是向我许,我也没有意见。”
舰魂的投影适时地在旁边浮现,彬彬有礼地微微躬身,如同一位训练有素的管家,无声地增添了仪式的氛围。
罗素可是在一天前许诺他生日这天扮成彬彬有礼的管家。在事后可以吃一百颗欢愉糖果。
那糖果对于舰魂来说虽然少,但是太美味,太好吃了。这比他吃过的任何食物都要香甜,美味,幸福。
于是他毫不犹豫出卖了自己的节操,服从了尊敬的怀朽大人。
烬看着眼前跳跃的烛火又看看罗素带着鼓励的笑容,顺从地坐了下来。
他盯着那“30”的数字还是忍不住问:“先生,我真的有30岁那么……老了吗?”
他似乎在斟酌用词,“我感觉……我一直都是这样。”
上一篇:女孩子就不能当曹贼吗?
下一篇:霍格沃茨:从水浒归来的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