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第50章

　　樊抗摸了摸头，有些费解。

　　“你的意思是，未来的你托梦给现在的你，因为我会在之后的战斗中死掉？”

　　柊舞缇娜点点头。

　　可以看得出来，她似乎很想从他的脸上找出平淡以外的表情，但是并没有。

　　“嗯，我知道了。最近遇到的此类事件确实有些多了，虽然说来离谱，但我相信你。”

　　他只是点了点头。

　　“别这样看我啊，我真的信了。”

　　“这张卡片便是证据。”

　　柊舞缇娜亮出了本应是由他托梓川咲太转交的卡片，只是，卡片上的身影，并非白色，而是漆黑。

　　皱巴巴的，满是泪痕，不知道被人抱着哭了多少次，确实不是还该光洁如新的三天前的那一张。

　　看见这张卡片，他确实能够理解柊舞缇娜的担忧与悲怆了，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

　　他能说什么呢，说我是不死之身，绝对不会死掉？

　　等到柊舞缇娜抱着他的大腿不让他去战斗的时候，大概会撒这样的谎吧，比如我是最最最厉害的假面骑士，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面对什么样的险境，也不会退缩，一定会活着回来之类的？

　　至于现在，樊抗可以肯定，只要胆敢将这张卡片塞入异格骑士驱动器中，不管是他还是柊舞缇娜都会有大麻烦，这份力量是实打实的同时，危险也是实打实的。

　　“这张卡片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先交由我保管吧。”

　　他不由分说地没收了柊舞缇娜的卡片。

　　柊舞缇娜张了张嘴，看着被没收的卡片，又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樊抗，眼中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明明……明明站在被告知自己未来会死掉的立场上，该感到震惊、恐慌、疑惑的是部长才对吧？接下来应该是由她来安慰部长，展现大人的一面吧，为什么部长表现得如此……平静？甚至反过来没收了她的“证据”？

　　“部长，你到底有没有搞明白我在说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

　　“我是说，你在未来的战斗中，会死掉！”

　　“我知道啊。”

　　他笑着点头，语气平静地有些让人心寒。

　　“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在战斗中死掉的这件事。”

　　“……”

　　柊舞缇娜如遭雷击，猛地僵在原地。

　　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起初以为，只要说服部长避战、或者采用更安全的战术，就能回避那个可怕的未来。后来，想到眼前这个男人那特有的、近乎偏执的存在方式，于是她开始拼命练功。

　　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习惯。

　　“当时，在你的梦中，大概有多少头巨兽？”

　　“我……我数不清……”

　　柊舞缇娜的声音干涩。

　　“是吗，我居然能活到那么久以后啊，看来我还是很能干的嘛……”

　　这样说着，少年向她伸出了手，那里有一根烟糖。

　　但，她不敢接过。

　　“感谢你带来的情报，舞缇娜。这样一来，关于那个未来，我就只有一个问题了。”

　　柊舞缇娜茫然地抬起头：“……？”

　　樊抗直视着她的眼睛，清亮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恐惧，只有纯粹的探询，“最后，我打赢了吗？”

　　“……”

　　她的嘴唇颤抖着，脑海中闪过那个在无尽兽潮中燃烧着黑色火焰、最终以炽白光芒连带着自我一起吞没一切的漆黑身影。即使她无法说出那个答案，她脸上的表情，眼底涌上的悲恸，以及先前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已经足够清晰地传递了一切。

　　代价与结果，均是如此。

　　“是吗，打赢了就好。”

　　“……”

　　“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正如我早在许久之前，所告诉你的那样，一如我不能接受任何女孩子的心意，我同样，无法向你保证什么。”

　　樊抗摸了摸她的头，把紫色的发丝揉散，抓过她的手，摊开，轻轻地把烟糖放在其中。

　　“把一切交给时间吧，你以后会遇见更多更多的人，而我，只是把这第一根接力棒交到你手中的那一个。”

　　他准备跨门而出。

　　然后，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部长，是为了保护别人才变得那么强的吗？”

　　“嗯。”

　　头顶月明星阔，难得的，他嘴角微微咧开。

　　“那我也要为了保护部长变强。”

?第六十九章 阳光之下（4K）

　　不知是从何处看来的一种说法，所谓城市，便是好多人好多人孤独地生活在一起。

　　高楼巨大的阴影切割着稀薄的日光，街道空旷而冷清，只有零星驶过的车辆发出沉闷的低吼。天光破晓，樊抗起了个大早，心情不错。

　　总算不是身居桥洞下，抬眼见青空了，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进步。虽然一大早还是在自己的床边看到了蜷起来睡觉的丘比，有些影响心情。

　　“我看看，今天的日程，上午去见片桐奈奈濑，协定骑士议会的一些事宜，下午去漫展打工扮空我挣点生活费，晚上去追剿东亚境内最后一批古朗基。”

　　抬手看表，上面的红点很少，在长久以来的努力之下，虽然还是很忙很辛苦，但像今天这样只是日程满当当却并非永不止歇的日子在增多。

　　如果说从前是永不止歇的战斗强度，这阵子下降了不少，变得只是让常人担忧会不会过劳死的程度了。

　　不出意外，白色外星可疑生物熟练地跳上他的肩头，大清早的开口便是挑拨：

　　‘抗君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柊舞缇娜所说的那个你死去的未来？’

　　“在意了也没用，反正人这种东西，早晚都是要死掉的。”

　　他放下手表，走到小小的洗手台前，掬起冷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出租屋铁门，走到对面同样简陋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不害怕吗？’

　　“害怕极了。”

　　‘那故作洒脱是耍帅？’

　　“不，是因为要保护他们。”

　　在对门等待几秒，银发苍眼的少女便冲了出来。

　　“老大早上好！”

　　“早上好。”

　　轻巧地替她扶正衣帽，看着少女活蹦乱跳的模样，樊抗暗自庆幸，还好失忆后依然具备生活自理能力，不然他的麻烦就大了。

　　为多付一份房费而心疼不已，但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又高兴了一点。

　　“准备好了吗？”

　　少女疯狂点头：

　　“老大老大，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就好，出发！”

　　“喔喔噢噢噢噢！”

　　樊抗发号施令，挥斥方遒。

　　“我等的前路是什么？”

　　“蹭饭，吃穷请客的！”

　　一记手刀打在少女的小脑瓜上，樊抗训斥道。

　　“委婉一点。”

　　少女捂着脑袋，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我懂规矩”的表情，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说：

　　“发扬多吃能吃的精神，趁别人谈话的时候，保持礼貌，然后疯狂往嘴里塞东西，她们讲她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很好，很有精神。”

　　他主动伸出手，牵起少女那带着薄茧、微凉柔软的手。少女注意到他的动作，随即紧紧回握，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樊抗拉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楼道尽头那扇透着晨光的门。他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如同利剑般笔直地指向门外那片刚刚苏醒、车流渐起的城市街道，声音带着一种即将奔赴盛宴的豪情。

　　“走，蹭饭去！”

　　肩头的丘比适时地吐槽：

　　‘真亏抗君能把蹭饭这种事说得这么豪情万丈呢……’

　　“养这么个饭桶，不带她去四处蹭饭难道我真要自掏腰包啊？”

　　樊抗说得理直气壮。

　　只是，有些意外，接下来落入耳中的并非听惯的挑拨和蛊惑，而是肩头那白色的恶魔，似乎真带上几分在意的劝说：

　　‘如此轻易地便完成了其他人做不到的让抗君主动牵手的史诗级任务，这失忆真是一步好棋啊，果然男人都喜欢傻傻的女孩子呢。抗君就不觉得她可疑吗，就不觉得她别有用心吗？’

　　“不准你这么说小风。”

　　‘又来了，你又把小风叫出来了，就因为她好用一点？！我看抗君你真的是被一个好用的免费劳动力给哄昏了头。’

　　“免费劳动力是什么鬼，我哪有你说得这么黑心，我管饭还管住的好么……而且，这种场景，按照套路更应该发生在我中了美人计的情况下，你怒其不争地说我被美色迷昏了头才更合理一点吧……”

　　丘比冷笑：

　　‘可能吗？’

　　“……好像也是。”

　　好不容易战斗强度下降了一点的他打定主意。

　　“反正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放弃这个趁着失忆可以尽情使唤的免费劳动力！”

　　等她恢复记忆，查明真相，若双手沾满鲜血，则杀之。

　　若无辜，则放生。

　　阳光穿过门洞，一大一小两个牵着手，肩头载着一只白色外星可疑生物，融入城市的喧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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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需要更正一个印象，虽然他自己睡桥洞，曾经还要借钱生活，过得十分辛苦，但大多数契约骑士却并不是这样的。

　　尤其是契约骑士这一群体范围广大，并不只是日本高中生，而是丘比在全球范围内忽悠选召的倒霉蛋，里面会混进去有钱有才能的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随着时间流逝，终究会更趋近于正规化和合理化的运行模式，尽管人类社会在面对那震天撼地的巨兽时确实难以提供真正的战力上的支援，但，敌人却并非只有巨兽，不管是为了社会治安还是战斗便利化的确实需要，该搭上的线和应有的沟通按理说都是不能少的。

　　听说，一部分经济发达地区的骑士议会，已经计划着给比较有潜力的契约骑士发放专门的战斗津贴，规范战斗流程。

　　青蓝岛的骑士议会之所以这么抽象，是因为基于巨兽来袭的历史，他的主要活动地和定居点选在这附近的关系。

　　血流的少了，难免成长得就不够彻底。

　　日式政治的抽象也有一定影响。

　　综上，并不是所有骑士议会都像最初的青蓝岛骑士议会那样，连块显示屏都要大家一起凑钱买的，也许丘比神奇的选召制度导致了未成年少年少女拯救世界这一独特现象，但……能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蠢蛋。

　　就是再容易崩溃绝望的，在假面骑士空我的主要活动范围之外，也起码得有那么几次，学着靠自己的双手站起来，自己想办法去解决面临的问题。

　　如此一来，虽然无法和他相比，也会有可以靠得住的骑士出现。

　　只是欧洲的精锐无法支援北美，南亚的无法支持东亚，西非的也对其他大洲的事情无能为力，说是被冠以骑士议会这一个相同的称呼，但那也只是因为这是他随手乱取的名字，不同地区不同国家的骑士议会本质上都只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平等地从他这里接受援助而已。

　　造成这种现象的有门户之见，有隔阂，有没有统合等诸多要素，但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因为，有这个能力、机动性以及最关键的那份不计回报的付出意愿的，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