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走。”白夜抹了把嘴角的血,率先钻了进去。
祭坛内部比外头更暗。
头顶的穹顶裂着缝隙,月光漏下来,照见中央一座石台。
石台上摆着块泛着幽蓝的石板,周围密密麻麻刻满符文,像活物般爬动。
而石台两侧,站着两个人。
左边那个,白夜认得。
苍白的长发垂到腰际,左眼戴着护目镜,右脸布满暗红色纹路——是天命使者。
此刻他正倚着石墙,嘴角挂着冷笑,像在等一场早该上演的戏码。
右边那个...
白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四代风影罗砂。
但不是他记忆里那个被我爱罗杀死的尸体,也不是秽土转生的僵硬傀儡。
他穿着风影袍,腰间的砂葫芦泛着金芒,皮肤却半透明,能看见底下流动的符文丝线,像被缝进身体里的诅咒。
“欢迎。”天命使者开口,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我就知道你会来。”
“罗砂?”千代的砂刃“当啷”落地。
她踉跄两步,又猛地顿住——那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风影。
罗砂的眼神空洞,嘴角扯出诡异的笑,与当年那个为了村子算计亲子的男人判若两人,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塞进了壳子里。
“你以为破解结界就能阻止我?”天命使者推开石墙,符文丝线从他指尖涌出,瞬间缠上祭坛四壁,“可惜,你根本无法理解‘活人意志’的伟大之处。”
白夜后退半步,后背贴上粗糙的石壁。
他盯着那些丝线——与之前在火之国大名府见过的阴阳双生阵图几乎一样,只是更密集,更锋利,像张要把整个祭坛绞碎的网。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冷意,“你不是要收集意志,是要把所有人的意志...”
“变成燃料。”天命使者替他说完,“活人的执念、欲望、恐惧,这些东西汇聚成河,能让我...”他的指尖划过罗砂的胸口,“让所有该活的人,永远活着。”
罗砂突然发出嘶哑的笑声:“永远活着...多好的礼物。”.
第五百九十二章 灵魂发烫
白夜的骨翼瞬间化作刀刃。
他冲向最近的丝线,雷之查克拉包裹的骨刃精准切开符文——丝线断裂的瞬间,罗砂的身体晃了晃,脸上的符文暗了一瞬。
“有趣。”天命使者的瞳孔缩成细线,“你的骨翼居然能模拟初代的封印术。
难怪你会成为我的最大变数。“
话音未落,祭坛剧烈震动。
白夜脚下的地面裂开,黑色雾气涌出来,像无数只手拽他的脚踝。
他感觉体内查克拉正在流失,像是被人用吸管从毛孔里往外抽。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襁褓里的温度却越来越高,烫得他掌心发红——那是被他护在胸口的、从火之国大名府救出的婴儿,此刻正攥着他的衣襟,发出细弱的啼哭.
“坚持住。”他咬着牙对婴儿说,更像在对自己说。
雷之共鸣被他推到巅峰,骨翼上的雷光几乎要刺穿视网膜。
那些拽着他的黑雾被雷光灼得滋滋作响,他趁机冲向天命使者,骨刃直指对方咽喉。
“太慢了。”天命使者侧头避开,抬手间,罗砂突然从旁扑来。
白夜根本来不及反应。
罗砂的砂遁比记忆中更快,金色砂粒裹着他的手腕,猛地一拽。
他踉跄着撞向石台,胸口的襁褓被甩了出去——海老藏惊呼一声,医疗查克拉如箭般射来,堪堪接住婴儿。
“核心石板!”千代大喊。
白夜这才看见,罗砂正抓着石台上的幽蓝石板,脸上的符文疯狂跳动。
他的手已经开始透明,像被石板吞噬着血肉,但他的表情却扭曲成狂喜:“只要拥有这个,我就能...就能...”
“就能被反噬。”白夜擦了擦嘴角的血,“你以为自己能掌控它?”
罗砂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手臂开始碎裂,先是指尖化作尘埃,接着是手腕、肩膀。
石板上的符文涌出黑血,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溃烂,骨头外露。
最后一声尖叫还卡在喉咙里,他整个人就散成了一团黑雾,只余下石板“当啷”坠地的声响。
白夜冲过去抓起石板。
他能感觉到石板里的力量在挣扎,像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但当他将石板插入石台上的凹槽时,那些符文突然倒转方向,开始往天命使者身上涌。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天命使者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
他试图后退,却被倒转的符文缠住脚踝,“这会毁了整个忍界的意识网络!”
“毁了就毁了。”白夜喘着粗气,按住石板,“总比被你当燃料烧了强。”
祭坛突然安静下来。
符文不再爬动,黑雾缓缓消散。
千代的砂刃还举在半空,海老藏抱着婴儿,年轻忍者们挤在角落,全都盯着白夜。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能感觉到查克拉像漏了底的水桶,正迅速流逝。
“这样...够了吗?”他看向千代,声音轻得像片叶子。
千代走上前,砂遁轻轻托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的手指抚过他沾血的脸颊,眼底有什么东西在发亮,像是欣慰,又像是心疼:“你做到了,孩子。
但这只是开始...忍界的未来,还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人。“
白夜想笑,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
他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千代的脸、海老藏的医疗卷轴、石台上的石板,都变成了重影。
最后一个念头是襁褓里婴儿的哭声,那么小,那么亮,像颗星星。
然后,他坠入黑暗。
意识再次回到那片虚无的空间时,他听见有人在说话。
声音很轻,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的灵魂...在发烫。”.
第五百九十三章 信念
虚无的空间里,白夜的意识像被扔进了沸油。
他看见自己十岁那年的雪夜。
父亲的血在冰面上绽开,像朵冻僵的红梅;母亲的手还保持着推他出门的姿势,喉间插着的苦无结了层薄霜。
小木屋的火盆早灭了,他蜷缩在柴堆后,指甲掐进掌心,听着忍者靴碾过积雪的声响远去——那是追杀他父母的岩隐暗部,因为他们不肯交出能增幅风遁的秘术卷轴。
“信念。”
低沉的声音像锈了的铁链,从四面八方缠过来。
破碎的画面开始扭曲,母亲的尸体突然坐起,血从她空洞的眼眶里涌出:“你说要保护重要的人,可我们死的时候,你连哭都不敢出声。”
十岁的自己从柴堆后爬出来,脸上还沾着木屑:“后来呢?
后来你杀了那些岩隐忍者,烧了他们的据点,可再后来呢?“.
十二岁时被他救下的平民女孩跪在地上,怀里的婴儿正在啼哭——那是他在雨之国战乱时用身体挡下的流弹,女孩的丈夫被埋在废墟里,她的眼泪滴在婴儿襁褓上:“你说要结束战争,可我们的村子现在还在被炸。”
十七岁时死在他怀里的队友阿彻,喉咙被雾隐的水刃割开,血沫混着话:“你说要改变忍界规则,可你看看现在——各国大名还在拿忍者当工具,你自己不也成了石板的容器?”
白夜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想伸手捂住耳朵,却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是鼻血。
虚无空间里没有风,血珠却诡异地悬浮着,在他眼前凝成一面镜子。
镜中映出他此刻的模样:骨翼从后背刺出,黑紫色的符文正顺着翼骨攀爬,像群饥饿的蚂蚁啃噬血肉。
“你的力量来源于信念,”声音更近了,带着某种腐烂的甜腥,“但信念本身是否足以支撑你?
当你最珍视的’重要之人‘变成你力量的代价,当你所谓的’拯救‘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你还能撑多久?“
镜中的骨翼突然发出脆响。
最外侧的骨片裂开细缝,符文顺着裂缝钻进去,原本雪白的骨茬瞬间染成漆黑。
白夜踉跄后退,踩碎了脚边的记忆碎片——那是他第一次杀死敌人时颤抖的手,是他在火之国大名府屋檐上看着孩童放风筝时的恍惚,是他对千代说“我来引开追兵”时强撑的笑容。
“我不能倒下。”他咬着牙,舌尖尝到铁锈味,“还有太多事没完成——火之国的孤儿们需要新的庇护所,砂隐村的婴儿不该一出生就被战争阴影笼罩,那些被各国大名当棋子的忍者...”
“他们不需要你。”十岁的自己突然站到他面前,眼睛是空洞的黑洞,“你不过是另一个被力量吞噬的疯子,和罗砂有什么区别?”
“住口!”白夜吼出声,骨翼猛地展开。
黑紫色符文被震得四散,却又像活物般重新聚拢。
他感觉有根烧红的铁钎正往脑仁里钻,每动一下,体内的查克拉就漏得更快——那是石板的反噬,在他意识最脆弱时啃噬灵魂。
现实中的砂隐密室里,千代的指尖突然收紧。
她正用砂遁裹着白夜的手腕,感知着他体内翻涌的查克拉。
那本该是汹涌的溪流,此刻却像被戳了无数个洞的水袋,每分每秒都在流失。
更可怕的是那些混杂在查克拉里的黑色丝线,正顺着血管往心脏爬——和罗砂死时的症状如出一辙,只是更隐蔽,更致命.
第五百九十四章 你救不了任何人
“姐姐,他的体温在降。”海老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总爱眯眼笑的男人此刻绷着脸,医疗卷轴摊在膝头,手指按在白夜颈侧:“脉博弱得像游丝,查克拉紊乱程度...”他顿了顿,“比中了十重幻术还糟。”
千代没回头。
她盯着白夜苍白的脸,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铺着软垫的石床上,洇出个暗红的小太阳。
三天前他还站在祭坛上,眼神像淬了火的刀,现在却像片被揉皱的纸,随时会碎在风里。
“是石板的反噬。”她低声说,砂粒在掌心凝成细针,轻轻挑开白夜的眼皮。
瞳孔散得厉害,只剩极细的黑点:“他强行逆转符文时,把石板的力量引到了自己身上。
那东西不是查克拉,是...“她喉结动了动,”是忍界意识的残渣,带着所有战争、背叛、绝望的记忆。“
海老藏的手指在卷轴上停顿。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祭坛上的场景:白夜按住石板时,那些符文倒转的瞬间,他分明看见有黑影从石板里钻出来,缠上白夜的脚踝.
当时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他猛地抬头,“所以在祭坛上用砂刃护着他?
所以现在不肯离开半步?“
千代的砂针轻轻颤抖。
她想起白夜倒向她时,那孩子的重量轻得让人心惊,像片被雨打湿的叶子。
她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这样...够了吗?”,尾音像要融化在风里。
“他和我们不一样。”她放下白夜的眼皮,砂粒顺着指尖滑落,在石床上堆成小小的沙丘,“我们这些老家伙,早被忍界的规则磨平了棱角。
可他...“她的指腹轻轻抚过白夜眼角的伤疤,”他还相信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改变一切。“
“天真。”海老藏冷笑,却没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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