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屠夜白讲得很仔细。
她知道...当初姜歌是为了养伤才留在了清源镇，如今姜歌的伤势早就好了，清源镇乃至整个丰水县的妖魔都被姜歌荡了个干净。
又恰逢少府监邀请姜歌。
姜歌没有再留在清源的理由。
不...屠夜白看着女孩抱住自己的手。
理由或许还会有那么一点。
但屠夜白知道姜歌对妖魔的那种执念。
不杀几只妖魔，她睡觉都不安心。
分别之时将至。
两人却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姜歌抱着屠夜白的手。
夜白姐姐身上的确很香。
“...”
一日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眼见昨天一整天都相安无事。沉事欢也只能暂且相信屠夜白的目光。
少府监不会在清源停留太久。
像是清源镇，丰水县这样饱受妖魔之苦的城县，在青州的大地上还有很多很多...少府监没有多少人手。
沉事欢让姜歌做好准备。
若是搭少府监的顺风车离开清源镇，应该也就是这几日。
“接下来我们会去尧城。”
“不过只是途经。”
“你可以同我们一起。”
沉事欢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接到清柏的求援之后我才火速绕道赶来。”
“迟了这两日。”
“也不知道师傅扛不扛得住。”
“...”
李清柏顿时露出担心的神情。
姜歌也很好奇。
不过考虑到沉事欢对自己的怀疑，姜歌没有多问。
君子非礼勿言。
她只是在脑海中大概过了一下前世玩游戏时有关「九州」的情报。
游戏里她的出生点不在青州。
对青州只是一知半解，不过她知道青州的状况一直不是很好。
游戏后期还传来过青州彻底沦陷的消息。
...
她忽然愣怔了一下。
直至青州沦陷，她好像也未曾听闻过有关君子夜白的消息。
不世出的天才死在了无人在意的角落。
这也是乱世无情又残忍的一面。
不过这一次，姜歌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临行前，她将封存在剑内闭锁世界的虎骨羊肉虎皮羊角全部拿了出来。
姜歌兴冲冲地跟屠夜白说着要拿这虎皮赶制几件大氅。
还特别说明要把那吊睛白额恶虎的头皮扒下，做成兜帽。
屠夜白安静听着，忽然有些感伤。
“接下来...”
“你要去哪？”
“大概是尧城吧？”姜歌也不笃定，“我想先去烟雨楼看看秦大家和青竹。”
“然后再找找...”
姜歌话还未尽，只有屠夜白读懂了少女未说完的话。
她要找找哪里还有妖魔恶役。
屠夜白叹了口气，姜歌...总喜欢往危险的地方钻。不过姜歌也有话说啊，不杀妖魔，她怎么进步呢。
姜歌可太想进步了。
屠夜白从怀里取出一枚印信，递到姜歌手上。
姜歌攥着手里好像还带着屠夜白体温的印章，印上只有四个字，「君子夜白」。
“这...”姜歌迟疑。
“这是我的印信。”
“你若遇到了书院弟子，皆可出示此印，他们自会予你方便。”
“若是剑宗也可以。”
“国子监...性命攸关之事，也行。”
屠夜白接着补充，“印内有我一丝心神，若是闲暇下来，可以与我传递书信。”
“还有...”
“若是遇到了危险。”
“哪有那么多危险~”姜歌打断了屠夜白的话，当着屠夜白的面将印信收在了胸口最深处。
屠夜白忽抿了抿唇，耳尖微燥。
姜歌不会再让屠夜白出手了。
同江鲤一起，姜歌离开了清源。
她坐在当初那驾运送辎重的马车上，断臂的副尉亲自替她驾车。
清源镇渐远。
除了胸口心头微暖印内，姜歌再也感知不到身后屠夜白的气息。
拉开窗帘，遥遥地姜歌看到了那座传说中的尧城。
人族大势鸿光冲天。
可姜歌却分明看见了——
笼罩在尧城上空的阴翳。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青州摇摇欲坠，尧城又怎得安生。
手轻轻按在剑上。
姜歌轻吐出一口浊气。
「好迷茫啊——」
「先杀几只妖魔吧。」
72 跑吧，快跑吧，因为我来了【一更】
少府监的队伍将姜歌和江鲤护送至尧城前。
李清柏驾马停在马车窗边，同姜歌分别。
她还是当初那副黑眼圈浓重仿佛几日都没合过眼的困倦模样。
对姜歌是否是画皮鬼之类的妖诡。亲眼见过姜歌斩妖除魔的李清柏，心中自有答案。
“此去一别。”
“再次重逢便不知什么时候。”李清柏还有要事，“长宁县又有妖魔作祟消息。”
“有渔民捕鱼却被妖魔拖入了水下。”
“当地府衙应接不暇，过去查探时，当值的差役被屠戮了大半。”
“真是的...”李清柏脸上勉强扯出笑容，“要我说就该让姜歌妹妹过去杀个痛快。”
“我在尧城好好睡上个三天三夜。”
姜歌其实没什么意见。
妖魔作祟杀了便是，只是...她遥望着笼罩在尧城上空的阴翳。
心中念想警钟长鸣。
让她去长宁县除魔倒也没什么，但她担心李清柏在尧城真就一觉长眠不起。
“斩妖除魔是清柏姐姐的职责。”姜歌微笑，“不过——”
“长宁吗？”
“待我处理完尧城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去看看。”
李清柏挥了挥手告别。
“对了——”她提醒姜歌，“有空的话可以去尧城的少府监看看。”
“玉牌内狩杀妖魔的气息应该可以换不少奖励。”
又抱拳同江鲤示意，李清柏这才离开。
独臂军士送姜歌和江鲤至尧城。
江鲤看着莫峻空空荡荡的袖口嘴唇微抿神色不自然，当初在泗水山，对方就是为了替自己挡下妖魔偷袭这才断去一臂。
姜歌看出了江鲤眼中情绪，从怀中取出一枚丹丸。
那是那头玄水妖魔为了从屠夜白手下偷生进献的乾元金丹，有再塑血肉之能。
姜歌随手将丹瓶抛给独臂军士。
莫峻自丹丸中感受到了汹汹生机，“这是...”
“当初那条蛇讨饶时送的礼，说不定能让你断臂重生。”
“这怎么行...”莫峻下意识便想推脱。
他已经受了姜歌救命之恩，怎么能再领这么一份恩情，“光禄寺也有断臂重生的术法...”
“但总要功绩不是？”姜歌推回莫峻将丹丸递回来的手。
“这丹丸是那妖蛇从口中吐出来的。”
“我甚是嫌弃。”
“你便收下吧。”
断臂军士死咬牙关。他又怎么不懂...姜歌执剑斩妖除魔，满身浴血脸上笑容却轻狂恣意，炙烤妖魔血肉吃得津津有味。
嫌弃？
不过只是推辞罢了。
拉着江鲤的手，姜歌带着江鲤从马车上跃下，两人手牵着手走向尧城。
其实姜歌挺不想让江鲤跟在自己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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