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罗素被他逗乐了伸出手习惯性地揉了揉烬那头深灰色的短发:“你猜猜我是哪位星神的令使?”
他指尖流淌的丰饶之力让烬的发丝都仿佛带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你可是得到了药师赐福的人,衰老这个词跟我们没关系。许愿吧,就当庆祝我们又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共度了一个宇宙年。”
烬感觉到罗素的手在头上作乱,微微偏头躲了一下,小声嘟囔:“先生,我不是小孩子了……”
“哈!”
罗素笑得更开怀,收回手,眼中带着长者看晚辈的包容,“在一个活了上百亿年的老家伙面前,没满三万岁的都是孩子,快许愿!”
烬无奈地看了罗素一眼,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观星舱内一片安静,只有蜡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眼神异常坚定,对着烛光轻轻吹了一口气。
呼——烛火应声而灭。
几乎是同时,烬就拿起旁边的刀叉,动作干净利落,几口就把那个精致的小蛋糕消灭得干干净净,嘴角还沾了一点奶油。
“愿望许得那么快,还吃得这么急?”
罗素失笑,递给他一张纸巾,“愿望是什么不用告诉我。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温和道:“烬,你跟着我穿梭星海也有些年头了,一直尽职尽责。你的家乡……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曾是个很美的地方。作为你的……嗯,雇主?朋友?我好像也没给过你什么像样的报酬。”
罗素的目光望向舷窗外璀璨的星河,带着一丝憧憬:“在我构想的那个新世界里,我想为你塑造一片属于你故乡的土地。”
“按照书籍记载的,最美好的样子复原。到时候,你可以住在那里,感受一下家原本可能拥有的温度。”
他的语气真诚,这是一个丰饶令使能想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然而罗素话音刚落,烬猛地站了起来!他甚至没来得及咽下最后一口蛋糕,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罗素的衣袖,力道之大,让罗素都感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决。
“先生!”
烬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黄金瞳紧紧盯着罗素,“别赶我走!我不走!哪里也不去!”
罗素被他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着烬眼中那份近乎执拗的紧张,心顿时软了下来。
他反手轻轻拍了拍烬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背,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松开松开,使这么大劲干嘛?谁说要赶你走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放得更缓:“傻孩子,我的意思是,在新世界里给你造个故乡当个念想,一个你可以随时回去看看,休息的地方,一个属于你的锚点。”
“懂了吗?就像……就像在星海里有个固定的港口。”
烬依旧死死盯着罗素抓着他衣袖的手虽然松了些力道,却并未放开,固执地摇头:“不。那里不是家。”
“为什么?”
罗素不解,“是担心塑造得不像?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你梦想中的家乡是什么样子,我尽力还原,哪怕你不满意,我也可以重新塑造,直到你满意为止……”
“先生,”
烬打断了他,声音低沉却清晰,“自从您把我从虚无的边缘拉回来,我的记忆里,就只有您,只有这艘神舟,只有跟随您穿梭星海的旅程。”
“过去的家乡……对我来说,是一片彻底的空白。您为我塑造一个再完美的地方,对我来说也是陌生的风景,冰冷的模型。”
他顿了顿,黄金瞳中闪烁着纯粹而坚定的光芒,“有您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因为先生……就是我的亲人,是我存在的意义。护卫在您身边,就是我唯一的愿望。我会用尽一切去实现它!”
这番直白而炽烈的话语,让罗素这样历经沧桑的令使都感到心头一震。他看着烬那张写满认真和执着的年轻脸庞,看着他嘴角还没擦干净的奶油,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你呀……”
罗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他再次伸手,这次不是揉头发,而是用指腹轻轻擦去烬嘴角的奶油,动作带着长者的亲昵,“说这么煽情的话,是想让我这个老头子掉眼泪吗?”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堂堂丰饶令使,这宇宙里能要我命的东西还没生出来呢,哪用得着你拼尽一切护卫?放心吧。”
看着烬依旧绷着脸,一副我意已决的倔强模样,罗素彻底败下阵来笑着投降:“好好好!依你,都依你!你就一直跟着我,当个甩不掉的护卫吧。”
“正好,平时清理那些不长眼的杂鱼,我也懒得动手,就交给你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眼神飘向远方带着一丝怀念,“唉,你这倔脾气,跟我认识的一个小家伙,简直一模一样……”
“谁?”
烬立刻追问,带着一丝好奇。
罗素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一位……悬锋城的王储,叫迈德漠斯。也是个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他站起身拍了拍烬的肩膀,“行了,生日过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我这儿杵着了。”
烬看着罗素转身走向控制台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空空的蛋糕盘,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拿起枪,默默站到了罗素身后不远的位置,如同最忠诚的影子,黄金瞳安静地注视着前方无尽的星海。有先生在的地方,就是归处。
……
第七十一章最好的告别。
翁法罗斯索忒里亚郊外。
奥赫玛圣洁的白石阶梯在阳光下闪耀。白厄与昔涟正准备踏入这座存续之邦,去探寻传说中由恒常泰坦信徒建立的“存续之邦”索忒里亚的风貌。
昔涟步履轻快眼眸里满是好奇,像只初次离巢的鸟雀。在哀丽秘榭可看不到这样的景象。自然也就对周围的景色充满了好奇。
“听说索忒里亚的城墙是用存护之力浇铸的琥珀金?真想看看和丰饶之墙有什么不同……”
昔涟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雀跃。
“或许吧,”
年轻的白厄回应着,目光却掠过圣城宏伟的轮廓,望向更远处荒原的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泰坦神明的造物,总有其深意。”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同从时光裂隙中踏出,拦在了他们面前。
同样的银发,同样深邃的眼眸,却浸透了风霜与疲惫的刻痕。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历经无数战火洗礼的残破雕像。
昔涟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抓紧了身旁白厄的手臂:“……小白?”
年轻的白厄身体绷紧,本能地将昔涟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这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却散发着无尽沧桑感的陌生人:“你是谁?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沧桑的白厄没有直接回答年轻自己的质问,他的目光越过年轻的脸庞落在昔涟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如同翻涌的星海,有怀念,有愧疚,更有挥之不去的痛楚。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石摩擦:“我就是你,昔涟……还有‘我’。时间不多,听我说……”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砸碎了圣城午后的宁静,将再创世的残酷真相,铁墓的阴谋,以及他们自身作为完美模型被圈养的命运,**裸地展露在两人面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年轻的白厄脸色煞白,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你在说谎,对不对?这怎么可能?这怎么会?”
昔涟脸上的血色褪去她怔怔地看着沧桑白厄,又看看身边年轻的白厄,最终,那惯常的活泼被一种深切的惊愕取代:“所以……我们等到的转机,竟然是……未来当我们老师的罗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抓住了绝望深渊中唯一的光。
沧桑的白厄沉默地点点头,那沉重的肯定几乎压垮了年轻的自己。
“这样说倒也不对,因为罗素老师已经被那个叫来古士的家伙驱逐出去了。因为他惧怕老师的力量。”
之后他们又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而眼前的这个小白都能回答出来,甚至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以及个人的私下里秘密,他全知道。
问到这里实际上眼前的白厄所说的话是基本上就是真的。倘若如此,那最终的结局岂不是太过于残酷了。
昔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她忽然绕过年轻的护卫者径直走到沧桑白厄面前,仰头看着他饱经风霜的脸庞,清澈的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探寻:“那么,小白。”
她问得异常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你经历过的那么多次轮回里……杀死我,也是计划中必须的一环,对吗?”
这个问题如同利刃,狠狠刺穿了沧桑白厄强装的冷漠。
他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他只能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仿佛那颗头颅有千钧之重。每一次点头,都像是在重复一次亲手挥下的屠刀。
“这样啊……是通过我完成永劫轮回吗?”
昔涟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释然的微笑,纯净得如同初雪。
“那到时候,请让我走得快一点,最好感觉不到痛苦,好吗?我很怕疼的。你应该知道的吧?”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餐吃什么。
“不!!”
年轻的白厄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昔涟的肩膀,将她扳向自己。
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抗拒的火焰,“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什么狗屁计划!什么轮回!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们……”
“小白!”
昔涟打断了他激烈的抗拒,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她挣脱开他的手,反而张开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将脸颊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我说,听我说……”
她的声音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罗素老师能做到的奇迹,我们为什么不能?因为我们是他的学生啊!我们和他一样,都深爱着这个世界,深爱着翁法罗斯的每一粒沙尘!”
“正因为我们爱着世界,所以这世界正在遭受惨痛,我们绝不能旁观。你说对吧?小白?”
她抬起头眼眸直视年轻白厄眼中翻腾的痛苦:“我知道,这很痛,痛得无法呼吸。你很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
“但看看我们的周围,”
她指向圣城之下,那些在苦难中挣扎求存,被来古士当作提线木偶般操控的生灵,“他们的痛苦,他们的绝望,难道不比我们的离别更沉重吗?”
“这个世界需要英雄,需要有人背负起这沉重的命运,去斩断那该死的锁链!”
“而你,小白。你便是命运选出的救世主。所以带着我那一份去替我看看所爱的世界,去守护这个所爱的世界。”
昔涟松开拥抱,后退一步,目光在年轻与沧桑两个白厄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年轻白厄写满抗拒的脸上。
她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拂去他眼角倔强不肯落下的湿意笑容温柔而悲伤:“所以,答应我,别为我的离去哭泣。如果觉得悲伤……那就牢牢记住那位罗素老师的嘱托,像磐石一样卡死再创世,坚守到他归来的那一天。”
“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告别。”
说完,她毅然转身走向那个手握冰冷仪式剑的沧桑白厄。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昔涟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同样温暖而短暂的拥抱。
她仿佛拥抱的是无数轮回中那个同样痛苦挣扎的灵魂:“谢谢你,另一个小白。谢谢你为翁法罗斯所做的一切,即使它如此沉重。”
“你亲自杀死自己的那个昔涟的时候一定很痛苦。我懂得失去的痛苦。”
她退开一步,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声音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现在,动手吧。请……快一点。”
……
第七十二章赌注全押。
星际和平公司总部,庇尔波因特的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亮了战略投资部办公室冰冷的金属光泽。
翡翠优雅地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全息屏幕上正无声播放着茨冈尼亚事件的最终报告——关于市场开拓部据点被连根拔起,化作一片诡异森林的影像。
最终专家给出的结果是未知的次生级别灾害摧毁了整个基地。但具体灾害是什么不得而知。
“奥斯瓦尔多这次踢到了铁板,一块钛合金的铁板。”
翡翠的副官低声评价。
“铁板?”
翡翠轻笑一声,指尖划过屏幕上那道翠金色的身影——丰饶令使【怀朽】。
“那是颗行走的恒星炸弹。谴责他?奥斯瓦尔多但凡还有点脑子,就该把嘴闭得比黑洞还紧。”
正如罗素所料,星际和平公司对茨冈尼亚事件保持了诡异的沉默。
没有谴责声明,没有外交抗议,甚至连一次象征性的内部调查都没有启动。
市场开拓部主管奥斯瓦尔多施耐德更是罕见地销声匿迹。要知道他以前遭受到这种待遇的时候,老是叫嚣着要和对方开启战争。
这沉默背后是冰冷的利益计算。公开谴责一位在寰宇间享有救赎者与审判者双重盛名,道德水准近乎标杆的丰饶令使?
那无异于不打自招坐实市场开拓部的累累罪行。
如果两方各执一词,你猜猜宇宙中的人是相信一人扭转丰饶整体评分的罗素。还是作恶多端,所到之处留下苦痛与血泪的市场开拓部老大奥斯瓦尔多呢?
更何况,与【怀朽】为敌,代价远超想象。
慈怀医师的名号,在星际医疗与人道援助领域,是比穹仪黑卡更硬的通行证。
这个由罗素理念凝聚的组织,成员构成复杂得如同星海本身——人类,长生种,硅基生命,能量体……
反正只要有心接受怀朽的丰饶理念,那便是一名慈怀医师,便可向他祈求慈怀医师的火漆。成为这条道路上的新人。
他们唯一共通的是对罗素信条的绝对忠诚:善者得赐福,恶者下地狱。
“医师?哈!”
一位曾与慈怀医师合作过的公司安保中层人员在内部会议上心有余悸地吐槽,“他们有些人连感冒药都不会开!他们的医术就是精准地给那些制造痛苦的渣滓永久治愈——用子弹或者丰饶藤蔓!简单,高效,彻底!”
罗素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公开赞许。在他看来,清除恶徒如同切除病灶,是更高层次的慈怀。
医治好一个人的疾病只是最基础的驱除苦痛,可他们疾病的苦痛又从何而来?大多数时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这个组织最令人胆寒之处在于其恐怖的向心力与报复机制。任何一名佩戴着罗素亲自赐予的慈怀火漆印的正式成员若遭不测,整个组织在附近的成员便会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循着无形的“气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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