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七穗盯着碎片里跳动的光,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造纸坊外偷看到的画面——白夜跪在木浆池边,苍白的脸映着浆水,手指渗血却还在往池里按。“真正的和平,始于质疑权威。”他当时说的话,此刻和碎片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夜风卷起她的发梢,吹得陶罐里的绢帛簌簌作响,那是旧大名最爱的《商君书》里的纸响,是老学者断气前攥着的竹简响,是母亲咽气时,床头《火之意志》被风吹动的响。
她闭了闭眼,弯腰捡起火折子,吹灭了
晨光漫进仪式大殿时,七穗的木屐声在红毯上格外清晰。
新任大名坐在金漆王座上,冠冕上的宝石晃得人眼花;宗次郎的余党站在台阶下,正举着新修的《火之意志新解》:“先代大名用生命守护的,是我们火之国不可动摇的传承...”
“不可动摇?”七穗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刀,穿透殿内的寂静。
她踩着台阶往上走,陶罐在掌心压出红印,“那这罐子里的东西,算什么?”
金漆王座上的新大名猛地直起腰。
宗次郎余党的脸瞬间煞白——他们认得这罐子,三天前史阁调书吏时,领头人袖口的千手族徽,正是他们亲手绣的。
七穗掀开陶罐,绢帛的脆响在殿内炸开。
她展开残页,声音比晨雾更清冽:“初代千手柱间立约时写:’忍者与平民共执火种,方得长久。
’火之意志从来不是影代民承重,是‘与民共决’!“
“放肆!”右首老臣拍案而起,腰间的玉坠撞得案几哐当响,“这是对先贤的亵渎!”.
第九百二十二章 与民共决
“若真理是亵渎,那你们供奉的,从来就不是火之意志。”七穗盯着老臣发颤的胡须,想起清野指甲缝里的青石板,“是你们自己的野心。”
殿内炸开一片喧哗。
新大名的冠冕歪了,宗次郎余党攥着的书页被捏出褶皱,老臣的玉坠“当啷”掉在地上。
七穗望着这些人扭曲的脸,突然想起白夜说的“赌人心”——原来最害怕真相的,从来不是平民,是坐在高位上,把真相当泥胎供着的人。
城外高塔上,白夜的指节抵着石墙。
孢子网络里传来大殿的喧嚣,像团乱麻缠在他耳里。
他没笑,反而眯起眼望向木叶方向——那里有股查克拉波动,频率熟悉得让他心口发闷。
那是宇多良的“记忆覆盖术”,当年就是这术,把初代的“共决”改成了“影代民承重”。
“他们不怕真相...”他摸着塔边的纸页,那是被风卷来的《忍道通鉴》,“因为他们早就在改写历史本身。”
纸页上的字迹突然泛起青光,“与民共决”四个字正缓缓变淡,被新的墨迹覆盖.
夜风卷起纸页,飘向史阁方向,那里的飞檐在暮色里像张咧开的嘴。
白夜摸向腰间的孢子胶囊,指腹擦过里面的刻痕——那是母亲临终前,用指甲在他掌心划的“撕”字。
他望着史阁方向的阴云,低声道:“那就再撕一次。”
深夜,史阁的红墙下,一道黑影掠过树影。
史阁的红墙在夜色里泛着青灰,像头伏低的巨兽。
白夜贴在墙角阴影里,舌尖抵着后槽牙——方才他试着用查克拉震碎一块瓦当,碎响才起半寸,墙内便传来甲胄摩擦声。
静言结界果然名不虚传,连石子落地都能被放大成惊雷。
他摸向腰间的孢子胶囊,指腹蹭过母亲刻下的“撕”字凹痕。
三天前七穗在大名殿里抖开的残页,此刻正浮现在他眼前:被篡改的墨迹泛着青光,像条毒蛇正吞噬初代的原话。“他们篡改的不是史书,是火种。”他低笑一声,喉结滚动时,目光扫过墙角运纸车。
送纸工匠的喘息声混着纸墨味飘过来。
白夜屏息,指尖轻叩墙面,三长两短——这是和七穗对过的暗号。
下一刻,运纸车突然颠簸,最上层的纸捆“啪”地散开,黄纸漫天飘向墙角。
工匠骂骂咧咧蹲下捡纸,白夜的影子已如蝶翼般掠过他后颈。
“借口气。”他贴着工匠耳后低语,掌心的孢子胶囊裂开条缝。
浅金色的雾气顺着工匠的呼吸钻进鼻腔,转瞬融入他肺叶——这些经过木遁滋养的孢子能顺着气流游走,比查克拉更像空气。
工匠打了个喷嚏,浑然不觉自己成了活的钥匙。
史阁的朱漆门“吱呀”开了道缝,工匠推着纸车进去时,白夜的孢子正随着他呼出的气飘向档案库。
他倚在墙外老槐树上,指节抵着树皮,孢子网络里的画面渐次清晰:雕花木架上的古籍泛着冷光,书吏们正用青笔覆盖旧字,每改一处,案头的《忍道通鉴》便自动浮现新墨.
第九百二十三章 改得了史书,改得了毒墨?
“好个‘自动覆写’。”白夜眯起眼,指腹在树干上划出浅痕.
孢子钻进纸纤维的瞬间,他的瞳孔泛起木遁特有的翠色——这些微小的生命正以细胞分裂的方式记录每处篡改:被删去的“共决”二字,被添加的“影代民承重”,甚至书吏手腕颤抖时多描的半笔。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砂隐祖屋。
千代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青瓷裂出细纹。
她手里的信笺还带着孢子残留的木香,字迹是白夜独有的苍劲:“史阁在吃书,速誊真本。”老妇人的皱纹里突然漫出锐光,她拍了拍手,梁上悬着的百具傀儡同时垂落——这些用活人经络做线的“百机誊录”,是千代家传的禁术。
“启动。”她指尖点在最前排傀儡眉心,暗紫色查克拉如蛇游走。
傀儡们的木指突然暴长三寸,蘸着掺了尸毒的墨汁,在空白卷轴上飞掠。
千代望着它们同步抄写的字迹,喉间溢出低笑:“改得了史书,改得了毒墨?
等这誊本送到影们手里,墨迹遇热就会显形——让他们看看,自己治的国,根基烂成了什么样子。“
“要我去盯着?”海老藏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千代没回头,只将封好的“铁茧”塞进他掌心:“乌鸦后人的信鸽最擅穿风,你亲自送。
附言写‘若影不知真史,何以治国?
’——这八个字,够那些老东西睡不着了。“
海老藏摸着铁茧上的机关,突然瞥见千代眼角的泪。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问。
月光爬上屋檐时,二十只黑羽信鸽扑棱棱冲上夜空,铁茧在它们爪下闪着冷光。
都城的晨雾里,七穗的青衫被打湿了。
她站在街角老槐树下,看着三十个学徒捧着《正本》残页,嘴唇无声翕动。
这些少年是她从书肆挑的,个个记性好得能背下整卷《火之章》。
此刻他们的喉结上下滚动,睫毛在雾里凝着水珠,背到“忍者与平民共执火种”时,有个扎马尾的少女眼眶红了。
“抓!”巡城卫的铜锣声炸响。
二十个持矛士兵冲过来,矛尖却在离少年们半尺处顿住——为首的伍长翻开少年手里的书,又摸出怀里的官版《忍道通鉴》,瞳孔猛地收缩:“这...这不一样?”
“不一样才对!”人群里突然传来老教师的哽咽。
他跌跌撞撞挤到前面,灰白胡须沾着雾水,“我教了三十年‘影代民承重’,原来...原来初代大人写的是‘共决’!”老人扑通跪地,额头撞在青石板上,“是我骗了孩子们,还是他们骗了我?”
七穗望着人群里泛起的涟漪:卖炊饼的老汉凑过来眯眼瞧,挑水的青年放下扁担听,连巡城卫的矛尖都垂了下去。
她想起白夜说的“赌人心”,此刻终于明白——当真相像种子般落进泥土,连晨雾都能成为它的养料。
深夜,史阁的飞檐仍在暮色里张着嘴。
白夜收回孢子网络,指腹擦过掌心的“撕”字。
归源神社的方向突然涌来一阵风,带着枯井的潮气.
第九百二十四章 影权独大
他望着风里飘来的纸页,上面的“共决”二字正泛着浅金——那是孢子记录的真迹,比任何墨都重。
“该去归源了。”他低语,声音被夜风吹散.
墙角的老槐树突然抽出新枝,嫩绿的芽苞裹着孢子,顺着风势往神社方向飘去。
归源神社的木门在白夜掌心下发出细碎的吱呀声。
他踩着满地碎琼似的月光,靴底碾过几枚被风卷来的银杏叶——三天前离开时,这里还只有荒草与蛛网,此刻檐角铜铃却沾着新擦的桐油,在风里晃出清响。
“有人来过。”他停在井边,指节叩了叩青苔斑驳的井沿。
石缝里渗出的潮气裹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是火之国贵族常用的“醒神香”。
白夜垂眸看向井底,深不见底的黑暗里突然浮起一点幽光——是他昨夜随孢子撒下的木遁种子,正沿着井壁往上攀爬,嫩绿色的枝桠在石壁上织出星芒。
他解下腰间的木遁卷轴,指腹划过卷轴边缘的血契纹路——那是母亲用自身精血为他刻下的“活术”封印。
“该让真相生根了。”他低笑一声,查克拉如活泉般从掌心涌出,在井口凝成绿色光团。
光团坠入井中瞬间,整座神社的地面开始震颤,青苔下的地脉发出闷响,像是沉睡千年的巨兽被惊醒。
井底传来木质纤维撕裂的轻响。
白夜俯下身,看见第一根银白树根破井而出,裹着黑色泥土与细碎陶片——那是初代火影时期的碎瓦,被史阁刻意填埋的“无用之物”。
树根触到他指尖的刹那,他的瞳孔泛起翡翠色涟漪,记忆如潮水倒灌:被篡改的“共决”二字在视网膜上燃烧,书吏蘸青墨时抖落的墨点,七穗带来的残页边缘被虫蛀的小孔……
“去。”他轻喝,掌心按在树根上。
木遁查克拉顺着根系疯狂蔓延,井壁上的枝桠瞬间抽长十丈,在神社空地上撑起伞盖般的树冠。
叶片舒展时发出丝绸摩擦的沙沙声,每片叶背都浮起淡金色纹路——那是孢子记录的真实史迹,初代火影在终结之谷说的“忍者与平民的手,该握在同一张契约上”,第二代雷影反对“影权独大”的密信残章,甚至三代风影失踪前留给孙女的半块护额。
“树……树在发光!”
惊呼声从神社外传来。
白夜抬头,看见三个裹着粗布衫的村民扒着篱笆,最前面的老妇手里的菜篮掉在地上,萝卜滚进草丛。
他退到树后阴影里,看着穿红肚兜的孩童踮脚去碰叶子,指尖刚触到叶背,叶片突然泛起金光,空气里响起苍老的男声:“忍界不该是影的私物,该是所有持刃者与持锄者的共屋……”
孩童“哇”地缩回手,转身扑进老妇怀里:“阿婆!叶子会说话!”老妇颤抖着摸向叶片,泪水砸在叶面上,金纹突然流转得更快,像是在回应她的悲喜。
白夜望着这幕,喉结滚动——三天前他还在史阁外看巡城卫举矛,此刻真相已用最原始的方式,扎进了最普通的泥土里.
第九百二十五章 按叛村罪论处
千里外的土之国岩隐村,海老藏的信鸽正掠过雷云。
他站在演武场后的密道里,望着对面穿土黄色甲胄的男人——大野木的亲卫队长,喉结处有道刀疤,是当年和砂隐联战时留下的。
“土影大人说,只给你半柱香。”刀疤队长摸向腰间短刀,目光扫过海老藏怀里的铁茧.
海老藏将铁茧放在石桌上,指尖划过机关锁:“里面是史阁近十年篡改记录的人证物证。”锁扣“咔嗒”弹开,三十张染血的纸笺飘出,最上面一张贴着书吏的指模,墨迹未干:“奉财政大臣令,将《初代火影手札》中‘共决’改为‘影代’。”“砂隐不插手火之内政,”他退后两步,袖中傀儡线微微绷紧,“但土之国若想推行‘史实公开令’,这些足够让那些藏在史阁里的蛀虫,在土影大人的尘遁下现原形。”
刀疤队长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抓起纸笺扫过几眼,脖颈青筋暴起:“这些……影大人知道吗?”
“他会知道的。”海老藏转身要走,又顿住脚步,“告诉大野木,真正的改革不是换几卷书,是让每个村头的老妇都能读到真史。”他的声音混着密道的回音,像根细针扎进刀疤队长耳中。
当天夜里,土影办公室的火光映红了半座岩隐。
大野木捏着那张染血的纸笺,指节发白。
案头三卷烫金《忍史》正在火盆里蜷曲,焦黑的“影代民承重”几个字被火苗舔舐着,像群挣扎的黑蝶。
“传我的令!”他突然拍案,震得茶盏跳起来,“从明日起,土之国所有史书修订必须经三村学者联审,史阁每季度提交藏书目录,违者……”他的目光扫过火盆,“按叛村罪论处。”
跪在阶下的史官浑身发抖,额头抵着青石板:“可……可财政大臣那边……”
“财政大臣的脑袋,和忍界的根,哪个重?”大野木抓起案头的尘遁卷轴,查克拉在掌心凝成土黄色光团,“去告诉那些老东西,再敢动史书一个字,我就让他们和这三卷书一起,变成岩缝里的灰。”
归源神社的记忆树在深夜里愈发璀璨。
白夜倚着树干,望着第一片叶子被风卷向东方——那是去风之国的方向,叶背的“共决”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暖金。
他摸向腕间残破的护腕,那是母亲最后留给他的东西,皮子上的“撕”字已被磨得发白。
“你们烧书、杀史官、封神社……”他对着树影低语,声音轻得像片叶子,“可只要还有人愿意读,真相就不会死。”
一片新叶突然落在他掌心。
白夜低头,叶背的金纹正缓缓凝聚成字:“木叶南部洞穴,藏有初代手谕原件。”他猛地抬头,晚风卷着细沙掠过树梢,远处的山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那座山他从未在任何地图上见过,轮廓却像把淬过血的刀,静静插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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