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时空大劫案 第25章

　　“你就只能问出这种水平的问题吗？”迈卡无不讥讽地笑道，他让这把绯色的左轮在其手指上跳舞，玩的不亦乐乎，“和你一样，来自未来。”

　　“？！”

　　大雄猛地一怔，巨大的信息量涌入脑中，将所有残片般的线索拼接在一起。

　　短短一瞬间，很多事都想通了。

　　“这是一把‘献祭’用的玩意儿……嗯……至少他是和我这么解释的。我一扣扳机，打出去的不是子弹，而是某种黑魔法，可以将生命当做祭品，直接献到【绯神】手中。”

　　说到黑魔法三个字时，迈卡有意拖长了音调，像是在嘲讽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

　　不过，在科学之光尚未点亮全球的1899年，人均受教育程度都不高，这类事情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尤其是亲身体验到种种神异之处后，迈卡对此更是深信不疑了。

　　“你敢信吗，小鬼？他竟然告诉我，最高级别的献祭，是献上自己的一切……哈哈……我看那是疯子才会做的事。”

　　一边说着，他张开双臂，俨然是已经狂妄倒不知道该怎么狂妄了。数不清的子弹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打在他身上，却只是溅射出一连串火花。他的肉身格外坚硬，厚重的棕色皮袄下，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肉体。

　　几根翠色倒刺状的鳞片，开始在他的脖颈上显现。

　　“对，对，这就对了，你们这些蠢货……”迈卡闭上眼睛，像是十分享受这一阵弹雨，本该致命的打击，此刻像在给他做肩部按摩一样，“根本不需要献祭我自己。”

　　他环视一圈，用好似屠夫看向待宰牛羊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同类们，一面自语道，“世界上的人，一共就分为两种——赢家和输家，赢家通吃一切，输家一无所有。手里有枪的人，无论何时都有掀桌子的权力，也就是永远能选择做赢家。”

　　“而被献祭的……”

　　他缓缓抬起胳膊，将绯色的枪口对准了阿比盖尔一家，“永远会是你们这些软弱的输家！”

　　————

　　“美金——！！”

　　……

　　“轰————！！”

　　随着大雄一声怒喝，蛰伏许久的战士骤然暴起，引擎传来一声堪比骏马强劲有力的轰鸣声，瞬间震穿了阴郁的天空。

作者留言

　　————

　　今天庆祝上架，作者菌尽量多更几章

第五十五章：逆袭这么快就结束了

　　就算获得了超越常人的力量，迈卡依旧是迈卡，一个活在西部开拓时代末期的牛仔，不会变成另一个人。面对完全未知的新事物，他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在他眼中，大概就是一个会动的铁箱子忽然展开变形，变成一个通体金属的巨人。

　　就在他拔枪欲射的瞬间，美金已经完成了大跨步冲刺，挥动右臂，狠狠一拳擂在迈卡身上。

　　“当————！！”

　　仿佛是金属碰撞的声响，迈卡的身体在半空中完成了难度极高的大回旋，力道丝毫不亚于被一辆泥头车迎面撞上，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因为低温而无比坚硬的地面上。

　　作为本宇宙当前为止“唯一”的变形金刚，少了擎天柱大哥的敦敦教诲，美金脑子里可没有什么“不能杀伤人类”的原则。他诞生于大雄的一个想法，自然也只会对大雄的命令做出反应。

　　一拳挥出去，他还在疑惑传递回来的手为何这么硬，和他数据库中保留的人类样本数据似乎不太一样，按理说，自己这一拳的力道，足以将一个成年人的五脏六腑都直接轰碎才对。但这个片刀脸的男人，竟然只是在地面上弹了两下，活动活动脖颈，又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eu……”

　　两门手铳短炮从他的腕部变形而出，湛蓝色的等离子体在炮管中酝酿着，即将迸发出骇人的惊雷。

　　“吼……吼吼……”迈卡将刺进皮肉里的碎石拔了出来，看向面前的金属巨物，冷笑道，“怪不得你敢这么横，小子，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不愧是未来世界，连宠物都这么有新意。”

　　双方几乎是同时抬手，互相朝对方开了一枪。

　　“轰——————！！！”

　　看不见的能量弹药撞击在一起，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构成山体的地面竟然像豆腐一样易碎，轻轻一下，便碎得没了形状。斗大碎石如下雨一般扑棱楞地落下，烟雾与雪尘纷纷扬起，像是同时有几十来号人往这座小小的山坡上封烟，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这样的环境，对可以随时开启热成像，靠体温等生理特征定位的美金来说，无疑更加有利。

　　即便如此庞大的身躯，想要隐藏进这阵烟雾中，也不是什么难事。

　　“Shit……你就这点本事吗，钢铁吉娃娃？”迈卡紧了紧自己的帽檐，四下张望，警惕着对手的突然袭击，一边高声挑衅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如此庞大的身躯、如此惊人的力量，却对一个孱弱人类言听计从，像条狗一样围着他转，不觉得很可笑吗？”

　　唳唳风声中，似乎有些许响动，迈卡无法判断出大体方位，进一步尝试激怒对手，“承认吧，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在他眼里，你和一把枪、一门炮没有区别，都是武器的一种。等你有一天生了锈，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铁锈味，你猜猜看，他会怎么对你？”

　　“没有价值的武器，除了垃圾堆，不会有其他下场！”

　　……

　　“wa！！！”

　　毕竟在诞生了一周都不到，按年龄算，美金无疑还是个宝宝，对人类的险恶用心全无察觉，轻轻松松中了激将法。一声带着金属颤音的怒吼，将自己的位置暴露无遗，就在他将左臂变形成一把光子短刀，准备手刃迈卡泄愤的时候，他已经迅速转身，抬手一枪，击中了美金的心口。

　　“咚————！！”

　　原本光滑无暇的金属外层被击穿，伤口边缘显现出熔浆一般的亮色。这一枪让美金迅速冷静下来，意识到对手确实有伤到自己的能力后，他不再托大，而是立刻矮下身形，就地翻滚。在翻滚途中，他的身体开始了飞速的折叠、变形、组合，重新变回吉普车，以此最大程度缩小自己的体积。

　　迈卡显然没料到他会用变形来躲子弹，连续放空两枪。等他再想瞄准时，耳中听到的，便只有轮胎触地后飞速旋转的摩擦，以及引擎的轰鸣。只听一声刺响，吉普车堪比脱缰野马，直接油门拉到底，轮胎铲起大片大片的雪水和污泥，直奔其面门而来！

　　“啊——————”

　　“砰！”

　　戛然而止的惨叫，迈卡被正面撞了个正着，脑袋磕在挡风玻璃上，当即留下一道硕大的裂痕。

　　美金也不惯着他，继续加足马力，直接让他贴在自己的前引擎盖上，双脚就没触过地。在一片骇人的冲刺声中，吉普车一路狂飙，撞在一块大石头上。这块石头在雪山上屹立多年，早已被风雪打造得又冷又硬，它怎么也算不到，就这么个与世隔绝、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能有此一劫。

　　“呜……你……你这混账……”

　　被挤在引擎盖和石头中间，迈卡就像一粒卡在机械齿轮之间的顽强鹅卵石，始终顶着一口气，奈何他的啤酒肚对撞击实在没什么抵抗力。最脆弱的脏腑受到压迫，大半个身体都被压在石头上，让他的开枪动作变得无比艰难。

　　“呵……呵呵呵……很有意思，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他吐掉了从嘴角溢出的鲜血，左手抵住引擎盖，用浑身的力量与之对抗，慢慢地直起了腰板，几乎要把一口黄牙都咬碎，“我的时代就要来了，和他保证的一样，是神选择了我！”

　　“别露出那副表情嘛，我只是……哈哈哈哈哈哈！我想要的很简单……复仇！复仇！向这个文明的世界，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伪君子，向一切得罪过我，或者即将得罪我的人！”

　　狂笑之中，迈卡的力量一点点变大，单手发力，其势越发强劲，逐渐要挣脱美金的压制。

　　“你们以为我真的在乎什么吗？我说过了，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赢家，和输家！只有无所在乎的人，才可以一直赢下去！”

　　“最后的最后……”

　　他猛地抽出右手，狞笑着对准了面前的吉普车。

　　“仅有复仇，为我所得！”

　　————

　　“当——！！”

　　一声金铁交加的脆响，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刻，枪身侧边忽然传来一股巨力，生生将他视作生命的绯色左轮崩了出去。

　　掩体后，亚瑟淡定地褪掉拉栓步枪的弹壳，嘴角叼着的一根雪茄还未燃尽。

　　“哦，摩根……黑肺佬……”那一瞬间，他就像是被夺走了嗨药的瘾君子一般，咬牙切齿，青筋都在额头上暴了出来，“我就应该在最开始……就把你给宰了！”

　　“我就应该让你在草莓镇被绞死，迈卡。”亚瑟冷声道，“睁开你的狗眼睛，好好看清楚。没人是傻子，相处一阵，谁都能看出你是个什么德行。像你这样的人……”

　　“不管走到哪里，都只会是输家！”

　　……

　　“kukukuku……”

　　压在身上的引擎盖忽然一轻，美金选择了就地变形，无比复杂的内部结构在迈卡眼前展开，如万花筒一般。不同大小的金属零件依次弹出，吸引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正在此时，一发子弹从美金变身时，体内留出的间隙中穿过来，正面击中了他的心口。

　　透过转瞬即逝的空隙，迈卡看到了大雄举着枪，冷若冰霜的面孔，难得陷入了震惊。

　　“竟然……能在半秒钟都不到的时间里……？？”

　　————

　　下一刻，他的肚子膨胀成了一个气球，双脚离地，大脑关闭，缓缓向天空中飞去。

第五十六章：绯之神，初现端倪

　　“啊……啊！！杂种，你们这帮杂种！”

　　“感谢你的自我介绍，迈卡，非常准确。”

　　亚瑟的语气满是揶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上一秒还张牙舞爪，好像要血洗人类世界的大反派，这会儿就跟个气球一样在天上飘着。

　　如果不是他拿套马的绳子拴住，搞不好会一路飞到平流层，然后因为气压稀薄而炸掉……从这个角度来看，迈卡还应该感谢亚瑟及时出手，用绳子给他套住了。要不然，等待他的，大概率是R级片里头的惨烈死法。

　　在大雄和亚瑟的精准配合下，迈卡被飘飘枪的子弹击中，变成了这幅样子。

　　其实，即便是那边赋予他力量的左轮被打落，迈卡依旧是有再战之力的。他的体质已经得到强化，对热武器的抗性蹭蹭地往上涨，未必不能在近战中带走几个。但，大雄却活用了道具的性质，最大程度限制了他的肢体力量——都变成气球了，五个指头攥到一起都费劲，纵然有天大的力量，碰不到人，就毫无意义。

　　贝丝小姐半捂着嘴，看着不成人形的迈卡，一时竟分不清到底哪边的手段更可怕。

　　“人居然能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家伙，真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道具呢。”阿苏尔倒是浑然不怕，上来戳了戳迈卡已经膨胀成一个球体的肚子，突发奇想，“如果我往他的肚子上扎一刀，是会飙血还是漏气呢？”

　　“有趣的问题，小姑娘。”亚瑟拔出他精心打磨过的短匕，转了个刀花，笑着说道，“这类有探索精神的科学问题，我们就要大胆提问，仔细求证！”

　　他将刀尖贴在迈卡的肚皮上，锋刃透出的寒意，换来了对方夹杂着恐惧的怒骂。

　　“见鬼……摩根！你这鼠辈，鼠辈——！！有种的，把我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们两堂堂正正地单挑！你喜欢当牛仔？好啊，我们就用牛仔的方式决出胜负！”

　　“哈？哈哈……”亚瑟的笑声中满是轻蔑，“我没听错吧，你这只传说老鼠，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是鼠辈？枪手对决的规矩再怎么没下限，好歹也是人和人决出胜负，你哪里还算个人啊。”

　　“你们这帮……”

　　“啪！”

　　大雄深知迈卡这人的秉性，绝对不会是你问他就开口的类型。因此，这一次，他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将【表里如一胶布】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把献祭别人的武器，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诶呀，大雄，你不了解他，这么搞他不会开口的。还是得下点猛料，比如把他交给我……”

　　亚瑟俨然对此道有着丰富的经验，正准备揽下这个任务，迈卡却像倒豆子一样，滔滔不绝地开了口。

　　“诺曼·安德鲁。”

　　“达奇说的那个新奥斯丁军火商人？”何西阿找了根棍子，拄着，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赶过来，语气十分痛心，“他……他所说的大家伙，难道就是这种东西吗？靠巫术和黑魔法，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军火商人，不过是他在这个时代用以掩人耳目的身份。他的真面目……是……是……”迈卡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保持沉默，可惜，人力终究拗不过道具的力量，积压的话语一口气迸出，声音反而比之前还要大。

　　“是【阿派朗基金会】——！！……诺曼·安德鲁，是基金会养的打手，他们通过运作，将他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

　　从一望无际的海洋，到寒风刺骨的雪山，大雄终于知道了对手的名字。惊喜之余，他越发不敢大意，继续追问道，“那个基金会的目的是什么，都有哪些人？”

　　“我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些？他说的话，我大概有一大半听不懂，只知道他们来自未来，谋划一件伟大的事，并且一直在这个时代，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似乎和时间、历史有点什么关系。”

　　“他告诉我，在历史纷繁错杂的洪流中，他选中了范德林德帮。又在其中精挑细选，选出了我……他给了我一把绯色的左轮手枪，并称之为【绯神】的眷属器。一旦接受它，就会作为绯神的眷属，分享到祂的力量和荣光。我本来是不信神的，什么神都不信，但……那些事情就在我眼前发生了，由不得我不信。”

　　“这把眷属器的本质，是‘献祭’。我献上的灵魂越多，越纯粹，能够分享到的力量就越多。我在路上试了一下，确实有用。”

　　“每用这把眷属器杀一个人，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充实了一分。我比之前跑的更快，跳的更高，看东西更清楚。渐渐地，我就离不开它了，它比口嚼烟草和肯塔基波本酒都让人上瘾。杀人……不……应该说，献祭之后，那种切实的提升，比什么都充实！”

　　他的语气不再愤怒，而是充满了陶醉，似乎还在回味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我一路走，一路杀……新奥斯丁到这里都是小道，傍晚时候，能碰到三两结对的路人，都被我一枪带走了。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没有……目击者，什么都不会留下，是最完美的犯罪。怎么算都应该有一百多人了，但还是没有针对我发布的通缉……嘿嘿……”

　　“事到如今，人类的身体，已经让我觉得无法适应了。只有继续向绯神……献上……更多……”

　　……

　　丧心病狂的言论，听得众人后背发凉。

　　杀了一百多人。

　　这种平淡的口气，似乎并不将其视作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一百多人里，没有一个是和迈卡真正结下仇怨的，甚至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到死前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看待其他人类，恐怕，已经不再将其视作和自己同一物种的存在了。

　　大雄的面色也有些惊愕，“献祭的越多，得到力量也就越强，这是一个……嗯……怎么说来着？”

　　“正反馈。做一件事，能得到切实的好处，和身心的愉悦，大概率就会一直做下去。”阿苏尔心有灵犀一般，帮他补足了憋在喉咙口的一句话，“绯神利用正反馈机制，调教出了一个对同胞毫无怜悯心的杀人狂。在他眼里，其他人都只是帮助他提升力量的血包而已。”

　　“如此循环往复，一个手法和动机都极其隐蔽，不易被察觉，但掌握着强大力量，且缺乏同理心、怜悯心的个体，将会横空出世。亚美莉加国的历史，很可能也会因此大改道，变成你们说的那个未来。”

　　“太过分了！”大雄义愤填膺地怒斥道，“居然能有这么卑劣的手段，完全不把人当人……那种家伙，还算什么神啊！！”

　　“……”

　　阿苏尔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眼神极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