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归源神社的青藤突然绽放出九朵白花,每朵花心缓缓浮现字迹,风一吹,字便飘起来,连成一行:“真相不在人手,而在人心。”
白夜望着空中的字,忽然想起千代婆婆常说的话:“老东西我活了七十年,就明白一个理儿——石头压得住草,压不住草籽。”此刻他终于懂了,那些被抹除的名字,那些被篡改的记忆,从来都不是草,是埋在地下的种子。
而在千里外的砂隐村,千代正坐在暖炉前擦拭她的傀儡“山椒鱼”。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红光,她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老东西我等这一天,等得膝盖都要冻僵了。”她转头看向关押海老藏的地牢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海老藏啊海老藏,明天开始,这地牢...该换个用处了。”砂隐村地牢的霉味还未散尽,千代的拐杖已重重敲在青石板上。
两名影卫正合力搬开海老藏的镣铐架,生锈的铁链拖过地面,在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轻些。”她眯起眼,浑浊的眼珠映着墙上未干的水痕——那是海老藏被押走时,泼翻的茶盏留下的。
三天前她命人用醋精擦了七遍墙,此刻仍能闻见酸溜溜的余味,倒像在替这囚室吐尽过往的腌臜。
“把东边的透气窗扩宽。”她用拐杖尖点了点墙角,“要能照进正午的太阳。”年轻影卫点头时,腰间的苦无撞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响。
千代望着他耳后淡青色的血管——那是长期服用替身药的痕迹,和海老藏当年一模一样。
“去把佐伯健一的碑抬来。”她突然说.
第一千二十二章 查了要倒霉
影卫的手顿了顿,喉结动了动:“那是...被史阁抹去的...”
“被抹去的才要刻在最显眼处。”千代从袖中摸出块帕子,擦了擦拐杖头的珊瑚雕饰——那是她年轻时从风之国贵族手里赢来的,“当年海老藏把这地牢当筛子,筛掉的名字比沙子还多。
现在要让这些名字,从筛眼里重新长出来。“
碑石抬进来时,影子遮住了千代的半张脸。
深灰色的石头还带着采石场的潮气,“佐伯健一”四个字是她亲自用刻刀凿的,刀锋崩了三个口。
年轻影卫伸手触碰碑面的瞬间,地牢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他额前碎发乱飞。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泛起和小野寺莲袖口一样的青紫色,接着膝盖一软跪坐在地,双手死死抠住碑沿:“我...我看见火盆!
冬天的火盆,炭火烧得噼啪响...他摸着我的头说’阿彻,爹的名字要是没了,你就替我记着‘...“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发颤:“我替的是我父亲!
他三年前病死在矿场,矿主说替身死了不记档...可他死前抓着我的手,指甲缝里全是血,说’别让名字烂在土里‘...“.
千代蹲下来,枯瘦的手覆在他颤抖的后颈上。
她能感觉到那皮肤下跳动的血管,像被压了太久的种子突然破土。“从今起,你们不是替身。”她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却像锤子敲在青铜上,嗡嗡响,“是传灯人。
灯芯灭了可以换,可灯油得一代一代往下传。“
影卫抬起头,脸上的泪把灰尘冲出两道白痕。
他盯着千代,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那我能去史阁吗?
我想看看...我想看看我父亲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在哪个本子里躺着...“
“不急。”千代拍了拍他的手背,站起身时腰板挺得比年轻时还直,“等真史庭的牌子挂起来,史阁的门,会自己朝你们打开。”
火之都南门的月光正爬上石碑。
田中久裹紧粗布外衣,哈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小团。
他守在新立的“自动显名”碑前三天了,碑面还是空的,像块没写完的信。
但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在书坊后巷捡到半本被撕碎的《火之国流民录》,碎页上沾着血,却写着“田中守,贞观七年生,史阁档案官”。
“砰!”
石头砸在碑座的声响惊得他踉跄。
三个戴斗笠的身影从巷口闪出来,中间那人扛着铁橇,月光照亮他腰间的木叶护额——是暗部的样式。“老东西,识相的就把碑拆了。”铁橇尖抵着碑面,刮出刺啦刺啦的响,“史阁的规矩,轮不到你个书坊掌柜改。”
田中久的手指攥紧了外衣下摆。
他看见铁橇尖即将划上碑面的瞬间,地面突然泛起青光。
青藤从砖缝里钻出来,比蛇还快,缠住三人的脚踝。
中间那人惊叫着踉跄,铁橇“当啷”掉在地上。
青藤没用力,只是轻轻一拉,把三人拽到碑前。
“这...这是?”右边的斗笠滑落,露出张三十来岁的脸,他盯着碑面,瞳孔剧烈收缩。
月光下,“田中守”三个字正从碑底往上浮,一笔一画,像有人用金粉在写。
“我爹...”他的声音突然哑了,踉跄着跪伏在碑前,双手抚过“田中守”的名字,“我爹说他是绸缎庄伙计...可碑上写他是史阁档案官...三年前我叔父突然给我钱置产业,说’别查史阁,查了要倒霉‘...”他突然抬头,眼泪砸在碑面上,“原来我替的是我叔父!
他当年抹了我爹的名字,怕真相露了,就让我顶他的身份...“
田中久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背。
青藤不知何时松开了脚踝,正顺着碑座往上爬,在“田中守”旁缠出朵小花。“记着。”他轻声说,“以后你替的不是谁的身份,是替这些名字活着。”
归源神社外的戈壁起风了。
白夜裹紧斗篷,沙粒打在脸上像小石子。
他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前,突然按住胸口——体内那团木遁核心的灼热,不知何时彻底沉寂了。
他抽出短刀,刀锋划过掌心,血珠滴在沙地上。
沙粒突然动了。
血滴坠下的地方,细沙像被风吹散般向四周退开,露出湿润的土。
一粒青芽从土里钻出来,两片嫩叶上还沾着血珠,在月光下泛着翡翠般的光。
白夜怔在原地,短刀当啷掉在沙里。
他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嫩芽——是活的,带着春天的温度。
远处群山间,无数青光点点升起。
他认得那些光,是各地“铭记者”石碑在发光,是被抹去的名字在发光,是埋了太久的种子终于破土的光。
他忽然笑了,笑声被风卷着,散在戈壁的夜空里。
火之都地库深处,藤原静的手指已经完全透明。
她望着墙面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白夜,你自由了”,嘴角勾起一抹笑。
整面墙在她的注视下轰然坍塌,扬起的尘埃里,一具白袍少年的枯骨显露出来。
他胸口的木遁种子仍在微弱跳动,像颗即将熄灭却又不肯熄灭的星。
风掀起白夜的衣摆,他望着群山间的青光,又低头看向脚边的青芽。
沙粒钻进他的靴底,凉丝丝的,像某种期待,正顺着血脉往心脏里钻。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嫩芽上,掌心的血还在渗,滴在叶尖,绽开小小的花。
戈壁的夜风卷着沙粒掠过指节,白夜覆在嫩芽上的掌心仍在渗血。
那抹翡翠色的小花被血珠坠得微微低垂,却又倔强地抬着叶尖,像极了火之国民巷里那些被踩进泥里还要往阳光里钻的野菊。
他的指尖刚要收回,忽然顿住——
脚底传来极轻的震动,像春冰初融时溪水下的卵石在滚动,又比木遁共鸣更混沌、更温热.
第一千二十三章 影会
他皱起眉,靴底的沙粒簌簌滑落,地脉的搏动顺着足弓往上爬,在膝盖处与木遁核心沉寂后的空荡感相撞.
这不是查克拉共鸣,倒像是...心跳。
“火之都方向。”他低喃,喉结滚动。
识海突然翻涌,归源神社废墟下那具白袍枯骨的影像清晰浮现——胸口的木遁种子正以相同的频率跳动,像被一根无形的线串在同个脉搏上。
他想起藤原静消失前墙面浮现的“你自由了”,想起史阁地库坍塌时扬起的尘埃里,那具枯骨眼底的空洞似乎藏着未说尽的话。
“不是复活。”他蹲下身,指尖按在沙地上,地脉的震动透过指腹传来,“是等待。”
木遁丝线从掌心渗出,像银色的蛛丝钻入沙层。
白夜闭着的眼睫轻颤,查克拉顺着丝线逆流而上,穿过戈壁下盘结的岩石,越过火之都江川的暗流,最终触到一道冰冷的屏障。
那是初代千手柱间的木遁封印,纹路里还凝着当年的森罗万象,却在中心留了道极细的缝隙,像故意等什么人来。
“静默回廊。”他忽然睁眼,瞳孔里映着月光下的沙海,“只有双源血脉能开的门。”
风掀起斗篷下摆,露出他腰间挂着的傀儡机关匣。
初代血脉与傀儡师的双重力量在体内翻涌,他想起三天前千代婆婆说的话:“有些秘密,活人才配知道。”指节捏得发白,却还是转身向北,靴跟碾碎几颗沙粒,“若门未关,总得有人推。”
木叶“忆坛”的檀香混着青藤的腥气漫进鼻腔。
小野寺莲的指尖抚过缠绕在石柱上的血墨藤蔓,今天的仪式比往常有异——第七个触藤的少年刚把手放上去,藤蔓就像被火烫了般猛地收缩,少年的唇却不受控地开合,吐出一串古奥的音节:“封脉锁魂,以骨为门...”
“禁咒残文!”她瞳孔骤缩,指甲掐进掌心。
青叶暗部特有的墨纹在手腕浮现,她迅速结印,血墨从藤蔓尖端渗出,在地面绘出青叶密令的图腾。
查克拉顺着墨线钻入地脉,刚要触及源头,却像撞在棉花上般被轻轻弹开。
“别唤醒沉睡的根。”
血字浮现在斑驳的墙面上,笔锋是藤原静特有的清瘦,可小野寺莲调动所有感知,却连半缕残识波动都捕捉不到。
她后退半步,藤蔓在脚边蜷成一团,像只被训诫的兽。
“是地脉在说话。”她摸出火折子,将密令图腾点燃。
火苗舔过血墨的瞬间,她仿佛看见藤原静的虚影在烟雾里笑,“有些门,不该由我们来开。”
火之都南市集的夜灯次第熄灭时,田中久正蹲在新立的“铭记者”石碑前。
青藤像活了般从碑底爬出,缠上三个木叶高层的脚踝——其中那个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突然僵住,盯着碑上“山城拓”三个字,喉结动了动:“我爹...他说战死在雷之国边境...”
“他替了史阁档案官的身份。”田中久没抬头,笔在竹简上沙沙记录,“三年前那场大火,烧了半座史阁的人。”
八字胡男人突然跪下来,额头抵着石碑:“是我叔父...他逼我爹顶罪,说‘死人才不会说话’...”他的哭声混着青藤抽芽的轻响,在空荡的市集里格外清晰。
等三人踉跄着离开,田中久从怀里摸出半卷残页。
《火之史·隐卷》的字迹已经褪色,最后一章却还清晰:“初代曾立誓:若后人以记忆为刃,则吾棺自开。”他掘开碑基下的土,将残卷埋进去,指腹蹭掉碑面的浮尘:“你等的不是英雄,是债主。”
月光突然变得清亮。
碑面上,“千手柱间”四个大字缓缓浮现,却又被新刻的“山城拓”“田中守”等名字覆盖,像潮水漫过沙滩,旧痕未消,新印已叠上。
云隐村的信鸦掠过火之国边境时,比正盯着案头的加急密报。
雷之国的“铭记者”石碑今夜同时发光,边境忍者回报说,那些被抹去的名字在月光下连成了线,直指火之都方向。
他捏碎密报,雷遁查克拉在掌心噼啪作响。
“影会。”他对门外的护卫吼道,“通知土影、风影,明天正午,云隐天守阁。”
窗外,归源神社方向的地脉仍在轻轻跳动,像在数着什么人的脚步声。
归源神社的地脉震颤穿透云层时,云隐天守阁的青铜门正被雷遁查克拉震得嗡嗡作响。
比攥着碎裂的密报残片,指节上的雷纹滋滋冒蓝火,映得他额角的护额裂痕愈发狰狞——那是三年前与“前代雷影”对刀时留下的,如今想来,所谓“前代”不过是个被记忆篡改的替身。
“影会开始。”他一脚踹开议事厅的檀木门,震落梁上积灰。
四代土影黑土正端着茶盏,被这声吼烫得指尖发颤;四代风影罗砂的金砂在袖口凝成尖刺,却在触及比的目光时又缓缓散作细沙。
三位影的目光扫过厅中突然出现的三个布衣人——他们腰间挂着“铭记者”的青铜腰牌,其中最年轻的女孩正攥着半块焦黑的竹简,指节发白。
“我们要查雷之国历代影替档案。”女孩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破茧的脆响。
比注意到她耳后有淡青色的藤蔓纹路,和火之国南市集的“山城拓”石碑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黑土刚要拍案,比却抬手按住她的腕:“说理由。”
“昨夜亥时三刻,雷之国边境十二座铭记者碑同时发光。”中年男人掀开衣襟,露出心口处凸起的青藤印记,“每座碑上都浮现了同一个名字——‘雷影代行者·云藏’。”罗砂的金砂突然剧烈翻涌:“云藏是三代雷影的亲卫队长,档案记载他二十年前死于岩隐偷袭——”.
第一千二十四章 废除影替制度
“但他的替身活到了五年前。”女孩将竹简拍在石桌上,焦痕里渗出暗红血墨,“这是从雷之国民间旧宅墙缝里扒出来的,记录着每任影替觉醒时的银灰液流向。”她指尖划过竹简上的暗纹,“所有液体最终都汇聚到火之国...归源神社。”
议事厅陷入死寂.
比突然笑了,笑声震得房梁上的雷纹图腾簌簌落灰:“所以你们要证据,我给。”他抽出腰间的雷刀,刀尖挑起老派长老座前的《影替密典》,“云隐自此废除影替制度,所有记录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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