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屠夜白深受打击，但心里还能宽慰自己——
没事...虽然自己以剑道闻名，但剑道并非自己所长。
可...当她看到姜歌周身一列列金色小篆时，她真的沉默了。
这世间好像的确是有怪物存在的。
儒门修行最讲求灵感。
初次开悟是很困难的事情。
资质好的，初读三遍诫子书，都能从中寻出箴言，从此天人交感，踏入儒门境界。
资质越差，所寻次数便越多。
若是读上百遍都无法寻出箴言，就说明这学生并不适合儒门修行这条路。
当然...也有例外。
可初读便是勘悟这种事，屠夜白没见过，真没见过。
姜歌徐徐抬眸。
腑内气海趋于凝实稳定。
少女脸蛋愈加明媚，嫣红双眸娇艳欲滴。一双明亮眼眸深处，灿若繁星。
她抬眼看向屠夜白，“怎么样？”
乖巧中有种娇憨少女在学堂上考得了好成绩向家里姐姐讨赏的意味。
屠夜白面无表情，微微点头，“还算不错。”
“你继续体悟其中箴言。”
“待你体悟完成后，我再教你几门其他的儒门圣言。”
“这样...你在对敌时也会多几个手段。”
“还能防备些惑心的妖法。”
不再去看姜歌，屠夜白转身离开厢房。
砰——
房门关上，屠夜白袖间修长手掌微微颤抖。
她努力深呼吸，还是收拢不住心神，旧伤隐隐作痛，道心濒临破碎边沿。
她想道尽粗鄙之语。
但哆嗦着嘴唇怎么也说不出来。
右拳攥紧几次下挥，似是要把心中莫名的情绪一拳一拳地挥砸出去。
长吁了一口气，屠夜白心中怅然。
她好像懂了当年儒门一众师兄妹看向自己时的复杂心情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是，风水轮流转。
如今轮到她在这里感慨。
不过...这丫头真白啊。
...
厢房内，姜歌靠在浴桶中慢慢拨着水花。
她能感觉到这门心法的珍稀。
不是她相信这个世界的儒门，而是她相信诫子书。
不过...如果诫子书是儒门圣言的话。
那其他的呢？
姜歌在脑海中回忆着以前读过的那些文章。
自从她踏入气海境之后，头脑中过往记忆便愈加清晰。
她也拥有了近乎过目不忘的能力。
只是很可惜，并不行。
没有竹简上儒门圣言的加持，那些文章似乎也只是文章而已。
除了让姜歌的心法更进一层楼之外，并没有其他太大的作用。
又欠了夜白姐姐一份恩情啊。
衣服钱和药钱还没有还清，又欠了一门心法。
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姜歌阖上双眼，将心神和功德全部投入到新获得的心法当中。
屠夜白在院子里吹着冷风。
她扭头看了眼厢房方向，隐约听到书声琅琅，嘴角一抽。
她她她她...她又勘悟了？！！！
屠夜白对儒生后辈勘悟的气息分外熟悉。她一阵胸闷，平复了许久心情都不得平静。
“我的心是真的乱了。”屠夜白摇头苦笑。
“罢了。”点起一盏昏黄油灯。
在姜歌将心神投诸静以修身之时，屠夜白展开丝帛，研墨提笔，慢慢誊抄起了其他的儒门圣言。
14 我的书房还蛮大的
【你苦心参悟儒法，却始终不得要领。】
厢房内，姜歌趴在浴桶中参悟着那门心法。
她不是个好静的人。
第一次参悟儒门心法就是这样的儒家圣言，对姜歌而言其实也颇具挑战。
但不要紧。刚刚斩了一头初通气海的蟒妖，她现在有的是心力和功德。
少女面无表情，继续将心神投诸入诫子书中。
琅琅书声化作一行行金色小篆，她盘腿坐在草庐前，雪花飘落，心神逐渐宁静。
【你继续默诵这门儒门心法，琢磨如何参悟。】
【你忽觉得那雪花厌烦，抽出三尺剑，荡开漫天雪花。】
【看着掌间青锋，你心中忽有明悟。】
【...】
雪花一片片飘散，天朗气清，姜歌若有所思。
那种恬静寡欲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她。
若是生搬硬造，除了让自己浑身别扭之外并无益处。
倒不如取其所长，避自身所短。
她将心神转寄于掌间剑上。
静心而专一，倒是慢慢与「静以修身」的心念相吻合。
身后草庐不动，郁郁葱葱竹林成片倒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株明媚桃花。
【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
【你深以为然。】
【将儒门箴言寄于剑上之后，你发现你的进展比想象中更快。儒门圣言与剑拜桃花相得益彰。你一遍一遍操练剑法，默诵圣言。桃花花开花败，不知多少日夜之后，你忽看到了一行浅粉桃夭箴言。】
【...】
姜歌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浴桶内浴汤冰凉，倘若是前世又或者是原本的姜歌，这时候恐怕便已经距离生病发热不远了。
少女默默起身，掸指以剑意破去身上水珠，她披上一件宽松外衫。
姜歌伸出手，一行桃花初绽般浅粉色调的儒门箴言在掌间凝聚。
低头看着那行儒门箴言，她有些迟疑，这儒门箴言的颜色颇为粉嫩，一点都没有儒门箴言该有的庄正。
箴言中隐隐露出桃花般娇嫩春忄青，但潜藏在朵朵桃花背后的，却是凛凛的剑锋。
姜歌甚至能把桃花剑意藏在儒门箴言当中。
不...应该说，姜歌凝练出的儒门箴言本身就与桃花剑意相互相通。
她好像练歪了。
但似乎又没有。
继续将心神功德投入心法当中。
【日月更迭，你将这门心法修至圆满，你的心神得到了极大提升，愈加坚韧...】
【隐隐地，你好像触碰到了那道门槛。】
门槛？
姜歌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注视向自己的气海。
星云漩涡渐渐成型，一点点桃色微光凝现其中。
道道浅粉桃红颜色的儒门箴言流淌在星云漩涡四周，流淌着同样的微光，拱卫着姜歌的气海。
心神逐渐交瘁。姜歌没有再把心神耗费在儒门心法上，而是转而将剩余的功德与心神交予那门身法。
这样以后打不过也能跑得过。
和作为儒门圣言之一的诫子书相比，参悟一花渡江就要简单得多。
【你继续参悟，将一花渡江修炼至炉火纯青境界。】
【...】
感知到心声熟悉描述，少女抬眸长泄了一口气。
她悠悠起身，因为心神牢耗严重，一时竟有些头晕，口中咸涩血腥的味道阵阵传来。
心神烛火一片空虚。
有时候她都会怀疑，这种文字修仙式的修行法是不是真的自己被丢去了时光屋之类的特殊领域，按着自己修行了经年累月，这才放自己出来。
否则的话...她晚饭才吃饱，怎么现在又饿得前胸贴肚皮。
这种空虚的感觉让她很不安心，总想出去杀几只妖魔填补一下自己空虚的心神。
她慢慢推开门。
看到了院中替自己护法，一边抄写着什么，因为守了太久，困倦地伏在石桌上已经睡着的屠夜白。
姜歌轻身缓步走向屠夜白。
听到少女脚步声，女人困倦地睁开眼起身。
誊抄儒门圣言对屠夜白而言也不是什么易事。
然而，儒门功诀讲求师承。
没有箴言辅助，空有文章很难感悟到其中真意，修行效果除了看天赋之外，全靠誊写者的参悟和功底。
屠夜白晃了晃眼。
少女湿漉漉的乌色发丝披在脑后，修行完儒门圣言之后的小脸愈加娇艳。
芳唇薄而红润，嫣红双眸大而有神。
一身白色宽松外衫，灯影阑珊中隐约能看到少女形体。双腿修长笔挺，足趾嫩白。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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