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现在只有一个了。
姜歌看到丑脸汉子龇牙狞笑面向自己走入公堂，右手指尖猩红滴血，他往姜歌面前丢下一团扭曲血肉。
尖滑瘦削老者微笑，“这是我送给江小姐的见面礼。”
“他辱骂了江小姐，死不足惜。”
姜歌隐约辨认出破烂心房。
说是见面礼，实际上却是下马威。
“但...江小姐。”
“你越界了。”尖滑瘦削老者脸上骤然转阴，煞气满满。
“丰水县不是青莲剑派的地盘。”
“你从哪来，便回哪去吧。”
“...”
丰水县的县衙上，妖气冲天。
林海踉跄跌坐在地上，望着丰水县的县衙，终是啜咽哭了出来。
16 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逃
天渐阴沉，濛濛好像要下起细雨。
姜歌右手按在剑上。
【八头妖魔。】
【两头未通气海。】
【四头初通气海。】
【两头气海境。】
【...】
心中念想如是判断。
有时候姜歌觉得自己简直天赋异禀，仿佛人形妖魔雷达。
不过...八头？
她环视四周，加上大堂高座上沐猴而冠的尖滑县令，视野中一共只能看见七头。
还有一头妖魔...和那尖滑县令一样修为高深的妖魔，潜藏于阴影之中，对自己后背虎视眈眈。
尖滑鼠妖抚着自己长髯，“我有许多孩子。”
“其中只有老三最讨我欢心。”
“你却将他杀了。”鼠妖痛心疾首，声音抑扬顿挫逐渐浩荡如古钟嗡鸣。
“那是我最疼爱的老三。”
“但...”
“看在青莲剑派的面子上，你...”
“速速离去。”
“我若是说不呢。”姜歌脸上逐渐露出灿烂笑意。
少女直直地站在濛濛细雨中，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上，雨水渐渐将少女单薄衣衫打湿，乌黑柔软的秀发黏在脸蛋嘴唇边沿。
她明明笑得阳光灿烂，却让在场的妖魔心中忽然升起森森寒意。
似有刀剑，正一剑一剑地要将它们剐开。
“若是说不？！！！”那尖滑老鼠厉笑一声神情狰狞，眼内逐渐有杀气升腾，“那我自然只能让你...”
“替我重新诞下子子孙孙...乃至重孙！”
它咬牙切齿，声音不复浩荡逐渐尖利。
姜歌身前左右，那一头头壮硕丑陋鼠妖听到老鼠妖的话语，望着姜歌娇柔的身躯和脸蛋，忽然吱吱怪笑起来。
那笑声层叠，尖锐刺耳，惹得姜歌心烦。
“我观你细皮嫩肉，恐难承我儿雄...”
它声音尚未落下，姜歌便已然拔剑。
飘摇雨丝中少女手中三尺青锋雪亮得骇人，映出一双殷红妖艳的双眸。
姜歌转身两剑便削向了守在县衙大门前的两只壮硕鼠妖。
这衙内就属它们的实力最差，最为年轻。
虽然看起来健硕，实际却未通气海。
还未等其他鼠妖反应过来，便听见少女裙角猎猎风声，下一秒，瓢泼浊血便双双泼洒在沉重木门上，为那黑红大门又平添了一抹浊色。
“孙儿！！！”大堂上老鼠妖的声音悲怆，这个贱婢...下手竟然如此狠辣，连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两剑砍去了他孙儿的头颅。
“拦住她！！！”
“她想跑！”老鼠妖一拍桌案将那青木桌案拍得粉碎，带着自己的儿孙便朝着姜歌包抄杀来。
在它看来，姜歌突然向自己的孙儿下手无非是为了逃跑。
它阻截姜歌的去路。
防止姜歌辗转腾挪自高墙跳走，但是...它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倘若要走，她为何又要停下脚步。
还有——
根据那些衙役的情报，这青莲剑派的女人不是初通气海境界？
倘若如此...她的剑又为什么那么快——
那么利。
快到连他都有些没能看清。
差点将那两道重叠的剑光看成了一束。
老鼠妖防备着姜歌跃起，然而，姜歌压根没有逃跑的意思。
她心神空空，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有这么多妖魔送上门来，她又怎么可能逃。
先杀两头鼠妖纯粹是因为它们好杀。
而且...沐猴而冠端坐在高堂之上的那头老鼠，对它的子孙好像很在意似的。
脸上尚未溅到污血，少女上扬唇角皓齿雪白笑容灿灿。
在身侧初通气海境的健壮鼠妖挥爪朝着自己抓来时，她抬起手，在那头鼠妖以及那头老鼠妖都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的瞬间，一剑将它的胳膊砍下。
“吾儿！！！”
“兄长大人！！！”
姜歌一剑劈砍在鼠妖胸膛，拔出鼠妖腰间官府佩刀，然后重重一脚。
对姜歌掏心掏肺的鼠妖被少女一脚势大力沉，踹入侧面库房。
墙壁瞬间坍圮。
砸落的砖块将鼠妖粗壮身躯掩埋在砖砾中，它独臂无力垂下，血污自砖砾中洇出，眼看是不活了。
“你这母畜！！！”老鼠妖目眦尽裂，它双爪携着浓烈黑红烟气，朝着姜歌扑杀而来。
姜歌甚至没有看它。
她继续杀向老鼠妖的下个儿子。
纤瘦鼠妖眼见侄子兄长接连死去，心中畏缩，腿脚发软。
那一日...它又回想起当初被狩猎时的恐惧。
它转身想逃。
姜歌反手将刚刚从那只健壮鼠妖腰间拔出的佩刀贯入纤瘦鼠妖背脊，将它钉在县衙赤黑大门上。
眼见着老鼠妖携千钧重力将至，姜歌侧身提剑，望向那佝偻老鼠漠然一笑。身形瞬间在原地消失，只留下片片花叶。
老鼠妖措手不及，双爪重重轰杀在纤瘦鼠妖身上。
浓烈血雾瞬间爆裂开来。
血雾中，老鼠妖的声音悲怆莫名，“悦儿！！！”
它踉踉跄跄自血雾中步出，双眼赤红，暴怒之中再无遮掩。鼠妖身上皮肉寸寸裂开，一头两层小楼高的巨鼠甩动着脑袋，出现在姜歌面前。
然而...姜歌早已经杀向了剩余的两头鼠妖。
她左右手各执一柄长剑。
初通气海境的鼠妖在姜歌面前根本如土鸡瓦狗。
剑身掠起一道寒光。
其中一头鼠妖维系着前扑的动作，却重重跌在了地上。
她错愕低头，只看到自己腰腹之下空空如也。
身体滑行在半空中。
姜歌拧身，抽腿。
千钧之力压在鼠妖肩上，让它被迫屈身跪在地上，轰——
鼠妖脑袋重重砸入青石砖间，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被姜歌踩在脚下，只能看到少女手中垂下的三尺剑。
雨珠沿着剑锋坠下。
少女手中锈剑雪亮，寒气森森。
“住手！！！”
“你他妈给我住手！！！”
老鼠妖只觉得满口浓重血味，它朝着姜歌冲撞来。
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它一定不会再想着什么设下鸿门宴邀那青莲剑派的女人过来。
疯子——
青莲剑派的人全他妈是一群疯子。
姜歌慢慢放下了手中剑，她一脚踢在最后一头小鼠妖的脑袋上，将它如破麻布袋般踢向了现出本貌的老鼠妖。
它还留着一口气，挣扎着爬向自己的父亲。
老鼠妖这次刹住了脚步。
它猛然停下，垂怜地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然而...千刀万仞剑意宛如片片桃花从鼠妖体内忽然爆开。现出本貌的巨大老鼠愣怔地停在原地，它满脸血污，不可思议地抬头。
少女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中。
裙角殷红，神情漠然。
巨大老鼠嘴巴翕动，声音悲怆绝望。
少女的果决和残忍都远超乎它的想象。
它悲咽着哭泣，“从一开始...”
“你就没想过逃...”
17 她不惯着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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