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只是...姜歌感知着自己心神烛火。
看着自己空虚的心神，黯去的功德微光。姜歌沉默许久，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按住自己的肩膀猛摇，问问自己那么猴急干什么。
将心神功德全部都投诸于剑法，这下身法想要登堂入室又要什么时候。
“谢谢秦姐姐。”姜歌小声道谢。
秦裳脸上流露出笑意，“都叫我姐姐了，还这么见外做什么。”
姜歌吃完面。
秦大家微笑，手指敲了敲桌面。
青竹推门进来，收走碗筷。
但秦大家却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姜歌收起一花渡江，她吹熄灯烛，脱鞋上床。
姜歌好像懂了。
怀中身法逐渐变得炙热。
她慢慢挪动脚步，和秦大家并排躺在一起，头脑清明，没有睡意。
“以前...我也有个妹妹。”
她听到秦大家用很轻的声音说。
姜歌沉默不语。
秦大家见女孩没有应诺的想法，话锋一转，“鼠妖从来不会单独行动。”
“当你见到了一只鼠妖。”
“实际暗处便可能已经隐藏着无数鼠妖。”
“我会小心。”姜歌认真点头。
她想到一件事。
自己身上的伤明显是朴刀砍伤。
但林大显然不会刀法，也不是刀客。
姜歌下意识地翻身，看到一点朦胧月光，一双睹人思人的眼睛。
犹豫许久，她慢慢伸出手，往秦大家的方向稍微靠了靠，脑袋里面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
当时马车上另有他人。
6 也有疏漏
隔日清晨，姜歌早早醒来。
医馆的床很软，但枕头实在是太硬了。
她侧头望向身旁，那位端庄娇艳的秦大家蜷缩着，枕着玉枕睡得安恬。
她睡觉很本分，不似姜歌。
抿了抿唇，姜歌起身推门离开厢房。
院落内，青竹醒得还要更早一些。
她有些稀罕地望向姜歌，送来早饭，“秦大家很少睡得这么安稳。”
“嗯。”姜歌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青竹轻咬芳唇。
“今日过后，我们便会离开清源镇。”
“要不...”
“姜歌小姐就跟我们一起回尧城吧。”
或许是烟雨楼少有聊得过来的同龄人，青竹对姜歌颇为不舍。
“还是不要叨扰了。”姜歌婉拒青竹的邀请，“而且秦姐姐让我留在这里，必有她的深意。”
“那倒是...”青竹恹恹地趴在石桌上，她对秦大家的决策从无怀疑。
不过少女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开始兴致勃勃地同姜歌讲起了镇上的八卦。
昨日，清源镇上出现了妖魔。
镇上的老农说得绘声绘色。那鼠妖有几人高，毛皮油光水滑，牙尖嘴利。却在天仙似的少女手下不过一合之敌。
唰唰唰。
刀光剑影过后，鼠妖的脑袋便被那天仙似的少女削了下来。
姜歌的神情古怪。
到了医馆之后她照过铜镜。
此身的确称得上是花容月貌，说是天仙似的少女也不为过。
但...她昨夜出手的时候分明做了伪装。
脸上罩了蒙巾，身上穿的也是从附近人家晾衣绳上顺来的破旧长衫。
自己露了什么破绽？
交叠双腿侧坐在石凳上，姜歌一手捻着青竹送过来的糕点，一手翻开了那本黄檗纸的本子。
娟秀字迹在姜歌眼中化作轻灵人影。
黄檗纸在轻灵人影身下荡开涟漪，宛如江面涛涛。
少女头脑中身法迅速推衍。
【叮——】
【你的脑中灵光一闪，领悟了身法，一花渡江。】
【...】
一口将剩余糕点塞入口中，将那本黄檗纸的本子放下。
在姜歌手按在石桌上起身同时，少女身形瞬间消失，只留下一阵暗芳。
她驻足在房檐上，衣裙翩跹，在青竹憧憬的目光中的确有几分谪仙味道。
【你已习得身法：一花渡江「初窥门径」。】
【...】
轻巧地从房檐上跃下，习得一花渡江之后，姜歌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秦大家推门时恰看到这一幕，她愣了一下。
这孩子...就会了？
天色渐朗，烟雨楼的车队重新出发。
姜歌留在了清源镇。
临行前秦大家给姜歌递过来一个手缝的剑袋，还有一柄烟雨楼的精铁剑。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
尧城不是青莲剑派的地盘，这里的妖魔对青莲剑派恨之入骨。
那柄剑太扎眼。
姜歌将锈剑置入剑袋，两柄剑都背在腰后。
她拍了拍剑袋尝试，发现裹着剑袋想要拔剑也很趁手后这才放心。
青竹恋恋不舍地和姜歌告别。
“等姜歌小姐伤好了...一定要记得去尧城烟雨楼看看我们啊。”
姜歌抬手轻轻抚了抚青竹的小脑袋，抬头，又看到了秦大家。
女人颔首看她，脸上的神情端庄又垂悯，和昨天夜里哀思的模样判若两人。
姜歌恭恭敬敬地对秦大家行礼，目送烟雨楼的车队离去。
返回尧城的路上，秦大家忽然叫住了策马拱卫在车队前的红衣卫。
“琅花。”
“秦大家。”昨日在姜歌面前努力绷住神情的红衣卫女子放慢马步。
“你当初学会一花渡江用了多久？”
“属下资质愚钝，花了四个月。”
“...”
秦裳沉默。
琅花说自己资质愚钝只是自谦。
她自被自己救下，从毫无武学根基到气海境，一共只用了三年，在京中都算得上出类拔萃。
即便如此，琅花学会一花渡江也用了足足四个月。
但那个孩子...回望向清源镇的方向。
她忽然有些后悔。
就算那个孩子是青莲剑派的遗孤，自己将她带在身边会不会更好一些？
清源镇上。
姜歌从医馆顺了顶斗笠，遮蔽头顶烈日灼光，顺便还可以遮掩下面孔。
她背着两柄剑上街。
看到昨日她杀死鼠妖的深巷附近好不热闹，班房的差役忙忙碌碌，喝退附近旁观的百姓。
酒醉的农夫颇为畏缩地站在两个差役间，指认着什么。
那些百姓形容枯槁，望着那些官差目光空洞，看不见希望。
这些人...拿不住妖魔。
有妖魔被杀的时候倒是折腾得起劲。
姜歌看到那些差役瘦骨嶙峋，面黄肌瘦，微微皱眉。
她倒不是为差役的不堪蹙眉。
而是...【妖魔的气息】。
心中念想如是说。
那些差役的身上，有着妖魔的味道。
要么，他们与妖魔同流合污。要么，他们对妖魔放任行之。
那...妖魔现在在哪？
右手按在腰间剑上，姜歌低头闭眸。
怦怦——
怦怦——
她好像听到了激烈的心跳声。
回头望去，正是昨夜姜歌借了衣物的那户人家。
少女的脸色骤然转阴，她慢慢退步离开旁观的人群。
自己做事终究还是有纰漏。
忘记了有些妖魔的嗅觉绝非常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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