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第34章

第四十四章 不变与变

　　废墟之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几处残火在断裂的钢筋水泥间噼啪作响，映照着飘落的灰烬，如同黑色的雪。

　　远处，骑士们清理战场的呼喝声、伤者的低吟、救护车的鸣笛，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噪音。近处，只有丘比甩尾巴时细微的绒毛摩擦声，以及……部长胸膛下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薄薄的衣料，落入她的耳中。

　　动摇。

　　柊舞缇娜内心的天平剧烈摇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听下去，万一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怎么办？事实上，不该听到的东西已经听到太多太多，错过醒来的最佳时机，麻烦变得越来越大。

　　话说，要是部长对她真的起了歪心思，那等哪天部长鼓起勇气向她表白，她再一脸嫌弃地拒绝，是不是就可以笑话部长一辈子了？

　　不对，等等，丘比好像说的不是被部长喜欢的女孩子，而是会真心喜欢上部长的女孩子，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和便当女、捉奸女可不一样，对假面之下的那个男人有多恶劣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自大，话多，歪理一堆，剥削压榨部员，还抢她杂志，简直就是魔鬼，她长了眼睛的好吗，她又不是瞎子。

　　就在柊舞缇娜内心天人交战，纠结得快要原地爆炸时，头顶的魔鬼以一种仿佛在菜市场挑萝卜的随意口吻，表达了对她的嫌弃。

　　“……那个，就算是我也有选择伴侣的权利的，你看舞缇娜这四短身材，她还傻傻的，呆呆的……”

　　轰——！

　　一股无名业火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什么叫四短身材，什么叫傻傻的，呆呆的？！

　　忍不了，绝对忍不了，这王八蛋从以前就管自己叫紫发小矮子，要不是她只能在他面前正常说话，早就对他重拳出击了。

　　“忍不了了，一拳给你打爆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气吞山河的怒吼，上一秒还安安静静躺在樊抗怀里“装死”的柊舞缇娜，一个翻身，弹射起步，裹挟着少女全部的羞愤与怒火，向着眼前的男人挥出粉拳。

　　就算这是明知必败的战斗，即使结局已经注定，哪怕根本无法战胜，柊舞缇娜也终究是一名少女，有着绝对不能退让的东西。

　　什么叫四短身材，她只是稍微矮了一点好吗，不对，她根本就不矮，这个身高在同龄的女孩子里很正常好吗，居然用四短这种词来形容女孩子，正确的形容词是“娇小”！是“可爱”！懂不懂啊你这个语言贫瘠的混蛋部长！

　　“可恶啊，火箭头槌！甩尾！十万伏特！后备隐藏能源！”

　　“你是不是混了什么奇怪的招式名字进去。”

　　讨厌鬼站在原地，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微微侧身、抬手，便轻松地或格挡或卸力或闪避开了她所有的攻击。

　　不仅如此，他还有闲心吐槽。

　　“总之我先占领一轮道德高地……”

　　“哪有人会在为自己辩护前把要占领道德高地这种话直接给说出来的啊？！”

　　以横压之姿挡在一个时代之前的男人，一边挨着柊舞缇娜的粉拳，一边扭头看向丘比。

　　“看见了吗，丘比，就是被我救了四次的舞缇娜，也会仅仅因为一句话，就对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施以拳脚，人心就是如此，我早已习惯，所以下次不要干这么无聊的事情了。我是在见过了人类最丑陋的一面以后依然想要成为假面骑士的，你的挑拨与劝诱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虽然在抗君讲着这种帅气台词的时候说这话不太好，但你为什么会被打，你自己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数吗？”

　　就连丘比都站在了她这一边，柊舞缇娜怒声道：

　　“就是啊，你这家伙，对伤员说这种话，还把女孩子抱在怀里……”

　　“伤员？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打部长啊……

　　诶？

　　柊舞缇娜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

　　破碎的校服外套下，原本变身成怪物以后被异化、侵蚀得狰狞可怖的皮肤，此刻竟光滑如初，只留下几道浅浅的正在快速消退、脱落的血痂。之前痛彻骨髓的沉重感消失无踪，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先前那场惨烈的战斗和重伤只是一场噩梦。

　　“部长……你给治好的？”

　　她愣愣地抬头，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嗯，我给治好的，除你以外，还有许多在先前的袭击中存活下来的重伤患，只是你伤得尤其重，还被那个变身器侵蚀了一部分，想要变回原装很麻烦，所以才抱着。”

　　“……”

　　柊舞缇娜瞬间哑火。

　　刚刚还熊熊燃烧的怒火以及以为自己才该占住的“道德高地”，此刻在她脚下轰然崩塌，连块砖都没剩下。

　　她像个被戳破的气球，气势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声音也变得细若蚊蝇：

　　“……那个，谢谢。”

　　“不客气。”

　　一股迟来的、巨大的尴尬和一点点……难以言喻的羞愧感涌了上来。

　　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眼前这个恶劣的男人，面对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天然地站在“道德高地”的巅峰。只是人们总是习惯性地把他所做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并不是假面骑士就活该有义务去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只是，有如此觉悟，做出那般举动的人会被称作骑士。

　　他称的才是英雄，自称的不过只是闹剧，而自称着挺身而出，也会因行铸就。

　　她偷偷瞄了一眼四周。焦黑的土地上，医疗人员正在运走轻伤员，几个她不认识的契约骑士在清理废墟、维持秩序。

　　天色已晚，夜幕既落。

　　“那……之前那个巨大的怪物呢？”

　　柊舞缇娜试着转移话题。

　　“你们合力打败了，最后由我收尾，一把火烧死了。”

　　“不是说……要五分钟吗？”

　　“什么五分钟？”

　　“……没什么。”

　　她赶紧摇头，看来部长并不知道维纳利塔的“五分钟”论。

　　部长朝她伸出了手。

　　“见你还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因为你和某个不成器弟子的挺身而出，拖延了足够多的时间，救下了很多人，总之，你做得很好，柊舞缇娜。”

　　不对，这家伙为什么要向她伸出手，是要摸她的头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在柊舞缇娜思索着究竟要不要打开这家伙伸出的手时，一根烟糖递到了眼前。

　　“……我又不是小孩子。”

　　嘟嘟囔囔接过了糖，火气尽消。

　　部长看着她把糖收好，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没有给她开口询问的机会——无论是“磨损”，还是丘比最后所说的那个建议，抑或是那些难听的流言，连她究竟是从何时起在装睡偷听都没有过问。

　　男人只是随意地摆摆手，转身。

　　“我还有事。”

　　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她只能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个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背影，在飘散的黑雪和尚未熄灭的残火映照下，一步步融入那片灰暗的、仿佛永远在等待他去修补的破碎风景里。

　　想要……想要追上去。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上架感言【18更】

　　周五七更。

　　周六六更。

　　周末五到？更。

　　定时发布时间如下：算上零点更的两章，周五正午十二点开始每小时一更再更五章；周六从零点开始每三小时一更，更六章；周末同周六，更五章。所有月票、打赏、刀片均会按刺猬猫规则每两百一加更，这也是周末后面接的是？的原因，之前投的就当算在上架十八更之内。

　　先不论文风本就简略，这本书作者自己也要看，所以除了必要的过渡章外不可能有任何类水文描写。

　　书友群群号是471993923，入群答案是成为假面骑士。

　　下为加更之外的废话，也就是……所谓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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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萌的话跳过，卖惨的话也跳过，求票求打赏求订阅的话亦跳过，如果读到此处本书依然没能打动您，那是我的问题。

　　本书大概是作者写过成绩最差的书，许多年前随手乱写的第一本书成绩都比此要好，但这本却也是综合下来作者写的最开心、最满意、最用心的一本。

　　我喜欢这个故事，喜欢听我讲这个故事的你们，也想把这个故事讲给更多的人听。

　　所以，如果您愿意的话，如果您喜欢这本书的话，请把力量借给作者，借给这本书，将大局逆转，回避作者变成扑街饿死街头的未来，改写本书因为上架后成绩太差申请不到推荐最后无人问津的历史，挑战这种类型的书难以生存的命运。

　　所谓命运，并非无法战胜。

　　故事的结局，由我们来决定。

?第四十五章 并肩【1/5】

　　远望着那人的背影消失，柊舞缇娜看了很久很久。

　　寒风卷着灰烬和尚未冷却的硝烟气息，吹动了她凌乱的紫发，也吹得她破破烂烂的制服衣衫猎猎作响。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指尖却触碰到了怀里那个冰冷、坚硬、带着不祥气息的物件——异格骑士驱动器。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她变身时留下的污迹和细微裂痕，触感冰凉刺骨。

　　“想跟上去吗？”

　　一个声音在脚边突兀响起。

　　柊舞缇娜猛地低头，白色的可疑外星生物出现了，丘比不知何时蹲坐在一块烧焦的混凝土碎块上，鲜红的圆眼睛正一眨不眨地仰视着她，长长的耳朵在风中微微晃动。

　　“这样……不好吧……”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烟糖的包装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没事的，虽然这世上大概没有任何东西能在不被抗君发现的情况下心怀敌意接近他，但对应的，抗君对敌意和杀意以外的东西很迟钝呢。”

　　丘比轻盈地跳下碎石，靠在她的脚边。

　　“可是……”

　　“再不快点，抗君就要被其他女孩子抢走了。”

　　“我又不喜欢部长！”

　　这话脱口而出，说得斩钉截铁，搞得丘比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是疑惑，话说这东西为什么这么笃定她会喜欢部长啊。

　　部长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招女孩子喜欢的地方吧？

　　“出现了，和抗君一样嘴硬的类型，不对，与其说是嘴硬，你们这种应该算是深埋真心，不仅骗人，还骗自己……”

　　“部长，应该不会骗自己吧。”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白色可疑外星生物到底是在胡说什么，但她姑且还是试着为部长争辩了一句。

　　无论那个人在她口中有多讨人厌，有多毒舌，有多剥削部员，他到底是一直都在战斗，一直都在战斗，这样的部长，没有理由被任何人指责。

　　“抗君当然不会骗自己了，他的问题比骗自己要严重得多，只是为了让舞缇娜你理解，丘比我才这么说的。”

　　“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理解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那换一个舞缇娜你能听懂的说法吧，你从先前开始就摸着怀里的异格骑士驱动器呢。”

　　“……”

　　空气凝固了一瞬，只有远处残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风声在呜咽。

　　“一般都会感到心疼的吧，甚至无关乎男女，看到那样一个人把自己当柴烧，瞥见嬉笑下的那份沉重，我见过许多人，被他救过，感染了几分慷慨，便多了几分勇气。”

　　“……”

　　“你想和他站在一块吗？想替他分担一点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蛊惑人心的恶魔再一次出言劝诱。

　　第一次相遇，是部长挥出了手刀，替她给出了回绝，这一次只能由她自己来完成回复。

　　她是知道的。

　　不管蛊惑人心的恶魔说出怎样的建议，给出何等的方案，那个人，那个持有着无与伦比的“正确”的人都不会有半分的动摇和转变。

　　她其实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