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榴人形
但他看见了更加伟大的东西。
在那存在的正下方,被深海埋葬的更加深处,他看见了无数耸立的高塔。
那些高塔的建筑风格和他在泰拉游历中所见的任何高塔都尽不相同,哪怕是在以高塔闻名的莱塔尼亚也找不出任何一座能与它们相比的建筑。
恍惚间,他似乎能看见在那些高塔之间有着无数的人形正在环绕飞舞游进游出。
而且那些人他似乎曾经见过。
伊比利亚枢机、余晖主教、那晚在大教堂曾一起吃过晚餐的教士们、灰发女人、将他带走的伊比利亚教士,他甚至还认出了几个曾在他幻觉中出现过的人。
他们都是阿戈尔人。
那么,这里就是阿戈尔吗?
渐强的水压重碾着博士的颅骨,他脑内的思考逐渐枯竭,意识也开始消散。
无形的身影依旧停留在那原本的位置,只是不再有低语传达给博士。
精神模糊。
只是在模糊即将覆盖博士的所有神绪之前,他仿佛听见了一道来自那奇特存在的声音。
那不是低语。
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句伊比利亚话。
“我们终将再会。”
——
今天多更了一章,别问为什么。
第135章一百三十四、深海往事·六十八 永夜返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天阶夜色凉如水,觉后不知明月美。
水晶帘动微风起,卧看牵牛织女星。
——
“叮叮,叮叮。”
有铃铛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
古朽木料的气息混着微酸的酒气沉淀淤塞在狭窄的空间里,一个劲地往博士的鼻孔里钻。
这是个晴朗的一天。
太阳高挂,花草发芽。
熟睡的客人趴在酒馆的吧台上,眼皮沉重如铅。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不知名的乡间小曲从酒保的口中轻轻飘出,他手中是被洗到发白的抹布,而抹布之中是粗糙的玻璃杯。
玻璃杯在这酒馆里是不常用的,因为玻璃在这里的价格很贵,比起用来喝酒更适合用来装饰。但即便如此,酒保每天也还是得擦拭一遍那只为贵客而准备的酒器。
“嘶……”
捂着略有刺痛的头,博士以肘部撑住吧台,将脸勉强抬了起来。
“啊,我吵到您了吗?实在对不起。”看着博士那写满疲累的脸,酒保立刻恭敬地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回柜架上,转而对博士嘘问起来。
“吵……吵到什么?”博士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有水吗?”
“有,有,您等着我给您倒去啊。”酒保一把抢过桌上的水杯,然后迈着小快步掀起门帘溜进了后厨。
水声淅沥而下。
博士的脑中一片混乱。
他睁开双眼,以模糊的视觉观察起了眼前的一切。
“这是……”
于记忆中搜寻了一通曾经发生过的证据,博士最终想起了这地方。
“阿斯图里亚斯镇的酒馆吗……但是,为什么?”他捂着自己的额头,大脑如电机般运转,“我之前明明是在……”
“是在……?”
不行。
大脑现在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
博士感觉自己现在像一个刚刚参加完铁人三项全程然后又去做了两套莱塔尼亚高级法术理论试题的学生一样,不论是脑力还是体力都提不上劲来。
“您要的凉白开来啦——”
酒保端着一个装满的包铁木杯回到了吧台前,并将那水杯以极其娴熟的动作滑到了博士的面前。
“您请。”
水面波澜翻涌,但却滴水不漏。
对于此行此业,酒保想必早已是熟手中的熟手了。
“谢谢。”
博士端起杯子,将其中凉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口感和清澈的液体涌入博士的神经,让他的身体在一瞬间恢复了不少。
“喝了这水,看您脸色好多了。”酒保在一旁笑笑,“怎么了,是做了噩梦了吗?刚才您突然就倒在这吧台上睡起了觉来,我也不敢叫您……虽然也没有叫您起来的必要就是了,毕竟咱们这地方也没人来,哈哈。”
“做了个噩梦……?”听着酒保口中的话,博士感到不知该作何反应,“也,也许吧?”
“没事儿的,多喝点儿水,反正咱们水管够。”酒保接过博士的空杯,转过半个身子准备去倒水,“再说了平日里多喝些水也有好处,那啥,水是生命之源嘛,对吧?”
水是生命之源。
这句话不知为何刺痛了博士的神经。
他感到那些被压抑在混沌中的记忆正在不断涌回,试图挣脱大脑设下的牢笼。
“嘶……”
强烈的痛楚沿着中枢神经袭上大脑。
好在酒保这时正在里间倒水,并没有看见博士的这副丑态,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调节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伊比利亚。
阿戈尔。
无数个关键词从他的脑内接连冒出,提醒着他关于自己旅途的故事。
“叮叮,叮叮。”
门外的铃声继续回荡着,这似曾相识的声音敲打着他的颅骨,逼迫他将自己脑叶里暂时遗忘的记忆全部吐出来。
于是,在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感中,过往的事件在一瞬间强烈地涌回。
“咳咳,咳咳咳咳!”
头晕目眩。
过多的记忆被瞬间想起,如同直接狂暴塞入红酒瓶口的软木塞一样,将他的大脑回路撑得生疼。
关键词链接在了一起。
他想起了自己在这两天中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伊比利亚,教堂,献祭,枢机主教,阿戈尔的阴谋,斯卡蒂的职责,以及……莱薇妮。
“但是,等等,等等。”
他单手撑在桌板上,思绪愈发慌乱起来。
我明明还在深海中不断下沉,为什么却回到了阿斯图里亚斯镇的酒馆?
而且话说现在是几点?伊比利亚那边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过量的问题开始在他的内心中翻腾,使他不得平静。
“来咯,凉白开——”
但酒保恰好赶到,为博士端来了一杯凉水。
“凉白开,请用……哎哟,您这表情又是怎么了?”酒保见博士和之前那痛苦的表情相比又发生了些变化,便有些在意地问道,“我也就倒个水的功夫,您总不能又做了个噩梦吧。”
“不,我没事,但可能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博士接过酒保递来的凉水一口饮下大半杯,然后语气稍有些急促地问道。
“您问,您是我的恩人,有什么问题我都愿意为您解答。”酒保十分恭敬地对着博士说道,“所以是什么问题呢?”
“我之前是不是在这里睡着了?”博士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啊。”酒保点头,“而且您刚睁眼的时候脸色奇差无比,我都担心您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了。”
“那我睡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睡的?”博士急于知道问题的答案,所以语速便比平常稍快了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准确一些的答案。”
“叮叮,叮叮——”
但就在博士说完这话的时候,门外那声音越来越大的铃响又传了进来。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曾无数次地听到过这宗教意味浓厚的特有铃声。
不过司空见惯的酒保似乎并没有太在乎这铃声,只是如实地将博士刚才提的问题回答了出来。
“也就一个小时而已吧?反正没过多久,啊——说到这个,我倒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酒保突然说道。
“算上睡觉的时间,您都已经在这儿待了五个钟头了。所以您到底是在等什么人呢?让你一人在这里干坐了五个小时,实在不是什么规矩事。”
——
今天是我的生日,不管你们信不信都是。
所以今天我是狂暴加更人,惯例环节将晚上最后一更的时候统一说,谢谢大家。
第136章一百三十五、深海往事·六十九lepccadlly
你要抛弃什么,你又要追求什么?如果在死去的前一刻你改变了人生的意义并实现了它,那是否即便只是短短的数秒钟,你也一样算是度过了美好的一生?
——
酒保的问题让博士僵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已经在这儿待了五个钟头了?
不不不,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这句话难道不是他最开始来到阿斯图里亚斯的时候酒保对他所说的吗?
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还是这个世界出错了?
“……公。”
“恩公?”
酒保的声音将博士从眩晕感中拉扯出来,让他回到现实。
“啊抱歉……刚才是在问什么来着?”博士看着眼前的酒保开口道,“等人是吗?”
“是啊,您都在这儿起码坐了五个小时了,那人该不会是放了您的鸽子吧?还是说路上出了什么事儿?”酒保露出担忧的神情,“要是前者的话也许还好说,但要是后者那就该联络一下了呀。”
“可能你说的对。”博士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确实应该主动去关心一下了。”
“然后……虽然这话不该我来问,但如果那人没来的话,您今天是打算留在镇子里吗?”酒保关切地问道。
来了。
博士察觉到了这问题背后的含义。
虽然他从未听酒保说过这句话,但和这句话含义类似的话语他曾经说过。
所以果然是回到了刚开始的那一天……也就是昨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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