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这绝非一个经验不足的失误!以你口中的丹枢的医术和地位,若她亲自检查过……”罗素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带着浓浓的质问,“景元将军,还需要我多说些什么吗?”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檀香的烟气仿佛都被冻结了。罗素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寒意和那滔天的、被亵渎信仰的怒火,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景元也感到了窒息。
给十多万无辜生命投毒,杀人于无形。
好,真是好得很呐!
药师赐予的、本应救死扶伤的丰饶伟力,就是被这等卑劣之徒如此利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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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三月好桑
罗素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景元,只见这位罗浮的将军惯常挂在脸上的慵懒笑意已荡然无存。
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愠怒。那火焰在他金色的眼底深处无声燃烧,危险而压抑。
“看来,这确实触到了你的逆鳞。”罗素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的沉寂。
他指尖微动凌空一点,一缕柔和的金绿色光芒自他指尖流泻而出,迅速在空中交织、凝结。
光芒很快便散去,一张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绢纸轻飘飘地落在景元面前的桌案上。“拿着。”
景元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罗素继续道:“所幸,这祸事并非无可挽回。立刻去找你真正信得过的医师和丹士,按这方子重新炼制丹药。”
“给那些服用了毒丹的云骑军服下。越快越好。”
景元拿起绢纸,这绢纸入手温润,其上流转的丰饶之力如同活物。
他快速扫过上面的药材名录,眉头微蹙又迅速松开:“皆是仙舟寻常可寻之物?景元可否冒昧问一下这丹药有何效用?”
“它能延缓魔阴身的发作。”罗素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若有人在魔阴身临界点时多服几粒……可保他们安然、无痛地消逝。”
他顿了顿之后道“这份源于祂的赐福所带来的、最终导向疯狂与毁灭的痛苦隐患……是时候由我来亲手终结了。”
景元敏锐地捕捉到罗素话语中的关键:“延缓?而非根除?且无法延寿?”他试探着问,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
“不错。它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无法延长服丹人的寿数。这很公平不是吗?能够毫无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已然是莫大的幸运了吧。”
罗素转过头脸上竟浮现一丝极淡、却异常纯粹的笑意:“所以这并非缺憾。生老病死,本是宇宙恒常的法则,我们应当遵守。”
“如今歹人以毒丹致人于非命之死,身为医者,我救治他们不过是尽本分,责无旁贷。”
“但也仅仅局限于医治疾病,自然规律还是要遵守的,你说对吧?”
“……”景元一时无言,只是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承载着神奇丹方的绢纸。
罗素破译丹药的效率高得令人心惊。这位丰饶令使对药理的掌控,对生命本质的理解,真是令人赞叹。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起心中的震撼,郑重地向罗素行了一礼:“罗素先生高义!罗浮此番,实是承了您天大的恩情。”
“此丹方,价值无可估量,景元……代罗浮万千将士与百姓,拜谢先生慷慨相助!”
罗素轻轻摆了摆手,周身那股凛然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慈祥温和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仿佛刚才那个冷峻的医者从未存在过。
“不必言谢。世人常说我罗素是丰饶命途上最严厉的父亲,可我自己明白,我始终不过是一个医者罢了。”
“医人身病痛,解人心郁结,救世间沉疴,此志从未更改。多少年了都一贯如此呀”
他眼中带着真诚的笑意道:“况且,我们是盟友,不是吗?盟友有难,岂有不倾力相助之理?”
“盟友……”景元咀嚼着这个词,心中泛起复杂的波澜。
“好了,此间事了。”罗素站起身,动作轻快,顺手抄起桌上最后一块精致的梦貘卷,毫不客气地塞进嘴里。
“我该动身去十王司了。记得,等罗浮这场风波平息,多给我备几盒上好的茶叶,就当是谢礼了。这对你这位罗浮将军应该来说不难”他笑着调侃,身影已飘然向门外走去。
“先生放心,景元定当奉上最好的新茶。”景元朗声应道。
罗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那若有若无的药香在空气中萦绕。景元重新坐下,手指细细描摹着绢纸上的字迹,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精妙平衡。
他脸上依旧是挥之不去的惊叹心中想道:“不可思议……丰饶令使的手段真是……”
……
长乐天的喧嚣似乎与太卜司的肃穆形成了两个世界。
瓦尔特·杨倚在廊柱旁,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杖。
星核猎手的剧本、卡芙卡诡异的举动、罗浮仙舟内部的暗流……无数线索在他脑中盘旋交织,试图拼凑出那隐藏的图景。
“唉——”一声夸张的叹息打破了瓦尔特的沉思。
旁边,粉发的三月七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鼓着脸颊,像只气鼓鼓的团雀。
她看到星走过来立刻像找到了宣泄口立马把星拉到旁边,开始吐槽:“阿星!你可算来了!你说他们是不是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事涉机密,****!天舶司这样,太卜司也这样!个个都把这句话当招牌挂嘴上!也就景元将军脾气好点,能多说两句。”
星刚在一个闲置的糖画小摊车旁靠稳,闻言难得地替人说了句公道话:“都在上班嘛,各有各的规矩。理解一下啦,三月。”
“理解理解……可这也太闷了嘛!”三月七嘟囔着,目光扫过熙攘的人群,忽然又叹了口气,带着点她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怀念。
“说真的阿星,我现在……居然有点想念桑博那家伙了。虽然他总是坑蒙拐骗没个正形,但至少……热闹啊!不会动不动就****。”
“哦?亲爱的朋友,看来你心里还是有老桑博一席之地的嘛!这不,你的思念立马就召唤我闪亮登场了!”
一个油滑又带着十足戏谑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从三月七倚靠的糖画小摊车底下冒了出来。
“哇啊——!”三月七吓得像只炸毛的猫,猛地向后一跳,差点撞进星怀里。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星则是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慢悠悠从小摊车后面站起身、掸着衣服上灰尘的蓝发身影
她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星!你看见没?幻觉!一定是这仙舟的空气有问题,我居然幻听到桑博那个奸商的声音了!”
她甚至没立刻去看声音来源,反而先向星求证。
星早已看清来人面无表情地抬手,精准地指向三月七身后:“不是幻觉,三月。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后面呢。”
“后面?后面不就一个没人的……”三月七狐疑地转过头,视线聚焦的瞬间,一声更加响亮的“我靠!”脱口而出。
只见桑博正站在小摊车旁,一手扶着车沿,一手按着胸口,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夸张到有些欠揍的委屈表情。
“哎呀呀,两位朋友,见到我至于这么激动吗?刚才不是有人说想我桑博了吗?我不这响应召唤火速赶来。”
“结果收获的就是‘哇啊’和‘我靠’?”桑博捂着心口表情浮夸得像在演舞台剧,“太伤人心了!桑博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感觉下一秒就要碎成八瓣,当场去世了!”
“我靠!桑博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三月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指着桑博眼睛瞪得溜圆。
几乎在同一时间,星也抱着手臂,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复读:“我靠,桑博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喂喂喂!阿星!不要学我说话啊!复读机星!”三月七不满地抗议,暂时把对桑博的震惊抛到了一边。
桑博看着两人的互动,嘿嘿一笑,搓着手凑近了些:“哎呀,两位朋友别这么惊讶嘛!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咱们能在浩瀚星海、茫茫仙舟的长乐天重逢,那就是天大的缘分!”
“来来来,听老桑博给你们讲一个关于妙手仁心桑大夫临危受命、千里驰援罗浮仙舟的感人故事如何?”
在三月七“你骗鬼呢”和星“请开始你的表演”的目光注视下,桑博清了清嗓子,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经历和故事讲了出来。
他向两人讲述了自己十分离谱的故事:如何收到罗素慈怀令,如何被那千万慈怀医师齐聚罗浮的宏大愿景所感召,又如何排除万难抵达仙舟的经历,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他尤其强调了慈怀医师的数量之多——“第一批次就乌泱泱的,跟下饺子似的!后面还有好几批呢!”
“具体多少?嘿,这得问那位罗素大人了,反正老桑博我这双慧眼所见,仙舟现在遍地都是我们的同仁!”
“噗——咳咳咳!”三月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她指着桑博身上那套极其骚包的西装笑得前仰后合。
“慈怀医师?你?桑博·科斯基?哈哈哈哈!这绝对是我今年听过最离谱的笑话!一个专坑蒙拐骗的奸商,摇身一变成了救死扶伤的桑大夫?我肯定是在做噩梦!星,快掐我一把让我醒醒!”
星非常配合地在三月七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
“嗷!真掐啊!而且还掐的这么重呢。”三月七揉着胳膊,看着桑博一脸“你怎么能不信我”的受伤表情,以及他递过来的那把花花绿绿、包装廉价的糖果,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
她捏起一颗糖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所以……桑博,你来罗浮,真的是响应那位罗素先生的号召,来做……呃,慈怀医师的?”
她把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充满了怀疑。
桑博立刻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直一点(虽然效果甚微):“当然!朋友,你这就小看人了!”
“我桑博虽然做生意灵活了点,但也是有情怀、有担当的!罗浮有难,丰饶令使登高一呼,我辈义士岂能坐视?救死扶伤,义不容辞!”
他说得慷慨激昂,眼神却飘忽不定地扫视着周围,似乎在寻找开溜的时机。
星沉默地看着桑博浮夸的表演,又看了看手中那颗廉价的糖果最后抬头,目光穿透桑博那层大义凛然的伪装,直指核心。
她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桑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响应号召是假,趁机浑水摸鱼、寻找商机才是真吧?比如,把慈怀医师的身份当通行证,或者……倒卖点紧俏的药材物资?”
“呃……这个嘛……”桑博被戳中心事,干笑了两声,眼神更加飘忽。
“朋友,看破不说破嘛!互惠互利,互惠互利!你看,我还请你们吃糖了呢!”他边说边后退。
“哎呀!光顾着跟老朋友们叙旧,差点忘了!我跟其他几位‘妙手仁心的同行还有个小聚会!探讨医术!交流心得!非常重要!咱们改日再聊!改日再聊啊!”
话音未落,桑博已经像条滑溜的泥鳅,灵活地钻进了旁边拥挤的人流,几个闪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句“拜拜了您呐!”的尾音在空中飘荡。
三月七捏着那颗糖,看着桑博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星,只觉得一阵荒谬感扑面而来。
她晃晃脑袋,试图把奸商桑博=慈怀医师这个等式从脑子里甩出去。
“喂,阿星,”三月七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力感,“你说这家伙……他跑来罗浮,真的能是来帮忙的?”
“我怎么感觉他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呢?罗素先生……真的知道这家伙的底细吗?”
星将那颗廉价的糖果在指尖转了转,糖纸发出悉悉索索的轻响。
她望着长乐天川流不息的人群,远处太卜司巍峨的建筑在仙舟特有的天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她最终只是耸了耸肩将那糖果随手揣进口袋,给出了一个回答:
[谁知道他来干什么?反正我看这糖挺好吃的,不如先吃两颗糖先。]
[唔呼,仙舟之劫难自桑博始,我看这仙舟算是完了。我们快快逃命去吧。]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考虑这件跟我们毫不干系的事,景元将军会处理好此事的]
………
今天第一章还有一章。这一章3k9。
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染血的巡镝
“唔呼,仙舟之劫难自桑博始,我看这仙舟算是完了。我们快快逃命去吧。”星对三月七说道。
三月七翻了个白眼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唉,果然问你也是白问,根本得不到什么正经答案嘛!我到底做了个什么离谱的梦啊!”
她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个不祥的预感从脑袋里甩出去。
“都怪桑博那家伙!”她气鼓鼓地叉着腰,“诶,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对,你看咱们在贝洛伯格那会儿,刚下火车就被莫名其妙挂上了最高通缉令,还得东奔西跑,联络各路势力一起对付星核和可可利亚。那会儿连喘口气都是奢望!”
她的语调渐渐变得无奈:“可现在呢?到了这仙舟罗浮,你瞧瞧,除了等,还是等!”
“等一道审批流程,等下一个审批程序,我们的时间全耗在这种没完没了的等待上了,简直是白白浪费生命……”她泄气地摊开双手。
“追逐,逃跑,或者干等…大概人生就是这样吧…”
三月七的语气里忽然带上了一丝与平时活泼形象不符的、略显沧桑的感悟,眼神也飘向了远方。
“干等也不是办法,”星收起玩闹的表情,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广场转转?总比在这儿傻待着强,说不定能遇上点转机。”
“嗯,说得对。”三月七点点头,重新打起精神,“那咱们就去长乐天广场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儿吧。”
她顿了顿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愿别再碰上桑博那家伙了,每次遇见他准没好事,跟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似的。”
两人穿过仙舟特有的雕梁画栋的廊桥,向着人流相对集中的长乐天广场走去。
长乐天广场此刻的景象却与她们预想的新鲜事儿大相径庭。往日热闹的休闲之地,如今却临时搭起了许多简易担架和医疗帐篷,躺满了**的病患。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腐败气息。
不少病人都出现了魔阴身初现的征兆。其他患者则多是些陈年旧伤复发,为了集中救治方便,都被安置在此。
“白大夫,真是多亏了您啊!”一个须发皆白、身形却依旧魁梧的狐人老者,激动地握住了眼前那位忙碌的狐人医士的手。
他身着洗得发白的旧式云骑军常服,肩甲上布满了岁月的凹痕。
“自从吃了您开的药,我这身老骨头里的旧伤,居然真的大好了!以前那钻心的痛痒劲儿,也没了影儿!这下,总算能舒舒服服地过几年安生日子喽!”
被称作白大夫的白离他正小心翼翼地将几个青瓷药瓶收进随身携带的大药囊里。
闻言那条蓬松的大尾巴轻轻抖了抖,温和地回应道:“老人家,肉体上的伤痛,晚辈确实可以尽力帮您缓解。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清澈的眼眸直视着老云骑,“您的寿元,以我的医术,最多也只能再为您延续五年了。这是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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