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一身艳红的女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噗嗤——
带着恐怖到极致的剑意，就这么洞穿了女人的胸膛，在她心口炸出一个血洞，从她身后贯入，从她胸口破出。
直至此时，她好像才恍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攻击。
颤颤巍巍低头，口中喷出血沫，错愕地像是要把手从自己胸口当中穿过去。
她还未动。
少女一手骨剑，一手妖刀已经杀至。
她毫无迟疑地将这妖魔一刀枭首。
女人头颅滚落，鲜血泼洒如注。
但是不论是她胸口被摘星问月剑破开的大洞，还是被齐齐削断的脖颈。血肉都似活着的生物般疯狂蠕动，要爬行粘附到姜歌手上。
画面诡谲到只是注视都会让人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你...】
【杀不死我。】
【而现在~】
【我要去烟雨楼...杀光那些贱女人们了。】
【...】
妖异女声重重叠叠响起。
一道妖异红光似要离体而出。
但是那红光又不是妖魄，或者说——
更像是妖魔的某一部分。
她张狂大笑。
却在红光即将离体的刹那，看到道道桃红粉色的流淌文字化作一道道拘束的链锁，拦在了她的面前。
咚咚——
心脏在刹那间有种被攥住的感觉。
但...她的心脏分明刚刚就已经被摘星问月剑一剑爆碎。
那并不是她的错觉。
少女面无表情，右手深入她胸口被破开大洞，自她的躯壳内硬生生拽住了一团不断蠕动的畸变血肉妖丹。
从她让姜歌聆听烟雨楼内女子们哀嚎的那一刻起，少女神情冰冷，指尖染血宛如炼狱修罗。
她强横将那团血肉妖丹攥住，白皙指尖流淌着无数儒门箴言。
“你很意外吗...”
“只是门分割神魂转移意识的邪法。”
“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止戈为武，封经闭脉。】
“给我...封！！！”
千百条儒门箴言从姜歌身后暴出，硬生生锁住了那道妖异红光。
【不...】
【不...不！！！】
女人忽然惊恐起来，她发觉自己的意识竟然好像真的被锁在了这一团将死妖丹上。
而且——
她所能掌控的灵气，妖力，都在迅速被封禁侵蚀。
灰霭雾气自姜歌身后疯狂涌出，顷刻便要将她吞没炼化。
【儒门圣言...】
【圣宗魔法...】
【不可能...这不可能！！！】
86 我只问您一件事，我——还是她？【三四更4k】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修行法是绝对不可能互通的话。
那大概率便是儒门的修行法与圣宗的修行法了。
儒门圣言讲求的就是一个德行。
君子重德。
一纸约定便能压得屠夜白这般半步立命的天纵奇才舍却一切被压在清源镇这种穷乡僻壤，不得翻身。
德行对儒门弟子的约束，比许多人想象中的更加更深，更重。
屠夜白迈不过去的不是约定，而是她心里的那道槛。
所谓德行，便是儒门弟子身上的‘枷锁’。
所以当初才会有妖魔见到姜歌身为一介儒生竟然还玩偷袭之后，那么诧异。
这世道上公羊学派的儒生还是少的。
但...哪怕是公羊学派的儒生，也绝对不可能迈过那道界限，去修行圣宗的炼魄法。
修行圣宗的炼魄法，注定要献祭残杀无数生灵魂魄作为练手材料。
只可惜，她遇到了姜歌。
什么？
还要献祭无数生灵魂魄练手？你们这么愚笨的吗？
炼魄篇那种法诀，不是扫一眼就会了么？
姜歌拿到手的甚至只有炼魄篇的上阙「嫁衣咒」，炼魄篇的下阙都是她自行推衍出来的。
再者说——
就算需要无数生灵魂魄练手又如何？
几只祸乱人世的妖魔，披着身人皮，还真以为自己能被当人看了不成？
灰霭世界。
那头疯狂挣扎着的妖魔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的本相。
一株寄生在一只虫子身上的...以血肉绽放的花。
她是...毗舍尸。
她惊恐地看着那片灰霭浓雾。
“疯了，你疯了！！！”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放开我，你放开我！”
“这是欲界。”
“此界有五欲五尘心魔徘徊。”
“你就算想我死得折磨，痛不欲生，也不用拖我到这里同归于尽啊！！！”
浓雾袭来。
女人眼中流露出无限惊恐。
越是了解这些灰霭，才越是知道这些灰霭的可怕，以及...潜藏在灰霭之中，远比这世间一切都更加可怕的五欲五尘心魔。
凡生灵。
必有诸欲乐，诸忧苦毒。
五欲五尘...谁又真能躲得过呢。
然后——
她便看到浓烈雾霭中勾勒出一具身形。
她目光呆滞，甚至想要一心求死，自碎神魂。
被五欲五尘心魔捉住，生不如死，还不如自行了断。
可...道道【止戈为武】箴言闭锁她身。
从她被姜歌攥住的那一刻起，她连自绝的能力都已经丧失。
紧接着，在女人错愕痴傻的目光中，她看到...那具佝偻可怖身形的心魔毕恭毕敬地出现在少女面前，鞠躬弯腰甚至超过了九十度，高高地将手里两枚魂丸以及一枚羽片呈给少女。
姜歌随手将魂丸收好。
这玩意在在关键时刻可以直接恢复神魂的力量，算是大补。
虽然炼制过程凶残无比，还很‘危险’。
但在黑市坊间依旧是有市无价，供不应求。
毕竟...有伤天和那伤的也是圣宗弟子的天和，关自己买家什么事。
至于魂丸使用过多可能导致神魂浑浊之类的副作用，都被妥妥地无视了。
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修行者，一辈子都是没有希望见到化神境的。
而到了姜歌这里...毗舍尸身体颤抖。
当她看到那五欲五尘心魔毕恭毕敬地在姜歌面前鞠躬俯身宛如奴仆时，她就已经知道——
完了。
自己是真的完了。
“把她也炼了吧。”姜歌吩咐道。
“对了——”
“炼得仔细些。”
“认真些。”
“听懂了吗？”
自己催动炼魄篇多麻烦，还不如直接交给这些心魔动手。
虽然他们的手法粗糙，炼制出来的魂丸品质远不如姜歌亲手所炼。
但...管他呢。
姜歌反正又不自己吃。
他们手法粗糙些，自己还乐得见到。
只是姜歌这话若是让圣宗弟子听到大概又能炸出来一锅。
许多年前...圣宗曾有一位长老偶然在灰霭之中遭遇了五欲五尘心魔。
他将自己的全部弟子都推入灰霭这才侥幸苟活下来。
事后...灰霭散去，他冰冷的弟子们都变成了温暖的魂丸。
这些魂丸品质之高，让他压根不舍得使用。
时至今日还供奉在圣宗殿内。
【毗舍尸鬼，结丹修为。】
【残杀百姓七百四十二人，修士四百四十人。】
【诛杀尸鬼，功德上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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