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噗嗤——
一道寒光掠过。
善慧住持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整个脑袋好像都飞了起来。
不是好像——
被滚热妖血覆盖的视野最后...它看见了自己手足无措想要抓住什么的身体。
脑袋歪斜滚在地上。
方瞳木讷地斜望天空。
没有头颅的身躯踉跄跪倒在地上，身形变化逐渐变成羊类的模样。
“有一有二还想有三？”拎着那柄白玉骨剑，姜歌冷笑。
前两次她便渐渐瞧出了这山羊神通的破绽。
慢慢擦拭着剑上妖血。
结丹境...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杀。
姜歌拘下妖魔魂魄。
闭锁剑内，那断头的妖魔魂魄还在失心疯一般的呓语，“我不是妖魔...”
“不是...”
姜歌难得同妖魔讲了一次道理。
“你一天是妖魔。”
“一辈子都是妖魔。”
“你说你七百年未曾害过一人。”
“但是你纵容手下妖魔肆意妄为，屠戮百姓。”
“那一千七百六十余百姓性命...”
“你需背负的罪，比那几只龟鳖猢狲更多。”
“...”
姜歌并非妄语。
【通慧羊妖，结丹修为。】
【残杀百姓一千七百六十一人，修士一百九十九人。】
【诛杀此妖，功德大乘！！！】
【...】
充盈功德甚至要汇成金光，任由姜歌徜徉。
可是姜歌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沉重。
七百年——
七百年啊。
妖在做，天在看。
累累血债，它一分也别想逃。
善慧的呓语声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断头妖魄浑身不住的颤抖。
它知道...姜歌说得是对的，他无力反驳，自己...终要下那阿鼻地狱。
“啊~”它忽然听到少女轻松声音，“这个你放心。”
“你不会去阿鼻地狱的。”
“你没有那种机会。”
灰霭雾气将妖魄吞没，姜歌唤出藏身于灰霭雾气世界中的心魔。
“大大大大人？”灰袍心魔哆哆嗦嗦生怕姜歌心情不好又把自己脑袋当玩具捏了。
听着灰霭雾气中断头妖魔的哀嚎，姜歌吩咐道，“给我炼得仔细些，明白吗？”
“妖魔是没有痛觉的。”
65 少女横戈跃马【一更】
一片痛苦哀嚎声中。
粒粒魂丸叮叮接连落下。
不论何种妖魔，最后在姜歌手里不过便是这样的结局。
结丹境也不过如此。
在灰袍心魔恭维的态度中，姜歌收起魂丸。
灰霭雾气缓缓散去，最后留下一枚散发七彩微光的圆润琉璃。
琉璃招入手中，姜歌稍有些担心。
那头老羊对「降六天魔印」看之甚重。
该不会再给自己炼出来一本「降六天魔印」吧？
其实姜歌最想要的还是老妖魔那门类似于缩地成寸的法诀。
虽然有着后摇明显等诸多问题，不过在战斗中拿来袭杀对手，打对面一个出其不意，倒是绰绰有余。
正经人谁拿这种法门来逃跑啊。
实在不行那门「禅定咒」也可以。
缴不缴械什么的姜歌无所谓。
主要诸法兵器皆是外物，姜歌观自己的「君子不器」也未尝不利。
然后...
【菩提心咒】。
一行梵文映入姜歌心头。
很好，歪了——
但没完全歪。
好歹没有重复。姜歌翻开【菩提心咒】想要看看究竟是门什么样的功法。
【你参悟菩提心咒，发觉那头老羊对这门心法极为看重，却也极为嫌弃。】
【这是门颇看佛缘的心法。】
【佛缘深厚者施展菩提心咒能得无度毕钵罗护佑，霎时如金刚不坏，万邪难倾。】
【佛缘浅薄者亦能得佛光抚照。】
【...】
姜歌好像懂了那头老羊为什么对这门心法极为看重，也极为嫌弃。
他自诩灵兽，又是乾灵寺住持。
出行时自然希望有佛光抚照，这门菩提心经切中他的要害。
但偏偏，那句佛缘浅薄却让他伤心至深。
姜歌被挑逗起来好奇心了。
她倒要看看究竟怎么个事。
【你尝试运转菩提心咒，发现这的确是门浅显的心法。】
【但确实讲求佛缘。】
姜歌想自己的佛缘可能有点，但不多。
一点佛缘都没有的话自己也见不到那位年轻僧人。
但多少佛缘也不够自己当着人家的面，坏了世尊降魔成道造作的。
意识穿过黄土。
姜歌看到了一颗参天菩提。
嗯...有点眼熟。
姜歌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当初种下的那颗菩提吗？
参天菩提在姜歌到来后枝叶招摇，无风自动。
她走到菩提树旁，轻轻抚了抚几人合抱粗细的菩提树干。
姜歌能感觉到那棵菩提树对自己的亲切友好。
【无度毕钵罗对你无比信赖。】
【你将菩提心经修习至登堂入室境界。】
【你虽不礼佛，佛自理你。】
【...】
姜歌呆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那头老山羊穷极一生都拜遏不得的无度毕钵罗。
在自己这里，就是自己当初种下的那株菩提？
在感觉到姜歌坐拥一海功德都不舍得将一滴功德投入菩提心经后，那株参天菩提甚至有点委屈。
姜歌象征性地往菩提心经里投了一点功德。
【你与无度毕钵罗相当契合。】
【你忽觉眼前世界不过又是一花叶世界的一部分。】
【你将菩提心经参悟至行满功圆境界。】
【...】
姜歌试探性地用了下菩提心经。
一叶菩提带着葱郁翠色护佑周身，此时若有妖魔对姜歌发起攻击，势必会反震其身。
姜歌懂了。
这不就是振刀弹反嘛。
她忽然感觉自己作为一个BOSS的话可能有点初生了。
体型小，快慢刀，还会弹反。
甚至还有二阶段。
指对方好不容易打落了自己武器之后，忽然发现——
君子不器，请指教！
不过姜歌喜欢。
什么时候再学一门缩地成寸的瞬移法术就更棒了。
姜歌睁开眼。
善慧住持的身躯已经彻底变幻成巨型山羊模样。
这羊妖虽然大限将至，但浑身皮毛依旧水光顺滑。
姜歌几剑进去，在羊妖胸腹间挖出来一枚浑圆妖丹。
结丹境妖魔妖丹。
羊妖七百年修行，精华尽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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