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莱西打断了他:“杀一个王长青,还会有李长青、张长青。”
“要动手,就要想办法把他们连根拔起。”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杨威,传我的令,让潜伏在京畿的杨家军暗卫,立刻对清河县县衙,以及那几个乡绅的府邸,进行全方位渗透和取证。”
“另外,派人盯紧‘捷运通’车马行,以及那几个黑市。”
“这张网,既然已经露了出来,我就要亲手把它收紧,让里面的鱼,一条也跑不掉!”
“诺!”
……
日月所及皆为炎土:第二百三十六章:借刀杀人,真龙震怒
夜色如墨,清河县客栈的烛火轻轻摇曳。
杨威一身风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莱西身后,声音压得极低:“殿下,都办妥了。”
莱西正对着一幅清河县的舆图出神,闻言转过身来,目光平静:“说。”
“按照您的吩咐,暗卫已经渗透进了县衙和几个主要乡绅的府邸。”
杨威从怀中取出一叠卷宗,放在桌上。
“这是王长青与那些乡绅勾结的往来信件、私账账本的拓本,还有他们私设的地牢里,几个被屈打成招的百姓画的押。”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捷运通’车马行的账目也查到了,每一笔运费都高得离谱,利润去向全都指向了几个百灶的钱庄,而那些钱庄最大的主顾,就是三皇子府上的人。”
“另外,我们的人还找到了被他们堵塞的河道下游,那几个黑市的群·? 聊壹?翏a一? 玖2交易记录。”
“粮食、布匹、铁器……所有从清河县搜刮走的民脂民膏,最终都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汇入了三皇子的口袋。”
“人证物证,俱在。”
莱西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卷宗,一页一页地翻看。
上面详细记录着王长青如何巧立名目,将百姓的田地以近乎抢夺的方式,一亩三分钱地“买”到自己和乡绅名下。
如何将收缴上来的粮食,在账面上做成漕运损耗,实则转手高价卖给黑市。
每一笔,都沾着清河县百姓的血和泪。
“做得很好。”
莱西将卷宗放下。
不过他清楚,这份证据如果直接拿到朝堂上,固然能将炎文打个措手不及,但也会让他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炎文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皇子炎武一派,都会立刻将矛头对准自己。
到时候,事情很可能会被他们搅混,变成一场皇子争斗的闹剧。
而清河县百姓的苦难,以及大炎根基被动摇的事实,反而会被忽略。
他要的,是要借此案,让整个朝堂都看清楚,荀晦明那套所谓的变法,在地方上已经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杨威问道,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让他这个铁打的汉子都觉得心头发堵。
“不急。”莱西摇了摇头。
“那…qun易淋玐师齐寺五六…”杨威有些不解。
“我们先送一份大礼回京。”莱西冷笑一声。
“杨威,你亲自安排,将这份证据分成三份,拓印出来。”
“一份匿名送到肃政院都御史的案头,另一份,送到大理寺卿的府上。”
“最后一份,找几个平日里还算正直,但没什么派系背景的言官,给他们送过去。”
杨威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莱西的意图。
殿下这是要借刀杀人!
肃政院和都察院是监察百官的,大理寺是审案的,这都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收到这样一份详实的罪证,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而那些中立的言官,最是看重名声和风骨,拿到这种东西,必然会在朝堂上掀起波澜。
这样一来,就不是秦王莱西要告发吴王炎文,而是大炎的法度要追究一群蠹虫的罪责。
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我明白了,殿下!”杨威沉声应道。
“我这就去办,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去吧。”莱西挥了挥手。
“办完之后,我们即刻回京。”
“记住,回京之后,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
“诺!”
……
百灶,吴王府。
炎文正悠闲地品着新进贡的香茗,听着心腹管事的汇报。
“殿下,最近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说是京畿清河县那边,地方官有些……不太安分。”管事小心翼翼地措辞。
“哦?”
炎文放下茶杯,眉毛轻轻一挑:“怎么个不安分法?”
“听说……是税收的名目多了些,引起了些民怨。”
“还有人说,漕运河道堵了,影响了商路。”
炎文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王长青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办事能力不错,就是手脚不太干净。”
“但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他能把事情办好,给本王送来的孝敬足额,一些小骂名算得了什么?”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地方上司空见惯的破事。
只要不闹出民变,捅到父皇面前,都无伤大雅。
至于漕运……
那更是他敛财计划中的一环,堵了才好,不堵,“捷运通”的生意怎么能那么红火?
“不过,殿下……”管事又道。
“最近好像有几拨陌生人进了清河县,打听了不少事。”
“陌生人?”炎文的眼神微微一凝,“查清来路了吗?”
“查了,像是南来北往的行商,没什么特别的。”
“或许是年底了,想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商机吧。”管事回答道。
炎文沉吟片刻,他天性多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但他实在想不出,清河县那种穷乡僻壤,能出什么大事。
清河县令王长青是他亲自提拔的人,忠心耿耿,就算天塌下来,也会先替他顶着。
至于他那位好二哥,此刻应该还在闭门谢客,享受着朝堂上那些赞誉。
他哪里有空去管一个小小县令的闲事?
难道……是大哥的人?
“罢了。”
思考良久之后,炎文挥了挥手,重新端起茶杯。
“让王长青自己处理干净点,别留下什么手尾。”
“是,殿下。”管事躬身退下。
炎文看着窗外院子里盛开的寒梅,心情甚是愉悦。
清河县那条线,每年能给他带来数十万两的进项,是他豢养门客、打点关系的重要财源。
至于那些刁民的死活,与他何干?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在朝堂上,将他那位风头正劲的二哥,彻底压下去。
大荒城的功绩确实耀眼,但耗费也同样巨大。
他已经让户部的黄尚书去做文章了,只要抓住莱西账目上的问题,就能让他“劳民伤财”的名声,盖过他的功绩。
炎文轻轻吹了吹茶汤上的热气,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看到,他那好二哥焦头烂额的样子了。
……
莱西在杨威将所有事情办妥之后,便带着一行人,登上了返回百灶的马车。
他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神情淡然,仿佛真的只是出城游玩了一圈。
数日后,百灶皇宫,太和殿。
真龙端坐御座,面无表情地听着下方臣工的奏报。
太师荀晦明与太尉穆峥两派依旧泾渭分明,虽然没有再发生激烈的争吵,但那种无形的对峙感,让朝会的气氛有些沉闷。
就在议题即将告一段落时,肃政院都御史手持玉笏,大步出列,声音洪亮地启奏:
“陛下,臣有本奏!”
炎文的心里“咯噔”一下,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
炎武则是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肃政院轻易不在朝会上发言,一旦开口,必是弹劾大案。
皇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讲。”
“臣,弹劾京畿清河县令王长青!”都御史沉痛出声。
“其人为官不仁,欺君罔上,罪证确凿!”
他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由内侍接过,呈递御前。
“据查,王长青在清河县任上,巧立名目,横征暴敛,创雨税、晴税、添丁税、出门税……苛捐杂税,多达三十余种,致使民怨沸腾,百姓流离!”
朝堂上顿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雨税?晴税?
这是什么东西?
简直是闻所未闻!
都御史继续道:“此外,王长青更与地方乡绅勾结,强占民田,逼良为佃。”
“人为堵塞漕运,垄断陆路,以‘捷运通’车马行牟取暴利,运费十倍于市价,断绝商旅,扼杀民生!”
“县衙库房形同虚设,所有搜刮之财,尽数通过黑市转手,不知所踪!”
每说一条,朝臣们的脸色就变一分。
这哪里是什么县令,分明是盘踞在京畿的一头巨蠹!
就在这时,大理寺卿也站了出来,躬身道:
“陛下,臣亦收到相同匿名举证,经大理寺内初步核对,其中账目、书信、画押皆指向明确,细节吻合,可信度极高!”
“按律,王长青此举已犯贪墨、盘剥、渎职等十数项大罪,罪不容诛!”
接连两位司法重臣出面,案情性质已然不同。
炎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强作镇定,但袖中的手已微微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以这种方式被捅到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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