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尤其是那些鼠妖。
姜歌站定在那户人家前。
明明青天白日，那户人家却大门紧闭。
她用力呼吸，发觉没有嗅到刺鼻的血腥味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两头妖魔。】
【未通气海。】
心中念想如是判断。
垂下眼眸。
叩叩叩——
姜歌叩响院门。
“谁呀~”屋内传来一阵尖细声音。
隐约间，姜歌好像还能听到屋内呜咽的警告，还有巴掌落下的狠厉声响。
吱呀——
院门打开。
瘦削的男人看到一顶斗笠，斗笠扬起，露出一张娇俏的脸蛋。
少女朱唇上扬，笑得张狂甚至有些恣邪。
皓日当空，他却忽然打了个冷颤，心里发毛。
妈的，邪性。
7 我有两把剑
开智多年，林三儿都未曾见过如此邪性的事情。
一人一妖目光相接。
“咕咚——”
只是半秒对视，林三儿觉得好像如坠冰窟。
烈日当空，这种骇人的感觉却让他觉得后背涔涔透出冷汗，身上的人皮滑腻充满不适。
妖魔喉间细微摩擦，还未来得及本能低吼，发出警告。
一柄雪亮剑锋便已经捅入他的腰腹。
林三儿睁大眼睛。
他开智那么多年，见过那些自持甚高，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剑客；见过浪迹天涯，对妖物心狠手辣的猎妖人；见过那些从庙宇里出来，假慈悲地叫人作呕的秃驴脏尼；见过朝廷里那些除魔卫道的鹰犬都尉。
却从来没见过这样邪性的家伙。
妈淡，还有没有王法了。
从来都是我等妖魔偷袭人类修士，什么时候人族修士里也有了这种邪性的魂淡。
青天白日，街坊门前，对着自己的腰子就是一剑。
她甚至都不算偷袭。
毕竟哪有人偷袭走正门，还会敲门。
可...谁家好人一声不吭上来噗嗤就是一剑。
她确定自己是妖魔了吗？就捅。
“你这贱婢！！！”鼠妖身形一寸一寸迅速膨大，眨眼之间便宛如吹起气球般鼓胀起来，挤压在院门口。
这种现身法会毁去身上宝贵皮囊，但林三儿已经顾及不了太多。
硕大臂膀伸向姜歌脑袋。
和妖魔狰狞巨爪相比，姜歌的脑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小巧玲珑。
姜歌漠然地注视面前的鼠妖，拔出手里的利剑。
她没有用秦大家赠予她的那柄烟雨楼的精铁宝剑，反倒是将那柄剑装进了剑袋里。
比起对自己有恩的烟雨楼，姜歌还是更喜欢把锅甩给十万八千里之外的青莲剑派。
反正青莲剑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多被些妖魔记恨也没有什么。
姜歌拔剑同时，被她贯入妖魔腑内的桃花剑意瞬间爆裂开，噗噗地透过妖魔皮囊，泼洒出炽热鲜血，在院门灰墙上绘下朵朵桃花。
也有星点鲜血溅在少女脸上。她向后退了半步，面前刚刚完成变身的巨大鼠妖轰然倒地。
姜歌右手抬腕，擦拭脸上浊血，却将血痕在唇角半边抹开。
初开灵智的鼠妖，未通气海。
在将青莲剑派的绝学落英缤纷锤炼至炉火纯青的姜歌面前，如土鸡瓦狗般不堪。
青莲剑派半数弟子穷尽一生也无法翻过那座高山。
姜歌踩着那头鼠妖的身体踏入院中。
院子里传来另一头鼠妖嗡里嗡气的沉闷声音，“我说三儿啊，你的鼻子还是那么不灵光。”
肥硕的巨鼠爪间抓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丫头，缓缓步出，“我们的那位女侠，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吗？”
只是它话音尚未落下，便看到自己的同伴迅速变作原形，然后轰然倒地。
随之传入鼻中的，才是刺鼻的浊血腥味。
“嗷！！！”肥硕鼠妖发出一声凄厉嘶吼，房檐瓦片被震得片片碎裂落下。
短短一日间，她竟然就已经失去了两个手足同胞。
这份痛楚几乎要将她的胸膛剜开。
噗嗤——
滚烫的鼠血泼洒在地上。
肥硕鼠妖满脸惊诧不可思议地低头，发现刚刚还在院门口，踩着她弟弟尸首的少女不什么时候竟然就已经欺身来到她的面前，反手一剑剜开了她的胸膛。
“你这天杀的杂碎！！！”鼠妖怒吼一声，身上盈起淡淡黑光。
姜歌只觉得自己刺入鼠妖胸膛的锈剑忽然被鼠妖筋肉夹住。望着那头鼠妖动作，回想起心中念想对于这些妖魔的描述。
【开智鼠妖，未通气海。】
【...】
【两头妖魔。】
【未通气海。】
【...】
姜歌心中隐隐浮现出答案。
气海。
或是由于手足同胞死在眼前的悲愤，或是因为自己也难逃一死的惊恐。
总之，那头鼠妖似是琢磨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但...那又如何。
它抡爪向姜歌砸下，手里攥着的可怜女孩在它手中仿佛破布娃娃，趁手的锤子。
女孩双眸早已空洞涣散，濒临崩坏边沿。
若是让这鼠妖这么实打实地抡下来，就算姜歌没有什么事，这可怜女孩恐怕也会殒命当场。
可姜歌有两把剑。
她一拍剑袋反手抽出腰间的另一把精铁宝剑。
雪亮银光宛如一道长虹划破青天白日，咚——
沉闷的一声。
鼠妖整条臂膀完全砸落在地上。
“吼！！！”
它吃痛怒吼，下一秒少女便反手持剑横架在鼠妖脖颈上。
院落内鼠妖痛苦的哀嚎声音戛然而止，那张尖滑的脸上露出生动无比的惊恐表情。
“我问你。”姜歌慢悠悠地抽出鼠妖胸膛的剑。
“你可认得一个善使朴刀的妖魔。”
她手中斜拎着一柄剑，反手架着一柄。
血珠沿着锈剑剑身滑落，少女脸上却不见半分狠厉，甚至显得温和。
朱唇上弯，那张娇俏脸蛋上抹开的血晕分外妖艳。
看得肥硕鼠妖心头又是一颤。
它见官府除魔卫道的都尉都未曾这么惊恐，青莲剑派这是从哪找到的杀胚...不，疯胚。
简直比妖魔还要妖魔。
“知...知道！”
“她是乾灵寺的?董女。”
“现在就落脚在五里庵的土地庙处。”
“哦。”姜歌点了点头，反手便削去了鼠妖的头颅。鼠妖踉跄向后倒下，暗红血浆喷洒如泉，涂抹在院落。
滚落的脑袋死不瞑目。仿佛在质问...自己不是都已经将情报和盘托出，为什么没有放自己一条生路。
姜歌一脚将那鼠头踢开。
她最讨厌鸭脖了。
况且...她又什么时候说过，它招了自己就会放它生路？
叮叮哐哐——
直至这时外面才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
县衙的差役捂着口鼻进来，震惊地看着为祸乡里的鼠妖就这么殒命当场。
也...看到了姜歌。
姜歌没有理睬他们。
她俯下身来，看着那个精神好像都已经濒临崩坏的可怜女童，捏了捏女孩干瘦的小脸，从怀里摸出来一颗糖丸，塞进女孩嘴里。
姜歌的脸上笑容温柔甚至青涩，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不怕不怕啊。”
8 不杀又怎么知道杀不尽
【开智鼠妖，未通气海。】
【残杀百姓一十二人。】
【诛杀鼠妖，功德小乘。】
【...】
【开智鼠妖，初通气海。】
【残杀百姓六十一人，修士两人。】
【诛杀鼠妖，功德小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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