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但是...偏偏从她口中说出，却又好像那么理所当然。
因为她是姜歌，所以她能做到，也可以、愿意去做。
唐与诗下意识的抬头。
除了那些遥遥眺望着这里的化神修士之外，唐与诗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同样也在注视着明德峰上的战斗。
那头耄耋迟暮的老龙。
大泱名义上的君主，真正的主人。
见到他好像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唐与诗顿感头痛。
的确。
倘若依父皇所言。
若是姜歌能试探出黑瓦众国，能试探出幻海界的底牌。
今晚过后没有什么人是她不该杀的存在。
无论是那位皇帝还是唐与诗，其实都知道姜歌屠戮的原则。
倒也不必担心她大开杀戒，滥杀无辜。
只要是在大泱，作奸犯科，行凶作恶之人，她皆可杀。
更何况姜歌何止是试探出了幻海界的底牌。
她是直接掀翻了桌子。
幻海界不过弹丸之地，化神修士何其寥寥，更何况是桑榆晚这般绝世的天才。
寻常化神修士斗法，常互相厮杀几天几夜，甚至以月、年，百年光阴为计。
哪有如她这般强横，不讲道理。
一个放眼九州化神境也绝对难缠的对手，在她面前不过三拳两脚。
不过，姜歌其实要纠正一个错误。
没那么麻烦。
她本来也以为自己与桑榆晚的战斗还要再持续僵持一段时间。
桑榆晚从自己身上获取了建木之息。
身为建木的主人，姜歌自然知道那种力量有多么强悍。
若依烟罗妖皇所言，建木的权柄便是通往洞玄境的钥匙。
如果是大司命那般立于化神之上的顶峰存在。
将建木予她。
她便可从此超脱世间，登入洞玄。
而桑榆晚，从自己身上所获取到的便是这样一份力量。
在化神修士手中，建木之息可以活死人而肉白骨。
再加上桑榆晚本身诡谲莫测的力量，即便是姜歌想要将他拿下，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可是...哪怕是姜歌自己也没有想到，桑榆晚竟然会头铁到以神魂扑击自己。
对自己的神魂力量，姜歌有那么亿点点的自信——
与寻常修士相比，自己的神魂略有不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歌...应是欲界之主。
最后的结果便是，姜歌方才摆好架势，那桑榆晚便在姜歌面前一头撞向了南墙，自寻短见。
你们都看到了啊，她是自杀的。
可就算姜歌解决了桑榆晚，证明了自己，但...她上来就要直接杀上燕王府，还是让唐与诗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那张似冰雪雕琢般娇俏的脸上眼角狂跳，见到姜歌坚定不移神情，唐与诗只能颔首点头，“罢了——”
“请随我来。”
她亲自去给姜歌带路。
其实唐与诗知道小十七在姜歌心目当中地位，知道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招惹了少府监，招惹了小十七便绝无在姜歌面前全身而退的道理。
更何况...唐与诗深吸了一口气。
她也没有想到当初十七姨娘的死，竟然也与燕王有关。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不过想到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与父皇之间联系，唐与诗眼眸低垂，紫色的眼眸当中浮出一抹莫名的意味。
大泱啊...大泱。
如今病入膏肓，或许确实需要一味猛药。
明德峰下已经被身披灵甲的兵卒团团包围。
只不过与先前在街上试图围向那家糖水铺子的兵卒明显不同。这些黑甲的士兵明显更加精锐，从他们身上浮现出的杀气，泛起的妖魔鲜血气味。
姜歌能体察到，这些士兵绝对不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他们久经沙场，实战经验丰富。
所面对的绝对是一群凶狠可怕的妖魔——
罗刹妖魔。
哪怕是在大泱皇城内，这群士兵也严阵以待，未有半分懈怠。
他们是过来收尾的。
在见到下山的姜歌与唐与诗身影之后，乌泱泱一片的黑甲兵卒自觉分开一条道路，他们看向唐与诗的目光简直崇敬敬仰，赤胆忠心一片。
“他们是我的亲卫。”唐与诗对姜歌介绍道。
这些兵卒在见到姜歌身影之后非但不畏，反而同样敬仰，甚至跃跃欲试，好似想要看看这位道首大人口中的‘生姜打人’，究竟是何等风华，怎样实力。
不过既然公主殿下未曾开口，他们便恭恭敬敬地目送姜歌与唐与诗离去。
九天之上。
一众化神修士看着姜歌与唐与诗离去背影，纷纷准备道别，【散了散了，今天大概就到这里了。】
毕竟...能有资格被圣姜大人提剑砍杀的修士也就那么几个。
哪怕他们再怎么觉得，姜歌所至，势必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不过今日天色已晚。
【圣姜大人也该回烟雨楼休憩，勾栏听曲了。】
【哈哈，兄台还真是会说笑。】
【不过这烟雨楼究竟是何来头，听闻烟雨楼近日在大泱国度发展甚凶。】
【若是有机会，我倒想去看看。】
【...】
【嗬嗬...你去看看倒不打紧，只是老毛病别又犯了，想着惹是生非。】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烟雨楼背后便是圣姜。】
【想要闹事，自己估量着点曾经是否作奸犯科，残虐百姓吧。】
【...】
姜歌与唐与诗行在夜市。
两人看起来都相当风轻云淡，仿佛先前杀上明德峰的不是她二人似的。
那立于化神修士顶峰的桑榆晚在姜歌面前也不过如此，至于那些傀偶，在唐与诗面前更是不堪一击。
大泱的夜市无比热闹。
满街灯火将以固灵石铺就的奢华道路照耀的如同白昼，街上行人往来穿梭，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与白天相比，大泱国都的夜市甚至更加热闹。
姜歌和唐与诗还看到许多男女女女。
在这番映衬下，两人除了看起来更加美貌多姿，风华绝代，回头率拉满之外，并肩而行也不怎么显得特殊。
大泱国都多修士。
尤其是剑修甚多。
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洒脱，不拘泥于世俗偏见。
川流人群当中，姜歌拉着唐与诗的袖口，她甚至驻步停留在了坊市摊口，看着摊子上亮闪闪色彩缤纷绚烂的糖葫芦，买了一串又一串。
将其中一串先递予唐与诗，自己又拿了一串，塞到剑中世界分给剑灵一串。
剩下的...方才认真收好。
倘若说这个世界还是游戏世界的话，那么这冰糖葫芦，便是提升阿笈多罗好感度的最佳道具。
塞过去便是「好感度+1」。
塞到一定程度说不定还能解锁别的塞法。
直接「好感度+100」。
象征着好感度的爱心一跳一跳，甚至变成了粉色，甚至...是直接出现在阿笈多罗那双被轻纱深缚的眼底深处。
姜歌一串一串包圆，引得摆摊的少女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看向姜歌的眸光都开始顾盼生情。
不过...在见到姜歌身旁唐与诗如无暇美玉，华美绝伦的脸蛋，少女顿时黯然垂眸。
唐与诗就这么威仪地侍立在姜歌身旁，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哭笑不得。
姜歌小姐...这是把自己当阿笈多罗卿喂了。
还有——
姜歌小姐不是说要杀去燕王府的么？
怎么逛起了夜市。
“尝尝看吧。”姜歌自己倒是相当随性地一咬，阑珊灯火当中，少女唇瓣似娇艳桃花，挂着抹柔嫩的粉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唐与诗低头看着手里的糖葫芦。
她替阿笈多罗卿买单了那么多次，自己的确没怎么尝过。
或者说，在唐与诗的记忆当中，她便很少做出这孩童般的举动。
轻轻叹了口气，唐与诗总是矜持地轻抿，天然带着一丝唇角微向下垂冷峻的唇轻咬糖衣，比唐书谣还要尖小些的舌尖舔舐在糖衣上。
眼底深度绽开一丝惊诧和品尝到甜味之后的欣喜。
再次抬眸时，唐与诗见到姜歌那双含笑的眼睛。
“走了——”姜歌开口。
“去哪？”唐与诗下意识再问。
却见到姜歌眼中那种微妙的笑意，她端持着糖葫芦，继续抿唇。
倒是自己先忘了——
她们...是来杀人的。
明明是说自己带路，不过最后却变成了自己一步一随跟在姜歌身后。
唐与诗注视着姜歌侧影，看着少女就这么笑意满盈，她脸上笑容和煦，让人如沐春风，哪里能看出她本来的目的——
是为了大开杀戒。
看着姜歌脸上和煦笑容，不知为何，唐与诗心头忽然有些发冷。
“对了——”
“长公主殿下可知道那桑榆晚在来到大泱之后，是否曾大开杀戒？”
姜歌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方才买的方糕。
而唐与诗手中...那糖葫芦才咬下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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