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可见到姜歌脸上勾笑模样,威严气势,唐玉栖分外乖巧,“姜歌姐姐。”
“真乖。”姜歌心满意足,随手抛过去一枚镯子,“喏。”
“这是送予你的礼物。”
这还是当初姜歌在南疆,斩杀了那头死鸟之后用边角料所练出来的镯子。
别看只是边角料,但炼制用的基材是一相当罕见的化神妖魔,炼制者更是炼器技术放眼圣宗也几乎无出其右的圣姜大人。
哪怕是交到阿笈多罗手上她也会见猎心喜。
更何况是这常年易钗而弁的少女。
唐玉栖眼睛好像都要亮了,可...在自家皇姐以及扶疏嬷嬷面前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少年般好奇以及对这小女孩家家饰品的‘不屑’。
唐与诗看到姜歌脸上欢愉神情。
似乎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小十七会被姜歌拐得牢牢的。
她轻叹一口气,岔开话题。
“父皇现在在三希斋中吗?”
小十五点头,“在...”
然后她又小声补充道,“六皇兄也在。”
她口中的六皇兄,便是燕王,唐锦书。
少女小心观察着唐与诗神情,发觉自家皇姐脸上神情古井无波,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人人皆知自家大皇姐与六皇兄不和。
大皇姐最看不上六皇兄。
想来这次...大概又是皇姐与六皇兄闹出了什么矛盾。
于是她又偷偷看向姜歌。
见到姜歌脸上奇妙欢愉神情,少女下意识后退,后背都抵在了三希斋的房门上。
“进来吧——”
书房内,传来中年男子累倦声音。
唐玉栖抿唇,觉得自己可能干了坏事。
唐与诗替姜歌拉开书房房门,却听见书房内中年男子声音,“老大啊...”
“带小十五去用膳吧。”
“他已经一天滴水未进了。”
那累倦声音对唐与诗的称呼倒是有些出乎姜歌意料。
唐与诗下意识看向姜歌。
两人自然心知肚明,这是那位大泱的君主支开唐与诗和唐玉栖的借口。
不知道从何时起,姜歌在唐与诗的心中地位也越来越重。
在这种时候,她竟然会看向姜歌,询问姜歌的意见。
姜歌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不做干涉,一切皆由唐与诗自己决定。
“走吧——”唐与诗牵起唐玉栖的手。
书房外,扶疏同样低着身子,慢慢告退。
三希斋前的走廊,只剩下了姜歌一人。
姜歌推门踏入。
书房内烛火摇曳通明。
一紫袍中年男子坐在桌案后,拿着一份竹简正在翻阅着什么。
这年头拿竹简。
有点意思。
姜歌看着那位传闻当中的大泱帝王。
他坐在紫檀木案后,身着紫色常服,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上下,面色温润如玉,不见耄耋迟暮样子,只是眼中含着长辈般的慈和光晕。
他便是昭明帝。
据说他希望能成为明察天下,德行光耀,能开创朗朗盛世的君主。
只是...如今这天下,似乎天不遂人愿。
见到姜歌进来,昭明帝甚至有些和蔼地抬手示意,“坐吧。”
姜歌倒也不怵,就这么大大方方坐下。
同时——
姜歌也看到了在书房的另一侧,跪在那里的颓然青年。
青年身上华服已经被扒下,露出白色的里衣。
姜歌能清晰看见青年颈口袖间手臂上鞭笞痕迹。
姜歌多少有些没想到。
她与这位燕王的初逢,会是这样场景。
昭明帝手轻轻抚过竹简,对姜歌和蔼轻笑,“朕听闻——”
“你自修行伊始。”
“不过一年。”
“便先斩了圣宗的驮尊长老,再杀九方。”
“镇压了南疆,解决了卷尘仙国。”
他抬眼,看向姜歌。
声音温和。
“只是好运罢了。”姜歌自谦。
“仅有好运可难有这般成就。”昭明帝和蔼轻笑,“少府监弟子以及书院的那帮儒生总是有着股傲气。”
“其实也挺好。”
“年轻人嘛...”
“总该有点傲气。”
昭明帝和煦地同姜歌唠着里短家常,慈和无比。
只是姜歌看着跪在一旁战战兢兢,浑身颤抖额头抵在冰冷地面上的燕王,倒是觉得有趣。
反正跪在那的人不是自己。
姜歌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倒想要看看,这昭明帝会如何处置燕王。
“朕已经许久未曾见过澹台如初那丫头,不知道她近来可好。”
姜歌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好是挺好的,就是有点被自己滋润得太好了。
“许多年前。”
“她杀了朕的首辅。”
“朕出于无奈,方才将她调离天京。”
“那首辅虽然犯赃枉法,坑杀乡民,罪已至死。”
“可这天下并非非黑即白。”
“有些事情,总要他们动手,才能做得干净利落。”
姜歌倒不与他辩论,只是将目光落在一旁跪在那里的燕王身上,似是在说...与他一样?
昭明帝倒也不恼,反而含笑赞同,“就与他一样。”
唐锦书忽然抬头,看向桌案背后他看不见身影的昭明帝,眼中浮现出一抹希冀。
对...对...自己是父皇的黑手套。
很多事情唐与诗根本不可能去做。
也只有自己才会淌浑水。
父皇...父皇不会轻易杀了自己的。
最多只是惩戒一番,失去了争权的机会,但只要活着...只要还能活着。
有朝一日,自己终能东山再起。
只是他没有看到,姜歌看向他的目光已经仿佛彻底在看一个死人。
有些事情是不能拎到台面上去说的。
就像是这燕王黑手套的身份。
当他被拎到台面上之时,便是他彻底失去价值,要被问责之刻。
他已经再无希望。
只是他自己尚还不知。
但姜歌还是有些好奇,这昭明帝想要如何处置燕王。
叫自己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父皇...”唐锦书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
昭明帝抬起眼。
这一抬眼间,那层慈和的薄纱被揭去了。
他的眼睛依然清澈,却深得像古井,映不出丝毫情绪波动。那不是愤怒,不是失望,而是一种近乎无情的平静。
“朕年少时,曾在书院读到一句话。”
昭明帝声音温润,却字字重逾千钧,“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只是朕后来方才明白。”
“上苍赐福善者,亦惩处恶徒。”
“这罚,有时借天灾,有时...借人手。”
姜歌挑了挑眉。
这昭明帝所说的人手,是自己...还是燕王。
亦或者两者都是。
曾经燕王是他的爪牙。
如今他愈加僭越,甚至将手伸向了青州,想要截杀自己的妹妹。
如今,倒是轮到自己大开杀戒。
燕王浑身一颤,整个身体都将要俯下,贴在地面上。
昭明帝目光重新落回竹简,神情专注,看得极慢,仿佛每个字都要反复斟酌。
半晌,他合上竹简,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族规第七章第九条,你可还记得?”
燕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和绝望。
“不...不...”
“父皇您肯定是弄错了。”
“您肯定是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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