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天马从一开始便毫无保留。
杰拉尔德的身体在风中轻盈地升腾而起,他的速度在瞬间突破极限,化作一道银色的光,在这片燃烧的黄沙之地掠过。
流沙随着风的意志腾起,朝着可汗的方向涌去,并在他身侧筑起层层束缚,将可汗困在流沙形成的牢笼之中。
风与沙是杰拉尔德此刻最坚固的枷锁,它们正以最狂暴的方式将梦魇之王禁锢在其中,沙粒不断压缩、旋转,试图封锁哈兰杜汗的一切行动空间。
而先发后至的剑锋则划过空气,顺着接近音速的速度抵达了哈兰杜汗的身前,自上而下斩落。
然而,可汗依旧岿然不动。他只是微微抬头,拔出了腰间的双刀,用左手的长刀强行接住了天马的攻击,右手则将另一把长刀指向天空之中。
下一瞬间,黑暗便从他的脚下蔓延而出。
那是唯独属于梦魇可汗的,吞噬了正午烈阳的黑夜。
仿佛苍穹被撕裂,昼夜的界限被强行颠覆。杰拉尔德头顶的天空骤然失去了光明,一切都被彻底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征服大地,征服自然和星辰——哈兰杜汗的恐惧是对于自身无力的恐惧,因此弱者在他面前没有任何意义,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会将战斗的意志磨灭,连站直身体都无法做到。而对于强者来说,他们所处的黑夜则是这份恐惧的具象化,是无法被破解的,属于可汗的领域。
可这对于杰拉尔德而言没有意义。
他的眼睛虽然被黑暗所吞噬,但风还在,只需要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感官都放大至极限便可。
剑刃划过夜幕,撞上可汗领攻的那一只侧重手,金属的撞击声瞬间在黑暗中炸裂开来。
杰拉尔德的剑锋带着风压,将对方的攻势强行偏转,而与此同时,一道无形的风枪从侧翼席卷而至,直刺哈兰杜汗的腰侧。
血魔大君对于血液的掌控让他对风有了新的认知。此刻的风一如既往地承担了攻击副手的职责,就像是同时对战凯尔希和Mon3tr那时一样,以剑接下可汗主攻的长刀,同时用风封锁可汗的另一侧,让哈兰杜汗的双刀无法完全展开攻势。
但可汗的双刀是一种远超想象的战法,代表了战争的真意,只为征服和杀戮而生。
他脚下猛然一踏,沙砾翻滚,身体顺势偏转,右手长刀横扫,锋刃在风枪命中前的一瞬间精准地斩断了风的结构,使得那道足以洞穿任何钢铁的风枪在刃光之下彻底粉碎。
流转的风在破碎之后卷上了地上的沙尘,想要像刚才那般拖住可汗的手臂和下肢,为自己的孩子拖出用于攻击的时间。
然而这对于可汗来说也是只是一种徒劳,他丝毫不顾及着身上附着的束缚,连带着卷起的风与沙土,直接拿起右手的长刀向杰拉尔德斩去。
杰拉尔德没有停滞,他的剑锋继续推进,将风暴缠绕在剑身之上,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撩开了可汗的左手。
再用风强行改变了剑刃的方向,用剑尖点在了可汗从侧边袭来的长刀上,瞬间将两边的攻势同时用技巧给化解开来。
但这个技巧只能使用三次。
在第四次尝试用相同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可汗却并没有继续一味的攻击,反而是顺势收住了自己往前斩去的刀,用双刀交错截住剑刃往回收的轨迹。
然后刀锋猛然翻转,直接让咒言组成的剑在空中就被巨力搅碎。随即左手猛然向前,刀锋带着横斩的势头朝着杰拉尔德的脖颈切去。
这得是多么卓绝的战斗意识?
天马自己为了破解凯尔希的那一招,花了足足有一百零九次的死亡。
哪怕他清楚自己每次都是身体素质更差的那一边,这种学习速度也是天马平生未见的级别。
但他也未尝没有防范。
杰拉尔德瞬间跃起,风在他脚下汇聚,推送着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转,刚刚还在可汗刀刃下的身影瞬间消失,他的剑刃伴随着咒言的重组,在落地的瞬间反斩而去,直逼哈兰杜汗的胸膛。
可汗微微侧身,双刀交错,格挡、卸力、反斩,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气息都不需要。
两人身影交错的瞬间,黑暗中爆发出一连串凌厉的斩击声,空气在他们的刀剑碰撞之下震颤,风暴与黑夜交织,每一击都以近乎毫厘的距离擦身而过,每一次碰撞都掀起狂暴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黄沙震得四散。
风暴在黑暗之中翻腾,狂沙被剑与双刀的交错斩击席卷至空中,化作如暴雨般坠落的金黄流光。
杰拉尔德的剑锋依旧凌厉,风暴的流向随着他的意志不断变化,每一次出剑都比上一瞬间更快、更狠,风枪无规律地在黑暗中游走,试图撕开可汗的防御。他已经不再单纯依靠剑技,而是让整个战场都化作了他的剑,以天地为锋,向可汗压迫而去。
可哈兰杜汗的双刀却如同亘古不变的城墙,每一次挥动都精准至极,将所有迎面而来的风暴拦腰斩断。无论是剑刃还是风枪,他的双刀都能在最恰当的时间、最精确的角度将之彻底瓦解,仿佛他早已洞悉了杰拉尔德的技艺,只需以最朴实的方式碾碎这份挣扎。
在又一次短兵交接之后,杰拉尔德的呼吸猛然紊乱了一瞬,他的手臂因反震而发麻,脚步也微不可察地顿了片刻。
他清楚,这已经抵达了自己的极限。
想要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优势,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风来拉扯与可汗之间的距离,利用远程的法术和来回游走的速度尝试抓住破绽,让对方疲于奔命。
但先不说可汗的实力远远要超出自己的想象,他的底线也不允许在面对这样的对手时,将天空作为用于庇护自己的摇篮。
可若是真要谈论此刻的情景……恐怕就连以伤换伤都是一种奢侈的妄想。
他很清楚,在尝试以伤换伤的瞬间,他的身体会被一把长刀给刺穿,下一刻,另一把长刀就会抵达他的脖颈,将他的生命终结在此——没有任何给他继续的机会。
学习。
只能继续学习哈兰杜汗的技巧,正如对方也在学习和破解他的一样,拖得越久越好。
而就如同响应了他的那股想法,胸口前那击败了血魔大君得来的友谊之证,此刻正散发着微微的热量。
那属于血魔的鲜血从杰拉尔德肩上的布里面缓缓流下,逐渐进入了他的体内,开始修补起那快要枯竭的力量——随后又被那块布所发现,强行吸回了身体之中。
但只是这样便就已经足够了。
在哈兰杜汗近乎算是狂喜的目光之中,杰拉尔德的左手之中凝聚出了另一把由风组成的长剑,随后,他摆出了一个近乎怪异的架势。
——与面前梦魇可汗别无二致的,架势。
————————
对于梦魇来说,黑暗是他们最为友善的朋友。
因此那在后方吹奏号角,打起战鼓的梦魇大军,此刻依然能清晰地看见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大军在沙坡上一字铺开,随时会为了可能存在的埋伏而突进——然而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的可汗依旧在和那个年轻的天马战斗,沙漠之上就连兽亲都不曾见过一只,更不用提什么埋伏了。
也正是如此,几乎所有的梦魇都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没人见过一个可以和他们的领袖战至这个状态的敌手,哪怕他们都清楚可汗那显而易见的惜才之心。
用双剑施展出双刀的招式,再根据自己的用法与战斗经验在瞬间便改良出了一套完整的战法,用来应对可汗的攻击——尽管大多都以防守为主,但无论是可以重组的那柄奇异的剑,还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风,都让可汗接下来的攻击出现了一段时间的停滞。
并且正因为那两柄剑都能顺着天马的心意变化,杰拉尔德有一次甚至通过奇袭击破了可汗的防御,在对方的头盔上留下了一道极为狭长的战痕。
加上他外表看起来的岁数,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天才可以形容的了。
“你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站在最前方,可汗下属的一名亲信梦魇问向了身旁脸色浓重的战友,想要从他那边寻求一些认同。
而对方只是摇了摇头:“老实说,先不说这种即便是蠢货都能看得出来的答案。”
“单看战场……我甚至都一时分不清究竟哪个是我们尊贵的可汗了。”
————————
已经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肩上的布,那原本因为击败了血魔大君和其他几个萨卡兹而吸收的血此刻终于从过度饱和的状态退了下来,又重新进入了需要补充的情况。
高强度的解构加上无休止的碰撞,他的身体正在逐渐逼近疲惫的边缘,哪怕风还能继续推动他的动作,哪怕他依旧可以继续提剑而战,可他的精神已经开始瓦解。
然而,就在可汗的双刀即将再度落下的瞬间,他停住了。
并非战斗的失误,而是哈兰杜汗自己主动停下了手中的刀。在黑暗彻底散去的瞬间,将武器缓缓归入刀鞘之中。
“你的状态,现在还不够好。”
他的声音在风沙的余波中显得格外清晰。
“你没有来过沙漠,也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只有在状态正佳的时候的战斗才有意义。”
杰拉尔德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可汗那纹丝不动的姿态,然后轻轻吐了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将手中的剑缓缓放下。
“……那么,就晚些时候再继续。”他回应道。
哈兰杜汗闻言,将他的头盔摘下,在已经落入黑暗的夜空中露出了第一个真正的表情——那是一种带着满足的笑意。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抓住了杰拉尔德的手腕:“叫我哈兰杜汗,还是汗都无所谓,你有选择称呼的权力,强者——不,杰拉尔德。”
可汗的握力沉稳而有力,如同大地的重量透过这只手传递而来。他的目光在杰拉尔德身上打量了一瞬,随即微微侧头,语气略显疑惑:“你看起来像是个库兰塔,是梦魇的血脉?”
他微微皱眉,仔细地端详着杰拉尔德,但很快,他自己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看起来不像,我没有见过银发的族人。”
“我来自卡西米尔。”
杰拉尔德点了点头:“倒不是为了复仇而来,只是想要和征服天下的可汗交手而已。”
只不过对方的态度却在他的预料之外。
哈兰杜汗的眼神微微停顿,似乎在记忆中翻找这个地名的痕迹,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进行某种思考。
然后,下一刻,他忽然间恍然大悟,语气坦然得仿佛彻底想通了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
“原来如此,是那个地方啊。”
第八章 于千年之前的一瞥 (4K5)
漫天的黄沙终于在战斗的余韵中平息,梦魇大军的行军队列缓缓停下,篝火在各处升起。
战士们各自卸下沉重的铠甲,披风随意地搭在长枪与刀刃之上。军队的补给物资被摆放得井然有序,水囊和酒被分得很开,因为每一滴水会都被严格计算,它们比黄金更珍贵。
于是当晚,那独属于可汗的帐篷中灯火通明,酒水伴着关于技艺的讨论从未停歇,一直到所有梦魇都被灌醉还在继续。
而杰拉尔德也由此第一次见识到了,在梦中喝醉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可汗很会喝酒,称作是豪杰也不为过。
对于梦魇来说,酒就和他们身体里面留着的血液一样,虽然因为蒸馏工艺而导致度数并不高,但一旦将数量堆叠起来就会变成一个天文数字。
更不用说是在与那位可汗一边聊天一边喝的情况下。
环境给人带来的影响相当巨大,比起作为用餐或是战事途中的点缀,能与历史上也是声名远播的伟人一起痛饮……这种体验确实很让人心潮澎湃。
【既然还要继续战斗,入帐休息,喝水,吃肉,恢复精神——这是你的权利。】
这是这位征服者对他说的话。
此刻对方依旧穿着那厚实的皮袍和盔甲,即便在炎热的沙漠之中也是一样,他的头盔被取下,露出久经沙场而又沧桑的脸来。
酒水的香气在帐中弥漫,杰拉尔德的手指绕着杯沿轻轻摩挲,他的意识仍然清醒,但身体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迟缓。
营地外的火光依旧明亮,梦魇大军得到了休息的空隙,沉重的呼吸声和风沙交融,让夜晚显得格外安静。
能够与历史人物见面的话,他会问些什么呢——这个问题或许他在前世有曾想过,但对于这一世的杰拉尔德来说,他想要了解的只有关于战斗方面的技巧。
于是在思索片刻之后,杰拉尔德如是问道:“您的军队接下来想要去征服萨尔贡,是吗?”
“不错,那位万法之王的名声即便是在东方依旧响亮。”
这是在酒过三巡之后,哈兰杜汗亲口说出的话,其中还带着些久违的酣畅:“你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会出现在沙漠之中的,不是吗?”
“我知道,您为了天途才会来到此地。”
杰拉尔德清楚这是后世由梦魇的后代所传出来的消息,放在现在未免会令人觉得多少有些过界的意思。
但可汗并没有介意这一点,反而对此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说呢!你身上多少带着点梦魇的气息,对吧?”
他将酒囊之中的液体灌在了喉咙里,将辛辣的味道一口饮下,豪迈地擦了擦嘴后说道:“虽然稀薄到近乎感受不到,但毫无疑问,你完全不属于那群天马,你更像我们,更像我一点。”
“……硬要说的话,算是吧。”
……
在罗德岛上的体检,让杰拉尔德得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他的体质相比起正常的天马来说,可以算是不正常到了极点,尤其是和同样身为天马,暂居在罗德岛内的玛嘉烈相比。
先不说血液的源石结晶密度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哪怕处于高浓度的源石之中也不会出现问题。
而且真正要从根源上溯回——他的血液就像是一盘最顶级的大杂烩,几乎糅杂了各种偏门甚至根本没见过的东西,最终端出来的成品却依旧屈服于主要的血脉,使其呈现出与天马相近的模样。
一言以蔽之,哪怕凯尔希都没见过像这样的情况,组合出来的结果基本上就快和普通的库兰塔不沾边了,甚至基因上的相似度都大约只有98.0%左右,完全可以算作是异种族的范畴。
这个报告曾让他感到有些迷茫。
感到同样迷茫的还有哀珐尼尔,因为虽然他的检查结果多少也有些异常,但还不至于和杰拉尔德是一个程度。
不仅如此,这孩子确实被称作是最为纯正的女妖血脉,这一结论经历过各个王庭之主的鉴定。
凯尔希是这么说的。
【幸好其他的王庭无法从你手下占到任何便宜,尤其是考虑到当时没有接受那位血魔君王的邀约。】
虽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但当时凯尔希还顺带看了一眼同样具有阅览他资料权限的博士,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而第二点,算是第一点的延伸。
凯尔希认为,这种情况与她曾经在大炎听说过的故事类似,只不过至今为止能找到的也唯独只有他这一例,这个想法目前也只是一个假设。
——他的身上有着某位巨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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