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二点的小傻
“……”
黄袍道士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平静地看向他,向左边踱了两步。
————
“咚————!!”
一股强大的念力忽然传来,将王莽连人带椅子掀翻在地,一路暴退十来米,重重一下,钉在了墙壁上。
任意门凭空打开,头戴着【超能力帽子】的大雄气冲冲地找上门来,难得这样愤怒,抬手警告道,“不要喊,也不要动!”
“是你啊,大雄……有些日子没见到了。我还以为,连你都已经弃我而去了呢。”尽管被念力凭空定在墙壁上,王莽还是尽力活动了一下他这把老骨头,那副有恃无恐的神态,好像就是拿准了大雄不会对他下杀手,有意问道,“你会杀了我吗?”
“因你而死的人,何止百万?!”
看着对方此刻的样子,再回想起那个口口声声说要让世界变好的老爷子,大雄只觉得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就是靠着这份伪装,成功骗过了天下人,才坐到那个位子上的吗?
不。
如果是假装,绝对不可能装得那么长久,他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将这个世界变好。只不过,他定义的“好”……是一种灭绝人性,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好。哪怕最后,他的新世界建立在无数人的尸骨之上,也无所谓。
“就连和匈奴人的战争,也是你挑起来的,你的大军一路从国内走到边境线上,到底害了多少个无辜的人,这些你都能预想到的吧。”
大雄难得用如此认真的语气,质问别人一件事。
“到底为什么……那个幻想中的新世界,就值得你这么执着吗?!”
第两百二十八章:永恒的理想国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身披黄袍的道士仿佛再也无法忍耐,在皇城之内,本该是最为庄严肃穆的房间里,放声大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可怕,龇目欲裂,让人怀疑是不是吸了笑气一类的东西。大雄这才注意到,还有这么个人一直待在房间里,就站在离自己数米不到的地方,无比嘲弄地看着自己一行人,像是看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个问题真的很有创意……我早就听说,你脑子不太灵光,可我没想到,居然会迟钝到这个地步。”道士的眼中迸出冷光,竟让大雄略微感到有些熟悉,“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你啊,野比大雄!”
“嗡————!!”
他忽然张开右手,对着贴在墙上的王莽隔空一推,发出钝响,后者便像是中了一发摄魂取念般,瞬间失去了意识,脑袋低垂下来。与此同时,道士随手端起一杯酒,凌空撒出,那酒水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在空中缓缓漂浮着,铺开一层薄薄的水之幕帘。凭空一抓,将抓来的东西扔进幕帘中,便放出了一段第一人称的影像。
大雄坐在对面。
……
“他们相信,只要我上台,就能划分给他们更多的利益……因此,我现在被牢牢绑在了所有世家的船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换言之,你现在需要的,只是一点‘决心’对吧?”
“可以这么说,不过……”王莽的声音随之传来,“最后的一点点决心,可是相当难的啊。毕竟,在没有动手之前,我依旧是大汉的忠臣,是世人心中的周公,真的动了手后,会迎来什么结局,我便无法控制了。”
“即便如此,也不得不做了,不是吗?”对面的大雄摸索着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根小小的指针。
“【决心针】——!!”
“最后的这一点点,就让我来帮你吧。”
……
直到这一刻,大雄方才恍然大悟,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事实上,自从哆啦A梦离开后,他搞事的欲望也跟着骤然下降,已经很久没有一边哭喊着哆啦A梦,一边把烂摊子带回家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成了一个不会犯错的人。
被王莽朴实无华的愿望所打动,为了帮他跨出关键的最后一步,大雄做了一个要命的决定。
“明白了吗,野比大雄?这份异于常人的‘决心’,正是你赋予他的啊!”
道士张开双臂,爆发出一阵无比嘲弄的笑声,“在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后,内心的迷茫,也就成了能够稍稍阻止他的唯一刹车片。但现在,你用这个道具,将他的迷茫全部驱散……没有刹车,油门就是刹车!他在疯狂的路径之上一路狂飙,即将要达到终点了!”
他的话语中,已经出现了许多这个时代没有的词汇,但此刻的大雄却无心关注,反倒是被一通质问,拷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反过来讲,如果是本来就没有的‘决心’,是不可能催生出来的吧?”阿苏尔往前跨了一步,看向道士因疯狂而混乱的双瞳,冷声道,“篡位也好,后面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改制也好,都是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
“不负责任,毫无大局观地胡乱实验,全凭自己书上学来的经验,将天下搅成这样。”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已经失去意识,靠着墙根缓缓滑落,跌坐在地的王莽,“他才是要负主要责任的那个人。”
“他也好,你也好,都无所谓。遇到你们的那一刻,历史就被‘修正’了。借助【时空锚定者】的力量,将这段既定的历史锚定下来。”他看向众人,笑容显得狰狞而扭曲,如同一头钻出笼子,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最终,还是我的胜利啊!”
“这个注定要一朝而亡的短命王朝,几乎遇上了所有统治者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如果不是你们,它还会持续的稍微久一点,撑死也就是几十年的功夫而已。”
“但现在嘛……呵……”
“你到底是谁?”静香也意识到了这股强烈的违和感,举起休克枪,质问道,“时空犯罪者吗?”
先是短暂的沉默。
沉默过后,便是一阵震慑人心的狂笑。
“哈!哈!哈!哈!”
每一声笑都竭尽全力,眼中充满血丝。
下一刻,却见一道黑影从道士体内脱离出去,甩开了这具肉体后,黑影在空中盘旋数周,勾勒出一副他们熟悉的面孔。
“诺查丹玛斯?”
“现在才察觉过来,未免也太慢了,这样也能算合格的救世主吗?”扭曲的面孔放声大笑,赤红色的眼瞳中,迸发出淬毒的光芒,“无所谓了……这个时代要结束了。每一次错乱,都将为祂的到来积攒势能,照接下来的趋势看,那翻覆一切的灵潮,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灵潮。
有些日子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上一次听到它,还是在1492年的大西洋上,被龙病感染的哥伦布,亲口说出要让世界回归至灵潮中。考虑到龙病是阿派朗基金会搞出来的东西,似乎可以认为,这就是他们的终极目的。
“灵潮来了之后,会怎么样?”
……
狰狞可憎的面孔,因为这个一句话忽然宁静下来,竟然和寻常的老人无异,用无比慈祥的眼神看着他们。
“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不过,我还是回答你们……”
“意味着,从此之后,人类,这个自诞生以来,便在‘原罪’中挣扎不休的种子,自此,从痛苦之中解脱。”
说这话时,他表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信念感,一字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哪怕现在将【真心话胶布】贴在他头上,说出来的内容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这种几乎狂信徒的虔诚,让众人感到不寒而栗。
“世间总是冲突不断,战争、毁灭、屠杀、压迫、死亡……一个个可怕的愿望,让人们相互敌视。究其根本,无非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所在。即便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在广义上,终究也只是‘别人’。”
“人和人之间,是永远无法相互理解的。”
他的笑容真诚而又温暖,张开双臂,如同沐浴着神的光辉。
“灵潮来后,所有人类都沐浴在相同的呼吸下……从那之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造成先前社会的一切差距,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所有的战争都将平息,所有的纷争都会消退。就像舌头和牙齿不会打架一样,这个世界,将时刻被灵性的潮涌浇灌着。”
“自此,步入永恒的理想国。”
第两百二十九章:黄巢降临
“又是理想国啊……你们这些家伙,是有什么内部考核的指标吗?非要建立一两个理想国,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反派?”大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王莽,感叹道,“你身边的皇帝,原本也打算建立一个理想国,最后,却造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纯净无暇的理想,总是要建立在毁灭之上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他的本心是好的,只是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他想要让世界变得更好,又总是文绉绉的,指望靠讲道理,别人把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诺查丹马斯将脖颈扭动一百八十度,看向常安的边际,喃喃道,“想要创造出人人平等的理想国,只有一个办法……”
“滴!”
“滴!”
“滴!”
刺耳的警报声从口袋中传来,大雄怔了一下,本能地预感到不妙。似乎有许多惊鸟掠过城市上空,一种如鼓点般有规律的声音,正在一下一下地逼近此地,像是一只无形的棒槌在敲打地面,震得地上的小石子嗡嗡作响,也跟着跳动起来。起先,他还以为是哪里的地震,但这声音未免又太过规律了。掏出间谍卫星的传感平板,只看到地图上,忽然间用大红色标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热源,正在缓慢朝常安方向前进。
点开再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间谍卫星甚至没法拍出其全貌,那个山一般高的巨人,周身缭绕着滚烫的蒸汽与云雾。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一样,认定一个方向,重复着抬脚落脚的动作。而他的足底每一次踩在地上,都会发出一声堪比地震的闷响,地面上烙下一连串巨大的脚印。
巨人的脸部,覆盖着一团彻底爆发出来的菌类,无数根触须在空中舞动、弯曲,完全无法辨认出它原本是什么。
……
“这个时代已经完了,新莽覆灭,东汉也不会诞生,我让那股本该在826年后降临的疯狂意志,提前来到这个世界了!”
“这片满目疮痍大地,将会进入比严冬更冷酷的三百年。原有的历史,也将由此,彻底驶入一条无人可以预计的轨道,一路狂奔下去。”
诺查丹马斯的身形如烟雾一般飘至半空,直到此刻,大雄才意识到这家伙根本没有肉体。
“记住我的预言吧,‘救世主’。”
这位大预言家早已经死去了,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他死前那股强烈的不甘与仇恨,再辅之以强大灵力,凝结出来的恶魂!正因如此,他才可以如此轻易地夺舍一个人的身体,如同一条毒蛇,潜伏在历史阴影的罅隙中,伺机而动!
本就混乱的新莽王朝,正是最适合他的舞台。
诺查丹马斯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局,仿佛要吟诵歌剧一般,双手张开,漆黑的影子在其身后飘舞不定,形成一席纯黑色的法袍。他向众人行了一个优雅的谢幕礼,其身形也开始黯淡下来,即将凭空消失。
……
“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学到的,便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东西。”
王莽依旧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像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往往是那些良善的愿望,将人们,带入了人间地狱!”
说出一大堆预言,诺查丹马斯转过头,对阿苏尔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其灵体以一个十分掉san的形式膨胀起来,如同一只短时间内被吹了太多气的气球,膨胀到极限,“啪”的一声炸开,化作点点黑色的粉末,四散而去,显得那么不真实。
唯有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如同紧密的鼓点,催促着他们快点行动。
————
“啊——————!!”
惨叫与哀嚎,这是人们见到超出自己理解的威胁性事务时,表现出的常态反应。
黄巢无法听见了,就像人不会注意到蚂蚁正在脚下拼命奔逃一样。此刻,从头到脚,已经相距有足足八十米,偶尔有嘈杂的惨叫声传入耳中,也已经变得模糊异常,听不出内容。他只是沿着直线前进着,不管遇到什么,便用巨人之躯的绝对优势,将其踩成碎片,生生踩出一条路径来。至于路径上有什么,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唯一让他有一点模糊印象的,是遇到了一队正在赶往北境线的新莽军,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阵型迅速就崩塌了,如鸟群一样散开、逃窜。但,比起真正的鸟类,他们的逃跑又显得太慢,自己只是不紧不慢地迈步过去,很轻易地就赶上了他们。
山一样的脚掌落下,将这些人惊恐的惨叫声盖住,只剩下一些凹凸不平的触感。
黄巢记得这种触感——在他还是黄阿毛的时候,每日每夜地上山采药,深秋时节,山路上铺满了落下来的枯叶。一踩上去,鞋底便传来沙沙声,和现在的声音有些相似。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于是略微改变了路线,只是照常走路,如顽童踩蚂蚁般,尽可能多地体验。
就如这些跋扈傲慢的军匪,毫不留情地碾过他的家乡一样,此刻,他也将毫不留情地碾过他们。亦或是先让他们跑一阵,等他们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燃起一丝丝生的希望时,再将步子迈大一些,快速追上去。不出片刻,这个游戏就变得无聊了,因为那些人知道怎么都逃不掉后,就不再跑了,而是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地念叨着什么。
他本以为,地上会有一滩滩像被拍死的蚊子那样的血迹,但他还是想错了,低估了自己的重量。
这双脚触碰到人体的一瞬间,巨大的重量便将人挤碎了,喷检出的血很快就被高温蒸发,留在地上的,只有一个隐约的人形轮廓。他又想起自己还是黄阿毛的时候,扒拉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十分认真地用烧开的热水,从上方浇掉了一个蚂蚁窝,咯咯地笑着。
脸部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刺痛,似乎是与自己共生的另一半在提醒他,不要沉溺于过去的回忆。
“……”
他沉默着眺望,隔着蒸汽与云雾,看到了城市的一个角落。
长安。
常安。
世家,豪族,大臣,皇帝……身份看似在变,但本质却从未变过。那就是一个搜刮了所有庶民之骨血,层层积累起来的巨大巢穴。金碧辉煌,风情万种,但累在巢穴之下的白骨堆,却从来不会被人看见。
说实话,黄巢并不觉得自己是站在哪一边的,在他眼中,平民与皇帝真正意义上没有了区别,都是即将要被踩死的蚂蚁。
踏平这座城市后,又会发生什么,自己的归宿又是哪里。偌大的常安之内,是否又有着不与吃人官僚为伍的单纯好人……这些他完全没考虑过,不如说,他已经懒得去想了。
停在原地思考,什么都不会改变。
这一次,他决定先行动起来。
————
“咚!”
“咚!”
“咚!”
……
擂鼓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两百三十章:傲慢雄姿
“天哪……”
用竹蜻蜓飞在空中,远远看着那个已经可以用“壮观”来形容的巨人,静香忍不住感叹。
在这个时代,最高的人造建筑也不会超过三十米,而这个巨人的身体,就如同移动山岳一般,足以吓破任何凡人的胆子。事实上,一路走过来,巨人都没有遇到过一次像样的抵抗,连一支出射向他的箭矢都不曾有。虽说如此,他也没有放过视线所及的任何一支军队,像踩蚂蚁一样,将他们踩死了。
“不行,内部结构和人类完全不一样!”阿苏尔将【透视镜】放下,摇了摇头,叹气道,“肌肉完全融化了,呈现出液态。颅骨里也没见到大脑,就像塞进毛绒玩具里的棉花团一样,血肉完全变成了填充物,也看不到和人类相似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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