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这方土地丰沃，曾经百姓不事耕作也能丰衣足食，如今只消稍微差遣修士帮忙管控，虽不能比及当初卷尘仙尊还在时的盛景，但...总归不会太差。
这方过往仙国乐土，如今已然成为了燕王与长公主的必争之地。
“其实长公主殿下对所谓监国并无什么兴趣——”
“只是那燕王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的爪子伸得太长。”
“长公主殿下都看不下去了。”
姜歌抿了抿唇，想到了已知的一些情报，她声音略冷，“比如——”
“那个笨蛋的母妃？”
李素问忽然有些难看地笑了笑，姜歌大人...还真是敢说啊，“这我可不敢妄加断言。”
十七公主殿下的母亲即便是在京城内都是一个颇为禁忌的话题，李素问不敢断言，究竟是谁戕害了小公主的母妃。
但至少——
这件事当中绝对不止是燕王。
他最多只是个黑手套。
不过由此...李素问倒是看出了十七公主殿下在姜歌殿下心目当中的特殊地位。
至少...姜歌殿下还是很宠十七公主殿下的。
而且姜歌殿下身上的衣饰很明显也是十七公主殿下的手笔。
这么想想，李素问更伤心了。
她对那小书谣这么宠溺，到今天也就蹭到一件道袍。
李素问本以为是因为十七公主殿下犯懒，毕竟...就连长公主那里，拢共也没有几套。
可如今她看着姜歌身上常穿的裙子。
只能说女孩子大了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为小十七说着好话，“她实在很喜欢您。”
“好不容易与长公主殿下重新建立了联络...”自打上次蝉先生横跨几州暴揍了一顿国子监祭酒之后，唐书谣与京城的联系，也慢慢恢复，“第一件事就在询问长公主殿下...之前她生日收到的灵月缎与软香罗在哪。”
姜歌目光逐渐柔软。
“她似乎是想为您筹备一个...吉祥物？”李素问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但是姜歌脸上原本逐渐柔软温和的表情倒是的确绷不住了。
她就知道...姜歌额角隐隐跳出「＃」字。
姜歌对那家伙属实太过了解。
她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小公主口中的吉祥物究竟是什么。
这家伙...是觉得那个布偶在南疆传播的还不够广泛是吗？
甚至，姜歌都能预见到这家伙到时候狡辩的方式。
无非是双手在身前一拘，拘出姣好线条，随后脑袋往边上以外摆出一副‘我不知道哦~’的神情。
姜歌眼角疯狂跳动，少司命轻轻拽了拽姜歌。
“到时候我会帮你抢一个过来。”少司命还未开口啊啊啊啊地比划，姜歌提前开口道。
对做自己吉祥物的小公主姜歌重拳出击，但是...对期望得到自己吉祥物的少司命，姜歌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拳出击。
少司命脸上顿时绽开笑容，抱住姜歌的胳膊。
姜姜最好了！
“您真是...很温柔的人呢。”李素问看着姜歌。
另一边，澹青同样轻轻点头，她深以为然。
虽说在面对那些妖魔邪修时，姜歌大人动起手来总是不留一丝余力。
不过在真的对待身边人...不——
应该说在对那些好人时，姜歌大人...总是很温柔呢。
倒是姜歌，听到李素问对自己的夸赞总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太对劲。
啊？！
温柔！？
自己嘛？！！
姜歌怎么也没看出来自己跟温柔究竟哪里有联系了。
马车不紧不慢行驶。
除了偶尔解决路过村落乡民问题之外，偶尔遇到几个犯乱的妖魔，姜歌与李素问也会轮流出手镇压。
为了填补十二万修士与八千四百万黎民间劳动力的空漏，当初卷尘仙尊曾经放纵了不少妖魔踏入卷尘仙国。
起初，他的确会考量那些妖魔心性。
如姜歌一开始踏入卷尘仙国时，在三十三重檀木小楼所遇到的白鹿与青狐，除了胆子小了些之外，心性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他们手上没有血债杀业。
在卷尘仙尊陨落之后，姜歌也未曾去找他们的麻烦。
可并不是所有妖魔都如那头白鹿与青狐一般克制。
后来，当妖魔的数量越来越多，总会有妖魔动点歪脑筋。
如今卷尘仙尊陨落，这些有着歪脑筋的妖魔再无人克制，于是纷纷释放天性。
只可惜...它们遇到了姜歌。
一柄漆漆羽刃仿佛来自天外，穿过云层，撕扯出近千米长的云丝。
寻常妖魔在姜歌的死羽之刃面前都不是一合之敌。
马车上，李素问侧倚在马车前车辕附近，一条腿摇摇晃晃随性自在模样，手里捏着一张符箓。
她看着穿梭在云间的羽刃，最后又默默地将自己的符箓收了回去。
剑修...真让人羡慕啊。
因为一路镇压妖魔，替百姓舒忧解难，所以姜歌她们的车队抵达卷尘仙国中央的登云初尘之地时，稍微慢了一些。
遥遥地，姜歌已经能看到登云城上树立起的旗帜。
与李素问所携带的大泱皇室旗帜类似，却稍微有所不同。
“这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姜歌眼睛微眯，少女唇角微微上弯，笑得危险。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卷尘仙尊是姜歌亲手斩杀。
这方卷尘仙国，其实应当是姜歌的‘战利品’。
甚至就在姜歌斩杀卷尘仙尊的最后关头，以「此岸即彼岸——」
姜歌篡取卷尘仙尊对于这一方仙国乐土的掌控，从中汲取力量，一切一切如此轻易，都是因为这卷尘仙国八千四百万黎民最后选择的人，是姜歌。
姜歌宠溺着小公主。
虽然嘴上说着这番回去自己肯定要把那家伙鼙鼓揍到开花，可...若是换一个人，亦或者是有人想要当着姜歌的面欺负那个丫头。
姜歌定然会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君子不器，什么叫做子不语怪力乱神。
爱屋及乌。
姜歌对长公主侧势力有着天然的好感。
但是如今，因为她们一路镇压妖魔，得万民敬仰，到了登云初尘之地，竟然发现这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姜歌忽然笑得很冷。
居然有人姜口夺食。
他当真好大的胆子。
虽说这卷尘仙国姜歌也不怎么感兴趣。
可姜歌不想要，与他不问自取，完全是两码事。
“那是燕王的旗帜。”
“姜歌殿下...”长吸一口气，李素问指着旗帜一侧细微不同。
“那里，花开六瓣。”
“燕王排行老六。”
“这花开六瓣旗帜，便是燕王的标志。”
“他们来得倒是很快。”
遥遥地，登云城上燕王守卫也见到了一路赶来的李素问队伍。
登云城城门紧闭。
剑拔弩张。
澹青望着这登云城与这支队伍剑拔弩张模样，心中有些失望。
圣宗外的世界，与圣宗其实也并无什么区别。
忽然，登云城前大地隆起出一条长长土堆。
一极阴柔的褐色道袍女子，自地里钻出，她额头方扁铮亮，望着李素问的方向，开始阴阳怪气。
“啊呀呀~”
“这不是我们天才绝艳的素问师妹嘛。”
“怎么...”
“云笈门终于舍得放你出来了？”
姜歌挑了挑眉，神情古怪，她看向身旁的李素问，“你认识？”
这家伙不过结丹修为，跟自己身旁的李素问差距实在是太大。
李素问半只脚都已经踩在了化神边缘。
以她的年纪来看，实属难得。
虽然...姜歌说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古怪，但姜歌是认真的。
除了这家伙与李素问是熟人外，姜歌实在想不出她凭什么能有勇气拦在自己和李素问的面前。
“有过几面之缘。”
“我当初...筑基所花费时间甚长，又占了云笈门不少资源。”
“在几个道宗分属宗门的试炼当中，她对我多有不爽。”
这一路上聊来，姜歌大致也了解了李素问堪称反向修行的修行速度。
十二年气海，九年炼气，六年筑基，四年结丹，两年凝婴。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李素问都是个人才。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当初李素问才将将筑基，这阴阳怪气女人已经结丹。
如今李素问距离化神都已经仅差一线。
她...她还是结丹。
“姜歌殿下，还请将她交给我。”李素问对姜歌拱手行礼。
姜歌唇角含笑，“请——”
“这是你们的恩怨，我不会插手。”
这一路上李素问已经见过姜歌几次出手。
煞是凶戾。
想来是李素问念及同门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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