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我才要问这个问题吧!为什么要打扰我睡觉?!”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在水中僵持了一瞬,然后齐刷刷地盯向了唯一一个停留在岸上,没有被打湿的人。
而娜斯提最后时刻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将手中的笔记以最快的速度,放在一个不会被水溅湿的地方。
于是,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一道咒言猛然从水面激射而出,目标直指她的方向。
娜斯提眼疾手快,迅速用反制咒言将其偏转弹开,但紧接着另一道更加隐蔽的咒言却成功地穿过了她的防御,精准地命中了她的身体。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脚下突然一轻,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轻飘飘地悬浮在了溪水的上方,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短暂地停滞在空中。
可她刚要准备开口,那咒言的效力却在瞬间便失去支撑,重力回归于她的身体,她整个人自由落体般直直坠入水中。
冰冷的溪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身躯,激起的浪花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透明的弧线,四散飞溅。
娜斯提并不善水,也从未玩过水。
只是挣扎了一下后,冷意便迅速顺着皮肤蔓延,但很快,一只有力的手臂伸来,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水里拽了出来。
光线被云层挡住,唯独落在伸出的手上,晒得那苍白的皮肤一片金灿灿的模样。
紧接着的便是来自其他小女妖的协助,在见到她落水的模样之后,一个个地往她这边划着水过来,将她从水中拉起。
“总之,一起先来玩呗。”
娜斯提听见将她拽出水的女妖如是说道。
她缓缓站起身子,低头看向刚好及腰的溪水,耳边是其他小女妖嬉笑打闹的声音。
犹豫了一瞬,她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入水中,感受那股微凉的触感从腕处缓缓蔓延,在力的作用下挽起满满一盆,泼在了拉她起来的小女妖脸上。
随后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抽出骨笔,笔尖轻轻一转,咒言如丝线般缠绕在她的指尖。随后,她反手一挥——
一道同样不小的水浪瞬间翻起,精准地朝着罪魁祸首们泼了过去。
“啊——!有人反击啦!”
小女妖们尖叫着四散逃窜,但同时又乐得兴高采烈,纷纷操控着自己的咒言试图抵御或反击。
一场水战在溪流中正式打响,笑声和咒言交织在一起,水花四溅,整个溪流附近都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无论日后将会走向如何的境地,无论随着王庭的延续,那种血脉至上的传统是否会再度回归女妖之中。
但至少此时此刻,她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再无王庭之分。
————————
“有什么感想吗?”
在远处的树下,萨卡兹的魔王悄然伸出手,将娜斯提的笔记轻轻挪开,以防那些嬉戏间激起的浪花误打误撞地淹没了书页。
特蕾西娅与天马一同藏匿于由魔王能力塑造的幻象之中,名义上是“暗中保护”这群孩子,确保她们不会玩得太过火——但看着她脸上浮现的发自内心的笑意,显然她自己也没预料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我在思考课程要调整到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杰拉尔德思索了片刻,认真地说道:“或许需要让她们凌晨起来一趟才行。”
特蕾西娅微微一愣,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卡兹戴尔距离河谷大约一千两百多公里,在空中全速飞行的话,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抵达。”
天马微微点头,补充道:“如果你当天不需要我在场的话,我可以直接回到河谷休息,顺便给孩子们上课,然后第二天再赶回卡兹戴尔。但这样一来,最好把课程调整到清晨,这样我能把白天的时间空出来用来挑战……咳,用来帮你解决问题。”
“……?”
一千两百公里,一个小时。
特蕾西娅的眼神微微凝滞,显然还没能完全理解对方的意思。
杰拉尔德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骨质符片,递到魔王的掌心:“我拜托菈玛莲制造了一个小型的通讯设备。有急事的话,用这个联系就可以。”
原本想好了一系列说辞的特蕾西娅,此刻只能微微张开嘴,最终却选择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错愕。
片刻后,她才憋出一句:“那你可以带人一小时赶到卡兹戴尔吗?”
杰拉尔德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得十分干脆:“不行,至少现阶段不行。”
他现在没有类似生物力场的能力,带人音速飞行会把对方的身体直接在空中给炸烂,连骨骼都会碎成渣滓。更别说他的力气还不一定能撑到终点,指不定在中途就一头栽下去了。
特蕾西娅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思绪。然而,下一秒传来的声音,却彻底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您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殿下,现在还不能休息。”
随着这句话落下,脚步声轻盈地响起。
身着华丽礼服、姿态一如既往优雅的菈玛莲从远处缓缓走来。她随意地抬起手,一叠整齐的文件在咒言的牵引下缓缓浮现,随后轻巧地落在特蕾西娅的手中。
下一刻,淡淡的咒言波动浮现,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天马与魔王隔开。而女妖之主则稳稳地站在杰拉尔德的身前,挡住了特蕾西娅的视线。
她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瞳微微眯起,语气仍旧温柔,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
“毕竟,这几天他还需要给女妖的未来上课。”她顿了顿,嘴角带起一丝近乎无害的笑意。“没有时间陪您浪费在回去的路途上——属于我们萨卡兹的【殿下】啊。”
第八十章 似是故人来 (5K)
一脸悲伤的魔王最终还是独自踏上了归途。
没有一点办法,菈玛莲的防备实在太过严密。原本她还打算询问杰拉尔德是否认识萨卡兹的文字,借此找个契机拉近彼此的关系。
然而还未等她有所行动,就在河畔边上被女妖之主给拦了下来,催促着她尽快离开河谷。
在离开之前,特蕾西娅的手中仍攥着杰拉尔德交给她的符片,等她返回卡兹戴尔后,便可借此主动建立联系,将自己当前的位置传递至天马身上的咒言之中。
不过,让她稍感欣慰的是,即便菈玛莲先前生气到了那种程度,也未曾在杰拉尔德的身上刻下任何与监视相关的咒言——若真到了那一步,她反而会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友人。
毕竟实际接触下来,说对菈玛莲不羡慕是假的,她能理解女妖之主对那位天马的占有欲和珍惜程度。
库兰塔的外貌会如同寻常的种族一样随着岁月衰老,哪怕是神民也是如此,无非距离大限将至还有约莫一百五十年左右的寿命。哪怕她的年龄也不算多么年长,但和对方这样一比,未免也显得过于天资平平。
“文明的延续”向她揭示了历代魔王的过去,那位女妖魔王的记忆也在其中,包括她当时那大肆狩猎强者的经历——哪怕就是不交心,女妖也有一套类似养育胚胎一样,借由掠夺来繁衍的方式。
最终会变成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就目前来看,菈玛莲显然已经彻底陷进去了,虽说还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理性和判断利弊的能力,但好说歹说她们认识的时间也有几十年了,像这样毫不留情地把她给赶出去……未免令她有些欲哭无泪。
思及此处,魔王幽幽地叹了口气。
希望这次旅途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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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杰拉尔德反倒是过上了平稳的生活。
早上起床进行锻炼,自己研究咒言的形式,随手找几个由女妖之主亲口咏唱的咒言进行解析;中午与菈玛莲在河谷中散步,摘下夏日时分鲜艳绽放的花朵,放在那一帘瀑布般的黑色长发上。
下午则是给孩子们的上课时间,有了昨天的口头合作之后,取得的成果如何不谈,至少他能从其中看见一种卓越的凝聚力——那个提议的小女妖确实很善良,如果不是她用这种方式说服了娜斯提,他原本预计着或许要到很久之后才能看见这样的光景。
晚上是难得可贵的切磋机会,能帮助他验证早上的猜想,然后顺理成章地被菈玛莲打倒在地拖到床上。直到满足了她的兴致之后,才能沉沉睡去,结束这充足而又寻常的一天。
新的一天会如常到来,他会从虚无中醒来,走到庭院的边缘,听着女妖们在凌晨时分赠与自然的挽歌。
女妖之主会来到他的身旁,缓缓向空中庭院的下方望去,衔起他的手,引领挽歌的走向。
陌生的语言在唇齿间流淌,如泉水般澄澈,却蕴含着某种悲悯般的情绪。声音低沉而悠远,从大地深处传来,又似是浮于风中,轻轻绕过那些沉睡的花丛,拂过石桥与藤架,在空中化作涟漪。
随着歌声的流转,河谷的生灵仿佛也随之共鸣。枝头的小鸟不再啼鸣,而是静静地栖息在林木间,聆听着这来自晨曦的呢喃。风携着花香盘旋而上,在晨光微醺的金辉下,将那些歌声推向更遥远的天空。
日复一日。
直到从符片另一头传来了新的讯号。
彼时,他正和菈玛莲在河边画画。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荫洒落,微风带着水汽轻柔地拂过肌肤,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交织的淡淡香气。杰拉尔德随意地坐在河边的杉木旁,白衬衫的袖口被挽至手肘,裤腿随意地卷起几道,露出修长的脚踝。
他的画本就搁在膝上,纸页轻轻翻起,素描的线条勾勒出一双纤细的足部轮廓——骨骼精致,脚背微微弓起,脚趾曲线柔和,仿佛某种雕刻在晨光之中的艺术品。画中的足踝处有一滴未干的水珠,沿着肌肤的弧度缓缓滑落,晕染出淡淡的水痕,恰到好处地添了一丝灵动。
而不远处的菈玛莲,此时正将双腿浸在河水之中,裙摆轻轻撩起,露出白皙的小腿。
她的视线在天马手中的本子上瞥过,不过多时耳边便泛起一抹红晕,可她那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明亮。
“你喜欢这个吗?”
菈玛莲悄悄往杰拉尔德的方向凑近了一些,她的着装风格在不知不觉间向着某种更随性的方向靠拢,譬如此时的她就只单单穿了一身深色的常服,而并非平日里的礼服。
她用脚趾撩拨着平静的水波,想给天马的作画过程加上一些难度。
“喜欢,但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个部位。”
天马手中的笔停下,如是说道:“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啊,啊……嗯。”
直球来得太早了,还没等对话开始多久,就被一下子打了个对穿。
女妖之主一时半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支支吾吾地将视线放回到水面上,脚趾的动作也乖乖停了下来。
在不讨论正事的时候,杰拉尔德似乎又回到了那副有时话痨,又有时极懂人心的模样。她想,这或许与这些日子里的安宁也有一定关系。
这只天马其实有点像是随遇则安的性子,只要不把会让他行动起来的事情摆在他眼前,他大多时候都只会安安稳稳停留在原地。
说的好听点,是只对切实的目标有着强烈的目的性和专注度,而往坏了想,一旦到了新的环境去,谁也不知道那好战的脾性就什么时候会忽然爆发出来。
就比如现在。
胸口处微微发热,一道灼感从皮肤下渗透出来。而那咒言的铭刻处隐隐泛起一丝微光,仿佛有某种无形的信息流入意识深处。
杰拉尔德的动作微微一顿,闭上眼的刹那,类似指南针一般的预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指引着他的方向。
菈玛莲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她原本安静端坐着的身形微微一僵,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
“要走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隐约的失望。
杰拉尔德合上画本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语气倒是比她轻松不少:“只是飞过去一趟而已,晚上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回来的。”
“嗯。”这么听着,菈玛莲原本低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站起身来,手中的骨笔轻轻点落,属于天马的礼服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卡兹戴尔里面有一家专门卖糖的铺子,店主是一位年长的独眼巨人。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带回来一些,和那位老人说我的名字就可以免费消费一次。”
“好,那我一定会尽量带多一点。”杰拉尔德边说着,一边站在原地,任由菈玛莲替自己更衣。
即使用风的话肯定会更快些,但他此时此刻并不想要急于一时。
礼服的布料在指间滑过,菈玛莲抬着头,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衣襟,确保每一个褶皱都熨帖妥当。然后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收紧那条暗色的领带,确保它不松不紧,正好贴合着他的领口。
“不过,最好还是确定好对方的身份再说出口。”
女妖之主的目光落在天马的胸口处,伸出手掌,缓缓覆上那道铭刻着咒言的地方,确认每一道符文都处于正常运作的状态,才缓缓收回手:
“我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咒言,未经允许将它说出口的人,嘴可是会被缝上的。”
“我也会?”
“你早就已经念叨过不知道多少遍啦,我只是担心对方会重复一遍你的话而已。”
柔和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庞,菈玛莲答复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帮忙掩藏起你真正的名字。对于你所指定的人而言,它们注定无法借此找到你过去存在的痕迹。”
杰拉尔德点了点头。
这一点的确非常实用,比起可能会影响战斗性平衡的一些咒言,他当然不希望将身份暴露在一些难缠的小鬼身上。
见到天马的应答,女妖之主轻轻将骨笔落在他胸口上,咒言的痕迹顺着指尖无声落入其中,她继续说道:“嗯,完成了。另外,我还多添了一条咒言。”
“只要你说出我的全名,我就能感应的到。”她眨了眨眼:“你也可以现在先试试。”
“……菈玛莲·杜康珐丽丝?”
随着名字被叫响,一股热流涌过女妖之主的心头,于是她高兴地笑了笑,继续为他整理身上的衣服,又仔细检查了所有细节,确保可以随时启程:“嗯,那么这下是真的,所有都准备就绪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额外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面前,视线相交。
杰拉尔德微微垂下眼睫,随后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梢,作为回应。
“那我走了。”他说。
菈玛莲点了点头,微笑着向他送别:
“一路顺风。”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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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成天无所事事的闲人,很少会有人愿意在午时将视线投向空无一物的天空。
也因此没人会在意是否有一个影子在瞬间掠过他们的头顶,顷刻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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