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白不醉人
“我听说了有关于选王之剑的传闻,好像只要能拔出这把石中之剑,便能够成为不列颠的国王……因为很有意思,可不可以让我也试试拔剑呢?”
面对众多心浮气躁的骑士,她问道。
理所当然地,没有人会同意这个“荒谬绝伦”的请求。
“开什么玩笑,连我们也拔不出来的剑,你一个女人——”
“再说了,像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也想来当不列颠的王吗?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阁下的意思,是觉得我没有成为王的资格吗?”
“那还用说!”
“那么——”
据说那时的少女也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如此说道:“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既然阁下如此认为,不妨用剑来代替言语,若我输了,这把剑——”指的当然是她所用的宝剑:“就作为道歉时的赔礼,拱手相送。但如果,万一,几位在剑术上输给了我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唯独拥有力量之人,能够拯救不列颠之人,才能被此剑所承认。这是梅林亲口说出的话语,少女把话说到这一步,那几名骑士无论心里怎么想,至少在其他人面前都点了头,“若是在剑术上输给了你,我们就立刻离开,而且今后见到你都是客客气气的,你说什么我们都答应,要往东就绝不往西!”
众目睽睽,赌约成立。
至于结果嘛……
“如你所见,七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在第一下就被打断了剑,那副凄惨的样子,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凯说着,耸了耸肩。
“是因为……那把剑吗?”阿尔托莉雅问。
但凯只是一撇嘴:“阿尔你会输给一个拿着宝剑的门外汉么?输就是输,有什么好找借口的。真是的,女人就练不出一手好剑术吗?目光短浅……”
“那个,凯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你要看着我,我是男的啊……”
阿尔托莉雅有些心虚。
凯则只是摇了摇头:“好吧,你说是就是。”
“不是我说是不是,我确实是……”
话音未落,另一边,那位被少女最后一句话,活生生把脸憋成了猪肝色的中年骑士终于闷声开口:“你占了剑的便宜……”
“真丢人。”
凯小声嘟哝了一句。阿尔托莉雅用无奈的目光看了看他,又看向场内,却见少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哎?”
好似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回答,连中年骑士本人也是一呆。
只听少女随后说道:“那为了保证公平,我们就用普通的铁剑再比一次如何。不过话先说在前头,第二次和头一回不同,要是有流血受伤什么的,可也怪不得我了哦。”说完,她勾起嘴角,雪白的小虎牙在阳光中露了一瞬。
片刻的沉默。
中年骑士哼了一声:“不必了!”后退一步,又一步,狠狠地瞪了那少女一眼,拿着断剑转身便走,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哎,阁下你的剑……”
看着地上的半截断剑举手欲喊,但那背影消失得无比迅速,少女也只得摇摇头,宝剑一挥,打算收入鞘中。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环视周围一眼:“还有没有哪位不同意的呀?”
“……”
“那我可就上去拔剑了。”
“……”
“我要拔了哦!”
没人作答。一时间连窃窃私语也消失了,安静得落针可闻,少女又说了几句,征得周遭众人“无声的同意”之后,收剑入鞘,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石中剑前,一边伸手,一边还回头张望着四周。
“话说……”
身边的义兄突然开口,声音很小,简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为什么明知不可能,我却有一种感觉……”
阿尔托莉雅知道对方所指为何。
因为在这一个瞬间,看着少女缓缓伸向石中剑柄的手掌,她心中竟也生出了一个奇妙而荒诞的念头:说不定,这个人真的可以拔出石中剑?
毫无理由,毫无根据。只是陡然间心念一动,没来由地就想到了少女拔出石中之剑,成为国王的景象,但也正是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突然对上了另一道目光。
惊讶、疑惑,以及亲眼看见天塌了一般的无措。这道目光之中所蕴含的情绪实在太过丰富,以至于她先是不由得怔了怔,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那道目光的主人,竟然就是此时立于石中剑前的少女。
少女的手已经握上了剑柄。
但她站在四四方方的大石前,回过头,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这个方向看。
四目相对,仿佛只是转瞬之间。
又漫长得像是过去了数十年的光阴。
少女慢慢地、慢慢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在说什么一样,做出了几个奇妙的口型。然而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那几个口型是什么意思,这似乎并不是她至今为止学过的任何一种语言与方言。
她下意识跟着念了一遍。
“你……TM……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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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发现自己登月了!
穿越至今,对于某些事情,桂妮薇亚多少是心存疑惑的。无他,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与她前世从书本以及各种媒体得来的知识,在不少地方都有着偏差。
明明是公元五世纪左右,大不列颠的人们却已经开始食用土豆,并试图用各种异想天开的奇妙方式,在一千五百年前开创黑暗料理国度的赫赫凶名——例如邻国一位名叫高文的,这也是后世大名鼎鼎的人物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把整颗土豆也不剥皮,直接连皮带肉捣碎了拿去蒸熟直接吃,还自豪地声称这是绝对能填饱肚子的一道菜。
要不是自忖打不过那头爽朗的肌肉大猩猩,桂妮薇亚真有心说一句,吃这玩意的人都不是吃饱的,是活生生噎饱的……
有土豆这种奇迹作物在前,像是什么西洋棋啦,纸张啦——当然还不至于量产,只在上层人士之间流通——似乎便都不算什么了。据宫廷教师所说,这些东西都是当初罗马帝国引进过来的,敢情这个世界线的罗马一度还打到美洲去了,真是可怕。
除此之外,最令桂妮薇亚感到惊奇的,是这个世界确确实实、真真正正有着所谓的超自然能力。两三栋楼那么高的魔猪,天上飞来飞去的双足飞龙,可以用剑挥出一记势大力沉剑风斩的骑士,以及那些玩草皮的德鲁伊……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尤其是当她得知那位败给卑王从此失踪,理论上应该是亚瑟王父亲的前任国王居然叫乌瑟·潘德拉贡的时候,那种好像曾经在哪里有印象的既视感更是越发的明显。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不列颠,从国王到乞丐基本上都是没有姓氏的。所以圆桌骑士的传说里只会说个名字,最多加个绰号,湖上的兰斯洛特云云,断没有说谁谁谁姓甚名何的。在这种大环境下,唯独乌瑟王有姓,还是潘德拉贡这种充满中二气息的词汇,就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了。
更重要的是,潘德拉贡这个姓氏,她以前肯定在哪里见到过。可是究竟在哪呢?十几年的时间,从一个成年人变成只会哭的婴儿,又从襁褓之中再度长大成人,上一世见过的听过的玩过的,实际上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也因为这样,即使内心始终惦记着这回事,桂妮薇亚却终究没没能想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记得这个潘德拉贡的姓。
直到现在。
她本身是有些悠哉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虽然看着挺文静的,其实平日里没少折腾得身边其他人鸡飞狗跳,正因如此,打听到选王仪式的消息后,苏格兰王急急忙忙将这个女儿打发了出来,一方面多少也是信任这个孩子的能力,希望她此行能为王国带来什么利益,但更多的,还是想要暂时让耳边清净一下。
桂妮薇亚欣然接受,独身一人南下,她自幼随苏格兰首席骑士学剑,又曾经在机缘巧合下与德鲁伊们搭上了关系,虽是乱世,一路上小心谨慎,倒也没出什么岔子,来到这座小镇,虽说对这个本应该属于亚瑟王的位子毫无兴趣,可适逢其会,又岂能不去挑战一番,感受感受现场的气氛呢?
至于中途与几人起了口角,斗剑斗得围观群众鸦雀无声,这些都是一时兴起,做就做了,不用放在心上。但万万没想到,就在她正要开始拔剑的时候,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个子矮小,金发扎成马尾,头顶上还翘着一根倔强的呆毛的……少年。
更准确地说。
那应当是一位作男子打扮的少女——她特别留意了一下,对方没有喉结——这副样子,实在是太熟悉了啊。
于是有些东西,便也在这目光对视的一刻,从记忆深处翻了上来,十几年间的众多疑问,也一一迎刃而解,有了答案。
为什么人们都尊称梅林为魔术师阁下,而不是更加通俗常见的魔法师。
为什么乌瑟王会姓潘德拉贡,而又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潘德拉贡这个姓氏十分的耳熟。
为什么提前这么多年出现了土豆、西洋棋以及其他种种本来不该存在的事物。
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因为这里是——
月球啊!
……
穿越至今,足足度过了十五年的人生,桂妮薇亚才终于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自己居然穿越到了某个游戏的世界……穿越本身已是天方夜谭,在这个基础上,任何的变化似乎都不再那么无法接受。
虽然,自从她得知自己是亚瑟王传说里的人物之后,一直都在考虑着要怎么改变命运,例如说将某位亚瑟王的尘柄给咔擦了,或者直接取代对方,演绎一出轰轰烈烈的不列颠女王传奇,不给众穿越者前辈丢脸……想时过瘾,要真正做出来,却又谈何容易,首先这个苏格兰国王的位子就轮不到她来坐,之后的“雄图霸业”更不知道该从何谈起。十几年的提心吊胆,在看到那洋溢着王霸之气的呆毛的瞬间,俱都化作了一种哭笑不得的心情。
早知道这是月球史,让她担心了这么久的亚瑟王,气运之子,原来是那位骑士王阿尔托莉雅,她就……
咦,等等。
好像月球历史也没什么大的差别?
王后私通被捉,兰斯洛特劫法场,莫德雷德造反,剑栏之役亚瑟殒命……该发生的事情好像还是一个不漏地发生了啊!
桂妮薇亚眨了眨眼睛。
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放心得太早了。
但还没等她将松了的那口气再提起来,左手指尖蓦地感受到了一丝凉意。这冰凉顿时令桂妮薇亚回过神来,这里还处在选王仪式的途中,她刚刚大闹了一场,正是瞩目的焦点,有什么烦恼可以接下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慢慢去想。总而言之,先离开这里吧——
认出某型月当家女主角的桂妮薇亚,早已没了之前凑热闹的兴致,只想着随便拔个一两下意思意思,然后立刻转身走人思考人生大事,具体表现在待会要不要找某人要个签名不过身上没带纸要不然请对方签在背上好了不过一开始就这样会不会太激烈了一点如果把人吓跑了怎么办果然还是应该从长计议……
脑子里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桂妮薇亚轻轻吸了一口气,忽的注意到那位呆毛少女的目光好像不知何时移了开来,此刻正盯着某个方向看,眼睛睁大,满是诧异。那个方向……好似放着石中剑。
她陡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战战兢兢看过去时,只见自己的五指正握住了插在石头中央的圣剑剑柄——到此为止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她原本就是要来试着拔剑的。
问题在于。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刚刚整个人一片混乱之际,无意识的,握住剑柄的左手晃了几晃。也就是轻轻这么摇晃了几下之后……
剑柄的位置显然比最开始要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属于不仔细看不可能会注意到的差距。
但桂妮薇亚内心却已经掀起了巨浪。
她咽了口唾沫,一边挪动身子想要挡住某呆毛少女与其他人的视线,一边小心翼翼地,抬了抬左手。
在她的注视下,石中之剑跟着也出来了小半截。
明亮的剑身,映出了一张尚有几分稚嫩的面容——一副像是见了鬼的神情。
“……”
桂妮薇亚和自己的倒影默默对视一眼。
猛一用力。
……
把剑又插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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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和剧本上写的不一样啊!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把剑插回去之后,桂妮维亚擦了擦满头冷汗,首先想到的,并非是“咦我居然真的能拔出这把剑耶”的惊喜,而更近似于一种“我怎么就拔出来了呢!?”的惊吓。
纵使梅林说得好听,什么不限血统,只看实力,可在她心中,早就认定了只有亚瑟王——放到这里也就是某阿尔托莉雅才能拔出石中剑,成为众望所归的骑士王,这是不容争辩的“史实”,其他人再如何骁勇善战,那是根本没有机会的,至于她自己拔出剑来的可能性,更是连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一丁点也没有考虑过。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对于曾经在某个信息大爆炸时代生活过的穿越者来说,这个时代所谓的享受,其实是不怎么令人满意的。就算贵为国王,吃的喝的穿的玩的,不过尔尔,既不能饱饱的吃上一顿开封菜全家桶,又不能弄到一台连着网线的电脑玩它个三天三夜,换言之,即使当着这些人的面拔出石中剑,又被认可以女子的身份登基为王——可想而知又是不少麻烦——她除却这个虚名之外,并没有什么利益可言。
再者,如今的不列颠内忧外患,外有萨克逊人入侵,内有卑王暴政,为王者必然要多出一大堆的责任与重担,远不如现在这个一国公主的身份,无忧无虑,悠闲自在,本来还要担心一下未来要是被迫嫁给亚瑟王怎么办,现在这个问题也已不再是问题了,虽说生活条件仍旧比不上前世,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比起来,也算是神仙般的日子。
种种想法浮现心头,成功给桂妮维亚有些发热的头脑泼了一把凉水,让这位颇爱出风头的小公主成功冷静了下来。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出剑来,看看其他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那肯定很有趣。但一想到这个“其他人”里还包括了某位呆毛少女,桂妮维亚便也熄了这个心思,无论如何,她上辈子也算是一个王厨,现在转世投胎了,姑且称作是“隔世王厨”吧,又怎么可能当着对方本人的面,大咧咧地抢走了本属于对方的机会……这未必也太厚颜无耻了。
说来话长,然而从她注意到疑似某骑士王的眼神,到手上一用力,将拔出一小截的剑又插回石中,不过是短短数秒间的事情,桂妮维亚反应得极快,又有意遮挡住围观众人的视线,现场绝大多数的民众,都还没注意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唯独阿尔托莉雅目光闪了几闪,惊疑不定。
但桂妮维亚已经放开了剑柄,抿着嘴巴,努力摆出一副因为没能拔出剑而气鼓鼓的表情,噔噔蹬迈开一双小皮靴,分开人群就走。她方才一口气打断了七位骑士的兵器,余威犹在,一时也没人敢出言奚落,默默地分开一条路给她,待到人影消失不见,这才又乱七八糟地议论起来。
阿尔托莉雅听了片刻,却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或者是在讥讽对方身为女人不自量力想当王,结果还不是灰溜溜夹着尾巴走人了,或者压低了音量,笑那七个居然会输给一介女流的骑士丢人现眼,那七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神色各异,明显想走却又不愿在这时离开与人口柄,垂头丧气的,竟有几分像是淋了雨的小狗。
她将马与长枪交给了凯,跟着又走了一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这是平日里的光景,而过了一会,周围的骑士们也已经在争论中得出了一个共识:“就算梅林是乌瑟王的辅佐,也不一定要按照她的法子来选出新的王者!”
“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骑士,要选出王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单纯展现身为骑士的实力,最优秀的人就继承先王乌瑟,我们大家奉其为新的王者就好。”
不知不觉间,人们无视了没有选上自己的石中之剑,开始讨论起其他对自己有利的竞争方式。
“首先是骑马战!”
“如果是真正的骑士,那么骑在马上用长枪进行决斗并获得胜利,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阿尔托莉雅看着这些吵杂不休的骑士,又仰头望向站在一旁的义兄,后者不知为何,正露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凯哥,选王之剑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吗?”
“没什么管不管的。”凯用一如既往的语气答道:“既然谁都拔不出来,那把剑就只是一个碍事的东西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王位之争,既然大家都已经决定了,就没有你这种见习骑士可以插嘴的余地。而且这件事就在这里告一段落也好,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应该也有很多人正在心里大喊万岁,暗地里窃笑不已吧。”
“明明就没有被选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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