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他是去送钱的,或者说,是去分赃!
科举舞弊得来的巨额赃款,通过翰林阁这个看似风雅的场所,被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分流到各个利益相关者的手中。
好一招金蝉脱壳!
“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查封翰林阁?”王五有些急不可耐。
“不行。”麟越断然否定。
“现在动u 丝铃妻栮 弍斯岜咝裙翰林阁,就是打草惊蛇。”
“我们连他们真正的账本在哪都不知道,贸然冲进去,什么都查不到,反而会让他们有所警觉,把所有证据都销毁掉。”
他站起身,在密室里来回踱步。
翰林阁……
王腾,刘景,王启年……
“赵四,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他停下脚步,看向负责调查学子背景的手下。
赵四立刻上前,摊开一叠厚厚的卷宗:“大人,这届乡试中举的学子里,我们筛选出了十五个家境与成绩不符,有重大嫌疑的。”
“我们顺着他们的资金来源查下去,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说。”
“他们的账面上,最近都多出了一笔数额不等的馈赠或借款,理由五花八门,有的是远房亲戚资助,有的是同乡好友帮忙。”
“乍一看,天衣无缝!”
“但是……”赵四顿了顿,拿起另一份名单。
“我们把这些所谓的亲戚好友的身份背景一查,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翰林阁的常客,甚至有几个,本身就是做古董玉器生意的,与翰林阁有长期的生意往来!”
“好家伙!”麟越忍不住低喝一声。
证据形成了闭环。
考生们通过掮客联系上舞弊集团,将银子通过翰林阁洗白,变成馈赠或借款,打入自己的账户,以应付可能的审查。
而舞弊集团则通过翰林阁,将赃款分发给相关人员。
翰林阁,就是这个庞大犯罪网络的心脏和钱袋子。
“大人,那乡首刘景呢?他一个穷小子,哪来的钱走这个门路?”张三提出了疑问。
“他背后一定有人。”赵四回答道。
“我们查了,刘景的族学,最近刚刚翻新过,还给族里的孩子都换了新的桌椅笔墨,出手阔绰。”
“对外说是族里一位在外经商的远亲衣锦还乡,捐了一大笔钱。”
“但我们查不到这位远亲的任何来历。”
麟越冷笑一声:“不用查了,这位远亲,恐怕就是从翰林阁里走出来的。”
他很清楚舞弊集团的算盘。
推出刘景这样一个寒门贵子的典型,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是为了让这次的乡试结果看起来更公平。
他们甚至愿意在刘景身上投资,用他一个人的清白,来掩盖其他十几甚至几十个人的肮脏交易。
这手笔不可谓不毒辣。
“大人,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翰林阁,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王五急道。
麟越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翰林阁的东家是谁?
礼部侍郎王启年在这张网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上面还有没有人?
那个高高在上的礼部尚书,乃是太师一党的核心干将,他对此事,是真的不知情,还是默许,甚至是主导?
这些问题不搞清楚,就算端掉了翰林阁,也只是斩断了一条腿,它很快就能长出新的来。
他需要一个办法,能让翰林阁里那只老狐狸自己露出尾巴。
“不急。”麟越缓缓坐下。
“既然他们喜欢做生意,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做一做。”
他看向张三:“你回去告诉那个三爷,就说你对乡试的举人不感兴趣了,你家老爷的目标,是明年的会试,要一个进士及第。”
“价钱好商量,但你必须见到能拍板管事的人。”
“记住,姿态要摆足,要让他觉得你是个不差钱的凯子,但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然后,他又转向王五:“继续盯着王腾,还有翰林阁。”
“我要知道翰林阁的东家到底是谁,他既然能做这么大的买卖,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露!”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赵四身上:“把那十五个有问题学子的卷宗,还有刘景的,都给我整理一份最详细的出来,我要亲自过目。”
“a灵&er洱,散零扒k(二)踆是!”众人齐声应道。
麟越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海里,秦王殿下的那句话再次响起:“法纪若不能为民伸冤,要它何用?”
他睁开眼,目光坚定。
这一次,他不仅要为那个屈死的学子梁远伸冤,更要将这帮蛀蚀大炎根基的硕鼠,一网打尽!
……
日月所及皆为炎土:第二百五十四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城南,安业坊。
虽然名为安居乐业,但实际上是百灶的贫民区。
狭窄的巷子里污水横流,两旁低矮的棚屋挤得密不透风。
若不是秦王殿下的以工代赈工程在这里设了点,修缮了部分道路沟渠,恐怕连下脚的地方都难找。
此时,一个荆钗布裙,身形瘦弱的少女,背着一个装满针头线脑的小竹筐,怯生生地走在巷子里。
她看起来不过十来岁出头的年纪,面色有些蜡黄,眼神躲闪,一副营养不良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
“卖针线咯……卖上好的绣花针、五彩丝线……”
她的吆喝声又细又弱,很快就被周围的嘈杂声所淹没。
这少女自然就是麟青砚。
她按照兄长的吩咐,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自己打扮成了这副模样。
她甚至往脸上抹了些姜黄粉,让自己看起来更憔悴些。
起初她还觉得好玩,可真的走进这片棚户区,闻着空气中那股霉味馊味,看着那些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居民,她心里那点新奇感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这就是京城另一面的真实模样吗?
我们大炎也会有这样的地方?
与她经常去的两个地方,天师府与麟府,恍如两个世界。
她定了定神,想起自己的任务,开始在巷子里寻找目引铃盈起俬wu玖罒揪玐标。
根据卷宗,新科乡首刘景的族人,就住在这片区域的柳树胡同。
问了好几个人,她才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地方。
柳树胡同,其实连一棵柳树都没有,只是因为胡同口曾经有过一棵早就枯死的老柳树而得名。
麟青砚放慢脚步,一边吆喝,一边仔细观察着。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院子。
那院子的门是新刷的红漆,虽然样式老旧,但在一片灰败的木门中显得格外扎眼。
门口还挂着两个小小的红灯笼,虽然没点亮,但那崭新的样子,像是在宣告着主人的喜事。
就是这里了。
麟青砚心想。
她没打算直接上前敲门,而是在隔壁一户敞着门的人家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正坐在门槛上,一边择菜一边和邻居闲聊。
“阿婆,您要买针线吗?”麟青砚怯生生地走上前,打开自己的小竹筐。
老婆婆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摆了摆手:
“不买不买,老婆子眼神不好,早就不做针线活了。”
“阿婆您看看嘛,我这丝线颜色可全了,给孙女做个荷包什么的,多好看呀。”
麟青砚不放弃,蹲下身子,把竹筐往老婆婆面前凑了凑。
她这副乖巧又可怜的样子,似乎勾起了老婆婆的同情心。
老婆婆叹了口气:“你这丫头,也是个苦命人,行吧,我看看。”
麟青砚心中一喜,知道有门儿。
她一边帮老婆婆挑拣着丝线,一边状似无意地闲聊起来。
“阿婆,您这胡同里可真热闹。”
“热闹啥呀,都是穷哈哈,一天到晚为了一口吃的吵吵嚷嚷。”老婆婆撇了撇嘴。
“我看隔壁那家就挺气派的呀,门都刷了新漆,还挂了灯笼,是有什么大喜事吗?”麟青砚用下巴指了指那户人家。
提到隔壁,老婆婆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那种既羡慕又有些不屑的复杂神情。
“嗨,别提了,那是刘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刘家?”
“可不是嘛!”
旁边另一个正在纳鞋底的大婶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他们家那个叫刘景的小子,你听说了吗?”
“就是这次乡试的乡首!第一名呢!”
“哇!乡首!”麟青砚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
“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啊!难怪呢!这家是要出大官了!”
“谁说不是呢!”老婆婆咂了咂嘴。
“以前啊,他们家比我们还穷呢!”
“刘景那娃也是可怜,爹娘死得早,靠着族里接济才读上书的。”
“前几年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他那个叔叔,就是住里面的刘老四,天天被要债的堵门。”
“现在可好,一朝中举,那些陈年旧账,一夜之间全还清了!”
“啧啧,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一夜之间全还清了?”麟青砚抓住了这个重点。
“是啊!”纳鞋底的大婶一脸肯定地说道。
“前些天,那些凶神恶煞的讨债鬼还上门呢!”
“结果刘老四把门一开,一袋子白花花的银子丢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把那些人都给看傻了!”
麟青砚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就算子侄中举,朝廷的赏赐和接踵而至的贺礼,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手,更不可能有大笔现银去还清旧债。
这笔钱,来路绝对有问题。
“那刘家真是时来运转了呀!”
“那位刘景大才子,一定给家里送了不少钱吧?”她继续装作天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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