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桂妮薇亚今日便要折了你这咖喱棒啊 第27章

作者:青白不醉人

  “只是泰伦娜疑心太重,特意交给我一瓶灵药。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个机会,营造成不小心被你喝下的局面……因此而来的种种风言风语,却是委屈你们两个了。”他伸手唤崔斯坦过来,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过去,单膝跪地。马尔科用那枯瘦如柴的手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们两个互相喜欢,这样很好。我尽量再活久一点,尽量把这件事给你们安排妥了,待我死后,你与伊索德不用顾忌什么,当然,娶自己叔父的妻子这件事说出去毕竟不好听,咳……如果不愿意瞒着,知道的人多了,难免会有人说些难听的话……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他话音平静,一如窗外泄进来的阳光:“人活这一世,多多少少,总有不顺心的事。总归……得走下去。”片刻之后,青年也点了点头,他便笑着挥手:“去吧。把泰伦娜解决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还有伊索德,你也去房间里休息吧……正好是午觉时间了。”

  “嗯。”

  “是。”

  闭上眼睛,两道脚步声从身旁过去,消失,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关门声。仍有风声,老人在这簌簌的声响里安静地坐着,手撑着头,大半张脸隐藏在深深的阴影之中,片刻,目光从墙壁一侧的肖像画上扫过,并未停留。

  “噩梦七子……唯一的生机,一切真能如我想的那般顺利吗……”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谁询问,他含糊地说出一个名字,指节敲着自己的太阳穴,但风吹过来,一切随之消失不见。

  目光移开,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画像里的人仿佛活了过来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人看。与此同时,一片鲜艳的花瓣,从窗外飘了过去……

  ps:卡了两三天,可算交待完这段了。下章继续打boss……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这boss好像实在有点弱,呆毛一个人就能单刷了,接下来应该怎么xiabian……咳咳,怎么写呢(沉思)

第五十九章 战与局(六)

  乓!

  面对女巫转守为攻的一斩,阿尔托莉雅却只是立在原地,将手一翻,铁剑横在身后,简简单单架住了斩落的双剑。随即她握剑的五指一紧,剑身之上,骤然爆开一股惊人的魔力,横扫而出,竟将随着这一记交击而迸溅的流火与闪电,尽数消弭于无形之间。

  马尾长发在兵器碰撞带起的劲风中晃动不已,阿尔托莉雅收回长剑,再度双手交握,举在身前,静静注视着被魔力余波扫及,正在不住后退的敌手:“你的剑术虽然精妙,但基础太差,赢不了我。”

  “你……”

  泰伦娜正要反唇相讥,可她仍在身不由己地后退,竟说不出完整的词句,却又听对方说道:“你的魔术好像也对我没有什么作用。所以……还要继续吗?”

  一瞬间,女巫只觉得对方是在有意嘲讽自己。看表情却又不像——这反倒更令人愤怒。

  “你觉得自己赢定了是吗?”

  堪堪煞住脚步,距离身后的墙壁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泰伦娜喘了两口气,将手中双剑一插,脸上在笑,眼里却没有笑意:“但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将你们这些自以为不凡的家伙,一个一个,折磨到崩溃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似乎往芬娜几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正在盘算着什么。阿尔托莉雅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稍纵即逝的眼神,心中忽的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却又不知道这阵不安是因为什么。

  平缓的呼吸不见慌乱,她点了点头:“那就……”

  一步踏下,如箭射出——

  “继续吧。”

  剑刃倒映着日光,呼啸落下,泰伦娜双剑交叉一架,轰隆隆如同闷雷的巨响声中,女巫撞塌了后方的墙壁,整个人跌进屋内,光影明暗,尘沙飞扬,阿尔托莉雅脚步不停,也跟着冲了进去!

  ……

  “这一战已无悬念,看来是不用我们再去帮忙了。”

  罗亚尔的声音仍显得虚弱,他此时早已下了马,将大半个身子靠在马匹上,尽管模样明显还未恢复过来,右手却依旧执着地紧握着那支长矛。他看着一前一后冲进屋内的两人,点了点头:“我早知道阿尔托斯小兄弟的剑术十分出色,却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这一手。哈哈,看到泰伦娜那不可置信的表情,真是痛快!”

  这指的当然是泰伦娜魔术对阿尔托莉雅无效的事情,看得出来他颇为好奇,但几人间的交情尚未熟悉到可以打探彼此秘密的地步,便也没有深问下去,只是由衷夸赞了一句。桂妮薇亚抿嘴一笑:“阿尔当然很强。”

  即使身负剑之印,可泰伦娜最强的不是剑术,而是那层出不穷的手段。仅仅是与罗亚尔、阿尔托莉雅两人的短暂交锋,展现出的,尽是桂妮薇亚在这之前并不知悉的魔术,雷电、烈火、操纵影子的魔术,这些每一样单独拿出来,都足以令人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能在这个强者如云的时代名震一方,罗亚尔绝非弱者,即使他伤势未愈,战斗力多少要打个折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但就连这样的人物,也被一道雷电劈到失去意识,要不是阿尔托莉雅及时出手,此时已经死在泰伦娜手下了。

  只可惜一物克一物,阿尔托莉雅拥有龙之心脏,即便龙心还未完全觉醒,却也足以让她无视大多数瞬发的法术。至于那些可以伤到她的,无一不是需要时间吟唱的类型,若泰伦娜事先躲藏起来,等到准备完毕再冷不防一记大招糊脸,说不准真能伤到甚至重创阿尔托莉雅。可眼下的战况,却已经不容女巫再拉开距离了。

  正如罗亚尔所说,这一战的结果已是毫无悬念。但桂妮薇亚望向那不断传出兵器撞击声的房屋,眼中噙着的,仍是满满的担忧与惊疑。

  关心者乱。

  即使泰伦娜看样子已经落在绝对的下风,可她与对方认识多年,即便这场友情可能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或者连友情本身,也只是她一厢情愿这么认为,长期的接触下,对于泰伦娜这个人的性格与行事作风,依然有了一定的了解。

  泰伦娜是一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往往只在有万全的把握时才会出手。便如同一只狡狐——狐在民间一向是狡猾多疑的象征,据说这种动物在度过结冰的河面时,总是一边听冰块有没有碎裂,一边小心翼翼地过河,因而军队冬天开拔,常会带上几只狐狸,只要看见狐狸走过去,也就意味着这冰冻得结实,人和马过去都没有问题。

  正因如此,桂妮薇亚不得不疑,不得不担忧。就算事先没有预料到罗亚尔与其他人联手,阿尔托莉雅的对魔力也是一个意外,但这样的一个人,真会如此简单地败亡吗?

  泰伦娜真的没有留下半点后手吗?

  可若是她预先留下了足以转败为胜的后手。

  又会是什么。

  “泰伦娜用的剑术。”

  罗亚尔忽然开口,打断了少女纷沓的思绪。她回头看去,只见中年人已不再关注战局,蹲下身观察着那位银发少年的状况。因为她顺利接住了对方,少年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身上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但也许是刚才亲眼看见同伴被杀,心里堵了一口气,又在以为要死的时候被救了下来,心情大起大落,竟然便晕了过去。

  桂妮薇亚的目光在那银白色的头发与独臂上停了停,心中已浮现出一个名字。

  这位多半就是将来名列圆桌骑士之一的贝狄威尔了。

  然而,她记得前世看过的动画之中,贝狄威尔乃是由能登姐姐配的音,因而她一直认为对方是个英姿飒爽的女骑士。但现在看起来……怎么好像是个男的?

  但这毕竟不是重点。少女摇了摇头,同时按下了心中那一点点的遗憾,收回视线,看向罗亚尔,只听后者沉声说道:“是苏格兰王擅长的剑术。早前也曾对你们两人提到过,我曾在苏格兰待过一段时间,因为巧合认识了那位国王,也较量过几回,最后一次,他用的正是这门双剑。”

  “但据苏格兰王本人所说,这门剑术是他年轻时四处游历,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所得,因为曾经的约定,连长子帕特都没有得传这门双剑术。除了苏格兰王自己之外,世上只有他的女儿才会使用……泰伦娜显然不会是这个女儿。”罗亚尔说到这里,停了一停。

  “我说得对吗,桂妮薇亚公主?”

  少女不由一怔。但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必须隐瞒之事,眼见被识破身份,她当即坦率地承认道。

  “大叔你怎么认出来的?”

  看见对方眼里的疑问之色,罗亚尔一笑:“这世上任何一种本事,接触的时间久了,总会有所影响。我不知道你为何只佩一把剑,也没有真正看过你的战斗,可光从走路的姿势上面,就已经可以看出这门双剑术你已经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再与苏格兰王的话对照,并不难得出结论。”

  这是什么看人一眼就认出对方是皇家义勇骑兵的福尔摩斯式推理啊……

  桂妮薇亚摇了摇头,只感佩服不已,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锻炼出这种眼力,这么想着,不禁又有些羡慕。

  “所以,小姐你并未将这门剑术教给泰伦娜,对吗?”罗亚尔又问。

  “父王没有对我提起什么约定之事,但他让我学会之后只准自己用,不许外传。”少女点头:“我并未私自教授给任何人。”

  “我相信小姐你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要是这样的话……”罗亚尔眼神一沉。

  桂妮薇亚抿着嘴角,两人从刚才开始便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这时顺口接道:“……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除了独自练习之外,我不曾在其他人面前完整地展示过这门剑术。而且她的很多细节之处都有瑕疵,显然学得并不全面……”

  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低下头,看着自己挂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的宝石反射着阳光,七彩流转,璀璨生辉。

  “莫非……”

  ……

  ps:以此双更事实,证吾勤勉尊名!

第六十章 反派的自我修养

  轰!

  不知多久无人居住的小屋内,蛛网遍结,满是朽败,一面墙壁在巨响声中轰然坍塌,扬尘四起,身穿紫袍的妇人跌跌撞撞倒退而入,脚步未稳,另一道身影也已经冲了进来。

  尘沙遮挡的视野之中,只见一点剑尖的冰冷光芒,越变越大,直刺而来,泰伦娜一咬牙,火焰凝聚而成的长剑陡然爆开,强风横扫,将对方的这一刺稍稍带偏了方向,紧随其后,雷霆之剑由下往上,掠斩而出!

  乒乒乓乓,连续数下交击,短促的响声几乎连成一道,阿尔托莉雅剑柄往下一沉,砸开由雷电凝聚的剑锋,数道电光如蛇咬上她的身体,却都在触及衣物的下一个瞬间,倏然变回最初的魔力,消散在大气之中。铁剑再刺,泰伦娜手中仅存的一柄剑也断成了两截,狭窄的空间内,两人一进一退,脚步每次落地,都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一个个足印,这脚印重合着延长开去。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剑术?”

  手一扬,电光闪烁,火焰燃烧,双剑再度成形,泰伦娜在即将撞上对面墙壁的前一刻,身子猛然如游鱼似地往旁边闪了过去。可她一闪之后,才发现阿尔托莉雅竟也像是早就预判到了这个动作,铁剑先一步挥斩而来。又是一架,仿佛硬生生吃了一头魔猪的正面撞击,半个身子都在发麻……哪来的怪物!内心暗骂,口中却不忘高声说道。

  “你对这双剑的技巧!”剑尖,剑身,剑镡,剑柄,仅仅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剑,在阿尔托莉雅的手中,却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死神索命的镰刀,无论她如何招架反击,始终紧紧不离自己的要害:“就真的没印象吗!?”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人在房屋里绕着圈子,尽管明白离开这间屋子,在空阔的地方战斗对自己更加有利,泰伦娜却是摆脱不开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每次想往那撞塌的墙壁方向过去,人与剑总是恰到好处地挡在了身前,或刺或挑,或劈或削,简简单单,堂堂正正,看上去根本没有什么出奇的攻击,却总逼得她不得不往后退。额头上不知不觉已满是汗水,滚滚而下——竟是冷汗。

  再也顾不得什么,她尖声喊道:“这剑术是桂妮薇亚教我的!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可怜的小家伙——”手背上,双剑交错的图案飞快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只手,相互勾连的雷火印记光芒大作:“她从一开始,就背叛了你们!”

  这句喊出,对方的剑果然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机会!

  泰伦娜双手一放,双剑早在她剑之印记暗下去的时候已然崩解消失,此时双手用力一拍,手镯疯狂晃动,碰撞出阵阵清脆声响,乍一听可能只觉得无比吵闹,可细听之下,这声音之中却又似乎遵循着某种奇特的节奏。

  “你们统统——”

  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再度升起,却是远超刚才的强烈,阿尔托莉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但她看着眼前的女巫,却仍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什么威胁。正要下意识开口询问,忽的,耳边像是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嗓音:

  “阿尔,你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个故事里,邪恶的骑士最后为什么会输吗?”

  “因为……他败给了正义?”

  “错了,这是因为,反派总是死于话多啊。”

  曾经篝火旁的几句交谈浮现脑海,不知怎么的,阿尔托莉雅忽然没了询问的想法,她将来到嘴边的话语又给咽了回去,剑光一闪,竟在女巫反应过来之前,一剑挥出,血洒长空!

  “……都给我死在这里啊——!”

  泰伦娜的整句话才刚刚说到一半,不知是因为疼痛抑或愤怒,语调骤然拔高,竟像是在尖叫一般,她戴在手上的数个沉重金镯子,竟也随着这一声尖啸,咔擦咔擦碎裂开来!轰——以半身染血的女巫为中心,一团火焰猛然席卷四周,将阿尔托莉雅连着整间屋子尽数吞噬在内!

  ******

  “莫非……”

  目光往下,落在了腰间的长剑之上。桂妮薇亚心念如电飞转,泰伦娜应该不曾亲眼见过自己练习的景象,而既然曾经与这门剑术的主人有过约定,料想父王也不可能再将这门剑术另传他人,更何况是传给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巫……

  既然如此,那泰伦娜所用的,多半便是不太光明的路子。

  对方行踪飘忽不定,只是每年都会来苏格兰一段时间,与自己碰面的次数,更是不多。尽管桂妮薇亚并没有对这位相交多时的朋友抱有太多的疑心,可她始终不是只有外表的十来岁,两世为人,对于泰伦娜之目的,也曾经做过各种猜测。

  如果是为了权利、名声或者财富,这些都没问题。身为湖中九巫之一,泰伦娜实力不凡,只要她有心待下,李奥多格兰肯定不会亏待于她。这里尚没有千金买马骨之类的俗语,其中道理却是人人皆知。正因如此,桂妮薇亚也数次试图将其引荐给父王,可泰伦娜每次都推辞了,次数一多,她也开始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久而久之,竟有几分相信泰伦娜真是那种故事里淡泊名利的隐士高人了。

  可如今想来,如果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自己。

  那这中间种种,就值得斟酌玩味了。

  严格说来,自己从泰伦娜那里得到的东西,只有风之印记与这柄圣剑。两者皆有可能被动了手脚,只是前者一时间还无法印证,若是圣剑——

  少女轻轻一咬嘴唇,伸手出去,解开了系剑的带子,连剑带鞘地取了下来。罗亚尔在一旁看着,好似也在思考,没有贸然说话,两道视线在那金黄色的剑鞘上停留了片刻:“小姐你认识这些文字吗?”

  “不认识。但……”

  “但?”

  桂妮薇亚却没有回答这个反问。她看着这剑鞘,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与格莉托尔见面之后,在黑暗中看见这支剑鞘的瞬间,也有这种熟悉感。可更让她不解的是,为何在这之前,自己与这柄剑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觉得它眼熟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据说真正的宝剑皆拥有自我意识,能够回应主人的呼唤,桂妮薇亚不知道这个说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手中这柄莫名熟悉的圣剑,是否真的并不仅仅是一件死物。

  她只是心念一动,轻声询问道。

  下一刻,有了回应。在她与罗亚尔的注视下,这把剑竟在微微地震颤着。剑未出鞘,却有点点光辉,从四面八方飞聚而来,有如夏夜晚上的萤火虫,纷纷飞舞。

  然而此时仍是白昼。猛烈的日光,却掩盖不了这些淡淡的光亮,一点一点地,光落在剑鞘上,随即被吸收进去,整支剑鞘开始变得剔透,由内到外,光华流转,如星之辉,桂妮薇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一白,这忽如其来的光芒,竟将她整个人笼罩了进去。

  ……

  与此同时,前方木屋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整个爆裂开来,热浪滚滚,烈火席卷而出,罗亚尔正诧异于少女身上发生的异状,此时却也猛然抬头,身体一晃,拦在了昏迷的贝狄威尔与桂妮薇亚面前,长矛一挥,扫开了扑向这边的火流。

  “小兄弟……”

  四散的火焰只持续了一瞬,随即熄灭,重新露出对峙的两道身影。阿尔托莉雅仍是一副完好无损的模样,衣角被风带起,脑后的马尾金发也随风飞扬,长剑举在身前,神情认真,泰伦娜却像是已经受了致命伤的样子,大半个身体都被染得通红,一道巨大的伤口从左肩延伸到右肋,鲜血仍在不停流出,甚至能隐约看见森然白骨。

  “你……你们……”

  注意到了这边的罗亚尔,泰伦娜咬牙切齿,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她随后注意到罗亚尔身后,被光包覆的少女,脸色忽然变得愉快起来,眉毛和嘴角高高扬起,像是在笑,只是因为伤口的剧痛,让这个表情不免变得有些古怪。

  “芬娜?”

  慢一拍的,阿尔托莉雅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她脸色一变,立刻问道:“怎么回事?”虽然担心,但大部分的注意力仍然放在泰伦娜身上,以免对方趁机偷袭。

  后者却好似什么都不打算做的样子。

  她一翻手,在自己的伤口上虚虚抹了一下,将一团还在翻滚不休的黑色影子覆盖上去,几个呼吸间,血已停住,原本狰狞恐怖的伤痕,竟也在缓慢地愈合。听见阿尔托莉雅的询问,泰伦娜呵呵一笑:“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仿佛是要将之前所受到的憋闷与屈辱一一奉还似的,她站在那里,来回看着罗亚尔两人的表情:“因为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她,被你们叫作芬娜的苏格兰公主。当初甚至不惜为此将整个计划延后足足十年,十年的等待,为的正是这一刻!”

  罗亚尔有伤在身,加上需要顾及身后的两人,一时间只能眼睁睁地看泰伦娜张开双臂,侃侃而谈,内心又是愤怒,又是焦虑,他不禁又望向阿尔托莉雅的方向。

  为什么不出手?

  你到底在等什么?

  没有开口,但罗亚尔的眼神,却无疑是在询问着这两个问题。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对方包含在目光之中的两个问题,阿尔托莉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想知道,芬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才能做出有效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