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第100章

　　熔岩摔在地上，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但当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窗外那些一路跟随他打拼、此刻虽然恐惧却依然带着一丝期盼望着他的老部下时，一股残存的血性和不甘猛地冲上头顶。

　　他勉强撑起身，指着面具人，声音嘶哑却带着最后的控诉：

　　“可是，你到底是背叛了黑暗组织，你投靠了那个空我的姘头！仗着她的权钱，回来笑话曾经的兄弟！你算什么英雄？”

　　“英雄？”

　　面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低沉而压抑的笑声。笑声渐歇，他缓缓抬起手，抚上自己冰冷的面具。

　　“我知道，在场的兄弟们，很多人对我抱有困惑，甚至怀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修卡，背叛了毁灭世界、重建秩序的梦想……”

　　他的手，握住了面具的边缘，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重和决心。

　　“那么，在你们下结论之前……请你们先看看，看一看我面具下的这张脸！”

　　“咔哒。”

　　一声轻响。

　　面具被缓缓摘下。

　　露出的，是一张年轻、清秀，足以让在场所有修卡成员如遭雷击的脸庞，甚至有人当场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似是为他的牺牲动容。

　　面具人抚摸着这张酷似空我的脸，声音里充满了自嘲：

　　“这就是……我的付出。”

　　“因为我长得像空我，得了那个姘头的几分赏识，为了讨她欢心，我去做了整容手术，把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变得像空我。”

　　“你们以为，难道只有踏上战场，像只狗一样被空我随手打杀就叫做在战斗了吗？我啊，为了保全迪尔扎军团，忍辱负重，为了留下最后的火种，像个贱婢一样，趴在空我那个姘头的身下，舔她的脚，忍受她对空我求而不得转过来发泄在我身上的愤怒和憎恨。”

　　他每说一句，话里的愤怒和不甘就重上一分，直到最后，带上哭腔。

　　就连熔岩都动容了。

　　“……面具你……”

　　“你们知道只能看不能吃是怎样一种感受吗，你们知道被女人那样玩弄欺辱是怎样一种感受吗，你们知道那个女人自己得不到空我在我身上都做出了多少惨无人道的事情吗？我不过是她发泄的工具，连泄欲的工具都算不上，因为她要把最好的自己留给空我，我受尽了屈辱，却什么也得不到。日复一日，日复一日，日复一日，我在那个空我姘头的身下苟且，只为了能够有一天还荣光于我等修卡。”

　　他撕开了衣服，那身华贵的衣衫下，是数不清的创痕和伤口。

　　到此刻，再也没有人怀疑面具人的心胸。

　　因为，那个姿态，绝非仅仅被女人羞辱鞭打会有的伤口，那满目狰狞的伤痕，是只有真正跨越九死一生的战士才能拥有的，象征荣誉与厮杀的印记。

　　“现在，我做到了，我取得了那个姘头的信任。个中辛酸，满腹委屈，不足为外人道哉。那女人追了空我十里地求而不得，便要我去舔她的脚，舔干净，但是她有脚臭啊！”

　　“你们以为我不委屈吗，只是……”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话，声音嘶哑，带着发自内心的悲痛。

　　“——只是我伸，则修卡屈；我屈，则修卡伸罢了！”

　　掷地有声，感人肺腑。

　　整个场面被这字字泣血的发言彻底点燃了，不少感性的修卡干部已经红了眼眶，偷偷抹泪。窗外的战斗员中，更是响起了压抑的啜泣声。

　　就连之前最愤怒的熔岩，此刻看向少年的眼神也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愧疚和深深的敬佩。

　　站在少年身侧，全程目睹了这场“史诗级”表演的柊舞缇娜，嘴角已经抽搐得快麻木了。

　　她悄悄拉了拉旁边那位始终面无表情、气质冰冷的黑长直大胸女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问：

　　“那个，影月姐，部长他、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少女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平静无波，同样用微不可查的声音，毫无感情地陈述道：

　　“除了埃莉诺女士并没有脚臭以外，其余部分……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合理渲染，基本符合逻辑。毕竟，欧洲派的埃莉诺女士对那位大人的痴迷程度众所周知，所做之事一件比一件出格。只要选取其中一部分，稍加润色，就足以博取同情了。”

　　在影月话音落下的瞬间，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爆发了。

　　“呜呜呜……迪尔扎军团的老大……您受苦了啊！”

　　“是我们错怪您了！”

　　“为了修卡……您竟然……”

　　哭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响。那些曾经对“迪尔扎军团”充满敌意和鄙夷的修卡成员，此刻都被这“血泪控诉”和“巨大牺牲”彻底征服了。

　　熔岩更是彻底崩溃了。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面具人脚下，一把抱住他的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兄弟啊，我的好兄弟啊！一直以来……都是我们错怪你了啊，是我熔岩瞎了眼。是我没本事！以我的能力，确实……确实没法给修卡的兄弟们一个更好的未来啊！呜呜呜呜……”

　　他哭得撕心裂肺，充满了悔恨和愧疚。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哽咽着喊出了第一声：

　　“世界属于修卡！”

　　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世界属于修卡！！” 第二个声音响起，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最后，整个园区内外，所有修卡战斗员、怪人、干部，都高举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的呐喊，那声音汇聚成一股狂热的洪流，仿佛要将屋顶掀翻：

　　“世界属于修卡！”

　　“世界属于修卡！！”

　　“世界属于修卡！！！”

　　在这狂热的声浪中，面具人重新戴上了那副冰冷的面具，遮住了那张酷似空我的脸。

　　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当声浪逐渐平息，他环视着这些被彻底感动的修卡成员，用带着力量的声音郑重宣布，他扬了扬手中那份收购方案：

　　“我已经骗过了那个疯女人，说服她现阶段要以收拢人心为主！所以，只要你们愿意签下这份外包合同以及……嗯，必要的‘奴隶契约书’，迪尔扎军团就不会强行收购火山修卡公司。我们可以先借助空我姘头的资源发展壮大自己，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一起推翻那个疯女人，毁灭世界、重建秩序的伟业……最终由我们修卡来完成。”

　　回应他的，是更加狂热、更加整齐划一的呐喊：

　　“世界属于修卡——！！！”

?第一百二十四章 高达与初号机与骑士载具（4K）

　　顶层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园区染上一层迟暮的金红，透过巨大的、纤尘不染的落地窗，泼洒在光洁的地板上，也落在那个倚窗而立的、显得格外落寞的身影上。曾经意气风发、被誉为“修卡股神”的熔岩，此刻背影佝偻，昂贵的西装也掩不住那份由内而外透出的颓唐。

　　琳赛·时劫，来自异时空的时劫者国度的少女，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她看着熔岩映在玻璃窗上模糊而疲惫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我还是觉得您该再审慎考虑一下。”

　　熔岩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投向窗外那片象征着他辉煌与崩塌的园区，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一共就三种可能，一是迪尔扎军团东山再起，包藏祸心想要吞并我等火山修卡，这是其一；迪尔扎军团是其余残留黑暗组织联手推出的皮包公司，目的是鲸落万物生，以我火山修卡续命，这是其二；迪尔扎军团早已被空我覆灭，今日所见的面具人是由空我假扮，目的是为了达成他某个不可告人的卑鄙目的，这是其三。”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气，也似乎在权衡每一个字的分量。

　　“其一，就算被迪尔扎军团吞并，我等仍是黑暗组织，只是失去自主性和独立之名，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再度自立门户，这是居中的结果；其二，被打散分开利用，化为炮灰，这是最糟的结果；其三，迪尔扎军团由空我假扮，我们投靠于他，揭穿等于自灭满门，反过来，不揭穿只要听话便断绝随时遭到覆灭的可能，这是最好的结果。”

　　琳赛的眉头深深蹙起，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荒谬：

　　“我不明白，为什么如果是空我假扮反而成了最好的结果？”

　　少女不解。

　　先前还面如死灰的股神熔岩打了个响指。

　　熔岩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疲惫和嘲讽：

　　“你是觉得被吃人不吐骨头的同行指挥死的快，还是被要脸的英雄指挥死的快？那个人，是只要有拯救可能连已经被洗脑的怪人和修卡战斗员都会尽力去救的家伙。”

　　“说到底，你觉得我们修卡为什么企图统治世界？”

　　从头到尾仅是旁观闹剧的少女摇了摇头。

　　“额，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想过，我一直只是把你们视作每个世界都会有的那种异想天开的黑暗组织。”

　　没有计较少女的冒犯，曾经意气风发的股神仅仅是自问自答。

　　“答案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按照自己的理念变得更美好。一如你们时劫者在王族统帅下想要侵略这个世界，如果成功，这里会变成时劫者的天堂。同样的，修卡想要统治世界，也只是想要世界在自己的理念下变得更好，世界会变成修卡成员的乐土。每个组织都只会对真正的自己人友好和负责，而以此为由地擅自去伤害其他人。”

　　熔岩的目光扫过窗外那些隐约可见、在口号狂热后陷入迷茫的部下身影，语气变得更加萧索。

　　“所有人都得到幸福的世界，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可能，也要经历无比漫长的岁月。”

　　“这个世界有数不清的人，抱持着自己的正义，互相攻讦互相伤害，归根结底，都只是为了用自己那或自诩正义或坦然承认邪恶的理念去影响这个世界罢了。”

　　“不管结果如何，在过程中失去的生命都永远不会回来了。”

　　熔岩是在战乱地区被修卡掳走洗脑的孤儿，他很清楚，所谓战争，没有胜利者，只有幸存者，和被碾碎的尘埃。

　　无论最终谁的理念得以推行，那些在争斗中失去的生命都永远不会回来。

　　“所以，取巧地不去自称正义，反而只做一件事——挽回生命的空我是真正的连我也会承认的英雄。”

　　熔岩落寞地起身，路过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是他们的老大，无能且胆小，空我在时连侵攻战都不敢开展，连投资理财最后也落了个满盘皆输。可也多亏如此，手上沾的血不多，如果真是最后一种结果，这个组织最后应该有很多人能活下来，重归正常生活吧。”

　　“洗掉烙印，忘记过去，重新……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

　　“所以，让他们暂时先拿到有五险一金、加班费的工作，释怀地放手，不放纵自己的野望去捆绑他们的生命为燃料，何尝不是一种克制与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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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卡会议室。空气凝重。

　　窗外，“世界属于修卡”的狂热余音似乎还在隐隐回荡，但会议室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熔岩，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灵洗礼、身份也从“火山修卡老大”转变为“迪尔扎军团极东分部部长”的男人，此刻正坐在会议桌旁，脸色铁青地看着对面推过来的数张设计图纸。

　　图纸上描绘的，并非他想象中高效、实用的战争兵器，而是数个结构复杂、充满了不必要关节和平衡难题的——巨大人形机器人？！

　　熔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那点刚刚建立起来的、对新上司的复杂情绪瞬间被技术性人才的本能怒火取代。

　　他“砰”地一声拍案而起，声音因为极度的荒谬感和不解而拔高：

　　“面具……不，军团长大人，您是认真的吗，说到底，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巨大人形机器人去战斗？”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试图用最浅显的工程学道理说服对方。

　　“重心过高，结构脆弱，能量传输线路复杂冗长，战场生存能力堪忧！远距离炮击，铸成球体或者坚固的堡垒形态，效率不是更高？近身格斗，设计成低矮、厚重的突击坦克或者多足战车造型，机动性和防御力不是更强？这人形……这人形除了好看，除了像个靶子，它有什么实战意义？！”

　　熔岩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充满了技术人员的愤怒与不解。他身后的几个原火山修卡技术骨干也下意识地点头，眼神里是同样的困惑。

　　站在主位前的少年，那张酷似空我的清秀脸庞上没什么表情。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烂成破布条子的昂贵西装的袖口，仿佛熔岩那火山爆发般的质问只是拂过耳畔的微风。

　　“是空我的姘头为了讨好空我，强行要求的。”

　　熔岩：“………”

　　熔岩张着嘴，后面所有关于工程学、材料学、战场实用性的长篇大论，都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了错愕，然后是无奈，最后化为一种“甲方就是傻逼”的麻木。

　　“在技术上不行吗？”

　　“在技术上可行是可行，但是……那个资金。”

　　“五十亿，我只要两台。不用考虑使用寿命，也不用计较后续维修，在启动的那几个小时内，能动，能战，就足够了。”

　　少年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直到熔岩因为激动而声音发颤，他才缓缓地、极其清晰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五根修长的手指，在惨白的灯光下，骨节分明。

　　“你顺带去联络其他修卡，告诉他们背地里想要统治世界的空我姘头手眼通天，就算是军械级材料也可以一定程度为你们准备，我要最快最好地看到效果。工期只有一个月。”

　　“这个，时间和工期会不会太紧了一点？”

　　少年再一次举了举五根手指。

　　“我说了呀，五十亿。”

　　“这不只是钱的问题，人手，工期，技术研发，部门整合……”

　　“美元。”

　　噗通。

　　熔岩当场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