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剑仙 第692章

　　保险起见，他没有把他身上的变化告诉任何人，即使是他尊敬的隆安他也没说。

　　毕竟他记着呢，隆安对他的那番告诫。

　　“张大人这段时间忙于公务，身体想必累坏了吧。”

　　飞舟离开西京范围的同时，对面同行的宰执何现忽然开口，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辉。

　　“我这里有一份最近得到的养神炁诀，不如推荐给张大人，或许能缓解劳神之苦。”

　　张谦正扬眉：“那就多谢何大人了。”

　　对方是好意，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后续他目送对方从袖子里摸出一本线装书籍，接过来后开始翻看。

　　其实有炁道灌体，他并不需要什么养神炁诀，但这种事终究不好明说，张谦正打算发挥点演技，就这样糊弄着应付掉同僚的好意。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

　　这份对方递来的养神炁诀，忽略配图中的各种邪门姿势不谈，就光说理论……居然需要从虚空之中汲取力量？

　　虚空里能有什么力量？

　　妖力？

　　虚劫？

　　猛地抬头，张谦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何现。

　　是他？

　　谢琴的死难不成也是为了这个……？

　　“其实不需要意外的。”何现平静的迎上这份眼神，“当今的炁道其实埋藏有一个巨大隐患，那就是陛下本身的修为境界，和下面的人拉太开了。”

　　“这不是好事吗。”张谦正蹙眉，至少他看不出来这有什么问题。

　　陛下强大，而且是断层的强大，对下面的人来说便好似有伞遮风挡雨，这在灾祸和大劫频出的时代可谓一大幸事了，又有什么好纠结呢？

　　“诱发变化的不是力量本身。”何现摇头。

　　“张大人还是不明白，对炁道而言，力量不过是副产品，所有人真正想要的东西，其实是长生。”

　　何现这么讲，张谦正大致就有点反应过来了，他先是定定朝对方看了一会，好奇问道：“你是怎么在陛下关注下堕落至此的。”

　　“并非堕落，实则只是情非得已。”

　　何现摇头，“如果有的选谁都愿意一直将忠诚贯彻下去，但很遗憾，在体验过长生带来的甜蜜之后，何某已经回不去了。”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呢？”张谦正将那本养神炁诀拍在桌上，抬头问他，“你说这不算堕落，那这算背叛吗？你知不知道你搞的这个东西其实和异教没有区别，你在作出选择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有的！”何现还是摇头，语气中蕴含强大的自信，“这当然也不是背叛——我从未打算背叛陛下！我只是希望能用这种方式给我认可的人一条生路！”

　　张谦正瞪眼：“给我？”

　　“对！”何现点头，“你亲眼见证过死亡了，或许你之前没有体会，但现在呢？你还能对修行不上心吗？”

　　张谦正忽然觉得有些荒谬，何现显然是把他当做了‘可以吸收的战友’在尽量争取，但他说服自己的方式居然是从牺牲一个无辜者的性命开始，而这么做就只是为了让他重视性命修行？

　　联想到白想跟他说的不用为谢琴感到悲哀，张谦正抬头：“谢琴知道她会死吗？”

　　“当然。”何现确认，“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谦正呆住了，后续只有何现仍在继续滔滔不绝：“我知道这东西推广起来有很大难度，所以我想的是可以先从自己开始，从身边人开始。”

　　“我们可以先试试效果，只要我们都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向陛下坦白，只要她认清我们是对的，那她就会重新修订炁道的根法，将这条路径也纳入进去，如此一来我们依然还能效忠于她，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等等。”张谦正叫住他，“你凭什么觉得你们是对的？又凭什么认为陛下会按你们想的那样修订根法？”

　　“因为我们成功了。”这下轮到何现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了，“使用这种法门之后，所有卡死境界的人都突破了，我们得到了力量也得到了长生，并且这也依然是炁法，依然归属于陛下的道统，这难道有什么不对？”

　　“至于你的另一个问题，我当然知道陛下很固执，不是一般的固执。”

　　何现说到这里微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志得意满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好似对某种事物抱有尊敬还有仰慕的笑。

　　“这是由她的力量和功绩带来的嘛……我们都知道，非常清楚。”

　　张谦正不解：“那为什么——”

　　“但我们相信她不是‘暴君’。”何现用力点头，“正元以降，陛下开始执掌神器，虽然她没有直接对治政做出干涉，但很多法案的修订都离不开她的默许授意。”

　　“四份民法废除了。”

　　“官宦的用度被卡死了。”

　　“在夏土之上正在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变革，贵族和百姓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近过，这里的影响有多巨大，带来的好处有多巨大，我相信张大人不需要我详细说明。”

　　“就好比我。”何现指了指自己，“和张大人出身名门不同，我父亲甚至曾是陛下的敌人，但她依然宽恕并接纳了他的效忠。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她骨子里是有多么仁善，我相信只要能对陛下说明道理，让她理解这件事有利于天下苍生，她一定会认可我们的行为，也一定会重新修订根法。”

　　？？？

　　张谦正听完这番话宛如五雷轰顶，他难以置信这种幼稚的逻辑能从朝夕相处的同僚口中被描述出来。

　　这不可能啊？

　　何现虽然能力有限，比不上隆安那类老牌宰执，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会做这样的美梦？

　　一定是有东西干扰了他。

　　瞬间低头，张谦正看向那本养神炁诀。

　　“这东西谁给你的。”

　　然后又抬头看何现，“你被污染了？篡夺了心智？”

　　“我没有！”

　　何现眯眼，语气中开始不耐烦了。

　　“我已经和你说明了情况，张大人的回答是？”

　　“不可能。”张谦正摇头，“我不会答应，陛下更加不可能答应。”

　　这些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怎样的君主共侍神器，难以想象，有人能用‘仁善’来形容那道人影。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何现愤怒了，“我说了！她不一样！”

　　“你已入魔了，何大人。”张谦正劝诫，“如果她真的不同意呢？”

　　“那她就变质了！”何现叫道，“我们更该联合起来，联合所有渴求活下去的生灵一起，共同挣脱她的束缚！”

　　轰隆！

　　窗外划过闪电雷霆，将何现照的无比狰狞。

　　张谦正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忽然感觉手上痒痒。

　　低头，他看到那本养神炁诀化作一团紫黑色烟雾，顺着手腕快速渗入了自己的身体。

昨晚差点被洗发露暗杀

　　事情是这样的。

　　我的淋浴间和盥洗室中间有个小隔断，将窗台分成了两部分，五分之一在淋浴间里，五分之四在盥洗室那边。

　　靠近淋浴间的窗台角落摆放了一瓶很久不用的洗发露，基本是满的，不用的原因是它香味太浓了，浓到闻一口会产生严重不适的程度，所以我用了几次就弃用了，彻底将其打入冷宫。

　　它就放在嵌入淋浴间的窗台角落里，卡了个视野，平时基本看不到它。

　　但是它应该是这两天出了点问题，从喷壶嘴那个位置开始往下漏液。

　　漏出来的洗发露顺着墙缝掉到了淋浴间的地板上，因为颜色和背景很像基本看不出来。

　　并且因为它凝固了，香味散发也很有限，所以一直没有被我发现。

　　本来我正常去洗澡，洗完澡顺带洗衣服。

　　我洗完澡蹲下来洗衣服，此时之前使用的洗发露香皂味道开始散去，地板上的凝固沐浴露开始融化蒸发融入蒸汽。

　　我就搓着搓着忽然感觉好tm香啊？什么b味道？

　　因为很久没用了，导致我第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这是那瓶洗发露的味道。

　　给脏衣服换了两盆水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搓第三波的时候估计是体力流失+吸入量过多触发了缺氧+低血糖，各种症状一齐爆发，差点给我当场送走，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开门喘气半天才缓过来一点。

　　然后就抓捕凶手+研究作案手段+处理现场花了些时间，再加上体力过度损耗导致没爬起来。

　　这简直是柯南级别的暗杀手法了，现在想起来也是有些心惊。

　　总觉得我的生活虽然平静，但暗地里其实危机四伏。

　　昨晚欠的更新当然也要在今天补上，这里做个情况说明，给多等的读者说声抱歉。

第109章 潜伏

　　异力入体，张谦正本能想要发作。

　　但不等他有所反应，他体内被灌注的修为，那些炁力忽的倒卷起来，一下将钻入体内的紫黑烟雾吞吃进去，竟是消化的一干二净。

　　张谦正愣住，忽然感觉何现的阴影在靠近自己，同时用紧张的声线朝这边质询：“怎么样张大人，你现在是……感觉如何呀？”

　　面上不表，张谦正心里思绪急转。

　　陛下授予我此等力量，还暗示之所以看中我是因为我行事机变，懂得藏锋，那我这里是不是可以装作被‘紫雾’给荼毒了？

　　有这一身修为兜底，试试看似乎也没有损失，想到这张谦正猛地抬头看向何现，口中说道：“张某现在……感觉很好！”

　　听他这么说，何现显然松了口气。

　　这同时也让张谦正越发肯定了内心想法，即白想很可能就是想让他遭遇这种情况，并通过暗中突破的灌体技术来确保他能稳稳成为一枚暗子。

　　“那么张大人现在是否认同我的想法呢？”何现问道，“张大人如何看待‘炁法之殇’啊？”

　　张谦正心里直蹙眉，表面却彰显出非同一般的演技，正声说道：“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濒死生灵会不择手段的想活下去，这当然也是天道人理。”

　　“好↓↑！”何现一拍手，极为激动，“我有张大人此等良贤加入，何愁不能说服陛下，何愁不能造福苍生！”

　　看着何现激动的模样，张谦正心里暗自叹息。

　　何现属于百分百背叛吗？

　　他觉得不是。

　　如果是百分百背叛，那何现就不可能会有‘继续忠于陛下，继续忠于炁道’的念头了。张谦正感觉更多是他的思路走偏了，属于是性格上的弱点被敌人掐准利用，一步步被异化成这个样子。

　　但可惜背叛这种事从来没有算百分比的，何现的结局已经注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引导何现将功折罪，或许还能为何家保下一两名后人。

　　这么想，张谦正直接询问何现：“敢问何大人，我等现在有多少良贤，是否可以立刻就向陛下献谏？”

　　“不急。”何现激动过后恢复冷静，“还有许多大人需要争取，此事太大，一举一动都得慎之又慎。”

　　“对了，还有一事须得通知张大人。”何现又道，“‘融虚炁法’转修成功后便不用再倚仗虚神阁下，因为我等可以直接将思绪上传至‘潮汐空间’当中，在那里直接进行交互。”

　　“同时‘融虚炁法’还有别的好处，包括强化力量神通，屏蔽炁道神潭的窥探等，张大人可以自行体会。”

　　说完，整艘飞舟震动了一下，应该是刚好结束了穿梭重新现身，此时被虚空乱流干扰的各种电子设备终于重新恢复正常。

　　是这样……原来‘融虚炁法’可以屏蔽陛下的感知，所以他故意在飞舟离开西京范围，穿梭跳跃的时候跟我谈这些事，这样就铁定不会被陛下监听内容。

　　张谦正心里有些警觉，这种防范意识和缜密手段不可能是何现自己想到的，他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光是那本养神炁诀的来历就很成问题。

　　因为想要绕过白想改造炁法是很难的，这不是在《基础炁诀》的基础上根据属性创造分支，而是把和炁法截然对立的另一股力量——妖力也同步引入进来，让炁法能包容妖力运转。

　　这种事光想一想就觉得不可能和不可思议，但居然真的被做成了。

　　而且居然连虚神空间也模拟出来了——也就是何现刚才提到的‘潮汐空间’，他怀疑这个‘潮汐空间’大有问题。

　　所以归根结底，有这种本领的人，或者说有这种本领的势力肯定非同寻常，张谦正感觉何现背后仿佛屹立着一道幽深的影子，正有无数恶意通过黑暗在窥视着大夏。

　　另一边，外出营救正天道的队伍终于重新踏上了夏土。

　　因为经历了张淑田等情报负责人的背叛事件，队伍内部的氛围相当压抑，负责决策带队的连锋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先将情况上报西京，队伍就在大夏边境最西边的西风基地市驻扎下来。

　　反正已经到夏土了，头顶有各种天道神潭覆盖，可不像在外面只能指望炁道神潭，还得通过神鸣剑引导。

　　在这里，连锋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需要怕了。所以他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去本地道路司走程序，顺带查查西风基地市有没有异教叛徒，另一路带古曦等伤病号找地方休整。

　　进城之后，古曦好奇的开始打量四周。

　　她的伤还没好，行走还是有些困难，还好队伍给她专门要了一辆悬浮车代步，她现在就趴在后座上，通过车窗浏览都市风景。

　　真的很繁华。

　　古曦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