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剑仙 第707章

　　“哪次不是呢？也就是有他们对比，我们才有幸福感啊……”

　　都是些意料之中的对话了，白想没管他们，只是在经过卫生站的时候挥了下手，那隔离病房里的几个重症污染者便大块大块的从体表上面褪下腐肉，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在恢复健康。

　　终于，她进入了死星内部。

　　腐臭犹在，即使真空环境也隔绝不了。放在旁人眼中这里就类似一堆腐肉骸骨冻成的冰窟，但白想却能看到那些飘散的气血，它们在她眼中是有形体的。

　　一缕缕气血就像是有形之烟，她行走在烟中，每一步踏出都像是跨过时间长河，追溯到这缕烟气最初形成的地方。

　　她在试图追溯历史。

　　换句话来说，她试图再走一次捷径，通过这种方式观摩血阳当初奔向归墟。

　　这是因为直接去归墟太危险了。

　　每当白想生出这样的念头，冥冥中就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仿佛这么做是自寻死路。

　　而想用衍算模拟……就连那三位她都算不透尽，也就更别提位格更高的归墟和天道了。

　　此前能做到是讨了个巧，恰逢其会落入七彩大河。

　　现在对方必然有了防备，她无法再潜进去了。

　　这不是臆想，她用何现之流做过实验的，也多次观摩过‘融虚炁法’，对方确实已经切断了进入潮汐空间的路线。

　　那就只有借助这类古老的尸体。

　　或者，等等看还有没有古老的妖族回归主世。

　　如此操作，莫约十息后白想重新走出死星，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失败了。

　　即使当初血魂犹在，死星带来的神话投影都残缺不全，还是靠读取韩挺的记忆才能看到那么多东西，更别提现在只剩气血。

　　这东西除了作为炼丹炼炁的材料外应该没什么用了。

　　或许可以在上面开个乐园？

　　恐怖惊悚主题之类的。

　　这里的污染对凡人来说是很恐怖，但白想算了算，差不多炼炁七层就能抵御个大概，倒是可以布置一番拿来给下面练胆。

　　忽然，她眼前一暗，被人用手蒙住了眼睛。

　　“猜我是谁~”

　　白想无语：“如果我猜你是乐莹，你会生气么。”

　　放眼寰宇，白想已经只在那两个概念之下，没有任何慧灵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她而不被发现，被蒙眼之前她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那我肯定是要生气一下的。”

　　白竹清觉得没意思，主动松手，用一个相当空灵的姿势飘到白想面前。

　　“你怎么来了。”

　　白想直视她。

　　“汐儿和玄儿？”

　　“她们自己有东西玩儿。”白竹清撇嘴，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

　　若说这个家有哪里让她不满，那就是两个女儿的差别待遇了。

　　小正玄是姐姐生的也就算了，臭白汐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凭什么也是遇到姐姐就乖，遇到我就皮的要死？

　　看到就来气，嗷轮到我带就不睡觉了，那我还是来找姐姐玩吧。

　　“姐姐是要探索归墟么？”

　　少女上来搂住白想脖子，又荡了个弯，飘到身后环绕住白想，“清儿陪你一起去！走吧！去试试看！”

　　“你现在……”

　　白想欲言又止，看来的眼神有些好奇。

　　白竹清现在的境界是神府，但显然不是一般的神府。

　　包括那个‘星璇剑体’。

　　如果小妮子自己不交代神妙，白想也无法用衍算窥清里面的根脚。

第123章 论道（二合一）

　　‘星璇剑体’是白竹清神府功成后自发形成，事后她和白想交代过，关于此事自己最多只有过几次模糊的构想，根本不敢想象能拿周身窍穴这般使用，更没想到突破神府时可一举功成。

　　白想对此并不在意，原因也简单，白竹清目前突破固然可喜，但对局势已经起不到什么关键性的推动作用。

　　面对那三人，或者面对虚劫、归墟、天道，是元窍还是神府，真的有什么太大区别吗？

　　她觉得没有。

　　自己此前未曾突破合元的时候，落在神府境还不是要被天道，被牵连在身上的归元紫气困在知见障里。由此可见在预想中的未来斗争中依然不会有妹妹的事，那白想当然懒得多问。

　　她很忙的，归墟之路要牵神，创新炁法要牵神，还有通过虚神处理一大堆折子——甚至是国外那些邦联的求助，这些都要牵神。

　　非让她做评价的话，那她大概会说……在自己不动真格也就是使用神魂异能的前提下，白竹清比以前更持久了。

　　那不然她还能怎么评价呢？

　　当然这其实也是一句废话，毕竟白竹清所谓的‘星璇剑体’比一般人多出了足足三百多个炁海，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该明白对方续航不可能差。

　　“哼哼~”白竹清在白想耳边哼唧几声，摇头晃脑的道，“姐姐不知道吧？关于我的‘星璇剑体’，我的充能其实还没完成哦？”

　　白想还在念叨着妹妹也算是创出了一条新的道途，使得‘炁法通神’不再只有自己压服诸星这么一条路径，闻言不由微微挑眉……那样的持久力竟然还不是完全体么？

　　但也合理。

　　毕竟三百炁海是在是太多了，如果小妮子是在外面突破，那天道自会以周边炁元相哺，大概在突破之时就能填满其中不少。

　　但白竹清是在新秩序的笼罩下突破，而新秩序中有不少都只是照本宣科，锁死了规则运行的轨迹，这就使得对方突破时没有爆发出什么大规模的天元暴动，好多住在神鸣山上的人都不知道此事。

　　那怪不得她想跟我出来玩了。

　　白想侧脸盯着妹妹。

　　搞了半天是想充电。

　　“论境界你是够的。”白想说道，“但论身份，你是不折不扣的新修，此刻应该能感觉到那股无处不在的排斥力量，你真的能跟上来么。”

　　此新修非彼新修。

　　炁法已经不算新修了。

　　都三百年了，炁法比很多人的年龄都大了。

　　新修指的是，白竹清是在《诛神令》后突破的道境，道基修筑过程中天道没能插手，没能混入那一缕因果，不受控制的同时也要受到天道排斥。

　　按照白想估计，《诛神令》之后突破的所有修士都算新修，把这些新修拎到外面，他们走的越远，感受到的斥力也就越强。

　　最理想的情况自然是直接把那些修为低微者给弹挤回夏土，而最坏的则是天道也学她的手段，用这种斥力施加更强的限制，在外面直接压低新修的境界。

　　互相生效的哈迪斯结界了属于是。

　　只有真正的强者——至少神府境，而且还得是其中比较特殊的那一类才有机会对抗这种斥力。这就是为什么白想这次出来谁也没带，她知道带了大概也没什么用。

　　妹妹能跟来让她稍有意外，但到底能跟多远，这是个问题。

　　“没问题的！”白竹清把胸脯拍的通通响，“现在确实有点勉强，但那是因为我还没吃饱！等我一边飞一边吃东西！我对抗它的能力也会增强的！”

　　“那行。”白想点头，“家里有‘非想宫’照看，我们随时可以穿梭回来，你就跟我一道，我们往前探索一番。”

　　“好！”白竹清用力点头，就这样挽着白想，开始认准一个方向加速飞遁。

　　一开始小妮子是很兴奋的，因为这确实是第一次，她不是通过间接方式帮白想的忙。

　　之前不管是帮忙翻译傩地梵语，还是帮白想抄录经文、管理政务，这些都是间接和次要的。

　　没有她白竹清，换柳浩然那些人做也不会太差，所以她的位置并非不可替代……此事曾给白竹清带来极强紧迫感，差点成为她的心魔。

　　但如今不同。

　　我现在可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跟在姐姐身边耶！

　　体内的星璇窍穴正在疯狂吸收、掠夺着宇宙和虚空中贮存的天元能量，这种饱满、充实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简直能够让人成瘾！

　　不过飞了一会，白竹清很快也就腻了。

　　讲是探寻归墟之路，说法上那么神秘玄乎，搞的好像谁走这条路都能被规则灌体修为暴涨一样，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们就只是在偌大的宇宙虚空中不断往前飞遁而已。

　　区别，可能就是都不需要飞舟保护？

　　但宇宙和虚空实在太无聊了，尤其是附近空域连死灵之息和蚀神虚魔都没有了，只有纯粹的安静和死寂。

　　白竹清心想这是否就是白想选择这个方向的原因。

　　她刚才观察了一下，就只有这个方向这么一条‘道儿’是这样的。其他‘道儿’要热闹的多。

　　毕竟还在大融合，周边四散的碎块、异族都在往主世聚拢，热闹才是应有之理。

　　两人掠过环绕星球的碎星带后，空旷寂寥的感觉一下子又增强了不少，这下前方是彻底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白竹清飞着飞着都快睡着了。

　　白想看了她一眼，悄然拉紧她的手臂，带着她开始慢慢加速。

　　之前怕妹妹受不住，她收敛了力道。

　　现在看可以，那就没有必要慢慢飞了。

　　而她的加速也和常规概念不太一样，乃是带着人时不时在虚空中跳跃一下，每一次都能横跨极远距离。

　　跳第二次的时候白竹清清醒了，她惊讶的转头去看白想，看到她双眼依然直视前方，完美的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心里像是被触动了一下，白竹清没有在此时说话，也学白想那样看着前方，仅靠交挽的手臂去感受彼此存在，心里悸动在不断蔓延。

　　如此行进了不少路程，白竹清问道：“所以只要探寻到归墟的真相……我们就赢了，是这样吗？”

　　白想对抗的概念层次越来越高，虚空中显露的阴谋、峥嵘也越来越恐怖，白竹清当然希望最后能有一场‘终极大战’能够解决一切，在那之后她就可以安心陪白想继续生活，最好再让白想帮她生一窝孩子。

　　但她显然对于归墟是什么一知半解，所以才能问出这种问题。

　　白想看了她一眼，缓缓摇头：“可不会有那么简单。”

　　‘终极大战’？

　　就算有，大概也不会是小妮子想的那种方式。

　　以她道境，也不怕被人用衍算偷听，便将自己掌握的诸多细节情报传递给妹妹，不但讲明了紫虚宫、灵宝山、碧瑶宫三者的区别和关系，还讲明了对方暗中藏匿的图谋，以及神道和愿望之间的联系。

　　原来是这样。

　　白竹清听完后满脸凝重。

　　她一开始只是单纯以为神道是想篡夺天命王朝的地位，也就是世俗思想——想要争霸。

　　但仔细分析，那三位根本没有这个需求，因为神道修行到他们那地步，寿命基本是无限的了。他们是幕后的推手，是上层的棋手，任何时代的争霸在他们眼中都不过是棋盘推演，一切终究要落幕，终究要尘归尘土归土，而他们则依然永恒存在。

　　这样的地位，需要自降身份去争霸么？

　　显然已经不需要了。

　　若这样的人有追求，那一定是超越世俗想象的追求。甚至是极为可怕的追求。

　　就比如白想分析的那样：对方是想通过神道掌控愿望的源头，通过对愿望进行把控和篡改来间接实现自己的愿望。

　　“直接来不行么？”白竹清好奇。

　　如果虚劫和天道是同等的，彼此都是一对‘宿敌’，一方代表失序一方代表守序，那么归墟是否能看做是宇宙和虚空，乃至无尽时空诞生的基点？

　　这样看，虚劫和天道显然选择了不同的路径和存在方式。

　　即虚劫依然保持了相对的完整，它是有形的，白想说过那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七彩大河。

　　而天道则将自己融入了万物，融入了整片宇宙和虚空，它是无形的，既看不见也摸不着，唯一能近距离和它交互的方式只有三种。

　　归元紫气。

　　天干宝玉。

　　以及雷劫。

　　哦，或许死后神魂归散天地也是一种，不过那时候人已经没意识了，这种交互会失去意义。

　　这二者彼此对立，互相对抗。

　　守序的力量在漫长时间中凝聚出了道的结晶，也就是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