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大超模板,纨绔就变强 第399章

作者:潜龍

  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他却直往村头跑——那里立着块新运来的“无名碑”,是田中久托商队捎来的。

  远远地,他看见碑前围了一圈人,有裹头巾的农妇,有扛猎枪的猎户,甚至有个穿僧袍的老和尚。

  他们手里举着火把,火光映在碑面上,照出若隐若现的姓名。

  “风先生!”猎户老周冲他招手,“快来看看,这碑上有你阿娘的名字!”

  风间信的脚步顿住了。

  他望着碑前攒动的人头,听着此起彼伏的“我记得”“我见过”,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在史阁当抄录员时,总看见议长把写满名字的纸页丢进火盆。

  此刻那些纸灰,正从七百年的时光里飘回来,落在每块“无名碑”上,落在每个记得的人心里。

  雪原村落的篝火映得雪堆泛红,风间信裹着的羊皮袄被烤出焦糊味也浑然不觉。

  他望着“无名碑”前挤成一团的村民——老妇用冻裂的手指抠下碑面薄冰,把“林二郎”三个字往更深里刻;扎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炭笔,踮脚够着碑顶,非要写上她阿婆说的“卖糖画的王爷爷”;猎户老周干脆解下猎刀,在碑身刮出粗粝的划痕:“我爹说,当年修桥摔死的刘石匠,该有个名!”

  “都别急,一个一个来。”风间信扯着嗓子喊,声音被寒风撕成碎片。

  他忽然想起史阁的抄录房,那些穿绸衣的老爷总把蘸满墨的笔往他手里一塞:“快抄,这些贱民的名字记多了,脏了史书。”可此刻他弯腰捡起小丫头掉在雪地里的炭笔,指腹蹭过笔杆上的齿痕——是孩子咬出来的,带着体温的印记。

  “阿信哥,我阿奶说,要把王爷爷的糖画花样也写上。”小丫头拽他衣角,冻红的鼻尖沾着炭灰。

  风间信喉头一哽。

  他转身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抖开是半卷残旧的竹纸——当年史阁焚烧《无名志》时,他偷藏的未烬残页。

  “今天咱们不只是写名字。”他展开竹纸,上面歪歪扭扭记着“李阿婆,善做槐花糕”“张屠户,每逢初一给乞丐分肉”,“咱们开个‘名字溯源会’,让老人们说,孩子们记。名字不是字,是活人干过的事,流过的泪。”

  话音未落,人群里站起个裹着靛蓝头巾的老妇。

  她颤巍巍摸出个褪色的香包,线脚处还粘着半朵干槐花:“我阿娘是李阿婆,那年闹饥荒,她把最后半袋米磨了粉,蒸了槐花糕分给巷子里的娃……”小丫头立刻趴在地铺开的羊皮上,炭笔在纸上飞跑,风间信凑近看,见她在“李阿婆”旁画了朵歪歪扭扭的花。

  与此同时,归源神社废墟下的地脉深处,白夜的指尖渗出翡翠色微光。

  他盘坐在藤网中央,周身缠绕的藤蔓正随着雪原方向的查克拉波动轻颤——那些口述的记忆像活鱼,顺着地脉游进他掌心的木遁阵。

  “孢子需要载体。”他低语,手腕翻转,木遁查克拉如细流注入每根藤蔓,“真言藤的花粉能随风走千里,可记忆太沉,得用……”他突然笑了,“用活人的嘴当风箱。”

  三日后的火之都,春樱未绽的贵族府邸里,三夫人正对着庭院发脾气。

  “这破花有什么看头?”她捏着帕子戳向院角那株开得妖异的藤本植物——藤蔓上缀满淡紫色花瓣,每片花瓣竟都裹着米粒大的墨字.

第九百九十一章 查无此人

  “李承言,雪原人,死于天启三年。”她念出声,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夫人,这是前日从北边吹来的花粉。”老管家弓着腰,盯着花瓣上的字直犯晕,“小的问了花匠,说这藤叫‘真言藤’,专长在……”他猛地闭了嘴——史阁严禁提及“无名碑”,可花瓣上的字却比史书还真。

  三夫人突然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李承言……我阿爹当年在雪原做盐商,说过有个账房先生,算珠拨得比雪片还快……”

  云隐村的雷影崖上,比的查克拉刀在崖壁上擦出刺目蓝光。

  他盯着拓印来的“无名碑”副本,纸页上“雷影B3,替换失败,意识残留”几个字像烧红的铁,烙得他眼眶生疼。

  “影替”是五影维持权威的秘辛,每个影背后都有替死鬼,可这行字却撕开了他最不愿面对的疤——二十年前,弟弟被岩隐忍者围杀时,他正戴着影替的面具在谈判桌上笑。

  “我是谁?”查克拉刀重重劈下,崖壁迸出火星。

  比的手指深深抠进石缝,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他想起弟弟临终前的血书,想起自己接过雷影披风时,面具下那张与弟弟有七分相似的脸.

  夜风卷起纸页,“雷影B3”四个字被吹得翻飞,突然,崖壁上的藤蔓剧烈震颤,淡紫色花瓣簌簌落下,在他脚边拼成一行字:“你弟弟临终前,喊的是你的真名。”

  比的瞳孔骤缩。

  他跪在崖边,粗糙的石面磨破了膝盖,却浑然不觉。

  远处传来云隐忍者的脚步声,他抓起纸页塞进怀里——这一次,他没下令清除。

  火之都东市井的青苔砖缝里,白夜的身影像团影子,贴着井沿缓缓蹲下。

  水面倒映着他的眉眼,而在他掌心,一支裹着藤蔓的毛笔正微微发烫——是小野寺莲托付婢女带出的那支。

  他将指尖浸入井水,木遁查克拉如蛛丝般蔓延,瞬间触到了笔杆里混着饭粒的墨汁:“藤原静,史阁内庭史官……”

  “谁在写我的名字?”井壁的苔藓突然蠕动,绿莹莹的字从潮湿的石壁里钻出来,像被谁用露水写成。

  白夜望着水面,自己的倒影与井壁的字重叠在一起。

  他轻声道:“不是你们在写我,是我借你们的手,写下我们。”

  水牢深处,藤原静正用发间的绢带摩挲新渗出的“不”字。

  那绢带突然绷直,像被无形的线牵着指向隔壁石壁。

  她屏住呼吸,看着水渍在石面上缓缓聚形——“小野寺莲”四个字,笔画歪扭却清晰,像用指甲刻的。

  “谢谢你……记得我。”她对着石壁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

  同一时刻,白夜的指尖在地脉中猛然一滞。

  他抬头望向火之都城中心的方向,瞳孔里的翡翠色微光突然明灭不定——两道查克拉脉冲,像石子投入深潭般荡开涟漪,正从地库第三层的方向传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青苔,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来得倒是快。”

  夜风卷起归源神社的残叶,掠过水牢的铁窗,捎走了藤原静最后那句低语。

  隔壁囚室的石壁后,传来铁链拖过地面的轻响。

  水牢石壁的潮湿顺着藤原静的脊背往上爬,她攥紧发间的绢带,指节因用力泛白。

  隔壁传来的铁链声突然顿住,有细碎的石子簌簌落在地上——是有人跪坐的动静。

  她喉咙发紧,想起前日狱卒拖拽那个女人时,对方散落在地的半枚木叶护额,边缘绣着的三勾玉纹路还沾着血。

  “是小野寺桑?”她对着石壁轻声唤,声音撞在石面上碎成几缕,“我是藤原静,史阁的...”

  “内庭史官。”隔壁传来沙哑的回应,混着铁链摩擦的轻响,“我在档案库见过你的批注,用朱砂笔写的,说‘大和国进贡的《源氏绘卷》缺了半卷,当记’。”

  藤原静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踉跄着扑到石壁前,掌心贴上冰凉的石面,仿佛能透过这层屏障触到另一个人的温度。

  前日狱卒往她嘴里灌哑药时,她以为自己会像那些被抹去的人一样,连名字都烂在喉咙里。

  可此刻,另一个被囚禁的灵魂正隔着石壁,念出她被官方史书划去的身份。

  火之都东市井的井沿上,白夜垂落的指尖突然泛起青藤般的脉络。

  他闭着的眼睛下,翡翠色的查克拉微光如烛火摇晃——地脉里那两道脉冲不再是杂乱的涟漪,开始有了清晰的频率,像两颗重新跳动的心脏。

  他屈指叩了叩井壁,木遁查克拉顺着青苔裂缝钻入地底,在水牢下方织出一张半透明的藤网。

  “该你们自己喊了。”他低喃着直起身,衣摆扫落井边的青苔。

  远处归源神社的残钟恰好敲响,惊起一群寒鸦,他望着鸦群掠过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淡得像雾——那是火之国财政司的方向,那里的密室里藏着十七本“影替”档案,每本首页都写着“查无此人”。

  火之都城北的书坊里,田中久掀开竹帘时,鼻尖先撞上了墨香混着松烟的气息。

  他望着门外排到街角的人群,喉结动了动——这些人举着写满名字的木牌,从黎明到黄昏,轮流念着碑上被刮去的姓名。

  前日有个老妇人跪在“无名碑”前哭,说她儿子的名字在碑上第三行,可官方文书里写着“暴毙流民”。

  “东家,”账房的伙计捧着块黑黢黢的砖过来,“这是从史阁废墟里捡的火字砖,烧过的,您看...”

  田中久接过砖,指腹擦过砖面凹陷的痕迹——那是被烧融的“忠”字残部。

  他忽然想起前日在黑市买到的真言藤纤维,这种产自雨隐村的植物,能让声波附上查克拉印记.

第九百九十二章 明日黄昏

  他猛地拍响柜台,惊得伙计手里的砖差点落地:“找十个最好的铸钟匠!

  用这砖渣掺进铜水,钟里缠满真言藤,每敲一下,要让名字顺着地脉传到五国!“

  “可这钟...”

  “就叫鸣名钟。”田中久抓起案头的狼毫,在宣纸上写下三个大字,墨迹未干便被风卷起,“他们抹了名字,我们就用钟声喊回来。”

  水牢第三层,小野寺莲的指甲深深掐进石壁。

  她听不清地面传来的钟声,却觉心口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一下一下扯着她的记忆。

  刚才她划下“青叶”二字时,指尖渗出的血珠突然顺着石纹游走,在“叶”字末尾晕开,竟显出“藤原静”三个水痕般的字迹。

  “是孢子。”她突然想起被抓前,千代婆婆塞给她的小瓷瓶,“那些混在墨汁里的孢子,能让血液成为记忆的载体...”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甲在“藤原静”下方划了道横线。

  这次她没用力,血珠顺着指甲缝渗出来,在石面上蜿蜒成“森川悟”.

  隔壁传来急促的吸气声,接着有温热的触感贴上石壁——是藤原静的掌心,隔着石层与她相抵。

  “森川悟。”藤原静的声音带着哭腔,“史阁第三库,《永仁三年旱灾录》的校对官,他...”

  “被说成通敌,处斩那天,我在档案库里改了他的死亡记录。”小野寺莲的指甲继续划动,血珠串起“松本铃”、“山崎正”,“他们的名字,不该只在我们的记忆里活着。”

  地脉深处,白夜的木遁藤网突然泛起紫光。

  他站在井边,望着水面倒映的星空,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这不该是初春的季节。

  花心里凝着水珠,折射出千里外的画面:雪原覆盖的村落,老教师风间信正往井里投下一张写满名字的纸。

  井边围了二十几个村民,最前排的小女孩捧着盏煤油灯,火光映得她冻红的脸颊发亮。

  “明日黄昏。”白夜对着樱花轻声说,指腹擦过花瓣上凝结的冰碴,“该让更多人听见了。”

  归源神社的残钟再次敲响,这一次,钟声里裹着无数个名字,顺着地脉裂缝,往五国边境的雪原、雨林、岩山深处漫去。

  雪原边缘的白桦林裹着霜花,风间信的棉靴踩碎了半寸厚的积雪。

  他站在村东头的老井边,袖中那张泛黄的纸被体温焐得发潮——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三百二十七个名字,是他在史阁当抄录员时偷偷记下的,每个名字旁都画着极小的星号,那是被官方史书抹除的标记。

  “老师,”扎着红绒绳的小女孩小葵举着煤油灯凑近,冻得通红的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这个‘李承言’,是您总说的那个教您查典籍的先生吗?”

  风间信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二十年前的冬夜,也是这样的雪,李承言裹着褪色的青衫,蹲在史阁炭盆边教他辨认古字:“记史的人,要把骨头当墨,把血当笔。”后来李承言被安上“私藏禁书”的罪名,处决前夜,塞给他半块刻着名字的枣木牌。

  此刻他摸了摸胸口的木牌,指节叩了叩井沿:“开始吧。”

  第一声呼唤像片雪花落进井里。

  老猎户阿松攥着冻僵的拳头,声音发颤:“张铁柱!”他儿子去年被说成“逃兵”,可风间信见过军报,那孩子是为救全队被雪崩埋了。

  井壁突然渗出细密的水珠,在月光下闪着幽蓝——是白夜的木遁孢子被唤醒了。

  “王淑芬!”织坊的阿婆抹了把泪,“我闺女给史阁绣过龙袍,就因为说了句‘针脚歪了是因为绣娘手被冻裂’,就成了‘妖言惑众’...”

  水珠顺着井壁往下淌,在井底汇成文身般的脉络。

  风间信望着那些流动的光,忽然想起白夜前日托人送来的信,说“地脉是活的,你们的声音会顺着它去该去的地方”。

  他握紧纸页,喊出第三个名字:“李承言!”

  井底的光猛地炸开。

  千里外的火之都,史阁议长正坐在密殿的檀木椅上,面前的水晶镜映着他青白的脸。

  那面镜子是用雪之国的寒玉磨成的,能照见所有被销毁的文书残魂。

  可此刻镜中没有残页,只有一片混沌的灰雾,像被什么东西强行覆盖了。

  “大人,”门外传来影卫的叩门声,“归源神社的残钟又响了,这次...”

  “闭嘴!”议长抓起案头的翡翠镇纸砸向镜子。“哐当”一声,镇纸砸在镜面上,却没碎——灰雾里浮出一行血字:“你没资格不听。”

  更诡异的是,他忽然听见耳畔有人低语,像有无数条丝线钻进耳朵:“张铁柱...王淑芬...李承言...”每念一个名字,镜中就浮现出对应的画面:雪崩里伸出的半只手,绣坊冻裂的指甲,青衫学者在刑场上对他笑。

  “住口!”议长抄起裁纸刀划向自己的耳朵,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可声音反而更清晰了。

  他踉跄着撞翻烛台,火舌舔上了案头的“影替”档案,最上面那本“查无此人”的封皮瞬间蜷曲,露出里面工整的小楷:“李承言,史阁典籍司司长...”

  云隐村的雷暴比往日来得更早。

  四代雷影比站在天守阁的露台,望着北方翻涌的乌云——那不是自然的雷云,是“鸣名钟”的声波震出来的查克拉云。

  “影大人,”情报上忍单膝跪地,掌心托着块焦黑的钟片,“这是边境村截下的碎片,铸钟的铜水里掺了火之国史阁的残砖,还有雨隐的真言藤。

  钟里刻的...是被抹除者的名单。“

  比的拇指摩挲着钟片上的刻痕,“王九河”三个字在雷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