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本王有一个计划……”
莱西将两人重新请回座位,开始低声布置起来。
……
第二天一早,莱西没有理会朝堂上那些即将到来的弹劾和攻讦,而是直接绕过内阁,拿着一份刚刚写好的奏折,进了宫,直奔养心殿求见真龙。
彼时,真龙也刚刚收到密探的奏报,知道了京城里一夜之间风向大变。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作为帝王,他乐于见到臣子相互制衡,也习惯了朝堂上的党同伐异。
但是,荀晦明这次的手段有些过界了。
将一桩证据确凿的通敌大案,强行扭曲成新旧党争,甚至不惜将皇子也牵扯进来,编排出“为母族争利”的说法。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党争了。
而是在动摇国本,贰韭器?遛韭〗壹?巴?熘混淆君心!
尤其是,这种做法,将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地?
难道他是一个连忠奸都分不清的昏君,会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谣言,就怀疑一个刚刚立下大功的儿子?
真龙的心里对荀晦明生出了一丝厌弃。
但同时,他对莱西的动机,也确实如荀晦明所愿,产生了若有若无的审视。
炎曦他……真的没有和穆峥他们联手吗?
他如此急切地扳倒黄时中,真的只是为了公义?
就在真龙心思百转之际,太监通报,秦王炎曦求见。
“让他进来。”真龙收敛起情绪,恢复了那副深不可测的帝王模样。
莱西走进养心殿,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
真龙看着下方这个沉稳得不像话的儿子,淡淡地问道:“你不是忙于整饬漕运吗?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了?”
一句话就点出了他“不务正业”的嫌疑。
莱西仿佛没有听出父皇话中的深意,他从袖中取出奏折,双手呈上,恭敬地说道:“回父皇,儿臣正是为漕运之事而来。”
“哦?”
真龙示意太监将奏折接过来。
他没有立刻看,而是盯着莱西的眼睛,问道:“朕听说,外面现在很热闹啊。”
莱西坦然地迎着父皇的目光,平静地回答:“儿臣也听闻了一些闲言碎语。”
“不过,嘴长在别人身上,儿臣管不住。”
“儿臣只知道,父皇将漕运整饬的重任交给了儿臣,儿臣就必须要把这件事办好,才不负父皇所托。”
他不辩解,而是单纯表明自己一心办差的态度。
这种“清者自清”的姿态,反而让真龙心中那点审视淡了几分。
如果炎曦一上来就哭诉自己被冤枉,请求父皇做主,那真龙反而会觉得他心虚,觉得他急于撇清关系。
“你倒是沉得住气。”真龙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奏折。
奏折的标题是《为解漕运停滞之困,请扩大以工代赈规模疏san似 ⊙琦 (二)栮(八)泗囷》。
真龙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快速地浏览起来。
奏折的内容如下:
由于黄时中案的爆发,以及后续的调查,整个京畿的漕运系统,陷入了半瘫痪状态。
大量的船只滞留在码头,无数的货物无法流通,导致城外货物腐烂,城内物价飞涨。
更严重的是,数以万计的船工、力夫、码头工人因此失业,他们拖家带口,生计无着,已经开始在京城周边聚集,成为了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奏折中写道:“流言可畏,然饥寒更甚;堵万民之口,不如填万民之腹。”
看到这里,真龙的瞳孔微微一缩。
好一个“堵万民之口,不如填万民之腹”!
这句话,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最关心的,从来不是谁对谁错,而是江山社稷的稳定。
莱西的奏折抓住了最关切的问题——民生与稳定。
接着,莱西在奏折中提出了解决方案。
他请求父皇,再次动用内帑,并从查抄黄时中的家产中,拨出一部分资金,作为专项款项。
由漕运整饬司牵头,在京畿各大运河沿线,全面铺开以工代赈工程。
一方面,大规模招募那些失业的船工力夫,组织他们参与河道疏浚、码头修缮、道路拓宽等工程。
让他们用自己的劳动,换取足以养家糊口的钱粮。
另一方面,这些工程,本身就是整饬漕运,改善京城物流的必要举措。
此举,一石二鸟。
既能立刻安抚那些失业的百姓,消除社会动荡的隐患,又能将漕运整饬的工作,从纸面上的调查,推向实际的建设阶段。
最妙的是,这个方案完美地绕开了所有的政治口水。
荀晦明一党可以说莱西查案是别有用心,但他们能说莱西给饥民发粮食是包藏祸心吗?
他们能阻止朝廷去安抚数以万计的失业流民吗?
不能。
谁敢这么说,谁敢这么做,谁就是跟天下百姓作对,就是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真龙看完奏折久久没有说话。
他看着莱西,眼中颇为复杂。
他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在政治上的嗅觉和手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好。”真龙缓缓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他将奏折放在龙案上,沉声道:“就按你说的办,所需钱粮,朕让内务府和户部即刻拨付。”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
“儿臣,谢父皇!”莱西躬身一拜,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
当秦王殿下再次扩大以工代赈规模,在京郊各大码头设立招工点,招募失业百姓修河道、建码头的消息传开时,整个百灶都轰动了。
那些还在为“秦王是不是旧党先锋”而争论不休的人们,一下子都愣住了。
而那些因为漕运停摆而食不果腹的船工力夫们,则像是看到了救星,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向了招工点。
“秦王殿下又来招工了!”
“还是老规矩,一天三十文钱,三斤糙米,管两顿白面馒头!”
“快去啊!去晚了就没名额了!”
安业坊的成功案例,早就在底层百姓中传遍了。
秦王殿下是说到做到,真金白银发钱粮的活菩萨,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
一时间,京郊的运河沿岸变得热火朝天。
数1七依傘弍陾鸠児万名青壮劳力,在张承和工部官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投入到了工程建设中。
那些关于秦王的流言蜚语,在堆积如山的白面馒头和一袋袋沉甸甸的米粮面前,毫无作用。
一个正在排队领工钱的黑瘦汉子,听到旁边有人还在议论“秦王争储”的闲话,忍不住吐了口唾沫。
“管他争不争储!谁能让老子吃饱饭,谁就是好王爷!”
他身边的一个老船工也点头道:“就是就是!”
“这阵子漕运停了,我一家老小都快揭不开锅了!”
“现在秦王殿下给咱们找了活路,谁要是再说殿下的坏话,我第一个跟他急!”
“没错!咱们老百姓,就认这个理儿!”
民心就是这么朴素。
当莱西的以工代赈工程如火如荼地展开时,那些被荀晦明授意散播出去的谣言,不攻自破。
百姓们亲眼看到了实惠,亲身感受到了好处,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肚子,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缥的阴谋论。
随着工程的推进,原本堵塞的河道被一点点疏通,破败的码头被一个个修缮一新。
京城的物资流通,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城外的蔬菜瓜果终于能运进城里。
城内飞涨的物价也开始缓缓回落。
整个百灶城因为这项工程重新焕发了生机。
而秦王炎曦的声望,也在这场实实在在的建设中,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无数百姓自发地为他立起了长生牌位,早晚叩拜。
“秦王仁德”的呼声,彻底压倒了所有的流言蜚语。
…易F磷器扒飼霓肆伍流4…
太师府,书房内。
荀晦明听着门生的汇报,脸色不是很好看。
“堵万民之口,不如填万民之腹……”
荀晦明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神色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他也这么想过。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这个年仅二十出头的二皇子了。
“太师,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心腹门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王借着以工代赈,声望已经如日中天,我们之前散布的那些言论,现在已经没人信了。”
荀晦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小看他了……”
他摆了摆手,疲惫地说道:“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收手吧,不要再去做任何事,免得被他抓住把柄。”
“那……就这么算了?”门生有些不甘心。
“不然呢?”荀晦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想去跟数万饥民的肚子作对吗?”
门生顿时不敢再言语。
荀晦明闭上眼睛,靠在太师椅上。
这一局,就算自己输了吧。
秦王名正言顺地掌握了数万劳力,以及巨额的专项资金。
工部的张承,大理寺的麟越,也彻底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更可怕的是,他在民间的声望,已经隐隐有超过储君的势头。
这一切,都让荀晦明感到了危机。
他扶持大皇子炎武,推行变法,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是为了建立一个由他主导的新秩序。
但现在,秦王的崛起彻底打乱了他的所有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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