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东侧枯井的位置,此刻正被半块坍塌的碑石覆盖,碑上“归源”二字只剩个“氵”旁。
他站起身,黑袍被风掀起一角。
心口的影断针突然发烫,像是初代血脉在共鸣。
指尖拂过井边的青苔,他能摸到石板下传来的震动——那是封印松动的迹象。
“该还债了。”他低笑一声,掌心按在井边的石板上。
木遁查克拉如活物般钻进石缝,青苔簌簌剥落,露出下面刻着的八卦纹路。
石板下传来“咔”的轻响。
石板下传来“咔”的轻响时,白夜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他屈指叩了叩井沿,听着空洞的回响确认下方空间,随即抓住木遁根须顺井壁滑下。
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气涌进鼻腔,落地时靴底碾过几片碎陶——是祭祀用的酒盏残片,釉色与火之国宫宴瓷器如出一辙。
密室比预想中狭小,仅容两人站立。
正中央的石桌蒙着薄灰,却独独在中央留出方方正正的空白——那是《火之意志正本》曾经的位置。
白夜的指腹擦过石面,触感冷硬如霜,直到他的目光扫过桌角半片未燃尽的残页。
“等等。”他低喝一声,查克拉在瞳孔里凝成细线。
残页边缘的焦黑不是普通火烧,而是被秘术“灼文”刻意销毁的痕迹——宗次郎的曾祖父在二十年前那场“病逝”前,显然没烧干净所有罪证。
他扯下黑袍裹住双手,指尖刚触到残卷封皮,纸页便“唰”地自行展开。
墨迹在昏暗中泛着幽光,原典里“守护村民”四字后,一行被秘术覆盖的小字正缓缓显形:“由影与民共决国运”.
第九百一十八章 现在,该你了
而其上叠加的新字如蛆虫爬过:“由贤者代民承重”。
“好个‘贤者’。”白夜的指节抵着石桌,指背青筋凸起,“他们不是误解火之意志...是把它做成枷锁。”他的笑声撞在石壁上,惊落几星石屑。
当年千手柱间站在终结之谷说“村子是大家的村子”时,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后世权臣会用他的理想当刀鞘,藏起自己的野心。
话音未落,密室四壁突然渗出黑雾。
那不是查克拉,是意识碎片——国体之影崩解时残留的执念,像被踩碎的蜂巢,带着恶意的蜂群扑面而来。
白夜的呼吸骤然一滞,黑雾钻进鼻腔的瞬间,他看见无数画面闪回:财政大臣们跪在火影岩下焚烧卷轴,老影们的雕像被凿去“与民共决”的刻痕,宗次郎站在火之国天守阁顶楼,将篡改后的《火之意志》塞进少年忍者的课本.
“想阻止我?”他扯下影断针残片,锋利的尖端抵着掌心。
初代血脉在血管里沸腾,像母亲临终前给他系护腕时的温度。“那就看看,是你们的执念硬,还是初代的血更烫。”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鲜血滴在残卷上。
木遁查克拉如绿焰腾起,在密室中央凝成心象结界。
雾气散去时,他看见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千手柱间的残影,穿着初代火影的白色羽织,胸口的护额裂成两半,正是历史记载中他战死时的模样。
“你为何允许他们扭曲你的理想?”白夜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火之意志不该是枷锁”。
残影的目光落在残卷上,嘴角浮起极淡的笑:“因我信人...而他们,只信秩序。”他的手指划过“与民共决”四字,墨迹随之一亮,“当年我在终结之谷立约时,所有村子的忍者都围过来签字。
可后来的人怕了——怕村民的声音太吵,怕影的权力太轻。
他们把’共决‘改成’代承重‘,不过是给恐惧找个冠冕的壳。“
黑雾突然暴涨,撞得结界嗡嗡作响。
残影的身形开始消散,他最后看了白夜一眼:“你母亲当年把孢子护腕系在你手上时,说’这孩子会撕开所有伪装‘。
现在,该你了。“
白夜握紧残卷,木遁查克拉裹住纸页,封入一颗淡绿色的孢子胶囊。
他掀起衣襟,将胶囊塞进肋下旧伤——那是三年前为救砂隐村孩童留下的刀疤,血肉早已愈合,却永远留着一道能藏秘密的缝隙。
离开密室时,他在神社门柱刻下一道符文。
查克拉线在木头上游走,痕迹细如发丝,却是砂隐傀儡师代代相传的“真言启封”——只有千代用傀儡针挑开表层木质,才能看见里面藏的“正本已得”四字。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间雾气中时,神社外的灌木丛轻轻晃动。
一名巡逻忍者摘下草编面具,露出左脸一道蜈蚣状伤疤——是海老藏最信任的密探“裂喉”。
他盯着门柱上的符文看了三息,摸出腰间通讯虫:“他找到了...那他们也快知道了。”.
第九百一十九章 火之意志被篡改的真相
而在木叶高层宅邸最深处,一盏青灯映着“监察使”的脸。
他展开裂喉的密报,指尖抚过“归源神社”“正本”等字,嘴角慢慢扬起。
烛火突然明灭,照出他袖口绣着的图案——不是火之国纹章,而是被揉碎的千手族徽。
白夜踩着晨露走向废弃驿站时,雾气里隐约传来马蹄声。
他摸了摸肋下的胶囊,想起七穗三天前在暗巷说的“三十里外老驿站,我带了风遁卷轴”。
风突然转了方向,送来若有若无的紫藤花香——是七穗常用的香粉,混着风遁查克拉的味道。
他加快脚步,黑袍下的孢子胶囊微微发烫.
晨雾未散时,废弃驿站的朽木门吱呀作响。
七穗立在门后,指尖扣着风遁卷轴的封绳,紫藤香混着潮湿的木霉味钻进鼻腔——这是她特意调配的标记,确保白夜能在雾中辨出方向。
马蹄声渐近时,她瞥见檐角铜铃轻晃。
穿黑袍的身影从雾里浮出来,腰间血渍洇开巴掌大的暗斑,苍白的脸在晨色里像张薄纸。
七穗快步迎上,伸手要扶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伤不打紧。”白夜的声音比雾气还凉,抬手将个裹着粗麻的陶罐塞进她怀里。
他肋下的血渍还在渗,指腹压着旧伤处,那里藏着孢子胶囊的轮廓,“这不是武器。”
七穗低头,粗麻下传来陶罐的凉意。
她捏了捏罐身,没摸到机关,抬头时正撞进他深潭般的眼:“是刀。
割开谎言的刀。“
“什么谎言?”她脱口问,手指无意识摩挲罐口的泥封。
三年前暗巷初见时,这双眼睛还像淬了冰,如今却烧着某种她读不懂的火。
“火之意志被篡改的真相。”白夜伸手按住她手背,指腹有常年握查克拉线的薄茧,“三天后大名继承仪式,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打开。”他松开手,退后两步,黑袍下摆扫过积灰的木阶,“别信任何人,包括你上司。”
七穗喉间发紧。
三个月前她还在替火之国监察部清理异见者,直到在刑房遇见被鞭打的老学者——他喊着“共决”二字断气时,她突然看清自己的刀,原来一直砍向说真话的人。
此刻陶罐在怀里发烫,她想起老学者血沫里的“正本”,想起白夜昨夜刻在神社的符文,喉咙里滚出句低笑:“你倒真敢赌。”
“赌的是人心。”白夜转身走向雾中,脚步虚浮却稳当,“你母亲临终前说‘火之意志不该是枷锁’,我母亲说‘这孩子会撕开所有伪装’。”他的背影融进水汽,声音散在风里,“现在,看你的了。”
七穗攥紧陶罐。
晨雾里传来乌鸦的啼叫,她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冷汗浸透了中衣。
都城密探总部的死档库在地下三层,铁门锁着半世纪前的旧案卷,霉味重得呛人。
七穗举着火把,将陶罐塞进最深处的檀木柜,柜底垫着防潮的艾草——这是她亲手布置的,连她的副手都不知道。
锁好柜门时,铜钥匙在掌心硌出红印,她盯着墙上跳动的影子,突然觉得那影子像极了监察部那盏青灯.
第九百二十章 与民共决
同一时刻,砂隐村某处密阁。
海老藏捏着通讯虫的触须,听着裂喉的汇报:“陶罐已入死档库,七穗亲自藏的。”他抚过案头傀儡师的针囊,嘴角扯出半道笑纹。
千代总说他太稳,可稳字拆开,是禾与急——该急的时候,总得有人先动。
“传信给‘渡鸦’。”他抽出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告诉那孩子,若七穗动摇,便让她看清代价。”
代价来得比七穗预想的快。
深夜,她被副手撞开寝室门。“清野死了。”年轻人喘得厉害,手里攥着块带血的铜牌,“在西市巷口,浑身发紫,手里...”他把铜牌递过来,刻着的“史阁”二字在月光下泛冷。
七穗的血瞬间冷到脚底。
清野是她带出来的第一个密探,三年前替她挡过刺客的刀.
她冲进西市巷时,尸身还带着余温,指甲缝里嵌着巷口的青石板,嘴角沾着黑血——分明是中了极阴的毒。
“史阁”是火之国专门修订史书的机构,归大名直接管辖。
七穗捏着铜牌,想起三日前在监察部看到的密报:史阁新调了批书吏,领头的人袖口绣着揉碎的千手族徽。
她突然想起白夜的话:“别信任何人。”
废弃造纸坊的霉味比死档库更浓。
白夜跪在木浆池边,木遁查克拉顺着指尖渗入浆水,淡绿色菌丝如网般铺开。
他肋下的旧伤还在疼,孢子胶囊贴着血肉,里面封着《正本》残页的每道墨迹。
“真正的和平,始于质疑权威。”他低声念着残页上的字,菌丝突然暴涨,将墨迹复刻进木浆纤维里。
三天后,这些纸会被送进官方印坊,混进新刊的《忍道通鉴》。
“母亲,你看。”他摸着浆池里浮动的纸页,嘴角浮起极淡的笑,“我在替你撕开伪装。”
三日后,火之国都城的学塾里炸开了锅。
少年们举着新刊的《忍道通鉴》,指着“火之意志”章节里突然出现的陌生字句:“当年立约,所有忍者都围过来签字...”
“这不对!”老学究拍着桌子,胡须直颤,“史书写的是影代民承重!”
“可书上这么写的!”少年们挤作一团,纸页哗哗响,“先生你看,这里还有‘与民共决’!”
消息传到密探总部时,七穗正站在死档库门前。
铁锁在她手里,陶罐的轮廓透过木门烙着她的掌心。
清野的尸体还停在义庄,史阁的铜牌在她袖中硌得生疼。
明天就是大名继承仪式了。
她摸出钥匙,插进锁孔,又猛地抽回来。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见她眼底的动摇——像团火,明明灭灭,随时可能熄灭。
月光漫过旧大名府的残垣时,七穗的木屐碾过满地碎瓦。
她怀里的陶罐沉得像块冰,撞得肋骨生疼——这是她第三次绕开暗桩,第四次确认身后没有尾行的查克拉波动.
第九百二十一章 不可动摇?
废墟里的青苔味混着焚烧过的焦土气,断柱上的火漆印记还留着三年前的暗红,那是旧大名遇刺当夜,她亲手盖下的封锁令。
“您总说,火之国该是棵根系扎进泥土的树。”她对着断墙后的石灯台跪下,指尖抚过灯座上磨损的樱花纹——旧大名总爱在这灯前读农书,说“根须看不见,却比树冠更重要”。
陶罐搁在灯台时发出轻响,七穗解泥封的手在抖,清野发紫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他临死前指甲抠进青石板的声音,像极了三年前替她挡刀时,刀锋刮过甲盖的动静。
火折“嚓”地窜起蓝焰,照亮陶罐里泛黄的绢帛。
七穗喉结动了动,火折子离绢帛不过三寸,热度烤得她睫毛发卷。
只要这把火烧下去,史阁的毒针就不会再盯上她;只要这把火烧下去,她还能做回那个替体制擦血的密探头目——可老学者血沫里的“共决”二字突然炸响,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腕的温度涌上来:“小七,别让火之意志变成锁人的铁链。”
“叮——”
腕间突然发烫。
七穗惊得松手,火折子掉在瓦砾上,火星溅在陶罐沿.
那是块嵌在护腕里的孢子碎片,此刻正泛着幽绿的光,像有人在碎片里点了盏小灯。
光影扭曲着,浮现出白夜的声音,混着潮湿的木浆味:“你曾为忠诚而战,现在,为真相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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