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有个活，你便帮我办了吧。”
“作为奖励...”
姜歌看着忽满眼殷切的小心魔。
咔嚓一声将她捏碎。
浓烈灰霭蔽日遮天。
...
那一天，蝉先生等了许久，也未曾见过第四衰。
231 天：不知道啊，就感觉他是我女儿的人【三四更4K】
其实不仅仅是第四衰。
就连传闻中的败之命理，蝉先生也未曾感受到过。
甚至...一切相当顺利。
就好像上苍垂怜，夫子庇佑书院。
一切顺利地过分。
蝉先生一路迈过天人五衰大劫，就连被施下了禁字决的黑眼圈，也被「建木之息」带来的勃勃生机抹去。
噼里啪啦，他起身活动筋骨。
呼吸间风雷涌动，血液奔腾如大河奔涌。
自戍守边疆受伤之后，他已经许久都未曾如此畅快。
体内暗伤旧创都被尽数抹去。
那种顺利，甚至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不知道当年那位背离仙宗拜入圣宗渡劫的九方上人，当时是否也是这般顺利，仿佛得天之所佑。
最终——
命运却对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将最致命的死神，以某种阴差阳错的方式，送去了九方洞府。
但——
那又何妨！
他迈入天人合一境界，一腔浩然正气气冲斗牛，自然无敌。
蝉先生离开房间。
发现远方天空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他这一闭关，就是几个日月。
“先生~”少女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同他打着招呼，“先生感觉如何？”
“甚好，甚好！”蝉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痛快得让他想要痛饮几杯，“我修行了几日。”
“三日有余。”姜歌看着蝉先生那副宝光自蕴，步履生光样子，也知道蝉先生大抵是迈过了天人五衰。
此时此刻他一身浩然气登临极致，距离成德境不过只一步之遥。
其实儒生想要破成德境，也未必需要开坛讲学，教三千弟子，名满天下。
教导出一能为万世开太平的圣人，同样可以。
蝉先生注视着面前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姜歌，心中长吁一声。
却并没有选择藉此突破。
小姜歌终究是夜白的弟子。
对小姜歌的成长，蝉先生自恃未曾付出过什么辛苦。
他拉不下这张老脸。
儒生身上的桎梏，往往都来自于儒生自己。
如当初的君子夜白——
就连迦梨毗昙都未曾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对自己心狠到如此境地，当真自斩一剑，自固脚步，从此再未踏出过清源。
这便是书院的浩然正气与君子道。
但——
那又如何！
蝉先生长吁一声，一腔浩然正气映得满天霞彩泛紫。
既已迈过了天人五衰，难道他害怕自己入不了成德境吗？
无非就是再多读些圣贤书，游历天下罢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小姜歌怎么起得这么早？”他心情很好地问询着姜歌。
姜歌笑吟吟地望着厨房方向。
蝉先生能明显感觉到一道神念颤颤巍巍想要缠住小姜歌，不让她继续开口，只是那道神念气息蝉先生再熟悉不过。
正是夜白。
“夜白姐姐现在有些...嗯...不方便。”
“我替她煮碗馄饨。”
蝉先生愕然一下，感知着小姜歌身上盈盈满溢的精气神，顿时心领神会，脸上笑容也变得奇妙起来。
卧房内，屠夜白的耳尖瞬间燥红一片。
同时...蝉先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先前小姜歌说她有办法疗愈心神并非妄言。
若是小姜歌当真为了他毁尽前程，蝉先生这辈子大概也迈不过去成德境的那道槛了。
见过姜歌在沉渊要塞出手的蝉先生。
怎么不知道其实姜歌身上带着颇多圣宗的那什子魂丸。
小姜歌只是担心自己接受不了，这才以她自己的心神功德，填补着自己的创伤。
若是姜歌当真出了什么岔子。
蝉先生大概会懊悔一辈子，与姜歌的未来比起来，背弃君子道吃几粒魂丸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蝉先生没说。
也只有姜歌和屠夜白这般了解书院儒生君子道的弟子，才能理解其中含金量，以及蝉先生对姜歌的看重。
为了姜歌，他可以背弃自己的道理。
“馄饨好啊，馄饨好。”蝉先生脸上笑容根本就止不住，“小姜歌在这里歇歇。”
“不就是馄饨么~”
“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卧房，屠夜白抱着枕头，膝盖撞在一起，恨不得将赤红发烫的脸都埋进枕头里。
「老师...」
「姜歌...」
「好过分——」
低低的悲咽声中，少女似玉般的肩膀高高耸起。
不过——
纤长五指深陷在被褥，她发自内心地为老师感觉到开心。
同时，对姜歌的情愫也已经复杂到了三言两语难以言书的程度。
罢了罢了——
毕竟自己教出来的学生。
除了宠着，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先生距离成德境还差多少？”厨房内，姜歌替蝉先生打着下手。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蝉先生现在身上的精气神饱满。
身上气息圆满无漏。
宝光氤氲。
已经远远超过了九黎圣女。
虽然距离苦兆妖王或许还有些许距离吧。
但那苦兆妖王毕竟得天独厚，身负荒古妖物的血统。
此时此刻蝉先生身上的势，几乎仅次于「大夜弥天」姿态下的夜弥。
“差的很多——”
“也差不了多少。”蝉先生熟练地揉面剁馅。
他诧异地看着姜歌备好的红肉。
牛肉周围的气息都协调得仿佛能化开万毒界域，千重毒沼经久不散的瘴气。
化神青牛的腱子肉...当真是大手笔啊。
蝉先生的手艺相当精湛。
想来他年轻时，定然是位吃家。
除了姜歌与屠夜白的那份外。
小公主与少司命，他也没有忘记。
为了让这两个修为实在‘不堪’的小辈也能毫无顾忌地畅吃化神青牛。
他以箴言妙法将其中力量打散揉开。
姜歌稍有些诧异。
她依稀记得曾经夜白姐姐对她将箴言如工具般使用颇为惊诧。
如今...想来蝉先生也到了‘道法自然’的境界。
他看着姜歌端详认真的样子，笑得温和，如邻家老人，“若是你想学做饭。”
“我大可以教你。”
“只是...”蝉先生稍微有些不解，不知道小姜歌怎么会对做饭也有着如此浓厚的兴趣。
姜歌在心里认真记着笔记。
她觉得...这本手艺自己早晚会用上的。
姜歌依稀记得自己评价赤羽神启圣女...不——
是愿卿安是个吃货笨蛋时，迦梨毗昙脸上的那种微妙神情。
姜歌觉得这门手艺会用得上的。
不过，姜歌思忖片刻，还是对蝉先生沉声道，“若是蝉先生想要开坛讲学，除了青州之外——”
“我...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推荐。”
“南疆？”蝉先生开口。
“是。”虽然很不想蝉先生知道南疆那边对自己的称呼。
不过若是能助蝉先生入成德境。
这点小小牺牲，姜歌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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