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路人A
明明只是个孩子,眉眼间却已然流露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媚意与一种看透世俗的冷漠。
听到动静,她并未回头,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屋外的少年,轻声道:“是你啊。”
看样子,她对我还是挺警戒的……
沙条稚生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放下药箱,“例行检查,请把手伸出来。”
女孩没有反抗,顺从地伸出了纤细的手腕。
当指尖搭上那冰凉的脉搏时,沙条稚生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太虚弱了。
这种生命力的流逝速度简直不正常。
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她的灵魂都已经在枯萎。
准确说,杀生院祈荒能活到这个时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看样子,你倒也不算是完全的庸医嘛~”
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年那紧绷的神色,女孩嘴角却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略带妩媚的弧度。
沙条稚生微微沉默,看着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笑?”
明明身体已经这样了……明明身处这样的地狱……为什么还会露出这种笑容呢?
本想再调侃他两句,然而当看到少年那充满不解的目光时,她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收敛了几分。
随后,默默地将头扭向窗外飘摇的雨幕,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雨声吞没:“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说到底,这具身体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
“不属于你……?”
沙条稚生一怔,刚想追问,但脑海中模拟器给出的情报让他瞬间反应过来。
“……是指那个仪式吗?”他下意识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对于这个疯狂的教派而言,她不是人,而是一件“法器”。
“是啊,医生你也听说了吧?”
杀生院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因为教义的规定,我是世间所有爱与欲的承载体。为了保证‘圣性’,在仪式完全开始之前,任何人都绝对不能接近我……否则将会导致仪式的失败。”
她笑眯眯地看向少年,歪了歪头:“一群明明满脑子都是污秽念头的大人,却要对着我这个小孩子顶礼膜拜,甚至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这种事很有趣吗……?
沙条稚生沉默是金。
试想一下,如果换做是一个普通人,从出生时就知道自己是为了成为这种“垃圾桶”而存在的,大概早就已经疯了吧。
然而,她似乎不太一样。
该说是这个女人从出生时就已经有作为‘魔性菩萨’的潜质了,还是说……这是她在绝望中衍生出的唯一的生存逻辑?
这时,杀生院的声音忽然将少年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你那是什么眼神……同情吗?”
“你是不是觉得那场仪式,会是我悲剧的开始?”
没等沙条稚生说话,她随意地收回了视线,语气轻松,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扭曲:
“医生,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人’只有我,那些丑陋的信徒,不过是只会发情的野兽罢了。”
“与其说是他们在享受快乐,倒不如说……是我在‘进食’,是我将会享受这一切。”
说到最后时,她眼底的魔性似乎再也压抑不住。
忽然,她伸出手,那动作轻柔得犹如一只正在捕食的猫,顺着沙条稚生的手臂,缓缓地爬到了他的怀里。
沙条稚生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
女孩就这样大胆地跨坐在他身上,那具娇小却异常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
她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声音甜腻得仿佛能拉出丝来:
“话说……我们趁着仪式开始之前,偷偷享受一下极致的快乐也很有趣吧,大·哥·哥~?”
她那苍白的手指在少年的胸口画着圈,眼中满是恶作剧般的挑逗:“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与其等到仪式开始……不如把这具身体交给你吧?”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不敢玷污、视若神明的‘圣洁容器’,实际上在仪式开始前就已经染上了一个男人的颜色……那一幕,应该会很有趣吧?”
二人的目光相凝。
清幽的体香,无比暧昧的肌肤温度,乃至是那张略显苍白病弱,却又格外诱人的唇瓣,仿佛都在牵动着少年的神经。
这是一场试探,也是一种自暴自弃的报复。
她在引诱他堕落,想要拉着这个看似正经的医生一起,去嘲弄那个荒谬的教派。
杀生院祈荒微微眯起眼,等待着。
按照她的经验,没有男人能拒绝这种背德的诱惑。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推倒的准备——反正对她来说,这也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罢了。
然而。
“抱歉。”
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下一刻,一双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肩膀。
在杀生院祈荒错愕与不解的目光下,沙条稚生拒绝了这份足以让圣人破戒的诱惑,而后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地将她从身上抱下,默默地按回了病床上。
“……哈?”
杀生院愣住了,仿佛第一次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生物,“你……是那方面有问题吗?还是说,你讨厌我?”
“都不是。”
沙条稚生摇了摇头,微笑着望向面前病床上的女孩。
她此刻正微微仰起头看他,身上那件宽大得有些不合身的华丽法衣滑落了些许,白皙的脖颈有着优美的弧线,柔顺的黑发自然地披散下来,衬出那张精致俏丽,却又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容颜。
杀生院祈荒歪了歪头,那双总是仿佛看透世俗污秽的眸子里,此刻却少见地浮现出了迷茫。
既然不是哪方面的问题也不是讨厌她,那是为什么?
恐惧吗?担心被信徒发现之后会死?
然而,少年接下来的话,却完全超出了她那早熟的认知范畴。
“你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沙条稚生十分坦诚地说道。
“……”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哈?!”
她在短暂的迷茫过后,眼瞳倏然放大。
那一瞬间,身为“魔性菩萨”雏形的从容面具彻底碎裂,仿佛一下子连耳根和脸颊都泛起了滚烫的绯红。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领口,结结巴巴地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羞恼和不知所措:“你、你忽然在说些什么呢?!我可是御本尊……是承载欲望的容器,漂亮这种形容词怎么能用在——”
对于从小听惯了“神圣”、“污秽”、“极乐”这些沉重词汇的她来说,“漂亮”这个属于普通女孩子的简单夸赞,反而像是一记直球,让女孩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就在她语无伦次地想要反驳些什么的时候,沙条稚生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稍等我一下。”
他忽然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了一本用来记录病理的笔记本,翻到了空白的一页,随后拔出钢笔。
沙沙沙——
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杀生院祈荒怔住了。
她原本还在因为刚才的夸赞而心慌意乱,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展开弄得有些发懵。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嘴,那双总是充满算计与媚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了纯粹的好奇,疑惑地看着那个在昏暗烛火下奋笔疾书的少年。
他在写什么?药方吗?还是给父亲的遗书?
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片刻后,沙条稚生停下了笔,轻轻吹干了墨迹,随后将那几页写满了字的纸张撕下,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杀生院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迹,眼神茫然。
“虽然你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但你还小。”
沙条稚生将那份手稿放在了她的手心里,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冰凉的掌心,传递过去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温度:
“小孩子,还是不要想那么多黑暗压抑的事情比较好。”
“比起去思考怎么报复那些大人……不如静下来看点书吧。”
迎着女孩那错愕的目光,沙条稚生眼神温和而轻柔:“至于你的身体……我检查过了,虽然的确有点棘手,但我会想办法的。”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女孩柔顺的秀发,像是许下了一个承诺:
“先好好休息吧,祈荒。”
说完,在杀生院祈荒那怔神的目光下,他提起药箱,转身离开了病房。
嘎吱——
房门重新关上。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女孩一人。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嘲讽的冷笑。
很快,低下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手中那几张还带着墨水清香的纸页。
那上面并没有什么高深的魔术理论,也没有治病的药方,只有一行行工整清秀的字迹。
它讲述的,是一个关于海的女儿的故事。
视线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少年亲手写下的标题上。
片刻后,一声极其细微的呢喃在雨夜中响起。
“……安徒生……童话?”
第一卷 : 第一百一十章 什么叫我把杀生院培养成病娇了?!
转眼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周。
这一周以来,那间被重重结界封锁的小屋,仿佛变成了这处魔窟唯一的净土。
沙条稚生几乎每天都会以“例行检查”为由来到这里。
不光是为了确认杀生院祈荒的身体状况,也是为了写下新的故事给她看。
渐渐地,女孩那原本毫无光彩的眸子里,似乎也多了一抹名为‘期待’的光彩。
那是溺水之人在抓住浮木时,才会有的眼神。
此时此刻,在那昏暗的烛火下,年幼的杀生院祈荒捧着那份少年刚写好的手稿,忽然抬起头。
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好奇:“医生,这个安徒生……到底是什么人?”
这短短一周的时间,对于女孩而言,却是第一次体验到了名为‘活着’的感觉。
“一个很擅长编织梦境的笨蛋罢了。”
沙条稚生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随口道:“除了他的故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传说。比如有个叫《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集,里面记载了很多很多神奇的故事。”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温和地看向女孩:“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每天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不过……那些故事讲起来,可是要很久很久的。”
他在暗示未来。
他在试图用这种方式,在这个女孩心中种下一颗名为“憧憬”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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