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民心所向，无往不胜。”
赵申握紧了信纸，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瞬间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和迷茫。
他对着莱西的背影，深深一揖。
……
日月所及皆为炎土：第二百二十五章：风驰天下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黑石村的土路上，一辆简陋的马车颠簸着停了下来。
赵申从车上跳下，脚下一软，险些陷进泥里。
他看着眼前这个贫瘠得几乎寸草不生的村落，再看看自己身上那件已沾满尘土的学子袍，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他即将“同吃、同住、同劳作”两个月的地方。
村口几个闲坐的老人，用一种漠然的目光打量着他。
赵申整理了一下衣冠，上前拱手行礼：“诸位老丈，在下赵申，奉秦王之命，前来黑石村……”
话没说完，一个叼着旱烟杆的老头便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方言。
赵申一个字也没听懂，只得尴尬地站在原地。
村长被人叫了出来，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老头。
他倒是会说官话，只是态度不冷不热，领着赵申到了一间四面漏风的空置土屋前：“赵大人，您就先住这儿吧，村里穷，没什么好招待的。”
土屋里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土炕，连张桌子都没有。
晚饭时，村长家送来一碗黑乎乎的糊糊，里面掺着看不出名堂的野菜，还有一块硬得能当石头的杂粮饼。
赵申在学宫里从未吃过这等粗食，他努力地往下咽，却感觉那饼子仿佛在刮擦他的喉咙。
夜晚，寒风从墙缝里灌进来，吹得他彻夜难眠。
他裹紧了单薄的被子，第一次对秦王殿下的那道《考成法》生出了些许怨念。
接下来的几天，赵申试图开展工作。
他想丈量土地，村民便远远地躲开。
他想询问收成，得到的永远是“就那样”、“还过得去”之类的敷衍回答。
他们不信任他，就像不信任之前所有来过这里的官员一样。
那些人，要么是来催税，要么是来摊派劳役，从没人真正关心过他们碗里有没有饭吃。
赵申碰了一鼻子灰，但他没有侕⊙壹叄霖捌貳气馁。
他想起了殿下信里的那八个字：“民心所向，无往不胜。”
他决定换个法子。
他不再张口闭口“殿下之命”、“朝廷之策”，而是脱下了那身碍事的学子袍，换上粗布短打，扛着锄头跟着村民下地。
起初，他笨拙的动作引来了不少窃笑。
一次，他不小心踩进水田的烂泥里，摔了个嘴啃泥，弄得满身都是污泥。
周围的村民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那笑声里，没有了之前的疏远，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一个后生把他从泥里拉起来，递给他一块布巾，咧嘴笑道：“你这身子骨，可不像干农活的料。”
赵申抹了把脸上的泥，也跟着笑了起来：“是不像，所以才要跟大伙儿学。”
从那天起，村民对他的态度悄然改变。
他们开始教他如何辨认农时，如何侍弄庄稼。
赵申也发挥自己的长处，他虽不会干活，但记性好，又会算术。
他帮村里重新丈量了田亩，算清了各家各户的人丁和土地，谁家该分多少水，谁家该出多少力，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碗水端得平。
赵申和村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官话和方言夹杂着，居然也能顺畅交流了。
时间一长，他发现村里的孩子很多都面黄肌瘦，一问才知道，这里只种一种产量极低的作物。
他想起自己行囊里，有几颗从黍天师的试验田里带出来的薯种。
在清理完水 六 依漆艺洱?把?〗?肆逝〡渠的那个傍晚，他把全村人召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几颗不起眼的薯种，种在了村口最差的一片沙石地里。
“乡亲们，这是黍天师培育的新种，叫‘沙地龙’。”
“它不挑地，耐旱，长在沙石地里，产量也比你们现在种的高得多。”
“殿下说了，今年试种，若是收成好，明年就给咱们村送来更多的种子，而且，种出来的粮食，三年不收税！”
“真的？”有人不信。
“我赵申，拿我头上的官帽担保！”赵申拍着胸脯。
……
两个月后，当赵申和他的同窗准备返回大荒城府衙时，水渠已经通了水。
而村口那片沙石地里，沙地龙的藤蔓已经绿油油地铺开，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力。
村长带着全村人来送他们，手里提着鸡蛋，怀里揣着热乎乎的烙饼，硬要往他们行囊里塞。
村长拉着赵申的手，依依不舍地挽留：“小赵官，明年，还来不？”
“来！一定来！”赵申重重地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回去的路上，同窗问他：“赵申，这两个月又苦又累，还差点被村民当骗子，你后悔吗？”
赵申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黑石村。
他笑着说：“以前在学宫，老师总讲‘知行合一’，我总觉得是句空话。”
“现在，我好像有点懂了。”
……
与此同时，被派往大荒城各处穷乡僻壤的另外十九名年轻官员，也都在经历着各自的变形记。
有人被分配到语言不通的深山老林，靠着比手画脚和真诚的笑容，教会了山民使用更便捷的捕猎陷阱。
有人被派到水源稀缺的村庄，带着村民挖出了一连串的坎儿井，将地下水引了出来，解决了全村的吃水问题。
有人在负责调解两个村子为争夺水源而持续百年的械斗，他没日没夜地勘察地形，最终找到了一个新的水源地，并设计出一套公平的引水方案，让两个世代为仇的村子握手言和。
他们吃着最粗粝的饭，睡着最简陋的床，却做着最踏实的事。
一个月后，秦王府收到了第一批下乡官员的民情报告。
“黑石村，现有户五十三，丁一百八十二，耕地八百余亩，多为盐碱地，缺水严重……”
“建议明年推广沙地龙薯种三千斤，并修建蓄水塘一座，预计耗费……”
“山南村，民居多为地窨子，易致风湿之症……”
“下官已绘成新式民居图纸，砖窑亦已建成，恳请殿下拨付部分玖冥VI私瘤祁'八贰木料……”
“李家洼，水源之争已解，然村中蒙学废弛，十岁以上孩童，多不识字。”
“下官请设一村学，下官愿亲任教习……”
李斯站在一旁，看着这些报告，激动得难以自持：“殿下，成了！”
莱西微笑着点了点头。
……
【就藩第二年，夏。】
【你推行的考成法在大荒城全面展开。】
【官场风气为之一新，曾经的多做多错，变成了如今的不做必错。】
【就藩第二年，秋。】
【水利工程在全境铺开，你亲自设计的“预制构件，流水作业”法，让水渠的修建效率提升了数倍。】
【黍带领的农学院学子们，在改良后的盐碱地上试种的第一批耐盐碱麦种，获得了大丰收。】
【大荒城，第一次实现了粮食自给。】
【无数农人、学子将她奉若神明，而她只是微笑着，将一袋袋种子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你送给她的那枚黍穗发簪，她一直戴着。】
【随着粮食问题的解决，你开始将重心转向更长远的发展。】
【你颁布了一系列鼓励工商的法令，减免商税，保护商路。】
【曾经匪患猖獗的黑风山，如今变成了采石场。】
【大荒城内，一座座新的工坊拔地而起，王铁臂的机造坊规模扩大了十倍，不仅生产农具，还开始尝试制造更复杂的机械。】
【一些头脑活络的商人，开始将大荒城的粮食和皮毛贩运出去，换回铁器、布匹和盐茶。】
【一度死寂的大荒城，开始恢复与周边城镇的通商。】
【你巡视各村镇，所到之处，皆是百姓发自内心的拥戴。】
【孩子们跟在你的黄骠马后奔跑，老人们会颤巍巍地捧出家里最好的食物。】
【然而，你却发现了新的问题——交通。】
.月-漪亿齐溜医衫二亻尔鸠贰【大荒城地处偏远，道路崎岖难行。】
【一袋粮食，从东边的村子运到西边的集市，要走上十天半月，商队往来，更是艰险万分。】
【信息的传递，政令的下达，都因为这落后的交通而大打折扣。】
衤 三似龄七洱亻尔 逝捌 栎怡 【你意识到，道路，是一个地区发展的血脉，血脉不通，纵有再强壮的体魄，也终将受制。】
【“想要富，先修路。”你如是说道。】
【“我要修一条驰道，将大荒城，与整个天下连接起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李斯等人劝你三思，修建驰道，耗费的人力物力，将是一个天文数字，远超之前所有水利工程的总和。】
【朝廷此前修建驰道，唯独忽略了大炎北部，就是因为北境太过广阔，朝廷无力负担。】
【然而你却心意已决。】
【你认为，钱没了可以再挣，人累了可以休息，但发展的时机，错过了就不会再来。】
【你的「基建狂魔」之心在熊熊燃烧。】
【第三年，夏，大荒驰道工程正式启动。】
【在此之前，你向朝廷汇报了你在大荒的所做所得，并表明了要修建驰道的决心。】
【在太尉与太傅的据理力争之下，真龙答应了由国库拨款援助一部分。】
【考虑到修建驰道需要动用的人力，你当即决定采用雇佣制，所有参与修路的民夫，不仅管饭，还按日发放工钱。】
【消息传出，应募者云集。】
【李斯带领工学院的学子，组成了勘探队。】
【他们翻山越岭，测绘地形，规划出最合理的路线，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王铁臂的机造坊，在你的点拨下，他们造出了结构更精巧的绞盘机，用于吊装巨石；改良了冶炼技术，锻造出更坚韧的钢钎；甚至在你的图纸指导下，捣鼓出了一台碎石机，虽然这台机器还时不时罢工，但它的效率，是人力所无法比拟的。】
【整个大荒城，数万民夫在工地上挥汗如雨，黍带领着她的弟子们，为工人们提供充足的蔬菜和汤药，防止疫病的发生。】
【杨威的军队，则负责维护秩序，保障工地的安全。】
【农、工、兵、学，所有人都被动员起来，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驰道的路基，用碎石、黄土、石灰分层夯筑，坚固无比。】
【路面则铺设着平整的石板，每隔十里，便设有一座驿站，供商旅歇脚。】
【你亲自巡视工地，和工人们一起吃饭，一起抬石头。】
【大荒城的驰道工程，如火如荼展开中。】
……
上一篇：一人之下：请称呼我金色闪光
下一篇：超神：我穿越者身份快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