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手笨脚小小蓝
布朗尼皱起了眉头，灰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怀疑和“你怕不是在逗我”的表情。这些词汇听起来就像是某个游戏里的设定。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数值即是一切
“嗯？大概意思就是你是天生的……超能力者，这样你能理解了不？”
“天生的……超能力者？”布朗尼眨了眨眼，灰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不信“喂喂，雇主先生，就算要编故事也找个靠谱点的好吗？”
“天穹城里有点特殊能力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基本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跟神城科技的正规军比起来……”
“正规军可不会用意识造物。”游岩打断了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而且，你的‘小把戏’，潜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律者，代表的是一种‘规则’的权能。至于量子之海……你可以理解为，你们所在的这个‘天穹城世界泡’，就是漂浮在其中一个小小的肥皂泡。”
“肥皂泡？！”布朗尼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她指着外面那庞大冰冷，压抑着无数人生的钢铁都市，“你管这叫肥皂泡？！”
“从宏观尺度来看，是的……而且，你没发现么？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布朗尼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雇主先生，我承认你的能力很特别。空间穿梭，瞬间治愈，这些都很厉害。但是，讲故事也要遵循基本的逻辑吧？”她指了指自己，“我在天穹城长大，每次的不良行为记录，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神城科技的数据库里。现在你告诉我，我不属于这里？”
“这个世界的人，对崩坏能的掌控相当低下，而你已经摸到了律者权能的边缘，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你是被谁放到这个世界泡来的。”
布朗尼甩了甩头，将那些过于遥远的想象暂时压下。眼下，还有更实际的目标。
“行吧行吧，那就先潜入进去，神城科技掌握着一把【秘钥】，没有这东西，一切都是空谈。”
……
“叮铃——”
门口的风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希奥拉姐。”德丽莎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甜美可爱的脸，她轻快地走到吧台前坐下，熟稔地说道。
“又来喝这种小孩子口味的东西。”希奥拉给戴着口罩的少女倒饮料。
天穹城的偶像-德丽莎。
这个世界泡的德丽莎，是一位偶像。
“布朗尼呢？”
德丽莎捧着冰冷的饮料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希奥拉擦拭酒杯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玫红色的眼眸懒洋洋地瞥了德丽莎一眼。
“谁知道那野丫头又跑到哪个数据角落里去捣鼓她的‘小生意’了。”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
“哈哈……希奥拉姐，你虽然嘴上说她，但是一直都特别关心她呢。”
“关心？”希奥拉轻哼一声，将擦好的杯子挂回架子上，“我只是不想她哪天悄无声息地烂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给我添麻烦。”
话虽如此，但德丽莎知道，希奥拉对布朗尼的关心远比她嘴上说的要多。这座冰冷的城市里，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并不多，这间“Raven's”酒吧算一个。
“听说今天中午的时候……”德丽莎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神城科技遭到袭击了。”
“嗯，是啊。”希奥拉的反应依旧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动静不小。网络上流传的模糊影像显示，神城科技的防线……像是被什么重型武器一路打穿了，好几层合金闸门都融化了。不过，官方宣称只是内部能源管道维护时出了点小问题，产生了‘可控的等离子泄漏’。”
“可控的等离子泄漏能把主楼侧翼的防御平台整个掀掉吗？”德丽莎忍不住摇摇头。
“我有点担心布朗尼……她好像一直在调查神城科技的事情。”
希奥拉擦拭吧台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德丽莎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希奥拉那副“话题到此为止”的表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小口啜饮着饮料，甜腻的冰凉感滑过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头那抹不安。
希奥拉转过身，背对着德丽莎，目光投向酒吧角落里那个永远播放着过时新闻的旧电视屏幕。屏幕上，神城科技的发言人正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反复强调着“一切正常”、“技术性调整”。
她的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几个小时前的画面——那个叫游岩的男人，带着布朗尼凭空消失在后门，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以及布朗尼回来后，那双眼睛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混合着震撼、狂喜与坚定决心的光芒。
她握着抹布的手指微微收紧。
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个男人……游岩。他平静得过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而布朗尼，那丫头虽然擅长惹麻烦，但以往最多也就是在数据层面兴风作浪，搞出点让神城科技头疼的“小麻烦”。像这种直接、暴力、宣战般的物理突破……绝不像是布朗尼的风格。
除非……
除非有某个“怪物”级别的存在，为她提供了足以无视一切防御的力量和支持。
希奥拉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游岩可能只是随意地一挥手，那些号称能抵挡重炮轰击的合金闸门就像被热刀切开的黄油般融化、撕裂。而布朗尼跟在他身后，兴奋地看着这一切，像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却不知道这玩具究竟有多么危险。
“那个笨蛋……”希奥拉低声啐了一句，语气复杂。
“嗯？希奥拉你说什么？”德丽莎抬起头。
“没什么。”希奥拉转过身，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冷淡，“只是在想，下次进货的账单会不会又涨了。”
她走到吧台尽头，拿起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通讯器，手指在按键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质问布朗尼？那丫头肯定不会说实话，反而会打草惊蛇。
直接去找游岩？那个男人深浅不知，贸然接触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第一百四十章 人生啊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
“密钥到手了，伙伴。”
布朗尼抛了抛手中的密钥。
“嚯……你这动静可真是够大的，要不是你有传送的能力，我都在想我们俩要怎么才能从神城科技那边从容撤退。”
刚才游岩的【直接创过去】行动，简直就像一辆油门焊死、在高速路上狂飙的重型卡车，任何试图拦路的障碍——无论是自动机枪塔、能量屏障、还是紧急降下的合金闸门——都像是高速路上的哈基米一样，连让这辆“卡车”稍微减速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合金门在你面前跟豆腐渣一样，还有那些安保，你都可以说‘我来，我见，我征服’了。我敢打赌，神城科技那帮技术员现在肯定在抱着主机痛哭流涕，数据库里连一段有效的交战记录都找不到。说真的，我开始有点喜欢和你一起干活了，你这可真是……”
“不是正好？”游岩微微一笑，“为你接下来的‘拆迁’计划，提前预热一下气氛。不想亲手按下开关吗？”
布朗尼愣了一下，随即也咧嘴笑了起来，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芒：“说得对！反正这破地方早就该闹点大动静了！”
不过，神城科技掌握的密钥只是其中一把。
“还有一把，在蛇的手里，最后一把……最后一把，就先在弄到第二把的时候再说吧。”布朗尼似乎不怎么想提第三把密钥的事情“我们现在先回酒吧，免得有人起疑心。”
Raven's酒吧内，希奥拉看似在专注地调酒，但眼角的余光始终锁定在前门。
布朗尼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努力让脸上的表情从“大获全胜的掠夺者”切换回“无所事事的街头骇客”。她推开后门，走了进去。
吧台后面，希奥拉正在用一块干净的白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高脚杯，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声音平淡地响起：“回来了？”
德丽莎正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两条小腿不安地晃动着。一看到布朗尼和游岩进来，她立刻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布朗尼！你跑哪里去了？刚才、刚才神城科技那边……”德丽莎快步走到她面前，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你没事吧？我听新闻说动静特别大！”
“我能有什么事？”布朗尼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避开了德丽莎关切的目光，“我就是带我的‘雇主’在城里随便逛逛，熟悉一下地形而已。神城科技那边闹翻天，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真的只是随便逛逛？”德丽莎半信半疑，她又看了一眼跟在布朗尼身后的游岩。
“是啊，德丽莎，你别大惊小怪的。”
“那么，我们天穹城最厉害的骇客，布朗尼小姐，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带着你的雇主……‘观光’的吧。”
希奥拉虽然像往常一样挖苦了一下布朗尼，但是这次的语调却并不像以往一样让布朗尼不舒服。
不知道怎么，布朗尼预先准备好的应付词反而变得说不出口了。
“玩得很开心。”
“嗯。”
希奥拉点点头。
布朗尼抿了抿嘴，然后将她和游岩在光幕外看见的景象，以及她的感觉，都说了出来……只不过，把地点换成了天穹城某个很高的观景台。
“……就是这样，站在那上面，感觉整个城市都变小了。”
希奥拉没有再追问，她将擦得锃亮的杯子放回原位。，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琥珀色烈酒和两个干净的玻璃杯。
“咚”、“咚”。
两声轻响，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她拔掉瓶塞，澄澈的酒液带着浓郁的香气注入杯中。然后，她将其中一杯推到了游岩面前。
“请你的。”希奥拉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算是……感谢你带她，去‘看了风景’。”
游岩没有推辞，自然地接过酒杯，指尖与冰凉的玻璃杯壁接触。“举手之劳。”他微微一笑，迎上希奥拉审视的目光，“而且，布朗尼小姐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向导’，让我对这座城市……有了全新的认识。”
两个成年人隔着吧台，进行着充满潜台词的对话。
布朗尼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地有些发紧。她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更不喜欢希奥拉那种仿佛在“交接”什么似的态度。
“喂！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她忍不住出声，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气氛，“还有，我的呢？”
“我没有骂你，是不是皮痒？”
希奥拉瞥了布朗尼一眼。
“啧，小气！”布朗尼撇撇嘴，但不知为何，心里那点莫名的焦躁反而平复了些许。
德丽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她轻轻拉了拉布朗尼的袖子，小声说：“布朗尼，你们……真的没事吧？我感觉希奥拉好像有点奇怪。”
“她能有什么奇怪的，一直不都是那副脸。”布朗尼嘴上硬撑着，目光却不自觉地又瞟向了吧台。
“呜哇……希奥拉姐笑了诶！你看，她竟然笑了……”德丽莎小声惊呼“布朗尼，他竟然能和希奥拉姐谈着谈着让她笑得那么明显……”
希奥拉当然注意到了角落里那两颗凑在一起的小脑袋，以及投向自己的、混杂着震惊与好奇的视线。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觉得很有趣似的，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她将那杯推到游岩面前的酒又往前送了送，玫红色的眼眸转向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小家伙，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调侃：“怎么？我笑一下，很值得你们开个秘密会议讨论吗？”
“没、没有！”德丽莎连忙摆手，脸颊微红，“就是……就是很少看到希奥拉姐你这么……开心。”
“是吗？”希奥拉挑了挑眉，目光意味深长地在游岩和布朗尼之间打了个转，“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吧。”
这个借口拙劣到连德丽莎都骗不过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明明是我先……
“终于有人能管得住你了，我总算可以清静几天了，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管得住？
布朗尼眨眨眼，这才意识到希奥拉说的话又在暗戳戳地挖苦她……好像她是什么麻烦精，终于找到人接手了一样。
“我只是看在他是雇主的份上，给他一点面子而已！我做的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
嘁。
等我把光幕关了，你们就知道我做的是什么大事了！
德丽莎看着布朗尼气鼓鼓的侧脸，又看看希奥拉那难得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的表情，再偷瞄一眼始终从容自若、小口品着酒的游岩，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所以，怎么她们俩都有知道的事情，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蒙鼓人德丽莎挠头。
怎么只有我被完全排除在外了！
希奥拉靠在吧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闹别扭的布朗尼，嘴角那抹笑意丝毫未减。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尚未动过的酒，对着游岩的方向遥遥一举，玫红色的眼眸里全是看好戏的促狭。
“你看，就是这样。”希奥拉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以后要多麻烦你了，游岩先生。”
布朗尼敏锐地捕捉到了希奥拉和游岩之间的眼神交流，那种感觉让她更不爽了，她讨厌这种被排除在“大人谈话”之外的感觉。
“喂！你们俩别在那里眉来眼去的！”布朗尼终于忍不住了“什么叫‘管得住我’？什么叫‘麻烦你了’？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
她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但仔细看，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背叛”的委屈。
明明是她先找到的“秘密”，是她的“大计划”，为什么希奥拉一副早就知道，甚至还和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达成了某种“共识”的样子？
“布朗尼确实能力出众，意志坚定，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谈不上‘麻烦’，更谈不上‘管’。”
他这话既回应了希奥拉，也像是在安抚布朗尼，巧妙地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希奥拉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她的态度已经明确——她默许了，或者说，至少暂时不会干涉布朗尼和游岩的行动。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游岩适时地站起身，对布朗尼说道：“向导小姐，第一阶段的‘观光’结束了。关于下一步的‘景点’……我们是不是该回‘房间’详细规划一下路线了？”
布朗尼立刻会意，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复杂情绪，点了点头：“啊……对，是该好好‘规划’一下了。德丽莎，希奥拉，我们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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