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她一脚猛蹬在地上欺进，挥剑继续。
妖僧面色狰狞，满脸涨红又苍白，额上一阵一阵地冒出冷汗。
锡杖和骨剑短时间内又碰撞了数十下。
姜歌剑拜桃花刚刚登顶，挥剑自如愈加畅快。
善慧渐难招架。
他开始感觉到不对了。
他寿数已过七百，身体机能逐渐枯槁。
而面前少女刚刚筑基，精气神三花聚顶乘天地之势到达顶峰，两人以剑杖相搏，自己竟渐渐落入下风。
不能再让她拿那柄剑了。
他再次撤身消失。
姜歌微微眯起眼睛。
她好像...看到了——
看到了这一式的破绽。
以最快速度，善慧住持双手握住锡杖重重往地上一插。
他口中狂呼着佛号。
杖头锡环叮叮当当碰撞，无形波动荡开。
姜歌再次觉得手中骨剑如有千斤重，不...甚至越来越重，就连被她背在腰后的锈剑以及那把妖刀都逐渐沉重地坠了下来，轰然砸在地上。
「佛门清净地，不得持械斗。」
这便是善慧住持身为结丹妖魔所掌握的第二个神通。
当然——
这个神通的规则是双向的。
善慧住持自己也不得持械。
但！
自己是灵兽！
呼引天地灵息诞生的灵兽！
他咔咔咔活动身体，并没有如老苦那般皮肉剥离露出妖魔本相，反而是身形如佛门金刚般膨起，壮硕。
他暂时回光返照，露出壮硕的筋肉，以及...额上还是撕破头皮露出的羊角。
姜歌轻蔑挑眉，冷笑道，“你想和我肉搏？”
“哼！”善慧住持活动双腕，他知道这小妮子劲力古怪。
但...他的神通功法环环相扣！
妖僧右手触地，发动了乾灵寺一脉真正的传承——
「降六天魔印」！
刹那，地动山摇。
他虽只能将「降六天魔印」参悟到登堂入室境界，但已经...
姜歌瞬身欺近，笑得莫名。
让善慧住持心中发憷，不知缘何。
但他很快就懂了。
姜歌一拳看似平淡无奇，却仿佛带着万匹威势。
如果说善慧住持的「降六天魔印」是地动山摇——
那么此刻。
天之将倾。
“你以为——”
“只有你会这招！？？”
6 4 妖魔是没有痛觉的！【四更】
一拳猛地抡在妖僧脸上。
善慧住持整只妖魔都腾飞了起来，甚至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他扑通一声砸在地上，眼冒金星头脑眩晕好像都还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降六天魔印」？
善慧住持呆愣在原地，不能理解。
如此精深的「降六天魔印」，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炼气境才刚刚突破至筑基境的人类少女身上？
上一次他见到如此精深的「降六天魔印」还是在许多许多年前...善慧住持都已经忘记了年月，只是依稀记得，是在乾灵寺的上上任住持身上。
不——
善慧住持心中甚至浮出了一个可怕而又怪诞的想法。
甚至那位住持对「降六天魔印」的掌握，可能都不及面前的人类少女。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姜歌破境完美契合了「降六天魔印」的背景。
她对「降六天魔印」的领悟已经超越了臻至化境，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再加上简直是作弊器级别的「君子不器：所有流派技能+1。」
这世上恐怕只有世尊或者世尊弟子亲至，才有可能超越姜歌对「降六天魔印」的理解。
而且...善慧住持还想不明白的一点是，姜歌究竟是如何习得的「降六天魔印」。
作为乾灵寺真正的绝学与杀招。
「降六天魔印」只有善慧住持以及被他视为自己继承人的死苦...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老秃驴的面皮都已经被姜歌一拳轰得塌陷。
他沿着头上羊角边缘撕去面皮，咬牙切齿。
「那个叛徒...」
他无意或者刻意地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花了六百年也才堪堪参悟到登堂入室境界的「降六天魔印」，在姜歌手里，熟练度简直高得可怕。
姜歌甚至都不需要和他一样，以右手触地发动。
看着这家伙竟然能爬起来，姜歌迎面上去左右开弓梆梆又是两拳。
「这一拳叫君子不器！」
「这一拳叫君子不重则不威！」
羊头被轰得歪斜，一口碎牙连带着血水啐出。
姜歌压根不给他喘息机会。
自「降六天魔印」中衍生的拳法立马出重拳，又是一记长拳直轰在羊头怪物的面门。
「这一拳...叫子不语怪力乱神！」
佛门圣学的拳头上覆着儒门的箴言，善慧住持被锤得头晕脑胀身体摇摇晃晃。
这不对吧！！？
这和他见过的「降六天魔印」都不一样吧？！
他试图以结丹境的修为强行发动低出姜歌好几个境界的「降六天魔印」。
然而...萤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
眼看着敌人非但不投降，还想反击。
她拽住善慧住持顶上羊角。
善慧住持早已经被姜歌打得不成人形，被硬拽着抬起头来，山羊般横过来的方瞳愕然看着姜歌。
“一个妖魔...”
“还想学什么「降六天魔印」。”
“你配吗？”
他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姜歌抡着额上羊角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善慧住持的脸被姜歌砸在地面上。
地面洼陷。
满口鲜血不住地往外喷。
姜歌挥拳，抡圆了臂膀一拳一拳直接往善慧住持脸上轰。
别说——
结丹境的妖魔就是耐打。
他的身体还倒伏在地上，但是脑袋却已经被姜歌一拳一拳捶进了地里。
只剩下两腿抽搐。
山羊的方瞳木讷地看着插在地上的锡杖方向。
在姜歌面前发动「佛门清净地」成为了善慧有生以来最后悔的决定。
羊头妖魔的指尖微微抽跳了一下。
他身形踉跄消失，还是那神通。
只是这次，速度实在缓慢。
他双手搀扶锡杖，方瞳眼睛肿胀洇血，视野天昏地暗一片模糊。
但他还记得姜歌刚刚说的话。
妖魔——
“我不是...”
“妖魔。”
“我是灵兽...”
“灵兽。”
“七百年...我都未曾害过一条性命...”
他一边吐着血一边呜咽争辩。
善慧拔出锡杖，解除了「佛门清净地」。
他想逃——
从未如此的想逃。
那人族天骄就是个怪物！！！
谁家筑基境修士功法修得比结丹境还高。
六百年修行，竟不如她一夜参悟？
自己不能死。
自己死了...乾灵寺的「降六天魔印」岂不是就断了传承。
「断了...吗？」
浑噩想法在心头浮现。
催动锡杖，他想要遁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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