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腿型再浑圆些会更符合屠夜白的审美。
不过想来也没有办法。
这乱世...活下来都算不易。
屠夜白决定在姜歌停留在清源镇时，好好投喂女孩。
等等——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
默诵起非礼勿视。
屠夜白看到女孩揉着肚子心中明悟，“饿了？”
归根结底，姜歌还算是剑修，不是寻常的儒家门生。
修行完需要补充体力。
“嗯...”姜歌露出腼腆笑容。
屠夜白起身收拢丝帛墨砚，“我去替你做饭。”
“我来帮忙！”姜歌举起小手。
“...”
伙房内，姜歌替屠夜白打着下手。
她小声询问向屠夜白，“夜白...姐姐...”
见到屠夜白对自己的称呼并无什么异议，少女声音逐渐清朗，“夜白姐姐...气海境之后，是什么？”
屠夜白愣了一下，眸光投向姜歌眼角微微抽跳。
「不会吧...」
她心中隐约升起微妙预感。
不过考虑到姜歌这几日给她带来的震撼，她渐渐竟然有些习惯了。
屠夜白同姜歌解释。
“寻常剑修气海境之后便是炼气境。”
“这段时间你需要炼谷化精，炼精化气。”
“在我这里，你不必担心吃食。”
姜歌小声感谢，也注意到了屠夜白的用词，“寻...常？”
“是，寻常。”屠夜白点头，没有藏私，倾囊相授，“倘若是儒门弟子。”
“气海境之后是见贤境。”
“取自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之意。”
“与武夫类似，这段时间的儒门弟子需要花费大量时间饱读诗书。”
“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去我的书房。”
因为只有姜歌和屠夜白两人，两人支起板凳，在小桌前吃起了夜宵。
转眼天明。
咚咚咚——
医馆别院院门被轻轻叩响。
素箭衣的衙役面露难色，“请问——”
“江歌小姐是住在此地吗？”
15 丰水县不是青莲剑派的地盘
拉开木门。
姜歌看到两名清源镇的差役。
其中一名她上次曾经见过。经办林大案的现场，自己第二次斩了鼠妖时，他就在那里。
当时他还提醒自己清源镇鼠患无穷，希望自己快走。
“有事？”姜歌打了个呵欠。
昨天晚上她没怎么睡好。
修行了一门心法一门身法，几乎让她心神交瘁，功德耗尽。
她这个人有囤积癖。
口袋空空，她寝食难安。
与姜歌相识的差役面露苦色。
在他身旁，身形明显要高大许多的另一个差役脸上拧出谄媚笑意，“县老爷听闻了江歌小姐斩妖除魔的事迹，准备褒奖于江歌小姐。”
“还请江歌小姐随我等去一趟县衙，接受奖赏吧。”
姜歌挑眉，“我和你说话了吗？”
和姜歌出身的庙口村一样，清源镇同属于丰水县治下。
“你！！！”高大差役怒目圆睁，右手都快要按在了腰间佩刀上。
他习惯了扯着身上的虎皮作威作福，欺男霸女，横行霸道。
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轻视过。
但他旋即回想起面前看起来缱绻少女的累累战绩，忽然又有些犯怂。
第二次作乱的那只鼠妖已经隐约触及到了气海境的门槛，但依旧被面前少女轻易斩杀。
自己...怕是不够看的。
就算自己是官差，可对方毕竟是青莲剑派的弟子。
只要不直接动手砍杀了自己，随便殴打自己一顿，自己压根没地方说理去。
念及如此，高大差役讪笑，“是是是...”
他推了推身旁差役肩膀，“林海，还不告诉江歌小姐，县老爷是怎么说的。”
被唤作林海的瘦削佝偻差役艰难抬头，望向姜歌，“是...”
“县老爷说...”
“还请少侠前往县衙领赏。”
姜歌深深看入他的眼睛。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她转身准备回去取剑，却被那高大差役叫住，“县老爷已经等久了。江歌小姐，我们还速速出发吧。”
姜歌只是漠然扫了他一眼，继续回身取剑。
高大差役右手按在腰间佩刀上，掌间青筋迸出，脸上却堆砌出谄媚笑容。
青莲剑派...你们了不起，了不起啊。
清源镇建在清河山麓上，依山傍水。倘若不是荒年，这里的风景一定很不错。
从清源镇到丰水县的县衙还有些路程。
和屠夜白说明了情况，姜歌离开医馆别院。
她不会骑马。
不过好在这种荒年丰水县也配不起马，侧身坐在毛驴背上，姜歌坐得安稳。
林海牵着毛驴，特地为姜歌垫了软垫。
一路上，他一直低着头，似是想说什么，身上却仿佛背着座山，压得他喘不了气，开不了口。
约莫一个时辰后，姜歌到了丰水县。
与清源镇或者是五里庵相比，丰水县的百姓精神状况显然要好上不少，身上衣衫也没有那么破旧褴褛。
但是...姜歌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细微异常。
整个丰水县县上，她都没有见到一个年轻女性。
除了老态龙钟的阿婆，别说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就连年幼的稚童，伤春怀人的风情少妇，她都未曾见过。
甚至就连青壮的青年男性都少之又少。
“少侠...”思虑良久，林海艰难欲要开口。
高大差役和蔼地拍在林海肩上，“好了。”
“好不容易到丰水县上，林海。”
“你还是去给嫂子和寰儿买些首饰吧。”
佝偻差役肩膀颤抖，抬头看向姜歌。
姜歌微笑点头，“对啊。”
“既然已经到了丰水县衙，林大人便送到这里吧。”
她跟着高大差役进入县衙。
吱呀——
背后沉重县衙大门被缓缓推拢合上。
姜歌站在县衙大堂前，听到身后沉重木门缓缓合拢声音微笑，“这位大人——”
“这又是何意？”
“何意？哼。”谄媚了姜歌一路，那高大差役终于露出真面目，“你这贱蹄子还是问问县令大人吧。”
姜歌抬眼看向大堂之上。
一个尖滑脸庞，骨瘦如柴的老者身着宽大官服，懒散地坐在县令的座椅上。
在他身旁，另一个同样骨瘦如柴，双眸浑浊空洞，须髯皆白的邋遢老人被打扮成师爷模样，跪在他的脚边。
姜歌身后。
缓缓合拢的县衙大门左右两侧。
两个粗壮丑陋男子满脸戾气。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四个或是瘦削，或是壮硕，身着衙役素箭衣的青壮男子，静默地站在阴影角落。
“江小姐，坐吧。”尖滑脸庞的县令摆摆手。
姜歌身侧的壮汉将一个黑檀木的座椅搬到姜歌身后。
座椅还未搬来，姜歌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而且...那个椅子，她怎么越看越不对味。
她没有坐下，只是面带笑容地看向大堂上，“你就是丰水县的县令？”
“自然。”
“我看你怎么不像。”姜歌将目光投向尖滑瘦削老者身旁的师爷。
“哈哈，我也觉得不像。”瘦削老者对此毫不在意，哈哈大笑，“但他们偏要说那是我。”
“你说对吧？”
“师爷。”
跪在地上的消瘦憔悴老人战战兢兢。
姜歌默然。
整个县衙内，只有两个活人...
一个是他。
一个，则是刚刚送自己过来的那名差役。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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