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小野寺莲迅速转身,发间的木簪晃了晃,那是青叶给的传讯器。
她翻开简报,在「民间流传罗砂遗书」后面添了句:「内容涉及三影共谋」,墨迹未干就按上了档案库的火漆印。
「三影」两个字像根刺,她知道四代雷影的暴脾气,知道三代土影的多疑,更知道现在坐在风影位上的「影替」,最恨有人提「另一个自己」。
史阁的偏厅里,藤原静握着狼毫的手在发抖。
烛火被穿堂风一吹,把「驳伪书公告」的草稿映得忽明忽暗。
她想起今早典史的原话:「那假遗书说议长送毒茶,你得用史阁三百年来的实录,证明议长连茶盏都没摸过。」.
可她刚翻到十年前的《内廷记事》,就看见自己亲手抄录的段落:「七月十五,议长携秘匣入风影行宫,三日后风影称病。」墨迹还带着当年的墨香,那是她用史阁特供的松烟墨写的。
「静史官?」门外传来典史的咳嗽,「公告要赶在卯时前呈给大名。」
藤原静的笔尖戳破了纸,墨汁在「伪书」两个字上晕开,像滴凝固的血。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突然想起昨夜焚化道里飘起的灰烬——那卷被烧掉的「影替协议」残页,此刻正顺着地库的排水道,和白夜的孢子一起,渗进了火之都的每口井里。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藤原静的目光落在案头的《当代要录》上,最新一页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史笔可改,人心难欺。」墨迹未干,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指尖发颤。
)史阁的警钟撕开夜色时,藤原静手中的狼毫“啪”地断在宣纸上。
墨汁顺着断裂的笔杆淌下来,在“伪书”二字上洇出个狰狞的黑团——这声响太熟悉了,她在史阁当值七年,只听过两次警钟:一次是前代议长病逝,另一次是火之国边境发现敌国密探。
而此刻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晃的影,她盯着案头那卷刚调出来的影像卷轴,喉结动了动。
卷轴是用「影写术」封存的动态记录,她刚才咬破指尖滴了三滴血,卷轴便在案头展开成半透明的光幕。
画面里,现任风影正站在砂隐村祭典的高台上,右手举着酒盏向子民致意。
可那只手的小指正以极细微的频率抽搐,像被线牵着的傀儡——这是初代影替实验体才会有的后遗症,史阁秘档里夹着初代火影的批注:「神经接驳术会损伤小指神经,终身无法自控。」
而“回忆录”里写的毒茶日期,赫然是这道影像拍摄前三日。
藤原静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今早典史拍在她案头的《影替协议》抄本,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实验体R7于毒发当日确认脑死亡”。
可影像里的“风影”却在三日后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祭典上,小指还在抽搐——分明是影替术的活人傀儡。
“静史官!”门外传来典史的踹门声,“大名要在辰时前看到公告!”
藤原静猛地扯过草稿,墨迹未干的纸页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重新铺好新纸,狼毫悬在半空,突然想起昨夜井水里浮起的字迹:“史笔可改,人心难欺。”那行字像块烧红的炭,此刻正烙在她后颈。
她咬了咬舌尖,在“经本阁核查,所谓遗书记载与实录不符”后面,重重添了句:“若真有遗书,应由本人亲述。”
墨迹渗入纸纹的瞬间,警钟突然拔高了半调,像根被拉断的琴弦。
藤原静手一抖,狼毫掉在地上——这是警钟变调,意味着史阁核心区失守。
她望着窗外掠过的暗部黑影,突然抓起那卷影像卷轴塞进衣襟,转身时撞翻了烛台。
火焰舔上案头的《当代要录》,她盯着跳动的火舌,第一次觉得这烫金的书名刺得眼睛生疼。
刑狱司的焚化炉在史阁警钟响起时喷吐得更凶了。
森川悟缩在记录室的通风管道里,鼻尖萦绕着焦纸的苦腥——这是他第三次听见焚化炉彻夜工作,前两次分别是火之国前大名暴毙当夜,和砂隐影替协议签署次日。
此刻他望着下方来回巡逻的守卫,喉结动了动——守卫腰间的佩刀换了样式,是史阁直属暗部的「裂风刃」。
“加派守卫、连夜焚纸,他们在毁什么?”森川悟摸向怀里的黄铜钥匙,那是他花三个月用饭粒粘下的记录室钥匙模子。
他屏住呼吸滑下管道,靴底刚触到地面,就听见守卫的脚步声逼近。
他猫腰钻进档案架后的暗格,指尖在霉味的尘埃里摸索,终于触到块凸起的砖——地库三号水牢的意识监测日志,就藏在这面墙的夹层里。
羊皮纸被抽出来时发出脆响,森川悟的手在发抖。
日志首页写着:“实验体R7,脑波频率0.3Hz,持续监测中。”后面跟着七年的记录,最新一页停在三日前:“脑波频率0.2Hz,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他想起风间信说的雪原井中“罗砂遗书”,突然明白那些字不是伪造——是实验体R7在意识模糊中,用最后的神经信号拼出的残章。
“有人!”守卫的暴喝惊得森川悟撞翻了档案架。
他抓着日志就地打滚,在守卫抽刀的瞬间扑向送葬名单的装裱台。
名单是要随今日处决的死囚运出城的,他颤抖着将日志卷成细条,塞进“死刑犯·野村”的名字夹层,又用浆糊封死。
当守卫的刀尖抵住他后颈时,他听见送葬队的唢呐声从刑狱司大门外传来——那是他和接应者约好的暗号:唢呐吹《离魂调》,说明名单会被截获。
砂隐边境的风卷着砂砾打在白夜脸上时,他正捏着半张焦黑的日志残页。
残页是接应者用信鸽送来的,边缘还沾着送葬名单的浆糊味.
第九百七十九章 异端名录
他垂眸读出声:“实验体R7仍具微弱脑波,持续七年。”唇角缓缓勾起,像蛇信子舔过毒牙——这正是他要的“第二把刀”。
“去把织姬叫来。”他对暗处的影卫抬了抬下巴,“把这句话改编成‘第二段回忆录’:‘他们用我的脸说话,但我还在看。’”月光落在他袖扣上,那是千手一族的木遁纹路,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亮。
他想起柱间大人说的“扎进人心的刀”,现在这把刀,该捅进五国大名的喉咙了。
云隐村的雷暴比往日更凶。
四代雷影比攥着刚收到的“第二段回忆录”,指节捏得发白。
他坐在议事厅的雷纹王座上,面前站着五个心腹上忍,每个人的额护额都被雷光映得泛蓝。
“如果我也写了‘回忆录’,你们信谁?”他的声音像炸雷劈开云层,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五个上忍僵成石像。
最左边的金槌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比突然拍案而起,雷遁查克拉在掌心噼啪作响:“不敢说?怕什么?怕史阁的笔杆子改你们的记忆?怕老子其实是个会抽搐小指的傀儡?”他抓起案上的回忆录甩过去,纸页擦着金槌的脸钉进墙里,“老子现在就去把史阁的破镜子砸了——”
话音未落,火之国史阁的偏厅里,议长正把水晶镜砸向地面。
镜面裂成蛛网时,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裂纹里竟渗出墨汁般的字迹,在碎片上缓缓拼接:“你没资格烧它——它不是你的。”
“不可能!”议长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装满“影替协议”残页的铜炉。
灰烬飘起来,落在他绣金的官服上,像落了层雪。
他望着镜中自己扭曲的脸,突然听见地底传来闷响——那是“净化火阵”启动的震颤。
而此刻,远在砂隐的白夜突然顿住脚步。
他垂眸看向掌心,千手血脉特有的木遁查克拉正顺着指尖发烫,像有团火在地底烧起来。
他抬眼望向火之国方向,月光下,他的瞳孔里浮起两簇幽绿的光——史阁议长,终究还是要动那最后的杀招了。
砂隐的夜风裹着砂砾刮过耳际,白夜指尖的木遁查克拉灼得皮肤发烫。
他能清晰感知到千里外火之国地下传来的震颤——那是史阁最深处的“净化火阵”在翻涌,地脉中沉睡的火属性查克拉被强行唤醒,正顺着议长布下的符咒向史阁藏书阁汇聚。
“来得倒是快。”他低笑一声,袖中千手纹章的温度骤然升高,仿佛柱间大人的意志正透过血脉与他共鸣。
三天前他让影卫在火之都南市的焚书场地下埋下的“逆燃阵”,此刻该是时候了。
“织姬。”他对着空气轻唤,暗巷阴影里立即走出个裹着灰袍的女子,面巾下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正是他培养的影卫首领。
“把第三批《火之民纪》修订本送到南市,用真言藤纤维造纸的那批。”他从怀中取出半块焦黑的日志残页,“告诉投放的人,等火阵的热浪卷到焚书场时,就把书撒进火里。”
织姬接过残页时,指尖触到上面凸起的纹路——那是用秘法制成的孢子层,遇热即裂。
“明白。”她颔首,转身时衣摆扫过地面,带起一片砂砾,眨眼便消失在夜色里。
白夜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唇角扬起极淡的弧度。
史阁的“以火净史”逻辑太可笑了,他们总以为烧尽纸页就能抹除真相,却不知真正的历史从来不在纸面上。
他想起三天前在南市见到的老书坊主田中久,那老头摸着真言藤纸时眼里闪的光:“这纸遇火不化,烧起来倒像会说话。”现在,该让这些“会说话的纸”教教他们,什么才是烧不死的真相。
火之国史阁的密殿外,血腥味比往常更浓。
藤原静攥着腰间的史官玉牌,指节发白。
她面前的青石板上,刚被处决的低级文吏还在抽搐,喉管被割断的伤口里涌出的血正顺着砖缝往她绣着云纹的鞋面上爬。
“下一个。”议长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混着铜炉里焚烧“影替协议”的噼啪声。
他今天穿了件墨色镶金的祭服,袖口绣着代表“净世之火”的朱雀,每走一步都像踩着别人的骨血。
藤原静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她还是史阁最年轻的内庭史官时,也是在这个密殿,议长摸着她新抄的《火之国志》说:“小静啊,史书要像这水晶镜,照见的得是我想让百姓看见的。”那时她低头应“是”,袖中藏着刚从水牢偷抄的《影替名录》残卷,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
现在心跳慢了,慢得她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望着议长腰间悬挂的“净火令”——那是启动净化火阵的信物,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晃出冷光。
文吏的血已经漫到她脚边,沾湿了礼袍的下摆。
“你们烧的不是异端,是历史!”她的声音像碎玉撞在青铜上,在密殿外的回廊里炸响。
所有人都僵住了。
议长的手悬在半空,刚要接过侍从递来的新一卷“异端名录”;执刑的暗卫举着带血的短刀,刀尖还滴着最后一滴血;连檐角的铜铃都忘了摇晃,风灌进去只发出嘶哑的呜咽。
藤原静扯下头上的史官冠,乌发如瀑垂落。
她从袖中抽出半卷泛黄的绢帛,用力掷向议长脚边——那是她用三年时间,趁抄录宫廷日志时偷藏的《影替名录》,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被替换的大名、被销毁的忍者、被抹去的村落。
“林野村,全族三百七十二口被影替,史书写‘瘟疫覆灭’;风间信之妻,因目击影替仪式被投入水牢,史书写‘暴毙’;实验体R7——”她的声音突然哽住,跪坐在青石板上,盘起的双腿压着染血的礼袍,“实验体R7,持续七年仍有脑波,史书写‘无生命体征’。”.
第九百八十章 暴毙
密殿里的铜炉“轰”地炸开,烧剩的残页卷着火星窜上天。
议长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指着藤原静的手直抖:“你...你穿的是殉职礼袍!”
没错。
藤原静低头看向身上的素白麻袍,领口绣着金线的“史”字——这是史阁最古老的规矩,史官若要以死明志,必须穿上未染杂色的殉职礼袍,此时任何人不得阻拦,否则便是对“史”的亵渎。
守卫们面面相觑,举着长戟的手渐渐垂落。
“藤原氏第二十七代史官藤原静,今日为史殉职。”她闭上眼睛,喉间溢出低低的吟诵,“林野村,村长高桥正雄,妻高桥由美,长子高桥健太...”
与此同时,木叶档案库的地下排水道里,小野寺莲将最后一道泄密阀重重按下。
七道暗门同时开启的轰鸣中,她听见头顶传来藤原静的喊声——那声音穿透厚实的石墙,像一把尖锥刺进她心里.
“该你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仿佛在回应某个未说出口的约定。
防水油纸包裹的档案顺着排水道奔涌而下,打湿了她的裤脚。
这些文件里有二十年前的影替实验记录,有三代火影时期被封存的水牢地图,还有...她摸了摸胸口藏着的钥匙,那是通往地库最深处的。
雨水混着档案冲进贫民区时,几个光脚的孩童正蹲在水沟边玩纸船。
最大的男孩捞起个鼓囊囊的纸包,用脏手撕开油纸,一张泛黄的地图“刷”地展开。
“阿姐你看!”他举着地图跑向旁边卖烤团子的妇人,“这里画了好多小房子,还有个大圈圈写着‘水牢’!”
妇人接过地图的手突然一抖。
她认出那圈圈的位置——就在西市米仓后面的废井底下,她丈夫三年前说去修井,之后便再没回来。
云隐村的雷暴还在继续。
四代雷影比站在议事厅的露台上,望着天际划过的紫电,掌心捏着刚收到的纸团。
纸是从火之国飘来的,被雷遁查克拉裹着,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烧不死的,才是真的。”
他的拇指摩挲着纸页边缘——这纸摸起来和普通纸不同,有点像...他突然想起三天前白夜让人送来的“第二段回忆录”,也是这种触感。
“雷影大人!”金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少见的急切,“火之国南市的百姓在传,焚书场的灰烬里长出了字!”
比转身时,雷光正好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将纸团塞进怀里,雷遁查克拉在脚边噼啪作响:“备马。”他说,声音比雷声更沉,“去史阁。”
露台外的雷云中,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过,爪间系着半张被烧过的纸,上面的字迹在雨中愈发清晰:“他们用我的脸说话,但我还在看。”比的雷遁查克拉在靴底噼啪炸开时,云隐议事厅的青铜烛台被震得摇晃,金槌捧着新送来的档案残页差点摔在地上。“雷影大人!”他的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火之国边境传来消息,史阁调动了五十名火遁上忍,正往南市焚书场赶——”
“太慢了。”比的手指重重叩在案几上,震得羊皮地图卷边。
他今早刚在北谷挖出三具傀儡残骸,关节处雷影纹章的金漆虽已剥落,却仍刺得他眼眶生疼。
那些被史书抹去的“实验失败”,原是真正的影在地下躺了二十年。
此刻他望着金槌怀里浸透雨水的档案,残页边缘还沾着泥——正是从火之国漂流过来的,纸页触感与白夜送来的“回忆录”如出一辙。
“去传令。”他扯下披风甩给侍从,雷遁在发梢跃动成蓝色光弧,“云隐所有火遁忍者,即日起不得参与任何焚书行动。”金槌张了张嘴,被他一记凌厉的眼神压了回去。
比的指节抵着案角,指腹蹭过傀儡残骸上未完全腐蚀的查克拉残留,那是属于前代雷影的,带着铁锈味的血继限界:“告诉他们,再烧一页真话,就烧了我的雷影披风。”
议事厅外的雷鸣突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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