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对面那个骑士掷剑的动作,在她超加速的感官下,被分解成无数个清晰的慢帧画面:手臂肌肉的发力、肩甲的轻微震颤、剑柄脱手瞬间指尖的微张、长锋那幽蓝的剑刃破开空气,带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缓慢扩散的透明涟漪……一切都是如此“缓慢”,如此“清晰”。
那把剑真的很快,快到即使是在此刻的她眼中,都是需要稍加躲避的,但也仅仅如此罢了,剑尖将会以微末之差擦过她金色胸甲侧面的毫厘之处,一个完美的、教科书般的闪避路径已然在脑中成型。
她的身体开始执行闪避指令,金色的装甲准备侧移,流畅迅捷如同跃动的电光。
然后,就在她自信满满地启动规避动作的瞬间……
“噗嗤!”
一声沉闷、令人骨髓发寒的撕裂声,毫无征兆地、完全违背了她加速感知的预判,在她左肩的位置炸响。
她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在她的视野里,世界依旧粘稠缓慢,她能清晰地“看到”:那柄本该被她轻松闪避的长剑,其锐利无匹的剑尖,摆脱了预定的轨迹,跨越了空间,正从她华丽的金色肩甲后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穿透出来。
怎么可能?
她想要惊叫。
巨大的惊骇和认知的崩塌,甚至都压过了肩胛骨被贯穿的剧痛。
她死死盯着那截穿透自己身体的冰冷剑刃,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和茫然。升时化的世界依旧缓慢,但那柄剑的存在,如同一个冰冷的、嘲讽的悖论,钉穿了她对速度的绝对自信。
接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身传来。
“轰隆!”
她的身体——在升时化状态下本该拥有超越物理规则的反应能力——却如同一个笨重的木偶,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掼向身后布满裂纹的墙壁。
风雨重归。
风声继续呜咽,雨声继续咆哮,苍翠的复眼因为剧痛和难以置信而剧烈闪烁,她挣扎着想要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摸向腰间。
至少,要逃掉。
但——
“咻!”
一道金色的能量箭矢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的毒蛇,将她那只摸向腰间的右手,同样钉死在墙壁之上。
一切,都只在瞬息之间完成,在梓川咲太的眼中,前辈只是左手挽弓,朝根本无法命中的奇怪方向放出弓矢,右手也以偏差得不行的姿态掷剑而出。
而下一秒,仿佛直接跳跃了过程,没有长剑刺出的画面,长剑却贯穿了来者的左肩,而那感觉只会空放的能量箭矢已经将来者的另一只手钉死在墙壁之上。
“怎么可能……?”
女性的声音透过金色面甲,带着就是变声器也无法掩盖的惊骇和最深沉的恐惧,死死盯着那个依旧平静站在风雨中、仿佛从未移动过的身影,“并非究极的你怎么可能……这么快?你怎么可能预判……升时化?!”
在她的眼中,以剑为名的骑士放下挽弓的手臂,冰冷的复眼在昏暗破碎的楼道里,如同两颗来自极寒深渊的星辰,散发着洞穿一切虚妄的寒光。
不会有错的,不会有错的,她也曾上过战场,所以,不会有错的,那个人,不,是眼前的怪物,他的手上,沾满了血腥。
怪物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你知道我杀过多少异虫吗?在比现在还要弱小得多的时候。”
他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检索那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数据,然后,一个冰冷、清晰、如同最终审判般的数字,一字一顿地砸向被钉在墙上的她:
“三万一千六百四十五头。”
?第六十章 他们的篇章【5/5】
“‘你知道我杀过多少异虫吗?在比现在还要弱小得多的时候。’”
“‘三万一千六百四十五头。’”
“就这样,前辈以我现在的水准完全无法理解的技术和姿态,破解了敌人的加速,剥掉了自称‘时间的旅者’的女骑士的铠甲,逮住个银发苍眼的少女。”
翌日的训练时间,演武台之上,梓川咲太向着和自己同期的“学员”们讲述着教练不在的理由。
“加速么……”
在意能力的是川崎沙希。
“剥掉么……”
纠结手法的是柊舞缇娜。
“银发苍眼的少女么……”
介怀捕获目标的是水谷御言。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头一次讨伐任务,一波三折,先是部长不知怎么取得了假面骑士剑的力量,还变得能够在剑的形态下使用其他不死兽的力量……”
川崎沙希试着总结。
“紧接着,一个口气很大,但是见面就被抗大人秒杀的货色出现了,使用了奇奇怪怪的加速,却被抗大人轻轻松松地破解,败下阵来。”
“最后,抗大人一番刑讯逼供……我是说,正义的质询,获得了一些你也不知道具体是啥的情报,然后抗大人判断出欧洲那边的局势糜烂,连回来说一声的功夫都没有,就连夜押着那个银发苍眼的少女上了欧洲班列?”
……抗大人,虽然很想吐槽在座每一个人都对前辈有一个自己的独特称谓,水谷御言是师傅,柊舞缇娜是部长,他是前辈,但梓川咲太还是先点了点头。
“大概就是这样,前辈原本是希望我陪同他一起去欧洲的,但我担心前辈走了以后守备力量不足,就申请留了下来。”
他自怀里掏出了一张卡片。
卡片材质特殊,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璨金色的卡面上,清晰地印着一位白色为主体、线条简洁而充满力量感的超古代战士,遵循前辈的嘱咐他将之交给了柊舞缇娜。
“前辈的意思是,他已经习惯契约骑士完全不靠谱的现实了,亚、欧、非、美、大洋,五个洲里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让我们不用担心,上次迪斯特龙一样有个怪人自称能够操纵时间。他去那边最多要个一周,他不在的这阵子,就由柊舞缇娜来扮演空我。”
“诶,我吗?”
将卡片放入柊舞缇娜手中,他点点头。
“对,东亚的怪人结社和黑暗组织基本都被扫荡干净了,你只需要演演戏就好。”
梓川咲太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骑士议会其实是个世界性组织,他现在所待的地方,更确切的说法是,骑士议会日本分部。
用前辈的话来说,丘比行骗,是全球范围的,而他救火的范围,自然也是全球范围。
只是其他地方的契约骑士们,相对这里而言,要稍微靠谱一些,所以他出没在这里的时间最多,这么久了,其他地方烂一回,也属实正常。
“那个,我有个问题。”
水谷御言举起了手。
终于还是来了吗,梓川咲太心下一沉。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少女所要问询的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些很麻烦的事情。
“师傅他是怎么上的欧洲班列,他真的有钱买票吗,有带够必需品吗,他会不会不好好吃饭,衣服带足了没有?”
“后面的问题我没法回答,但第一个问题我已经问过前辈了。”
看来前辈穷鬼的形象真的是深入人心,但其实这和前辈坚决不用假面骑士的身份为自己牟利的坚持也有直接关系。
像那个伊藤诚一样,适当取走一些必需的财物不就好了。
听说,先前因为日子过不下去向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借钱,在丘比的有意传播下还被炎上了。
“师傅是怎么说的?”
“扒火车。”
想起说出这三个字时,前辈那张笑脸,梓川咲太捂住了脸。
所以到底为什么不用哥莱姆直接飞过去啊?
……
……
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余晖无力地涂抹在两条锈迹斑斑、向远方无尽延伸的铁轨上。
铁轨两旁是荒芜的旷野,枯黄的野草在晚风中起伏,发出萧瑟的“沙沙”声。远处稀疏的树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如同伸向天空的绝望手臂。空气清冷干燥,弥漫着铁锈、泥土和荒草的气息。
空旷,死寂。唯有风声呼啸,卷起地上的沙尘和枯叶。
在这片荒凉景象中,一个身影沉默地沿着铁轨向前走着。他步伐沉稳,背着一个不大的、打着补丁的包袱皮。
“就算是我起的头,把重要设施设置在这种荒郊野外,也是有够难找的。”
“那个……”
“还有,我明明已经否决过,你们欧洲骑士议会在丘比的劝诱下提出的想要利用异虫的提案了,那并不是现在的你们有资格触碰的东西。”
“那个……”
“虽然并不以你们的上级或是领导者自居,也知晓你们素来就有内斗的传统,内部更是派系林立、各执一词,但我好歹也帮你们完成了四成的工作量,提供了六成维系生存的怪人之种,多少也该遵循下我的意见吧。”
“那个……”
“明明那样的悲剧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你们却还是一意孤行,果然,人类能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学不会教训。”
在空旷的列车轨道上,樊抗往前走着,身后缀着个少女,她的双手被绳子系着。
少女美艳不可方物,身材更是绝佳。
这样的举动和这样的装束容易被人误会,但他问心无愧。
“……”
短暂的沉默后,少女似乎调整好了策略,她微微低下头,让几缕发丝垂落脸颊,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虚弱:
“那个……我……我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刻意地吸了吸鼻子,努力让眼眶泛红,“肚子……都已经饿瘪了……”
配合她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这番姿态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心软投降,恨不得立刻献上所有食物,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樊抗。
樊抗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饿着吧,关我屁事。”
看她表演了一会,他沉默地转过身,解开背上那个破旧的包袱皮,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没有精美的餐点,没有诱人的零食,只有一桶最普通的速食泡面。
他看也没看,随手将那桶泡面朝少女的方向丢了过去。
泡面“啪嗒”一声落在少女脚边的枯草上。
少女看着脚边的泡面桶,又抬头看看樊抗那张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的脸,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可怜的表情,小声嘟囔:“那个……没水啊……”
樊抗依旧没说话,只是又从包袱皮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同样随手丢了过去。水壶落在泡面旁边。
少女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笨拙地用被缚的双手捡起泡面和水壶。她撕开泡面盖,倒好调料包,然后费力地拧开水壶盖子,准备倒水。
当此之时,在她眼中那个破解了超时化的怪物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凭空跃起一簇火焰。
只见他信手一弹,那簇火苗精准地落在泡面桶底部。没有燃料,火苗却稳定地燃烧起来,甚至没有烧穿泡面桶的底部。
很快,泡面泡好了。
少女看着这神奇又粗暴的加热方式,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
顾不上烫,也顾不上手被缚着不方便,笨拙地用叉子挑起面条,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吃完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荒野的夜晚寒气逼人,风也大了许多。
少女看着樊抗在铁轨旁一处相对避风的地方停下,熟练地清理出一小块平地,然后从包袱皮里掏出一条洗得发白、甚至有些破洞的旧毯子铺在地上。
这条毯子陪他征战许久,从睡桥洞的第一天起就一直陪伴着他,感情深厚,所以至今未换,尽管在别人眼里这是无谓的坚持,但正所谓富不易妻,贵不易交,人各有志。
少女忍不住又开口:“那个……我们今晚……睡哪啊?”
樊抗头也不抬,指了指铺好的毯子,言简意赅:“地上。”
少女看着那单薄的毯子,再看看冰冷坚硬的地面,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一丝绝望。
但樊抗没理会她。
他直起身,目光投向不远处一片稀疏的树林。走到一棵碗口粗的枯树下,只是抬手。
“嚓!”
一声轻响,如同快刀切过朽木。枯树应声而断,轰然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在少女惊愕的目光中,樊抗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荒野猎人,动作麻利地将树冠部分拖拽到铺好的毯子上方,利用粗壮的枝桠作为支撑,简单地搭成了一个简陋的、勉强能遮挡一些夜风和露水的“顶棚”。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这就是在桥洞久经考验锻炼出的生存秘诀,他不仅会用枯枝搭顶棚,还会用废纸壳搭能挡雨的房子!
月光清冷地洒下,照亮了铁轨旁这简陋的“营地”,以及营地里那个坐在毯子上、看着头顶树冠发呆的绝美俘虏,和那个抱臂靠在一旁树干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荒野的夜晚,只剩下风声和远处偶尔的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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