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那时候她好像还没气海境。”
沉事欢忽然呆住，“她来清源多久了？”
“半月有余吧。”李清柏满是愉悦地感知着自家大师姐那种震惊的神情。
半个月的筑基境。
放在哪里都是绝对怪物般的存在。
自家大师姐以前这也不服，那也不服的。结果人家都凝婴了她还是结丹境。
现在看到更加怪物的姜歌妹妹，心里大概不好受吧。
哎~
不好受就对了。
自己当初被姜歌妹妹一刀便学去了沧海叠浪，而且自己的正牌沧海叠浪还打不过姜歌妹妹的冒牌沧海叠浪时，她心里也不好受。
沉事欢表情忽然凝重起来。
她不得不慎重。
以前人族也有绝世天才，七日气海，三月炼气，一年筑基，三年结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将有一绝世天才即将崛起，道门大能都好奇地过来围观看热闹想看看这绝世天才究竟是何模样，那位大能却愕然发现...这哪是什么人族绝世天才。
这分明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画皮鬼。
难怪战斗中常有人感慨她横练筋骨，劲力骇人宛如人形妖魔。
因为她本来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妖诡。
所谓七日气海，三月炼气，一年筑基，三年结丹。
是因为她本就是结丹境的妖诡。
妖魔伪装极其厉害，画皮鬼更是其中佼佼者。
倘若不是那位道门大能好奇过来吃瓜，还不知道要让那画皮鬼伪装到什么时候。
那一次...大泱丢尽颜面。
沉事欢盯着姜歌背影。
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姜歌忽然感觉到背后目光灼灼，她扭头发现是沉事欢，对着那小妹妹模样的大师姐轻笑。姜歌回过头去，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沉事欢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异常——
“怎么了？大师姐。”李清柏凑到沉事欢耳边。
沉事欢没有开口，传音入耳，“待会，你讲你所知道的...有关她的事情——”
“全部同我讲述一遍。”
“...”
清源镇医馆。
姜歌再次见到屠夜白。
砍杀了一天一夜，姜歌的手都有些酸胀。
在看到屠夜白之后，她的心情忽然莫名欢悦。还未等马儿停下脚步，姜歌便翻身下马直接扑向屠夜白。
屠夜白张开双臂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没接住姜歌。
姜歌隐约觉察不对。
难道是自己啃了虎骨，力气忽然太大了？
否则的话，夜白姐姐一个知命境...也就是堪比凝婴境的大儒，怎么会差点接不住自己？
不过姜歌暂时也没有想那么多。
她在屠夜白脖颈间蹭了蹭，感知到耳畔夜白姐姐呼吸好像都要停息片息，女孩唇角忽然愉悦上弯。
眼看着这一幕，沉事欢心里稍稍放下一点的同时，当初想把姜歌彻底挖过来的心也死了。
算了——
以书院弟子身份入主少府监便以书院弟子身份吧。
只要入的是我少府监便好。
屠夜白呼吸轻颤，她感知到女孩兜抱住自己的小手，屠夜白扫眸看向沉事欢，对姜歌轻语，“还有人呢。”
“哦...”姜歌乖巧站好。
“许久不见，夜白小姐。”沉事欢坐在那匹踏焰龙驹背上，对屠夜白打着招呼。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穷山僻岭重逢。”
“你还未立命啊。”
“你不也没凝婴么？”屠夜白一句话便把沉事欢塞了回去。
沉事欢顿时睁大眼睛，小脸涨得通红说些难懂的话。
又是什么她修行得晚，又是什么受歹人所害，又是什么自己不是妖孽怪物。
一时间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姜歌看看屠夜白，又看看沉事欢。
她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屠夜白身边。
不过毕竟是来了客人。
留下姜歌陪着沉事欢和李清柏，屠夜白去沏茶。
“你也发觉到了——”
“对吧。”沉事欢忽然对姜歌说。
“什么？”姜歌迟疑了一下。
“君子夜白，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沉事欢望着屠夜白离去的方向，“她为了你出过一次手。”
“...”姜歌忽然沉默。
“...”
别院内，李清柏询问沉事欢，“大师姐...你为什么要突然对姜歌妹妹这么说？”
“说什么？”沉事欢铺着地铺。
“夜白小姐手无缚鸡之力什么的...”李清柏有些担心，“倘若姜歌妹妹真是妖魔...不对不对，姜歌妹妹怎么会是妖魔。”
“但是倘若——”
“倘若...”
“那夜白小姐不就危险了吗？”
“知命境的儒生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沉事欢塞着被子，忽然扯嘴一笑，“别担心——”
“若是她真的对屠夜白动手了，那...屠夜白可就能动手自保了。”
李清柏抿唇，她明白了。
这是试探。
如果姜歌妹妹真是妖魔，她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半步立命的大儒。
吞吃了之后修为进步速度何止百倍。
“好了~”沉事欢掖了掖被子，“今晚你睡地铺。”
“啊...啊！？”李清柏小嘴一瘪，心里叫苦不迭。
另一边——
姜歌站在屠夜白身前，女孩张开双臂，一双好看眸子笑盈盈地望向屠夜白。
浴桶内热水水汽袅袅。
屠夜白叹气，觉得是自己对姜歌太过娇宠。
不过...一想到姜歌一宿都没睡，连番鏖战一天，屠夜白低头伸手替姜歌解开身上的衣裙，“那套浸了血的裙子呢？”
“也拿来吧。”
“我去替你洗干净。”
屠夜白看着姜歌从贴在胸口当中的青鳞中取出浊红裙子，觉得眼下当务之急，或许便是帮姜歌妹妹找个不那么夺睛的空间灵宝，或者让姜歌妹妹将那青鳞换个位置。
不对不对——
眼下当务之急，分明是去找道门求一本涤净咒的法门。
不然这妮子天天以血染襟的，哪里洗得过来。
姜歌对屠夜白提及乾灵寺的事情。
她其实也想知道...夜白姐姐出手一次，是不是真的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可是当姜歌看到屠夜白听闻乾灵寺金佛内成百上千少女纤细尸骨时，那种不甘含愤的目光，甚至快要一口郁血攻心的表情，她又忽得心软。
姜歌连忙扯开话题，“对了~”
“夜白姐姐。”
“说来也是奇怪。”
“回来时，我总觉得那位少府监的大师姐，看向我的目光怪怪的。”
屠夜白轻轻抚着姜歌散在肩上的发，她低头，“她怀疑你是妖魔。”
“哈！？”姜歌愣了一下。
屠夜白将当年那头画皮鬼的事情对姜歌又重述了一遍。
“当年那件事情闹得很大。”
“朝内倾尽，却没有想到那位不世天才竟然会是一只画皮鬼。”
姜歌听完，嘴角抹在脸上，忽然露出恶邪笑容，“夜白姐姐...”
“你好香啊。”
“...”
屠夜白屈指弹在姜歌额上，姜歌抱着脑袋在浴桶内冷静。
不过——
屠夜白看着姜歌不愠的样子，“她这么怀疑你，你就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呢。”姜歌抱着被子，“这等乱世。”
“人人自危。”
“小心谨慎些总比那天真的被妖魔吞吃了好。”
“马虎大意的人，早就死干净了。”
屠夜白抚了抚姜歌的发。
示意姜歌早睡。
姜歌忽然捉住屠夜白的手，就在屠夜白以为姜歌要说些什么「夜白姐姐...陪我一会吧。」之类娇软的话时，她忽然听到——
“夜白姐姐，有关那只画皮鬼的事情，再和我说说吧。”
两人对视了一会。
屠夜白看着姜歌那一谈及起妖魔就变得精光烁烁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在姜歌面前的吸引力可能还不如一只待宰的妖魔。
不过...算了。
屠夜白叹了口气，谁让这是她选择的姜歌呢。
脱去鞋袜在床榻边坐下，被姜歌捉着手，屠夜白讲起了有关画皮鬼的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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