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白夜垂眸盯着傀儡.
第九百章 借嘴
他的指节抵着下巴，喉结动了动——三天前在火之国大名府，他看着老大名死在自己刀下时，也这样沉默过。
那时他想的是“该掀翻这潭污水”，现在他想的是“得让所有人看清，是谁在搅浑水”。
“你不能再当刺客了。”千代的拐杖点在傀儡脚边，“现在需要的是证人。”
地牢的风突然转了方向。
七穗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血锈味——是赤星手腕的伤口又渗血了。
她转头时，正看见白夜抬起眼，眼底的暗芒像被风吹亮的火星：“七穗。”
“在。”
“把他押去祖屋密室。”白夜弯腰捡起傀儡，指尖擦过傀儡左眼——那里嵌着颗极小的孢子，“路上别让任何人靠近。”.
赤星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混着锁链的轻响，在潮湿的地牢里荡开：“你们以为抓了我就能...”
“能让宗次郎的密道少条腿。”七穗抽出短刀，刀尖挑起赤星一缕头发。
她盯着他突然惨白的脸，将刀背拍在他后颈，“走。”
地牢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关闭时，七穗听见白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轻得像一片落在水面的叶子：“千代婆婆，麻烦您联系雷影。”
“要借兵？”
“借嘴。”白夜的指节敲了敲傀儡头顶，“得让各国都听见，宗次郎的算盘珠子，到底响得有多吵。”
赤星的锁链声渐远。
地牢里只剩牛油灯的噼啪声，和傀儡耳后未完全关闭的电流杂音，滋滋啦啦，像某种即将破土的种子，在黑暗里拱动。
地牢的木门闭合声还在石壁间回荡时，白夜的指尖已按上了腰间的傀儡匣。
匣身的木纹在牛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他用初代傀儡师传承的雪松木亲手雕刻的，匣底暗格藏着一具从未启用过的“真身傀儡”——关节处的铜钉还带着新磨的冷意，面部的木漆尚未完全褪去青涩，却与他此刻垂眸时的眼尾弧度分毫不差。
“这具傀儡的查克拉回路是按你三年前在雨隐村的战斗数据校准的。”千代的拐杖尖点在他脚边，目光扫过他指尖微颤的银线，“注入意识片段需要消耗你三分之一的查克拉，值得么？”
白夜的拇指摩挲过傀儡后颈的晶化接口。
那里刻着极小的咒印，是他用自身血契封印的加密程序。“宗次郎要的是‘杀死白夜’的功绩。”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刀，“给他一具能被俘获的假尸体，比十封密信更有用。”
七穗的脚步声从地牢外传来。
她的短刀已入鞘，发梢还沾着赤星挣扎时溅的血点：“祖屋密室的结界加固了三重，赤星的孢子清理队半小时后到。”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傀儡脸上，“你要我把这东西...”
“当投名状。”白夜将傀儡塞进她怀里。
傀儡的重量比常人轻三分，却让七穗的肩胛骨微微发沉——她想起三天前在城墙上，白夜也是这样将染血的短刀递到她手里，说“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刀”.
第九百零一章 夜长梦多
“伪装成叛逃者。”白夜的指尖掠过她耳后，替她理了理被地牢风掀乱的发丝，“宗次郎的密探在边境据点有三处暗桩，你选最东边那处。”他的指腹压在她后颈的穴位上，查克拉如细蛇钻入，“半小时后，你会‘偶然’截获这具傀儡。”
七穗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能感觉到那缕查克拉在体内游走，篡改着她的脉搏频率——这是只有最顶尖的幻术师才能做到的伪装，连医疗忍者的查克拉探测仪都会被误导。“如果他们要验魂？”
“傀儡的意识片段里有我十二岁时被根组织追捕的记忆。”白夜退后半步，阴影遮住他半张脸，“足够真，也足够让宗次郎相信...他终于抓住了我的弱点。”
七穗转身时，地牢的牛油灯突然爆出一朵灯花。
她抱着傀儡的手紧了紧，木漆表面的温度透过衣袖渗进来，像抱着具刚冷却的尸体。
火之国边境据点的岗哨在月出时亮起了第三盏红灯。
七穗的靴跟碾过碎石，傀儡的脸被她用破布半掩着，却还是让守城门的中忍眯起了眼：“站住！
携带不明物体需...“.
“宗次郎大人要的东西。”七穗扯下破布，傀儡的脸在火把下显形。
中忍的喉结动了动，腰间的苦无“当啷”坠地——那是白夜的脸，左眼下那颗泪痣正泛着木漆的幽光。
“快！
传信主帐！“中忍的声音带着破音，他伸手去碰傀儡，却被七穗侧身避开。
她盯着他发抖的指尖，想起白夜说的“恐惧会让人失去分寸”，于是压低声音：“宗次郎大人要活的。”
主帐内的烛火被撞开的门带得摇晃。
宗次郎的亲信阿川跪在傀儡前，查克拉探测仪的蓝光扫过傀儡全身。
当仪器发出“叮”的确认音时，他的指甲几乎掐进了榻榻米：“真的是...白夜？”
七穗靠在帐边，看着他颤抖的后背。
她的右手虚虚按在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这是她第一次离宗次郎的核心势力这么近，能听见阿川急促的喘息里混着某种病态的兴奋：“大人要是知道我们活捉了白夜...”
“提取记忆。”七穗打断他。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夜长梦多。”
阿川的手按在傀儡额心。
查克拉探测仪的蓝光突然暴涨，在空气中凝成一片虚影——那是雨隐村的雨夜，十二岁的白夜浑身是血，被根组织的暗部围在巷子里。
他的傀儡线缠在脖颈上，眼睛里是七穗从未见过的恐惧：“别过来...别告诉他们我是...”
“够了！”阿川猛地抽回手，额角的汗滴砸在傀儡脸上。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手指死死抠住傀儡的肩膀：“原来他也会怕...原来他也有弱点...”
七穗的瞳孔在黑暗中缩成针尖。
她看见傀儡左眼的木漆正在剥落，露出里面嵌着的极小孢子。
“轰！”
傀儡的胸腔突然炸开。
木屑混着绿色孢子喷溅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巨大的幻象——正是白夜的脸，眼神比地牢里更冷三分：“宗次郎才是幕后主使.
第九百零二章 谁在搅浑水
火之国大名的死，各国的战乱，都是他为了空出权位布的局。
我杀大名，只为掀翻这潭污水；现在揭露他，只为让所有人看清，谁在搅浑水。“
阿川向后跌坐在地，撞翻了烛台。
火焰舔着帐幔，守军的喊杀声混着“叛贼”“奸细”的叫嚷炸成一片。
七穗在混乱中退到帐角，看着孢子幻象在火光中明明灭灭——这是白夜说的“让所有人听见”，而此刻，整个据点的士兵都在抬头，瞳孔里映着那个他们曾以为是恶魔的男人，正在指控他们的“大人”。
山崖上的风卷着沙粒打在白夜脸上。
他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指尖抵着耳后的孢子接收器。
据点方向的喧嚣透过查克拉网络传来，像一锅煮沸的水。
但他的注意力不在那里——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地面，感知着从火之国都城方向传来的微弱查克拉波动。
“和宇多良当年的频率...太像了。”他低声自语，指腹在岩石上划出半道痕迹.
宇多良是前代最强傀儡师，十年前死于“意外”，但白夜记得他临终前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有多烫：“真正的提线人，不会站在台前。”
沙粒钻进他的衣领。
他抬头望向都城方向，那里的夜空被灯火染成昏黄，却掩不住地下那道查克拉信号，正像春蚕破茧般，缓慢却坚定地穿透岩层。
“傀儡师死了，提线的人还在...”他的声音被风撕碎，“而且，这次他们学会了藏得更深。”
他站起身，身影融入山崖的阴影。
远处传来鸽哨声——是千代派来的信鸽，爪间绑着的纸条上，写着“五影将于三日后齐聚铁莲谷”。
铁莲谷的岩壁能隔绝查克拉探测，是中立之地最适合谈判的所在。
白夜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信鸽的翅膀。
鸽群扑棱棱飞起时，他已消失在风沙里，只留下崖边一道未完成的痕迹，像某种即将破土的种子，在黑暗里拱动。
铁莲谷的岩壁如黑铁铸就，将正午的阳光切成细碎金片，落与会场青石板上。
五影的坐席呈半圆排布，四代雷影艾的位置最靠前，他的战靴重重碾过地面，指节叩在石桌上发出闷响：“木人机关这种小儿科，也配给影会谈守门？”话音未落，他右拳已裹着雷光轰向左侧的木制守卫像——“咔嚓”声里，碎木屑溅到三代土影大野木的斗笠上，“若那叫白夜的杂种敢来，老子先撕了他的胳膊再问！”
岩壁阴影里，千代的指尖轻轻捏紧袖口。
她望着雷影脖颈处跳动的青筋，又瞥向主座旁那个穿绯色锦袍的身影——火之国新任财政官宗次郎正垂眼喝茶，茶盏边缘映出他微翘的嘴角。“老东西，”千代喉咙里滚过一声低笑，“你以为藏在茶雾后面，就能遮住野心？”
地下水道的暗河里，一道阴影随波浮动。
白夜的后背贴着湿滑的岩壁，掌心渗出的木遁查克拉正顺着岩缝往上攀爬，将上方每一声交谈都译成震动传到他神经末梢.
第九百零三章 不情之请
他摸出怀里的密令残片，赤星临死前用血画的暗号还在上面渗着暗褐——宗次郎要借“战时联合内阁”之名，把五国金库钥匙串成他的傀儡线。“好个‘集中权力终结混乱’，”他的拇指碾过残片边缘，“十年前宇多良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被自己的傀儡炸成了渣。”.
上方突然传来桌椅挪动的声响。
白夜的睫毛动了动——是宗次郎起身了。
他能通过木遁“看”到那个身影：广袖扫过石桌，腰间的玉牌碰出脆响，嘴角的弧度比茶盏里的涟漪还温柔：“诸位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唯有集中权力，才能终结混乱。”宗次郎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设立联合内阁，由各国推举可信之人共同掌管财政调度...”四代风影罗砂的拇指摩挲着风纹护额，大野木浑浊的眼珠眯成细线，雷影的眉峰却越拧越紧——他最恨这种绕弯子的算计。
白夜的指节在岩壁上叩了三下。
藏在暗河淤泥里的陶瓮应声裂开，绿色孢子如雾腾起，顺着岩缝攀爬而上。
每一粒孢子都裹着他的查克拉，像无形的根须扎进会场地基。
当宗次郎说出“推举标准由各国影共同商榷”时，第一缕微光已从青石板缝隙钻了出来。
“那是什么？”砂隐村的护卫最先察觉。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尖下移——地面上，豆大的光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数百个拇指大的孢子傀儡从地底钻出，触须相抵，竟在半空拼出一面流动的幕布。
幕布上，宗次郎的脸突然清晰起来。
他不再是会场里的温和模样，广袖被夜风吹得翻卷，正将一个油布包塞进赤星怀里：“这是火之国西境军备图，你拿去找水之国的人...”赤星的声音带着颤抖：“大人，杀大名的傀儡...”
“嘘——”幕布里的宗次郎竖起食指，嘴角的笑比此刻更浓，“那傀儡师不是喜欢当英雄吗？
就让他替我们掀翻旧船，等新船造好...“
会场的空气突然凝固。
雷影的喉结动了动，指节捏得发白；罗砂的风纹护额滑下半寸，露出紧绷的眉骨；大野木的拐杖重重顿地，震得茶盏跳起来；千代则靠在椅背上，望着幕布里的宗次郎，眼底浮起一丝怜悯——这出戏，他该早知道会有谢幕时刻。
宗次郎的茶盏“当啷”坠地。
他望着半空的幕布，嘴唇张合却发不出声，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染湿了领口的金线绣纹。
雷影的手掌已经按在桌上，指缝间跃动的雷光将石面灼出焦痕，他的视线像两把雷刃，正一寸寸捅进宗次郎后背。
幕布仍在流动。
下一个画面里，赤星正蹲在傀儡工坊，将极小的孢子嵌进傀儡左眼——正是七穗在黑暗中看见的那一幕。
“轰！”
不知谁撞翻了烛台。
火焰舔着帷幔的声响里，宗次郎踉跄后退，后腰重重撞在石墙上。
他望着四周投来的目光，那些曾经带着谄媚的眼神，此刻全变成了淬毒的箭。
雷影的椅子“吱呀”翻倒.
第九百零四章 伪造
他站起身时，带起的气浪掀飞了桌上的茶盏，碎瓷片擦着宗次郎的耳垂飞过，在墙上砸出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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