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劣者
“臭？”
他歪了歪头，似乎在仔细品味这个词。
“一开始是有点不习惯……”
“但久了，你就会发现，这味道……其实还不错。”
里勇这话说的很坦诚，但这就让小智有些绷不住了。
小智：“……？”
皮卡丘：“皮卡？”
“……？”连飘着的梦妖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里勇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语气变得有些缥缈：“那是……生活的气息，是奋斗过的痕迹，是这座城市与它的守护者们紧密相连的证明。”
“每一种细微的气味变化，都代表着不同的废弃物在被分解、被转化……这是一种……嗯，很充实的香味。”
里勇说出了他的感觉。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小智瞬间无语。
他看着里勇那副认真甚至带着点陶醉的表情。
终于确认了……眼前这位，是个彻头彻尾的、品味独特的臭臭泥爱好者。
他无法理解，但鉴于对方除了偷偷引臭臭泥进城外也没直接害人。
只能勉强说道：“……好吧，我无法认同，但我尊重你的……喜好。”
反正小智是认同不了对方的做法就是了……待会儿还是得抓着送去警察局。
听到“喜好”这个词，里勇似乎更加放松了。
他仿佛找到了知音，尽管小智并不是。
里勇话匣子彻底打开：“哼，就知道普通人理解不了。”
“不过没关系，我们‘淤泥之友会’的成员都懂！”
里勇的嘴里似乎没把门，什么都说。
这轻易的就让小智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淤泥之友会？”小智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新名词。
“没错！”里勇带着几分自豪。
“我们是一群真正了解并热爱这座城市历史的人！”
“我们怀念那个机器轰鸣的时代，更感激臭泥一族为这座城市所做的一切！”
“我们定期聚会，分享心得，研究如何更好地与它们共存……”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显然对这个组织充满感情。
“……所以我们坚决反对联盟现在的规划！”
“他们只想把这里变成又一个干净却毫无特色的普通城市！”
“他们忘了根！”
“我们要求在城外划出专门的保护区，建造大型污泥池，定期投放经过处理的、适合它们食用的垃圾！”
“必须保证垃圾处理场在黑云市规划中占据核心地位，绝对不能取消！”
“这才是对历史的尊重，对恩情的回报！”
这才是里勇的目的和诉求。
其他种种只是过程手段而已。
这种行为过不过份不好说，但绝对是整个城市里的少数群体。
小智觉得大部分人应该不想要和臭臭泥们生活在一起。
只是小智听着听着，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来越大了。
怀念过去可以理解，感激臭泥也能说得通，但这种有组织、有明确诉求，甚至不惜采取破坏城市现有秩序手段来达成目的的行为……这就有点不对劲儿了。
他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这个所谓的“淤泥之友会”，恐怕没那么简单。
普通的爱好者俱乐部，会干出这种偷偷在下水道喂养、诱导臭臭泥繁殖，加剧城市危机的事情吗？
这更像是有预谋、有组织的施压行为。
之所以不要看他们说什么。
而是要看他们做什么。
这种极其过激的行为，明显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当然也可能是被利用了。
……比如说火箭队。
小智觉得喵喵口中来到黑云市的火箭队，也许就在干类似的事儿，是幕后金主。
里勇看着陷入沉思的小智，以为自己的“肺腑之言”终于打动了他，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怎么样？”
“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们不是破坏者，我们是想拯救这座城市真正的灵魂！”
“放我走吧，我们可以一起为臭泥们争取应有的权益！”
里勇觉得眼前的小智可以被说服，甚至可以加入自己一伙儿。
这是一种莫名的亲和力。
不然正常来说，他可不会交代这么多。
小智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里勇。
这个人或许有他的信念，或许他真的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但他的方式错了，而且他背后的那个组织，动机可能远比他所知的要复杂。
……火箭队会干好事什么的，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是火箭队会干好事什么的，确实概率比较低。
莽撞确实比怯懦更接近勇敢——小智一直这么认为。
但他也深深明白：
“未经思考的莽撞，往往只会带来更糟糕的下场。”
他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放任可能危害整个城市安全的行为。
“里勇。”
小智缓缓开口，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
“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理解你对这座城市和臭泥的感情……”
小智在思考着措辞。
如果是对于克罗斯那种人渣，那他确实没什么心理负担。
而现在这种情况……小智就比较纠结了。
里勇脸上露出了笑容，以为成功了。
但小智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但是，抱歉。”小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里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小智肩头那只梦妖眼中再次泛起幽光。
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大脑，眼皮沉重得如同挂了铅块。
是催眠术！
不得不说超能力系的技能是真的好用。
就算是幽灵系的梦妖，也很喜欢用超能力系的技能，典型就是念力。
里勇努力想睁大眼睛，想质问小智，但意识已经沉入黑暗。
头一歪，里勇靠着墙壁彻底失去了知觉。
“唛唛？”梦妖飘到小智面前，邀功似的叫了一声，表示任务完成。
“做得好，梦梦。”小智轻轻拍了拍它，“搭档，我们得把他带到君莎小姐那里去。”
“这件事，必须由警方来处理。”
小智的身份立场和里勇不一样。
小智是联盟注册的宝可梦训练家，并且是传于大木博士，是正儿八经的联盟立场。
他不可能站在纯粹宝可梦的一方或者纯纯人类的一方。
他只会站在联盟的立场，而联盟的立场就是——人类与宝可梦的和谐相处。
凡是阻止这件事儿的，都应该被车飞。
无论是谁。
“皮卡！”皮卡丘点点头，表示同意。
小智看着昏迷的里勇，心情有些沉重。
他相信里勇话语中关于历史的部分可能是真实的，臭泥族群或许确实对黑云市有过贡献。
但解决之道绝不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城市拖回过去的泥潭，更不是由一个动机存疑的组织在暗中操控。
火箭队可能不干坏事儿，但火箭队不干坏事不太可能。
所以如何平衡历史、生态与城市的发展，如何妥善安置这些依赖垃圾生存的宝可梦……这是一个复杂的社会议题。
需要联盟、专家、市民共同商讨，找到科学、人道且可持续的方案。
而不是通过制造混乱来达成目的。
小智觉得这种问题是没办法一刀切的。
“……真是的。”
“比起这些麻烦破事儿，我觉得还是单纯的宝可梦对战更简单……”
小智扛起里勇，带着皮卡丘和梦妖，沿着原路向上水道出口走去。
幸好对方不算太重。
里勇的那两只臭泥，小智也帮他收回去了。
昏暗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管道中回荡。
小智知道找到君莎小姐只是第一步。
关于“淤泥之友会”，关于黑云市污染的过去与艰难的现在……
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就算知晓了事情的全貌，还得想出解决的办法。
总之。
头大。
第160章 知晓真相后去抉择吧
昏暗的灯光下。
大力士·小智扛着昏迷的里勇，带着皮卡丘和梦妖，终于走出了令人窒息的下水道系统。
重返地面后。
尽管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黑云市特有的浑浊气味，但比起下水道里的沉闷，已然算是“清新”了许多。
果然有对比才有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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