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他翻开卷轴最后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历代砂隐应对查克拉紊乱的方法，墨迹最浓的那行是“唯有强大的意志能对抗侵蚀”——那是千代二十年前写的批注。
密室里的烛火突然晃了晃。
白夜的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他的手指抽搐着蜷起，骨节泛白，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不...不要过来...”
千代的砂遁瞬间裹住他的全身，防止他挣扎时撞伤自己。
海老藏探手按在他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掌心——和刚才的体温下降矛盾得诡异，像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拔河。
“他的意识在苏醒。”千代眯起眼，砂粒在密室半空凝成镜面，映出白夜额间跳动的青筋，“撑住，孩子...”
白夜再次睁开眼时，站在了一片焦土上。
风里飘着焦糊的肉味，远处的断墙上还挂着带血的护额——是雾隐的水之印，岩隐的土之印，云隐的雷之印。
他认出这里，是三年前雨之国的战场。
当时他带着小队救援被围困的平民，等赶到时，只剩十七具尸体，最小的孩子还攥着半块糖。
“白夜。”
他转身。
十七具尸体站在身后，皮肤焦黑，眼珠却亮得瘆人。
那个攥着糖的小女孩歪着头，糖块从她指缝里掉下去，摔成齑粉：“你说会保护我们，可你来得太晚了。”
“我们在地狱里等你。”断了一条腿的中忍拖着肠子走过来，肠子上还挂着弹片，“等你来看我们受的苦。”
“够了！”白夜嘶吼着展开骨翼。
骨翼上的黑紫色符文突然暴起，像鞭子般抽向那些尸体。
被抽中的尸体瞬间碎裂成灰，可更多的尸体从焦土里爬出来，他们穿着不同村子的护额，带着不同的致命伤，无声地朝他涌来。
“你救不了任何人。”
天命使者的声音从尸山背后传来.
第五百九十五章 战争哪有尽头？
白发男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的左半边脸还带着被符文灼烧的痕迹，右半边却挂着冰冷的笑：“石板的力量是忍界意识的集合体，你逆转符文时，等于把这些怨毒、不甘、绝望全吸进了自己灵魂里.
现在它们要反噬，要把你变成第二个罗砂——不，比罗砂更惨，因为你会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吞噬。“
白夜的骨翼突然发出刺啦一声。
最中间的骨片彻底断裂，黑紫色符文顺着断口钻进他的后背，疼得他单膝跪地。
他能感觉到那些符文在啃噬他的脊椎，在他的心脏周围织网，每一根丝线都带着记忆：
火之国大名的冷笑：“忍者不过是会动的武器。”
雾隐血雾之里的哭嚎：“妈妈，我疼...”
砂隐村老人们的叹息：“战争哪有尽头？”
“你以为自己是英雄？”天命使者一步步走近，靴跟碾碎焦土下的骸骨，“你只是块更好的燃料。
等你被啃得只剩残渣，我会用你的灵魂重新激活石板，到时候...“他的指尖划过白夜的脸，”忍界意识网络会更强大，所有忍者都会变成提线木偶，而我...“
“住嘴！”白夜仰头怒吼。
他的瞳孔里闪过幽蓝的光——那是石板的力量在反抗符文的侵蚀。
他想起祭坛上千代托住他时的温度，想起海老藏虽然冷笑却始终没放下医疗卷轴的手，想起襁褓里婴儿的哭声像颗星星。
“我不会让你得逞。”他咬着牙撑起身体，骨翼上的符文被幽蓝光芒灼烧，发出兹兹的声响，“我答应过千代婆婆，要看看砂隐村的婴儿长大；答应过阿彻的妹妹，要带她去看海；答应过自己...”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答应过父母，要活成他们没见过的样子。”
幽蓝光芒猛地炸开。
现实中的密室里，白夜的身体突然弓起。
千代的砂遁被震得粉碎，海老藏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却被一股沛然查克拉掀得撞在墙上。
“他的查克拉...”海老藏捂着发疼的肋骨，瞳孔收缩，“在反弹！
那些黑色丝线在退！“
千代的砂镜映出白夜的状态：原本缠绕在血管里的黑丝正被幽蓝光芒一点点吞噬，他的体温不再忽高忽低，脉博虽然微弱，却开始有了规律的跳动。
“意志...”她喃喃道，指尖轻轻按在白夜心口，能感觉到那里有团火在烧，“他的意志在对抗反噬。”
但下一秒，所有光芒突然熄灭。
白夜的身体重重砸回石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的骨翼彻底消失，皮肤下的黑丝卷土重来，比之前更密集，连嘴唇都泛起青紫色。
“怎么回事？”海老藏冲过来，手指按在白夜颈侧——脉博又弱得几乎摸不到了。
千代的砂粒在白夜头顶凝成漩涡。
她感知到他体内的幽蓝光芒并未完全熄灭，只是被压在了最深处，像颗随时可能熄灭的火星。
而那些黑丝，正顺着他的七窍往外钻，在石床上洇出诡异的紫斑。
“他的意识...”她的声音发紧，“刚才差点挣脱，但被天命使者的话...”
话没说完，白夜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他的眼皮颤了又颤，终于勉强睁开一条缝。
瞳孔里的焦距散了又聚，最后定格在千代脸上：“千...代婆婆...”
“我在。”千代立刻俯身，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冷得像冰，比刚才更甚，“我在这儿。”
白夜的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
他想抬手，却只能让指尖轻轻碰了碰千代的手背：“别...放弃我...”
话音未落，他的眼睛再次闭上。这一次，连睫毛都不再颤动。
海老藏的手指按在他心口。心跳声细得像游丝，随时可能断掉。
千代的砂粒突然全部竖起，在密室里形成防御屏障。
她的手指结印，医疗查克拉如温泉般涌进白夜体内——这是她生平最耗查克拉的医疗术，连掌心都渗出了血。
“撑住。”她对着白夜苍白的脸低语，“你还没看到，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石床上，白夜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
千代的查克拉光芒中，一缕极淡的幽蓝从他心口升起，像朵不肯熄灭的火苗.
第五百九十六章 试试秘密术式
石床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物渗进脊背，白夜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阴影。
千代的医疗查克拉如温泉般漫过他的经脉时，他的手指在石床上轻轻抽搐了一下——像濒死的蝶在扑棱最后一次翅膀.
“脉博又弱了。”海老藏的声音带着磨砂般的沙哑，他按在白夜颈侧的手指不敢用力，生怕稍一使劲就会掐断那根游丝似的生命。
砂隐村顾问的眉峰拧成两道深沟，目光扫过石床边缘洇开的紫斑，那些黑丝从白夜七窍钻出时留下的痕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千代的额头沁出薄汗，她的砂粒在密室穹顶凝成细密的网，每一粒都泛着淡淡的金色查克拉光。
这是她改良过的医疗术，砂粒能精准定位到每一根血管，将查克拉直接注入被黑丝侵蚀的病灶。
可当她的感知顺着砂粒钻进白夜体内时，瞳孔猛地收缩——那些紫黑色的丝线竟在吞噬她的查克拉！
原本被幽蓝光芒压制的黑丝，此刻正裹着她的医疗查克拉，像饥饿的蛇般疯狂增殖。
“这样下去不行。”千代的掌心渗出鲜血，医疗术的反噬顺着指尖往手臂窜，“他的身体在排斥外来查克拉，我的治疗反而成了黑丝的养料。”
海老藏突然扯下腰间的绷带，重重按在千代渗血的掌心：“那换我的。”他的查克拉属性偏阴，带着砂隐村特有的干燥暖意，可当他将手掌覆上白夜心口时，触及的温度让他的手指猛地一颤——比刚才更冷了，冷得像雪地里埋了三天的石块。
“试试秘密术式。”海老藏突然开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祭坛下那间密室里的，能唤醒深层意识的术式。”
千代的砂粒网突然出现裂痕，几缕细沙“簌簌”落在石床上。
她转头看向海老藏，眼角的皱纹因为震惊而皱成一团：“你疯了？
那术式需要用施术者的生命力做引！
上回我爱罗中了咒印...“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海老藏打断她，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
他的目光扫过白夜青紫色的嘴唇，扫过那些正在啃噬他皮肤的黑丝，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火之国边境，这个总爱歪着嘴角笑的年轻人，抱着濒死的火之国大名说“我来带你看新的世界”。
那时他的眼睛亮得像沙漠里的星，可现在...
“他的意识还在挣扎。”千代突然说。
她的砂粒重新凝聚成镜，镜面映出白夜的瞳孔——在一片混沌中，有极淡的幽蓝在跳动，“刚才他喊我名字时，我感觉到了。
那不是濒死者的回光返照，是他自己在撑着。“
海老藏的手指在忍具包上摸索，摸出一枚刻着古老符文的青铜针。
砂隐村的秘密术式需要七根这样的针，分别刺在人体七处大穴，用施术者的生命力为引，强行打通意识与肉体的连接。
他记得当年为了研究这个术式，千代在实验室里熬了三个通宵，最后红着眼睛说：“这是用命换命的术，除非万不得已...”.
第五百九十七章 恶在觉醒
“我来当引。”千代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查克拉属性和他不合，术式成功率会更低。”
“不行。”海老藏甩开她的手，青铜针在掌心烙出红印，“你是砂隐的顾问，村子还需要你。”他转身走向密室角落的祭坛，那里刻着与术式配套的阵图，“准备查克拉，等我刺完第三针就启动。”
石床上的白夜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手指深深抠进石缝，指节泛白如骨。
在意识深处，他正站在一片焦土上。
风卷着灰烬掠过他的脸，远处有断旗半插在土里，旗面上的火之国纹章已经被烧得残缺不全。
“白大人。”
沙哑的呼唤从背后传来。
白夜转身，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忍，他的护额裂成两半，正是火之国木叶村的标志。
中忍的胸口插着半截苦无，血正顺着苦无滴在焦土上，绽开的血花像极了火之国的国花。
“您说要带我们看新的世界。”中忍的嘴角渗血，“可现在...我们的世界没了。”
又有身影从灰烬中浮现。
穿砂隐村制服的下忍，胸前还挂着给妹妹买的草编蝴蝶；云隐村的上忍，护额上的雷纹还沾着未干的血；甚至还有火之国大名，他的皇冠滚落在脚边，眼神里全是惊恐。
“为什么要选我们？”
“为什么是我们先死？”
“你答应过的...”
无数声音像针一样扎进白夜的太阳穴。
他踉跄着后退，骨翼在背后猛然展开——可这次骨翼不再是幽蓝，而是被紫黑色的丝线缠绕，每根骨茬都渗出黑血。
他想起在火之国大名府的那夜，当他刺穿大名心脏时，对方眼睛里的绝望；想起各国使者带着军队压境时，村口老妇抱着孙子哭嚎的脸；想起天命使者在他意识里说的话：“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你只是块引火石。“
“住口！”白夜吼出声，骨翼猛地展开，将周围的幻影撕成碎片。
可那些身影刚被撕碎，又在更远处凝聚，这次多了千代和海老藏——千代的砂镜裂成碎片，海老藏的肋骨被黑丝穿透，他们的嘴型分明在说：“别撑了。”
“我不能倒下！”白夜的意识在震荡，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千代时，她用砂镜映出忍界地图说“战争是车轮，总有人要当刹车”；想起海老藏在密室里递给他解毒丸时，哼着走调的砂隐民谣；想起那些被他刺杀的大名们，在最后一刻眼里闪过的，和火之国大名一样的恐惧——不，不止恐惧，还有解脱？
“你动摇了。”
冰冷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
天命使者的身影从黑丝中走出，他的脸和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有七分相似，只是瞳孔里没有温度，“你以为逆转符文就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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