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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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何人如此下作!想要构陷于他!
真是其心可诛!
户部尚书黄时中见状,硬着头皮出列,试图挽回:
“陛下,京畿之地去年曾遭水患,今年又逢大旱,收成不好,百姓生活困苦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地方官或也是为了筹措钱粮,手段或许激进了一些……”
他身为炎文一党,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况且他的话听上去合情合理,将问题归咎于天灾,这是官场上最常用的套路。
“黄尚书此言差矣!”一位素以刚直著称的言官立刻打断了他。
“天灾岂是盘剥百姓的借口?”
“若如奏报所言,堵塞漕运、垄断商路,此乃自绝经脉,非为救灾,实为造孽!”
“臣恳请陛下,彻查此案,严惩不贷!”
“咳!”
吏部尚书站了出来,他是大皇子炎武的人。
他虽然乐得见到炎文的人吃瘪,但也不想让炎文太快垮台,以至二皇子渔翁得利。
“诸位同僚心系民生乃是好事,不过,黄尚书所言亦有道理。”
“天灾无情,非人力所能抗拒,清河县的情况,或许只是个例。”
“待吏部年零贰児亿陕of扒児终考核,若该县县令确有失职之处,定会严加惩处。”
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肯定了其他人,又把事情往后拖,典型的和稀泥。
炎文站在一旁,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黄尚书他们顶住,把事情定性为天灾,再找个由头把那个王长青申斥一番,甚至直接下入大狱,这事就算过去了。
然而,他漏了一个人。
“个例?”莱西轻笑一声,“本王倒不觉得。”
莱西面向御座拱手道:“父皇,儿臣前几日出城,途经清河县地界,确见官道失修,民生凋敝,百姓面有菜色,与京畿繁华盛景格格不入。”
“当时心中存疑,只道是天灾所致,今日听闻肃政院与大理寺诸位大人所奏,方知内情竟如此骇人听闻!”
“若此事属实,则非天灾,实为人祸!那县令动摇国本,其罪当诛!”
“儿臣恳请父皇,为清河百姓,为大炎法度,主持公道。”
他的话不多,却恰到好处。
他只是以一个路过皇子的身份,证实了清河县的惨状,并将天灾与人祸的定性抛了出来,彻底堵死了黄尚书等人的退路。
同时,他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支持三司依法办事的位置上。
“啪——”
真龙一掌重重地拍在龙案上,声震殿宇。
“好!”
“好一个清河县!”
“好一个真龙脚下!”
龙颜大怒!
整个大殿的官员,“呼啦”一下齐齐躬身,一个个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黄时中!”真龙直呼户部尚书的名讳。
“你再告诉朕一遍,这就是你说的天灾?这就是你说的情有可原?”
黄尚书瘫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臣……臣……臣罪该万死……”
“吏部!这就是你们考核出来的贤才?”皇帝的目光又扫向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也是面如土色,连连叩首:“臣失察!臣有罪!”
炎文站在那里,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简直是惨白如纸。
他感觉自己大热天的手脚冰凉。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群三司的家伙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王长青的老底都给掀了个底朝天的?
“肃政院、大理寺、刑部!”真龙厉声喝道。
“臣在!”数位官员异口同声道。
“着,三司会审,给朕彻查此案!”
“所有涉案人员,无论涉及到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臣等遵旨!”
“退朝——”
真龙拂袖而去,留下满殿心思各异的臣子。
炎文几乎站立不稳,被身旁的内侍扶住才未失态。
……
日月所及皆为炎土:第二百三十七章:不争而争的智慧
真龙下令三司会审清河县令王长青一案,这道旨意瞬间激起千层浪。
三法司,即肃政院、大理寺、刑部,联合审理一个七品县令,这在大炎立朝以来,也属罕见。
谁都看得出来,真龙这是动了真火。
消息传出,百灶城内但凡与官场沾点边的人,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茶楼酒肆里,往日高谈阔论的士子们都压低了声音,谈论的焦点只有一个——清河县。
“听说了吗?那王长青被抓进刑部大牢了,三司会审啊!”
“啧啧,这可是泼天的阵仗。”
“何止是泼天,简直是捅破天了!”
“什么雨税晴税,我活了半辈子,头回听说天老爷下雨出太阳还得给官府交钱的,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最黑的还是那个‘捷运通’,我一跑商的亲戚说,从清河县运货到京城,运费翻了十倍不止!”
“这哪是运货,这是运金子呢!”
议论声中,矛头都指向了王长青,但更多心思活络的人,却在想这背后到底牵扯了谁。
一个小小县令,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胡作非为?
……
吴王府。
炎文面色铁青地坐在书房里,将一只上好的青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废物!一群废物!”他低声咆哮着,额角青筋暴起。
心腹管事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殿下息怒……谁也没想到,事情会……会闹得这么大。”
“没想到?”炎文猛地转过身,一脚踹在管事心口。
“本王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说这三个字的吗?”
“肃政院和大理寺怎么会同时拿到证据?还是匿名的!这背后要是没人搞鬼,本王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王长青是他的人,清河县是他重要的钱袋子,这些他都清楚。
可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怎么会被翻到台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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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同时发难?
哼!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是谁在搞鬼。
除了他那位刚从大荒城回来,就处处跟他作对的好二哥,还能有谁?
在清河县打探消息的陌生人,匿名送往三司的罪证……一环扣一环,精准无比。
炎曦!
炎文咬牙切齿,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每一步都被算计得死死的。
“殿下,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追究谁在背后捣鬼,而是怎么把王长青这条线给掐断!”
户部尚书黄时中也赶了过来,他今天在朝堂上被真龙当众呵斥,到现在腿肚子还在打颤。
“掐断?怎么掐断?”炎文烦躁地来回踱步。
“人证物证俱在,三司会审,王长青那软骨头,怕是连一个时辰都撑不住,就要把所有事都吐出来!”
黄时中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压低声音道:“殿下,既然活人守不住秘密,那咱们干脆把王长青给……”
说到这,黄时中右手并拢,从上至下狠狠一挥。
“刑部大牢那边,我们还有人……”
“糊涂!”炎文猛地喝止了他。
“现在动手,不是明摆着告诉父皇,本王心里有鬼吗?”
“父皇要的是彻查,是平息民愤,这时候王长青死了,父皇的怒火只会烧得更旺,第一个就会怀疑到本王头上!”
黄时中被骂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炎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黄大人,你立刻去办几件事。”他声音沉了下来。
“第一,发动我们的人在外面散布消息,就说王长青此人素来贪婪成性,胆大包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中饱私囊,与任何人都无关。”
“第二,找几个靠得住的御史,让他们上书,痛斥王长青这样的贪官污吏,主动要求严惩,把我们自己摘干净。”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炎文的眼神变得阴冷。
“想办法告诉王长青,让他把所有罪名都扛下来。”
“只要他一个人死,本王保他全家老小一辈子富贵荣华。”
“如果他敢多说一个字……哼!”
黄时中听得心惊肉跳,但还是立刻点头应下:“是,殿下,下官明白了。”
“去办吧。”炎文挥了挥手,瘫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阵的无力。
他只能赌王长青足够聪明,也赌父皇在杀了一个王长青之后,会为了皇室颜面,不再深究。
……
回到秦王府内,莱西挥退了下人气II掺溜(四)就(〨七)鏾丝,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
杨威很快进来,脸上带着兴奋之色:“殿下,您是没看到那个黄尚书,听说直接尿了裤子。”
莱西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就在殿内,能没看到吗。”
“炎文不会这么容易倒下,他背后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管。”
“三司会审,肯定会有人出来搅混水,最后能查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
他早就料到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炎文这根萝卜后面,牵着一大串泥。
想把他们连根拔起,光靠一份证据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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