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一路上商旅农夫，人流熙熙攘攘。路边还有小贩趁着傍晚饭点，挑着扁担叮叮当当地敲着手里的小铲，在叫卖着糕点饴糖。
见到澹青，那年轻小贩露出几分欣喜。
“澹青仙子！”
他叫喊一声，招来不少目光。
澹青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姜歌。
姜歌戴着斗笠，覆着面纱。
以澹青结丹境的修为，都很难看清姜歌面貌，甚至会忘记少女瞳色。
只觉得是位气质突出如谪仙般天香国色的妙人。
见到姜歌停驻下脚步，甚至有些好奇感慨地望着这小城模样，对这些凡人并不觉得蔑视如蝼蚁。
澹青方才与那小贩攀谈。
“澹青仙子这是又物色到了新的小师妹？”
姜歌眼角狂跳，目光幽幽落在澹青身上，似是没想到这家伙在这小城也如此出名。
“咳咳咳——”澹青万万没想到这小贩开口便是王炸。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说的又没什么毛病。
姜歌大人在圣宗的确是小师妹。
她忽有些窒息。
姜歌大人修行才多久？
便已经是随手抹杀凝婴老怪的仙子上人了。
自己修行了几十载方才入结丹境。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当真比人与狗都大。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虽身在圣宗，却从未采补，炼他人辛苦为己用。
几十年入结丹，已是一方天骄。
只是她平时随便招揽个小师妹，在资源堆砌下，多修修金骨玉髓篇都能轻易筑基。
这才让她产生了自己可能是个‘废物’的错觉。
甚至就连宰春道人，都没有意识到澹青其实也是个天才。
澹青疯狂朝着那小贩挤眉弄眼，那小贩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样。
主动敲下一方饴糖，切下几块桂花糕递予澹青。
见到澹青直接将甜点塞入姜歌手中样子，他更懂了。
除了那小贩以外，一路上时常有大娘大伯甚至还未有姜歌腿高的小不点朝澹青打着招呼，仙子姐姐的叫个不停。
各色糕点水果甚至是蔬菜都塞个不停。
澹青勉强从人群当中挤出来，小心翼翼地对姜歌解释，“姜歌大人不必在意...”
“我外出时有时遇到这些凡人有难，便会顺手帮衬一把。”
“如那小贩...”
“我曾在熊口下救过他的性命。”
“二十余年前还曾救过他的父亲。他父亲成婚时，还特地邀请了我充作高堂。”
“是而与他还算熟络。”
“...”
姜歌摆手，示意澹青这些小事无需向她解释。
姜歌并不是远离凡尘的仙子。
时至今日，清源镇五里庙的土地庙里，都还供奉着姜歌的泥塑。
澹青带着姜歌来到客栈，驾轻就熟地包下一间天字上房。
她熟练地替姜歌重新换了一套床褥。
备好沐浴的热水灵花花瓣。
这才从怀中取出两个如意宝囊。
“这里是那宰春老鬼珍藏灵宝灵石的九成。”
“还望姜歌大人笑纳。”
澹青深知怀财自罪。
自己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能从姜歌大人手里活下去。
当初她与师尊都是一九分账。
如今与姜歌大人一九分成，她都已经觉得自己贪心。
姜歌含笑抬眼看她，接过宝囊又朝着她伸出手。
澹青顿时嘴唇微抿指尖微颤。
她就知道...姜歌大人在圣宗内都凶名赫赫，又怎会这般好相予。
不过为了能活下去，澹青还是没有任何犹豫，躬身弯腰双手举过头顶将剩下的宝囊也毕恭毕敬地递到姜歌手里。
姜歌见她当真如被剥削的牛马一般。
随手将那九成灵宝抛到澹青怀里，“这样便够了。”
澹青一双杏眼瞪得浑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姜歌没有分文不取。
她知道，若是自己分文不取，这牛马师姐今天晚上恐怕都别想安心落榻。
姜歌交叠双腿慵懒地在床边坐下。
澹青立马凑过来，在姜歌身旁跪下，替姜歌揉捏起了小腿。
姜歌挑眉看她，脚尖挑了挑。
澹青顿时心领神会，替姜歌脱下布鞋。
呱——
太爽啦！！！
又能帮姜歌大人捏腿揉脚，还能坐享一个凝婴修士的九成财宝。
好处都说了，那代价是什么。
姜歌从怀中抽出那份来自「卷尘仙国」的信笺。
“你可知如何去那「卷尘仙国」？”
“知道的知道的。”澹青连连点头。
“那「卷尘仙国」虽在沧州，却也不在沧州。”
“不是一方小世界，而是有卷尘仙尊无量仙法庇佑，自成地上仙国。”
“这信笺便是通往卷尘仙国的邀请函。”
“信笺除了本人外，还可另带家属亲眷。”
“姜歌大人完全可以跟着我...”
“哦不！！！”
澹青脑中灵光一闪，“从现在起，您才是澹青上人。”
“仆——”
“愿为您为奴为婢。”
“肝脑涂地！”
“还请澹青上人，接奴婢一起，为您鞍前马后，入那卷尘仙国。”
part.251 姜歌：有我【一二更4K】
微微侧头。
看着跪着侍奉在自己面前的圣宗师姐。
这位牛马师姐的上道程度几乎都已经快要能赶上当初的那位纸人师兄了。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完成了超越。
姜歌顿时理解了她为什么能一直活着。
“澹青上人么？”
“倒是有点意思。”
姜歌双手撑在床沿稍稍用力起身，同时踩在澹青掌心的右脚轻轻踏下。
澹青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掌间原本圣姜大人幼白嫩软的纤足自下而上被白袜裹住，旋即幻出一双黑底赤纹，若朱雀一羽的布鞋。
再抬头——
姜歌大人身上长裙曳地。
抹胸如烈炎。
裙摆则由赤红渐变为玄黑，仿佛燃烧后的灰烬。
伴随着姜歌大人双臂张开动作，一件轻薄如烟的红绡大袖衫轻裹双臂，飘然落下。
澹青呆呆愣愣地维系着仰头动作。
她见过许多仙子纤纤玉手法诀一捏一招，身上原本就由灵气幻作的仙裳随之幻变。
但是...那种感觉，远没有圣姜大人踩着自己的掌心摇身一变幻作一身红裳模样来的震撼。
姜歌低头含笑看那位牛马师姐。
“澹青师姐？”
澹青猛地摇头回神，好看，太好看了，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比圣姜大人更好看的人了。
若是能被圣姜大人踩死，想来也是极好的。
当然——
最好还是只是踩踩。
双手轻轻捧着姜歌的足尖落下，“不不不——”
“您才是澹青师姐。”
她角色进入的很快。
姜歌含笑看她。
澹青甚至都没有询问姜歌，为什么明明唤作澹青了却要换一身红妆。
就像四大天王常常有五个。
这些都不是问题。
澹青一身红裙，这很合理。
甚至这般姿态神情大变，也不会招来圣宗同僚怀疑...哦——
身为牛马，自己也没有什么同僚。
冰冷的师尊已经变成了温暖的灵石。
只有一个侥幸苟且留下一条性命的小师妹。
想来这辈子也不会再遇到她了。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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