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模拟，但命途颠佬 第295章

“智识”与“毁灭”……当求知的好奇心演化为不计代价的偏执，当毁灭的权能被用于“创造”的前奏。

所诞生的，便是眼前这般光怪陆离的景象。

然而。

就在这种氛围中。

白歌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某个戴着漩涡面具、总把“月之眼计划”挂在嘴边的男人身影。

想放这里。

他脸皮一抽。

搞错片场了啊喂！

这里是崩铁剧场，不是隔壁火影！

模拟宇宙中，实验室里。

【那几个灭绝学人听到阮·梅的邀请后。】

【大脑经历了短暂的宕机。】

【随即被一股无与伦比的狂喜洪流所淹没。】

【他们听到了什么？】

【这位伟大的凋亡艺术家，这位寂静美学的先驱者，这位以整个星球为画布挥洒死亡的活着的传奇。】

【竟然……竟然在邀请他们！】

【邀请他们参与到她最核心、最伟大的创作之中！】

【为首的学者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几乎是手舞足蹈地抚胸鞠躬，声音因为亢奋而拔高，显得有些尖利。】

【“我的大师！我的艺术家！能为您的伟大作品献上我们绵薄的技艺，这是我们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们完全没有去深究，“毁灭杂质”和“毁灭生命”之间那微妙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含义。】

【在他们那早已被“毁灭艺术”浸透的大脑里，这两个概念可以被轻易划上等号。】

【毁灭，就是艺术本身！】

【而能得到艺术家本人的授权去进行“毁灭”，那就是参与了艺术创作！】

【当时候发布这作品的时候，他们还能挺直腰板说，他们还能蹭一蹭得到一个二作三作的身份。】

【想到这里。】

【他们都忍不住愉悦的轻哼出声！】

【简直是太美妙了！】

【“那么……”】

【阮·梅那空洞的眼神扫过他们狂热的脸，没有任何波澜。】

【她的声音如同绝对零度的冰晶，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去吧。”】

【“这个文明……还有一些残余的‘火种’，播撒在临近的几个星系。他们是我完美作品上……最后的污点。”】

【“去把那些污点，也变成艺术的一部分。”】

【这番话语，在灭绝学人们听来，无异于神谕。】

【“遵命！伟大的艺术家！”】

【“为了新生！”】

【他们齐声应和，眼神中燃烧着朝圣般的火焰。】

【几人庄重地向着阮·梅再次行礼。】

【随后转身，迈着坚定而狂热的步伐，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实验室。】

【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登上飞船，去执行这份神圣的使命。】

【他们要让那些苟延残喘的生命，也沐浴在凋亡艺术的光辉之下！】

黑塔注视着这一幕，双手抱人偶那平平无奇的胸，做下了结论。

“无可救药的愚蠢。”

“不过，这倒是让我对‘毁灭’这条命途有了新的认知，原来追随它的令使和派系，大部分脑子真的不太好用。”

白歌便是沉默。

如果算是模拟的话。

他似乎也算和毁灭神选来着？

他要不要为毁灭命途说说话？

但他感受一下自己此刻在虚无命途上获得力量。

嗯……抱歉了，纳努克，我已经是Ⅸ的形状了！

【而随着灭绝学人的离去，空旷的实验室再度陷入死寂。】

【不，并非死寂。】

【无数数据流在空中飞舞、碰撞，发出细微的嗡鸣，它们是这个世界的悲鸣，也是唯一的律动。】

【阮·梅缓缓转身，重新面向那个巨大的培养皿。】

【她的眼中，只有那两个由光纤和代码构筑的、模糊的人形轮廓。】

【她伸出手，贴在冰冷的玻璃壁上，仿佛在感受着他们的心跳。】

【“快了……”她轻声呢喃，“就快完成了……”】

【紧接着。】

【她开始最关键的一步。】

【她闭上了眼。】

【以那对“父母”死前残存的记忆片段为核心，一个名为“六度分隔理论”的构想，被她付诸实践。】

【这个理论认为：宇宙间任意两个独立的智慧体，最多通过六个中间人就能建立联系。】

【而此刻。】

【阮·梅正是利用这个理论。】

【以她父母为原点，开始在庞大的数据之海中，重新链接、构筑、复现与他们有过交集的所有人和事。】

【只见培养皿内的那两个身影，开始像藤蔓般向外延伸出无数条纤细的数据触须。】

【每一条触须都链接上一个新的光点，光点随即被点亮，幻化出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一段段尘封的记忆。】

【同事、邻居、朋友、路人……】

【整个文明社会的网络，像一张被重新编织的巨网，以指数级的速度在培养皿中铺展开来。】

【无数的面容生生灭灭，无数的声音嘈杂交织。】

【最终。】

【一个完整的文明生态，一个虚拟的国度，在这方寸之地，被奇迹般地重现。】

【这正是“智识”与“记忆”与“毁灭”结合的极致体现。】

【以一个文明的物理灭绝为代价，换取它在信息层面的永生。】

【这本该是记忆的领域。】

【此刻却以另一种方式所展现。】

【只能说科技发展到某个阶段后，所谓的私密除非在永远压制在心底，否则基本上就是公开的。】

【也就是想查不想查的事情。】

【就在这张庞大的数据网络即将彻底完成闭环时。】

【阮·梅的动作停顿了。】

【她在其中，看到了自己。】

【一个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眼中闪烁着对知识充满好奇的年轻自己。】

【那是……尚未失去一切，尚未被偏执吞噬的自己。】

【那个“她”，是这个完美数据世界里，唯一的“瑕疵”。】

【因为她的存在，代表着人性，代表着情感，代表着一切不可控的变量。】

【阮·梅注视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空洞的眼眸里。】

【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泛起了复杂难明的涟漪。】

【她沉默着。】

【良久，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没有手术刀，也没有任何工具。】

【她的手，径直穿过了自己的胸膛。】

【在她的心脏位置，一团微弱却温暖的光芒在跳动。】

【那是她仅存的、作为“人”的情感与记忆，是她的人性本身。】

【她面无表情，眼神决绝，仿佛在处理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实验素材。】

【她用力一握。】

【那团光芒被她从身体里硬生生“切除”了下来，托在掌心。】

【随后。】

【她毫不犹豫地将这团代表着“人性”的光芒，转化为一道纯粹的数据流。】

【就这样注入了培养皿中，精准地输送到了那个年轻“自己”的身体之中。】

【光芒融入。】

【那个数据构成的“阮·梅”，眼神瞬间灵动了起来。】

【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变得更加真实，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

【阮·梅的眼神彻底化作了一片死水深潭，再无一丝光彩。】

【她看着培养皿里那个鲜活的“自己”。】

【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声音，赐予了她过去的名字，也为自己刻下了永恒的烙印。】

【“从今往后，你就是阮……”】

【“而我……”】

【她顿了顿，从父母二人的姓氏中，各取一字，为这个已然非人的自己，重新命名。】

【“……是阮·梅。”】

【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做最后的诀别。】

【“放心吧。”】

【她对着培养皿中那个完美的虚拟世界低语。】

【“这一次，你们的幸福，你们想要的一切，都不会再被辜负。”】

【说罢。】

【她眼眸深处最后的一抹属于凡人的光，彻底熄灭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她成功了……用她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